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梦有痕-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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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
若是他真的想要带走安达远,自己可是一点都拦不住……
第一百四十五章 吃醋吗
静默在山洞里蔓延,雪落狡黠如狐地微笑,却又淡漠出尘;赵与善严阵以待,却又无能为力。
只有安达远,大概是被雪落过于寒冷的剑气侵袭,不由地裹紧身上的毯子,小声嘟囔着呓语。
“怎么,是现在就把她交给我带回去,还是,敏王爷想要跟我切磋一番?”雪落笑问,有些失神地抚摸着已经恢复原样的袖剑,语气里竟然不是欢喜,而是落寞。心里很清楚,赵与善不是自己的对手,这把袖剑,有多久未棋逢对手了?
瞬间,赵与君抓住了自己唯一可利用的筹码。
“盟主为什么一定要帮他呢?至尊盟向来在江湖地位独高,不问世事的。”赵与善循循善诱。
雪落抬头,笑得讥讽:“如果敏王爷是想用激将法或是诱降的话,那我奉劝一句,你大可不必浪费功夫。”
“是因为寂寞吧。”赵与善丝毫没有在意,微笑着问。
雪落神情一震,像是突然明白什么,神情有些迷茫,又透着一股子清亮。他只知道自己仿佛一直都不快乐,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赵与善的一句话,像是黑暗里的一豆灯光,猛地照亮了他的疑惑不解。
雪落想起很久都没有想起的以前,自己刚到天山至尊盟学艺。那时候的自己还小,什么都不懂,每每取得一点成绩,得到师尊的夸奖就分外高兴;每次比武遇挫,都奋力地苦练,然后在下一次比试中一定要赢过对手。
那时候的自己,是个人,而不是天下无敌的神话。
“寂寞?寂寞,寂寞……“雪落低声咀嚼着赵与善的话,神情陷入苦思。
赵与善微微一笑,自己终于赢得了机会!回头看还在沉睡的安达远,嘴角的那抹微笑放大,神情不知不觉间变得温柔,他渴望,留住身边的这个女子。
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赵与善,似乎丝毫没有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雪落眼神一片清亮,颇为戏谑地打量着自己和安达远。
“我觉得,有些事,越来越有意思了。”雪落颇为玩味,那很久没有灵动起来的眸子,竟然神采飞扬、光彩夺目。多少年了,第一次,雪落觉得这世上还有值得自己期待的东西。
“是吗?”赵与善抬头,似笑非笑:“那不知盟主有没有闲情,让这件事变的更有意思呢?”
雪落一笑,狡黠如狐:“有何不可?”
他很期待,当安达远被赵与善带到百越,带到阵前威胁赵与君的时候,兄弟相残是怎样一种残忍嗜血?夺爱之争,会怎么样如火如荼?
“怎么,”赵与善笑得得意,“盟主不怕他怪你出尔反尔?”
雪落一笑,倾国倾城:“出尔反尔?我可不记得自己答应过他什么。只是恰巧认识了赵与文,相交颇善,所以答应来看看,看她是否安然无恙。又没有许诺,一定会将她带回。”
赵与善笑意更深,没有眼前这个人的阻扰,那赵与君,还如何阻止自己带走安达远?
“不过,”雪落话锋一转,“你确定,她会死心塌地地跟着你,心甘情愿地任你宰割?我看,她跟她那位心上人,一样地倔强呢!”
“死心塌地?”赵与善一怔,很快不屑地说道:“一个人质,关押好就行,管她心死不死,情甘不甘愿呢!”
“是吗?”雪落挑眉一笑,眸子霎时间光彩无限:“难道,她人在你身边,心却飞到心上人那里,你不嫉妒?”
赵与善不屑地冷哼,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雪落也不戳破赵与善的心口不一,将袖剑刷地隐没在广袖里,一拂手,转身就要离去:“如此,希望敏王不会辜负我的期望,那份精彩,我可是很期待的。”
“你去哪里?”赵与善蓦然出口问。
身形一顿,雪落回身微笑,神情甚是狡黠:“难道,我不需要去告诉他,我没有办法将她带回吗?”
