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倒十渣-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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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江依旧犹豫,犹豫地跟上去。
秦嫣停住脚步,没有回身,淡漠道:“滚,别让我再说下一遍。”
当本教主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楚江心中不悦,道:“我想走时自然会走,不劳你费心。”
默了片晌,秦嫣点点头,语无波澜:“很对。”声落,沉默前行。她,总是要一个人走,无论愿还是不愿。
只是……
一炷香后。
秦嫣声音冷到极点,不耐到极点:“你怎么还不走?你跟着我做什么?你脑子有病啊。”
楚江声音冷到极点,不耐到极点:“那你哭什么?你知不知道本教主最见不得女人哭?你是故意的吧。”
豁然转身,秦嫣大怒:“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我秦嫣还没贱到这种份上。今天我若再哭就把双眼戳瞎,你可以放心地走了。”
顿了良久,楚江长叹口气,向前走近,幽幽道:“怎么发起毒誓了?何苦呢?”
秦嫣只觉一腔怒火怨气无处发泄,猛地去推他:“你管我?你滚,我再不要见……”
未尽的话语再吐不出,她睁圆了濛濛泪眼。须臾反应过来,她死命挣扎,手腕一转正欲出招。
楚江却早有准备,先行动作制住她的双臂。
秦嫣脚下疾动,飞起一个侧踢。这样的距离,他只有松开她才能躲得过,她算准了的。
孰料,楚江没有丝毫闪躲,闷哼一声,却是硬生生受了她一招。
她愣了一下,随即又是一脚踢去。
楚江依旧未躲,气血翻涌,喉中甜腥气大盛。而他不管不顾,只是拥紧了她,吻得更深。牙齿撞在唇畔,咬在舌上,连同他口中涌出的血丝,只觉两人口腔中满是血腥之气。
极度陌生的感觉传遍全身,把身上的力气一点点抽去。秦嫣气喘吁吁满脸绯红,终于不再挣扎,任他吻得七荤八素。
一吻结束。
两人皆是茫然无措,齐齐发怔,如同身处梦中。
楚江首先回过神,轻轻揽她入怀,拭着她满脸的泪痕,叹口气道:“别哭了,凡事有我呢。”一语未竟,他再次怔住,这种走向好像有点不太对,他刚才要做什么来着?不是打算趁机脱身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教主不靠谱,是因为此人超级懒。大家都看出来了吧,其实他很扛不住女孩子哭。所以,很会哭的女主……一物降一物
☆、人丢了
震惊、气愤、无措、羞赧等诸多情绪涌上心头,秦嫣终于反应过来,不觉又羞又恼,气冲冲地一把推开他,转身就走。
楚江同样颇为尴尬,刚才只是听不得她接下来的言辞,而顾先生说过,让女人停止说话的最好方法就是吻上去。他暗暗懊悔,果然凡事慢三拍为好,冲动简直是魔鬼。眼下该如何是好?
思及此,他万分抑郁。心神波动,喉中再次涌上腥甜之意,他禁不住呕出一口血。秦嫣武功相当不弱,刚才出手没留余地,是以他现在体内气血翻涌,竟然伤得不轻。
秦嫣疾走几步又缓下来,举手轻抚过仍在微微发麻的朱唇,一腔羞恼之火无处发泄。堂堂未东门主居然被人强吻了,而且他喵的居然还吻出了感觉。她拍拍脑门,秦嫣,你是不是哪根弦搭错了?你有这么饥渴这么缺男人吗?
她自然不会认为自己脑抽,而坐拥四夫六侍,自然不缺男人。这般说来,问题一定出在楚江身上。对,都是他的错。
深吸一口气,杏眼微眯,秦嫣拂袖作出凛然气势,正欲对楚江进行兴师问罪。不料,转眼之间恰见他抚胸呕出一口血。问罪的话当即卡在喉咙中,上下滚了几番,又落回原处。她眉头轻蹙,刚才怕是下手重了。
拭去唇畔血痕,楚江唯有苦笑,刚至未东才几天,自己就先后两次吐血,再有机会还是趁早脱身的好,不然不知道以后要多悲催。揉了揉太阳穴,他暗叹,这未东真不是块福地。
秦嫣眉目深深,心下百般情绪百般滋味,余光扫过,但见他步履沉重,皱眉抿唇,似乎正极力压制不适。强行拖他入这趟浑水,令他这般狼狈,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于是,起了那么一丁点的良心不安。她停住脚步,转身向他道:“喂,你、还好吧?”
