放倒十渣-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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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侍卫泪奔:竟然还真能?!
于是,那道凉拌芦笋丝成了名符其实的凉拌魔教教主手指头,嘎嘣脆人肉味,还是一道大菜有木有。
左手缠着层层绷带,右手提着上层盛小菜下层放补血粥的食盒,楚江返回秦嫣房间。人逢喜事精神爽,连脚步都比平时轻松许多。
途中,他眉眼沉沉思量,既然决定留下来,有些事情不能不考虑,比如十夫之事。他们本来就比他进门早,秦嫣收他们入后院似乎有难言之隐,让她为他散了这十夫恐怕不太现实。既来之则安之,人生在世哪能处处顺意,这个道理他早就明白。
他让自己尽量去想这十夫存在的好处,从心理上一点点接纳他们。
楚江想,至少证明他看上的女人很不错,一口气能收十个绝色男子的女人哪里去找。嗯,有道理。
楚江想,有这些人在不寂寞,至少比较热闹。
楚江想,其实这些人还蛮有用,比如彭古意,平时包治百病,关键时刻还能救命;比如,米辞,一手好字,以后新年门联完全不用花钱自外购买;比如程浮,倒是能发展成一个不错的酒友……
楚江想,这般思量,未来一片光明。将来再和嫣儿一起生个孩子,生女儿的话一定要像她,长得美丽又可爱,让人想捧在手心疼。若生的是个儿子,鉴于自己这个呆傻卡的德行,还是像嫣儿吧。一家人在四季如春的未东,和和美美地过一辈子,好像也不错。嗯,有道理。
楚江想,待她醒来,他就告诉她刚才的打算。她会不会很开心呢?
推门而入,将食盒放于桌上。他放轻脚步,拉开幔帐挂起,凝望着她安静的睡颜,眉眼间又浮现淡淡的幸福笑意,俯身吻了吻她。她是第一次,为了解毒又没顾及太多,昨晚一定累坏了她吧。
几丝额发垂落如玉面容之上。他轻轻拈起,为她小心地理好,正欲退身等她自然醒来。不料他刚一动,她睫毛如蝶翼般轻颤,缓缓睁开了睡眼,迷迷蒙蒙地望着他,含糊道:“楚江?”
他含笑点头,柔声道:“嫣儿你醒了,我煮了点补身子的粥,你……”他的话没有说下去。
因为秦嫣眼中的惺忪一瞬褪去,露出利剑般的寒光,她厌恶地盯着他,冷声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楚江一怔,顿时无措,忙解释道:“我已经决定留下来,一直陪你再不离开。”
秦嫣蹙眉看着他,像是听到极其好笑的言语,轻扯唇角嘲讽道:“楚教主,你不会真傻了吧?”
楚江怔愣地看她,愈发无措:“嫣儿,你、你什么意思?”
秦嫣表情纠结,扶额,摆手道:“滚出去,马上滚出未东,滚得越远越好。”
楚江睁大了眼睛:“你赶我走?”
秦嫣不再看他,语气转冷:“马上滚,在我改变主意之前。”
楚江不明白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讷讷道:“我们已经是夫妻了,我要对你负责,我要留下来陪……”
秦嫣挥手打断他的话,冷笑道:“你还要做什么?你不是已得偿所愿了吗?你还想怎样?”她摇摇头,讥讽道,“我秦嫣有眼无珠,引狼入室,愚不可及,我无话可说。看在莳萝他们的面子上,楚教主,我不追究你坏我清白之事。请你立刻滚出去,不然我不保证你的生命安全。”
犹如五雷轰顶,他脸色顿时惨白:“你说我坏你清白?昨晚你不是没……”有拒绝吗?
“唰”地抽出床头佩剑,剑尖直指楚江,秦嫣眼中射出寒光:“趁我性命危殆之际,行不轨之事,我没拒绝又能怎么样?本门主如何拒绝?你明知道我不能死,只有选择**于你。”
楚江一个踉跄,不敢置信:“我会负责到底。”
美目涌上泪水,秦嫣咄咄逼人:“负责到底?本门主需要你负责吗?”
她愈发愤慨,剑尖送前一寸,继续道:“我现在算想清楚了,你当初随我入未东便怀了不轨之心。你说你这懒散成性的魔教教主为何会来未东甘愿供人役使?那次在冷泉,若不是我叫出宁微的名字,楚教主是不是就堂而皇之地取了我的身子,你真以为我当时什么都不知道?还有上回闯漠迟机关,那火虽能催动人的□□,但漠迟有分寸,至于让你那般控制不住?”