赵与善回以微笑,意味深长。
白影闪过,雪落很快离开了山洞。
良久,赵与善跌坐在安达远身边,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没有把握雪落会听自己的,倒戈相向,跟自己合作。他只是尽力尝试,抓住雪落唯一的弱点——生无可欢、高手寂寥,来劝服他。
果然,寂寞了很多年的雪落被自己的表演所打动,以为自己对安达远动了对一个人质不该有眷恋,所以轻易许诺了自己。
回头看着依旧昏睡的安达远,赵与善微微一笑,很快又苦涩起来,他想起雪落的那个问题“难道,她人在你身边,心却飞到心上人那里,你不嫉妒?”
赵与善苦笑着,伸手想去描画安达远的眉目,却在接触的那一刹那,像是被火烧着了一般猛地缩回来。
何止是嫉妒,有时候,他恨不得世上没有赵与君这个人存在!这样,自己就不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而身边这个美好的女子,依旧芳心未曾许。那样话,自己的人生,将会改写吧。
欺骗雪落?
赵与善苦笑一声,若是没有一丝一毫真实的情感,若是自己真的只是在演戏,那么精明的至尊盟盟主,怎么会轻易相信自己?
心里的酸味来越来越浓,赵与善看着安达远的目光也越来越霸道,越来越火热,禁不住倾身而下……
雪落果真一路轻功,轻轻松松地避开那些层层的守卫,进入赵与君的营帐。
手里正在批阅奏章的毛笔微微一顿,赵与君起身微笑:“雪落盟主亲自到来,真是蓬荜生辉,三生有幸!”
一只手挑开帘子,入眼的就是雪落有些内疚的脸孔,一身的黯然,像是刚刚遭逢了什么不幸。
只觉得心一下子跳漏了一拍,赵与君勉强压抑住自己的心急和担忧,将雪落让到座位上,不疾不徐地问:“雪落盟主这时前来,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雪落尴尬的看了赵与君一眼,没有言语。
赵与君心里更是着急,他听赵与文说过,这个雪落是一副千年不变的淡漠的脸,怎么今天感情如此明显地显示在脸上?又是一脸的忧伤和愧疚,即使赵与君不想想是安达远出事了,也难以劝服自己。
“盟主有什么难事,不妨直说。”赵与君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既给人亲切感,又因为自己的身份保持着疏离,“盟主受十哥之托,前去照顾朕的人,朕真的很是感激。盟主有什么难事,朕一定会尽力帮忙的。”
雪落原本还算是镇定的神色,猛地一下全部崩溃了,站起来,对赵与君一拱手,行了一个大礼。
见雪落如此,赵与君再也按耐不住,冲上前去,抓住雪落就质问:“是不是阿远出了什么事?!”
一个冷静自持,凡事都不放在心上的人,在自己说出这句话后居然这么反常,那一定是她出了什么事!
“皇上,在下很抱歉。安姑娘,在下没能救出来……”雪落声色俱佳,表演得天衣无缝,仿佛他真的因为没能救下安达远而内疚不堪。
听雪落这么说,赵与君反而冷静下来,沉默了一会,一脸沉重地挤出一丝微笑:“盟主肯出手帮忙,朕就感激不尽了,怎么会怪你呢。这样吧,天色已晚,不如,盟主先去歇息。”
雪落一脸的感激,连忙点头。
赵与君招呼进来一个士兵,吩咐他带雪落出去。
帘起帘落,待听不到雪落的脚步声,赵与君一脸凝重地说:“李谦,你进来。”
李谦应声进来,全身武装地站在下面,等候差遣。
“你现在带上人马,悄悄地到附近的山林查看,看看有没有烟火。若是有,一定要仔细察看。记得,动作要轻,别让人发现,快去快回!”赵与君吩咐道。
李谦领命出去,很快集结了大约三四十人,快速有序地潜入附近的山林,隐没在夜色里。
“怎么,你怀疑雪落?”郑王赵与宋由屏风后走出,一边探首朝外张望,一边问在书案前抚额的赵与君。
赵与君点头:“怎么都觉得这个雪落,跟十哥描述的太过不同。一个寂然冷傲的人,即使没能完成任务,也不会如此情绪化。更何况,他原本只是看在十哥的面子上才帮忙查探阿远的情况,即使不能救回阿远,也算不得是他的错。以他的性子,又怎么会如此将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
赵与宋微微一怔,反问:“既然如此,他怎么会料不到你会怀疑他?”