楚江强撑着身子,拱拱手道:“托秦门主的福,一时半会死不了。”
听出语中讽刺之意,那一丁点的良心不安瞬间消散,秦嫣双臂抱胸,反唇相讥:“原来男人吻一下就会出血,还真是柔弱。”
楚江被噎得一滞,不过随即浑不在意道:“是啊,女人第一次会流血,同理,男人第一次也会流血。”
秦嫣翩然一笑:“哎哟,这还是教主的第一次啊。那本门主是不是要负责任呢?既然你顶着我夫侍的名头,假戏做真好了。”
楚江:“……”这种亏本买卖,才不要。
纤长浓密的睫毛缓眨,他慢条斯理道:“这倒不必,本教主倒是有个简单法子,我的第一次给了你,你把第一次给我,这样不就两不相欠吗?”
皓腕一转,匕首乍现,寒光凌厉。秦嫣漫不经心地于掌心把玩着它,神情危险:“楚公子,你确定?”
拳抵鼻轻咳一声,楚江笑得不自然:“啊哈,开个玩笑而已。”
秦嫣前边走,楚江紧随其后,因为两人身上有伤,只得先回房疗伤再作打算。
不多时,宁微着人来问楚公子如何安置,秦嫣沉吟片刻,给了回复说,先在她那套间暖阁住下,等过些日子得了空闲,再收拾房屋,另作一番安置吧。
楚江虽然犹豫,但终究没有反对。初至未东,情况不明,若果真如彭古意所言十渣非常难搞,那么他还是暂时与秦嫣靠近点好,凡事有个照应。
日头上升,将近中午。
秦嫣右手的伤早已包扎完毕,坐于旁边,百无聊赖地翻账本,而楚江在对面打坐调息,运功疗伤。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阵阵喧哗声。虽然这声音极远,但两人皆是内力深厚,耳目聪明于常人,是以第一时间就有所察觉。
侧耳听了须臾,秦嫣合上账本起身,有气无力地摆手道:“教主,走吧,有事情做了。”
楚江张开眼睛,吐出一口浊气结束运功,缓声道:“什么事?”
秦嫣望着他,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程浮。”
两人一齐赶至府门外,只见那里排了长长一队人,正依次从未东管事手中领取银子。而争吵声正是从队伍中两名满头珠翠的中年妇人传来。
见这阵势,楚江摸不着头脑:“你们这是在……救济乞丐?”
秦嫣脸色黑下来,指向那些人道:“你见过穿绫罗绸缎的乞丐?”
楚江忧郁:“……那,这是在?”
秦嫣欲语泪先流:“还账。”
楚江:“……”
正在争吵的两人见秦嫣出来,其中一位身材丰满的妇人踩着碎步小跑近前,气愤道:“秦门主,我有件事要告诉你,那东施仗着自己有点姿色公然勾引程公子,又是抛媚眼又是发嗲……”
秦嫣颔首微笑:“谢谢花大姐提醒,程浮虽然胡闹,但还不至于真跟东施大姐有什么,我相信他们。”
那妇人一愣,继续高嗓门道:“……拉程公子去她家喝酒,这简直是□□裸地抢我家生意。你看这月账单,程公子在我们酒馆消费不足千两,醉倒不足十次。”
秦嫣:“……”
削肩细腰搽脂抹粉的东施风情万千地走过来,双手叉腰,拈着手帕一甩,鄙夷道:“你们自家酒馆经营不善没有客人上门,还来这里搬弄口舌,就你如花那张母老虎的脸母夜叉的身材,哎哟哟,客人看了还喝得下酒吃得下菜吗?”
如花圆圆的胖脸涨红,愤然道:“之前我们酒馆日日客满,都是你这个小贱人天天站在门口卖弄风骚,抢我们家客人。有这样的浪样,你怎么不去春风阁卖?”
东施不怒反笑,手帕甩得更欢:“哎哟,你管我浪不浪,男人喜欢来我们铺子喝酒就好,就算你说我是一坨屎,只要他们愿意做那苍蝇,又有什么不可以?”
如花大怒,奔向前欲动手:“今天我撕烂你这张嘴,看你这个小贱人还浪得起来?”