她咬牙道:“楚江,楚江,你既已得偿所愿还不快滚,我们未东虽然比不上剑冢,但你当真以为本门主是好欺辱的?”
楚江终于不耐,薄怒道:“你发什么疯?本教主闲得无事费尽心思来诱骗你?”
秦嫣厉声道:“单单为我这蒲柳之姿哪劳得起楚教主如此牺牲?你说你是不是在打未东的主意?”
胸膛剧烈起伏,楚江冷道:“在下不明白秦门主的意思。”
秦嫣冷笑:“请楚教主解释一下我们未东的最高机密怎么到了你的手上?”
楚江突然闭了嘴,不再说一个字。
秦嫣道:“你借替我批阅文件之机,窃我未东机密,你以为我不知道?”
楚江抿了抿唇,轻声道:“我只是……”
秦嫣剑尖点入他的喉头,有隐约血色显现。她眼底冷如冰:“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楚江轻叹道:“那机密是我拿走的,不过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多了解未东,这样才能帮你……”平生第一次真正好奇,第一次想要去认真去了解一个人,而那日彭古意的话为他提供了线索。
秦嫣冷笑出声,打断他的话:“收起你的花言巧语,今日为我那小师妹本门主不杀你,日后倘若再让本门主见到,定取你狗命。”
楚江弹开她的剑尖,猿臂一伸,向前欲拥住她:“嫣儿,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一道青光迅疾闪过,血花飞溅。秦嫣缓缓抽回刺穿他掌心的剑,一字一句道:“别逼我杀你,滚!”
鲜血沿着五指淅沥滴下,一声连着一声。楚江脸色铁青,怒道:“你简直不知好歹。”甩手出了房门,头也不回。
直愣愣地盯着那染血长剑,许久许久,久到他走远连背影也彻底消失。她手中一松,长剑跌落于地。无力地瘫在床上,她眼角滑落一滴泪水,喃喃道:“走了,终于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南倾表示最近好颓废,写教主这种人整个人也跟着不好了,泪~~~下面开始说门主为何收十夫之事,或许没那么欢快,大家凑合着看吧,泪~~
☆、第54章 未东影士冢
楚江真的走了,离开未东回了魔教。秦嫣静静地听着侍卫们的汇报,面无表情,良久,神情一瞬倦怠,她挥退他们:“知道了。”
三日,他已经离开,再不会回来,再不能回来。
她给他的勾玉是单向钥匙,只能供他离开未东。
侍卫们说,楚教主喝了很多酒,醉了一日一夜;第二日,在门主您的院外站了一日一夜;第三日带侍卫启程去了防护阵出口,然后开启阵法离开。
这三日,他一句话都没说。
楚江本不是多话的人。她一开始就知道。
三日时间,虽然不长,但也不短。至少足够一道粥一碟菜馊掉。秦嫣披了衣,跌跌撞撞地下了床,坐于桌旁,小心翼翼地打开那食盒。食盒中立刻有股酸臭味道扑鼻而来,她怔怔的,却是眉头皱都不皱。
作为秦嫣贴身侍卫,书羽虽然不清楚两人怎么突然闹矛盾,但对门主心思尚略知一二。于是,着人把楚教主当日亲自下厨之事以书面形式详细地叙述一遍,上呈于门主,以期两人能和好如初。
然而,秦嫣只是扫了一眼,便将它揉作一团,抛进纸篓再不多看一下。
此刻纸篓处一阵苏然响动,却是秦嫣从重重废纸中拣出那封信,轻轻打开,放在桌上,一点点抚平褶皱。她一个字一个字地读着,一边看一边笑,笑得眼泪流出来。
真是蠢死了,蠢死了,连这点小事都做不来,幸亏他走了,不然以后未东哪放得下这尊神?
看完一遍,又看一遍,直至认真地读了三遍,她这才细致地折起那纸,贴着心口放了,尔后执了汤匙去用那碗补血养生粥和那道诡异的凉拌芦笋丝。
那粥与小菜本来就难以下咽,再加上放了三天,又凉又馊,就算闻到都让人忍不住作呕,更何况吃下。
然而她却是含着笑,一口一口地用着,喝一口粥就一口芦笋丝,爆一声粗口:“吾靠,真他喵的难吃。”
吃了一小半,她放下汤匙与竹筷,飞身冲出去,当场吐得肠胃几乎都跟着出来。然而呕吐完毕,用清水漱了口,她回去重新开始吃,一口又一口。
待用尽最后一勺补血养生粥和最后一根凉拌芦笋丝,她已经吐得整个人都虚脱,眼神恍惚,脚步飘浮,连走回房间都成了问题。
一点点挪回去,往床上一躺,她额头冷汗直冒,虚弱得连手指都抬不起来。
躺了大半天,终于恢复一点气力,她拉被子蒙上脑袋,任眼泪在黑暗中簌簌地落下来。床榻之上似乎还残存着他的味道,温暖而让人迷恋。
走吧,都走吧,再也不要回来。
曾经把他当作一块浮板,自己则是那溺水之人,所以总想着抓住他不放手,纵使把两人一齐拖进这深水中亦在所不惜。
只是当真正爱上一个人时,才会开始为他着想。走吧,离了这牢笼,走得越远越好,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曾经以为没了他就没了心,就没了一切,她如何走下去呢?