赵与君长叹一声,颓然倒进椅子里:“他怀疑就怀疑吧。不能为了他这个不相干的人,害了阿远。我实在是怕她……”
拍拍赵与君的肩膀,赵与宋安慰:“放心吧,阿远吉人自有天相。何况她也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性子又灵动跳脱,是女子中少有的聪慧,总会没事的。”
“但愿吧。”赵与君仰头看着帐顶,神色迷茫。
当他接到安达远被劫持的消息后,担心地几乎将治军重任全部交给了郑王赵与宋。好不容易,京城的赵与文有了消息,说是至尊盟的盟主雪落愿意帮忙,他才松了一口气。再后来,雪落找到了安达远,赵与君几乎完全放下了一颗心,因为他很清楚雪落的本事。
但是,如今……
赵与宋见赵与君一脸的疲累,虽然不想打扰他休息,但还是忍不住开口问:“若是,若是我们赢了,你打算怎么对待六弟?”
“六弟?”赵与君冷笑一声,“他可从未把大哥你当过大哥!”
赵与宋叹息:“我对于皇权向来没什么兴趣,只是没想到,有人却为了它不惜倒行逆施。但是,不管怎么说,到底是血浓于水,他跟咱们到底同是父皇的孩子,要真是……”
赵与君摆摆手,打断赵与宋为赵与善开脱的话:“大哥放心,若是他知道回头是岸,若是他没有不伤害阿远,届时,我会考虑放他一条生路。”
赵与宋一怔,暗自祈祷,只愿赵与善还不曾伤害过安达远。看来,自己的这个唯一的同母弟弟,对于安达远,看得很重!只是不知道,这份感情,会不会随着皇权的侵蚀,慢慢消去它原本的真挚……
另一个营帐里,听到外面一队士兵快速离开的窸窣的脚步声,雪落嘴角的那抹微笑,逐渐加深。赵与君的行动这么快,着实出乎他的意料。不过,既然赵与君如此在乎安达远,那这场好戏不是更有看头吗?
雪落感叹,果然是红颜祸水啊!既然如此,自己怎么能不再烧上一把火呢?自己借由耍剑在山洞里洒下的药粉,应该已经帮助赵与善顺从自己的欲望了吧……
嘴角不住地上扬,雪落觉得,自从成了盟主,自己第一次这么开心!
第一百四十六章 最是痴情女儿心
安达远只觉得自己睡了好久,做了好长好长的一个梦。梦醒,自己就在一座宏伟的宫殿里,躺在结花垂丝的帐子里,铺着软软的被褥,盖着丝滑的锦被。
稍微愣了一下,安达远才惊觉起身,看着陌生的环境,内心慌张起来。
风格迥异的宫殿,壁画上是一些没有见过的图腾,怪异神秘;宫殿里空荡荡的,没有过多的珠宝玉器,只有几根雕花的柱子,勾连着帷幔轻纱,简洁爽利,飘逸出尘。
安达远摸摸自己的额头,很真实的触感,还有温度;再使劲掐自己一把,疼得她几乎掉出眼泪来。
难道,自己又穿越了?!
不会吧,安达远满头黑线,努力地回想着自己沉睡前做的最后一件事:
被赵与善劫持,然后进入护花洲的一个山洞里,自己想趁机逃走,却差点被恰巧回来的赵与善撞破,然后自己糊弄过去,两个人围着火堆吃东西,然后一阵香甜……
安达远猛地想清楚了,自己第二次中了赵与善的迷香!
他NN的!第一次中迷香自己被劫持出北邙山军营,第二次中迷香自己就到了这个鬼地方!
安达远低头咒骂,想要出声唤人,一张口,才发现自己竟然声音嘶哑,一个字也发布出来!
不会吧!
难道自己被毒哑了?!
他NN的赵与善,实在是太阴毒了!
就在安达远极力练习想发出声音的时候,门被人“吱呀”一声推开,接着就是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摸不清楚眼前的状况到底是怎么一种状况,安达远果断地将自己埋在被子里,一颗心悬到嗓子眼里,静静地数着来人的步子。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十六步,站定。
感觉到有人正在低头打量着自己,安达远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停止了,浑身冷汗涔涔,一双手汗津津的,在腰间握拳,随时准备反抗来人的侵袭。
只觉得过了一个世纪一般漫长,安达远才听见一个声音疑惑地说道:“不是吧,这么久了还没醒?!难道是迷香用多了,中了毒?不对啊,御医明明说过没事的,怎么会还不醒?看来那些人真是庸才废物!……”
清脆的女声,银铃一般悦耳,因为一点点的不满,甚至还有些霸气……
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安达远觉得这声音分外耳熟,可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脚步声夹杂着不满和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