场面一片混乱。
秦嫣拉起楚江,猫着腰沿墙角悄悄撤离,一步一步又一步。眼见即将转过拐角,如花和东施骤然醒悟,拨开人群,亮起很有特色的嗓门呼天抢地喊起来。
“秦门主,你来评评理。”
“秦门主,你要为奴家做主啊。”
“秦门主,你走得太快了。”
“秦门主,哎哎,你别跑嘛。”
一溜烟儿跑过几条街,终于甩掉追逐的众人,秦嫣长出一口气,喘息叹道:“他喵的,终于清净了。嫌府上还不够乱啊,程浮还要搅合这些人来,混球。”
感叹完毕,她又深呼吸几下,平复紊乱的心跳,思量着待会去哪寻程浮,每月一次还账时,便是程浮归家日。只是,出门时是站着出去,回府时便是躺着进来。哪一次他都醉得够呛。
楚江说他需要先见见程浮,近距离熟悉此人,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以便改造计划能顺利进行,免得出现先前那般意外事件。
在哪里能找到程浮呢?答曰:酒馆。
应该从哪一家入手呢?秦嫣仰脸望天,只见天际辽阔,白云飘飘,阳光明媚,温暖宜人。一派大好天气。
沉浸在如斯美景中的她,骤然意识到一事,忙回神幡然四顾,果然渺然无人。秦嫣望着空空如也的右手,欲哭无泪。楚教主呢?
跑得太快,她把人给丢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新渣出场~~~程浮~~
☆、软饭渣出场
时间:日头蹭过树梢,徐徐西下
地点:某家不知名酒楼
人物:程浮、楚江、米辞、秦嫣、酒客若干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酒楼一个安静少人的角落桌上,此刻正有人一边仰头灌酒,一边旁若无人断断续续地吟唱着。他早已烂醉。
束一寸宽的藏蓝色绢帛抹额,额发散落遮住左目,眉眼之间尽是颓废自弃之意。相貌却是好看得紧,即使醉成这般,举止之间亦不失风流之态。嘴上留两撇胡子,修剪得很整齐,平添三分成熟男人的味道。
偶然抬眼,只见那醉眸笼了层蒙蒙的灰色,以至于让人想起蒙尘珍珠,有种黯然的光华。光华是好的,可惜黯然掉了,而纵使黯然掉,光华依然是光华。
周围酒客吃喝谈笑,没有露出丝毫异样眼光。这些人眼不瞎耳不聋,自然看得见他。这个人行为明显不同常人,而众人却熟视无睹,只能说明这种情况对此人已是常态,大家见惯不怪。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
手中一空,再没酒液流入口中,他不觉止了吟唱,勉强支起脑袋,抬着醺醺眼眸望去。半晌,看清来人,他打着酒嗝笑道:“米辞,你抢我酒杯作甚?”
米辞板着脸不答,放下酒杯,伸手将一个人推至他面前。
醉眸朦胧,他只见此人一身明紫锦袍,面孔生疏,又笑道:“这人,没见过。”伏在酒桌上,他做思考状,“长相不错,气质不错,莫不是新来的兄弟?”
米辞面上淡无情绪:“猜对了。”随即为两人介绍,“这位是楚江,夫人七侍。这位是程浮,夫人四官人。”
程浮一边打量楚江,一边执了酒杯道:“楚公子,能帮忙倒杯酒吗?”
沉默好一会儿,楚江才拎了酒坛,给他满上一杯。
一饮而尽,程浮拍上楚江肩膀大笑道:“楚公子倒是看得起程某。”
楚江沉默,目光忧郁。
程浮把空杯举向他,楚江抬手又为他满上一杯。程浮大口饮着酒,笑问道:“楚公子,这个时间你怎会遇见米辞?难道你也有……同样的喜好?”
楚江为他满上第三杯,依旧沉默。
这时,米辞漠然地发了话:“有人将他卖入春风阁,恰好被我看到。”
程浮一愣,拍桌大笑:“卖入春风阁?楚公子真是有趣。”
米辞语气不明道:“他初来此地,路痴又太呆,被人拐去卖掉很正常。人交给你了,夫人寻来你们一同回府。”
程浮还在摇头大笑,笑得酒都喝不下去。
米辞冷哼一声:“另外,转告夫人,看好这位兄弟,再有下次我也懒得管。”语毕,转身走了。
程浮又笑了一阵,终于慢慢止住。他伸出两指,对楚江道:“这是多少?”
默了片刻,楚江道:“二。”
程浮点点头,又加了一根手指,道:“这是多少?”
默了更久,楚江道:“三。”
程浮:“加在一起呢?”
默了半天,楚江道:“五。”
程浮长出一口气,拍拍他的肩膀:“还好还好,只是有点呆,并不傻。我就说夫人不至于如此重口味。”
楚江:“……”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当然都是程浮问,楚江答。程浮继续一杯杯灌着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