现在才发现,其实一个人过活也没想象中那么艰难,守着这爱,守着那晚他极致温柔的回忆,捱过去似乎并不难。
人生不过百年,一年又一年,数上一百次这辈子就到了尽头。这般想想便也释然,有什么坎过不去,有什么苦咽不下。
其实她该高兴的,在这还不太迟的年华里,把心把身都给了他。算来也是没什么遗憾了吧。
她攥上那支梅花银簪,放在自己心口,指尖一个字一个字地摩挲而过,平生不会相思,此世非卿不娶。
暗沉的黑色中,她掩了唇,吞了声,又哭又笑,像个不懂事的孩子。
他走了,可是时间还在流逝,日子仍需继续。无论人愿,还是不愿。
第二日。有侍卫来报,曹将军今日启程回边关,若吟公子离开之期临时提前,亦定在今日。
她刚答了个“好”字,挥退那侍卫,又有人来报说,卫公子已准备离开,让他来向门主知会一声。
卫凌也要走了?她翻身滚下床,靠着桌子坐了,懒懒道:“好。”
不多时,别院侍卫来传话:米公子和颜戈小公子说常年呆在未东太闷了,提出请求去散散心,择日不如撞日,如果夫人允许,他们就于今日收拾行囊出未东。
她一手抚着心口,踉踉跄跄地行至一个落了尘的箱柜旁。取了钥匙打开,只见其中码着整整齐齐的六大坛酒。一手拎出一坛,她返回桌边坐定,拍开泥封,倒了满满一杯,仰头饮下,她这才淡无情绪地答道:“好。”
紧接着,幽难求、程浮、彭古意等人也相继着人来报,虽然借口不一,但总结起来无非一个意思——离开未东。
她的酒量其实并不好,几杯酒下肚脸上泛起红晕,眼光亦涣散起来。她醉了,真的醉了,所以不论那理由那借口多么拙劣,她都笑着答:“好。”
当日,曹胄、欧若吟、卫凌、米辞、颜戈离开。秦嫣醉倒,没有相送。
翌日,幽难求、程浮、彭古意离开。秦嫣醉倒,没有相送。
第三日,夏漠迟前来辞行,说韩筱祭日,他需回去。
每年今日夏漠迟必然离开一次。秦嫣以往只会回一个字——好。然而这次她饮尽第四坛酒,却是朦胧着醉眼淡笑道:“韩筱祭日?这么快就到了,竟然差点忘了。”
夏漠迟冷冷地看她一眼,面无表情,尔后转动轮椅,慢慢离开。
人走楼空,未东府上骤然由热闹转为冷清,侧耳听去阒寂无声,犹如三更半夜,犹如荒野郊外。
终于只剩她一个人。
每次都剩她一个人。
她想,秦嫣,你真是无能。
打开箱柜,把余下的两坛酒全取了出来。她一手拎一坛,跌跌撞撞地出了房门。转过一道弯,再转过一道弯……不知绕了多少次,即使是正常人恐怕亦要绕晕,而秦嫣虽然醉醺醺的,但脚下却没有丝毫迟疑,仿佛这道路已走过千百遍,或者已在心底走过千百遍。
途中,一个人都没有遇到。富丽堂皇的未东府仿佛一瞬之间变成了死气沉沉的坟墓,人走在其中,只能看到自己的影子,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
此情此景,与两年前何其相似。
穿过最后一重竹林,她终于来到了此行终点。不远处块块大理石墓碑耸立,灰白冰冷,黄昏艳丽的霞光自重重竹林照射而入,映在这墓碑上,似涂了一层血光。
她竟然真的要到坟墓中去。
迎面是一个简单的牌坊,上面刻着三个简单而有力的大字——未东冢。
她扯唇,笑了笑,踉跄着脚步穿行而过。冷风嗖嗖,阴风阵阵,吹在身上让人不由心底起了寒意。她却犹如未知,依旧笑着径直行入石碑之间。
墓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