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宿命-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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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文浩看着报纸淡淡说道:“你太兴奋了——”
他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我有点害怕——”
电梯在这时“叮”的一声再次打开来,已经到了地下停车场。崔克晗看了陆文浩一眼,有气不能发作,头也不回地走了。
陆文浩一个人拿着报纸缓缓走向自己的车位,没走几步就听见身后一阵刺耳的行车声,是崔克晗开着她的SUV疾驰而去,发出一连串刺耳的声音。陆文浩不禁苦笑,这个冲动的家伙说不定今晚会被交警开罚单,希望她保重才好,他如此想着,便友好地冲她挥了挥手,不管她有没有从倒后镜里看到,反正他已经祝福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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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他是么? 。。。
16
肇安看着眼前这个斯文儒雅的男人,有一点点质疑他的律师身份:“你就是我的律师吗?”
陆文浩态度很好,微笑道:“是的,这就是我的名片,我叫陆文浩。”他从衣兜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肇安。
肇安接过名片看了一眼,俯身向前道:“我都承认自己是杀人犯了——”
陆文浩仍旧保持着笑容,用专业的口吻说道:“我也看过控告文了——”
肇安听他如此说,有些认真地看了对面的律师一眼,按说他只是个法律援助律师,拿不到一分好处,他这般认真是为何,看起来似乎真的打算为他的事奔波,不会是想打赢这场官司一举成名吧?
肇安想着想着头就开始发痛,他一向是个懒得动脑筋的人。他换了个坐姿,把自己双脚放在椅子上,让自己舒服点。
发了一会呆,他对着空气面无表情地说话:“有烟吗?”
陆文浩从西装上衣里掏出烟盒,递了一根过去。
肇安没用手接,嚣张地偏过头衔在嘴里。陆文浩也没觉不妥,好脾气地用打火机替他点火,不料肇安已经偏离了方向,火没点上,他仍旧客气地第二次伸过手帮肇安点燃了香烟。
“你想放我走吗?”肇安呆呆注视着天花板一字一句道。
陆文浩随意翻着纸张的手停止了动作:“你刚才说什么?”
肇安深深吸了一口烟,拿过烟在手里把玩着,用淡淡的口吻说道:“我……不想继续活下去了……”
陆文浩笑道:“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
肇安转过头望住陆文浩,陆文浩跟着解释道:“你杀了六个女的,肯定活不了……”
肇安皱眉:“那你干嘛来这里?”
听到肇安问了这个问题,陆文浩变得稍稍严肃了些:“那是因为肇安先生或许是——”
肇安打断了陆文浩:“想说我是神经病患者吗?这可难啊,上次也是靠这个借口才放出去的。”他大力吸了一口烟,语调在陆文浩耳里听来竟有些幸灾乐祸,这不禁让陆文浩内心里苦笑了一下,这个连环杀人案的嫌疑犯果然跟别的案子的案主很不一样,人家哪个被告不是哭着求着地希望他能救他们一命,他倒好,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这人,不是神经病是什么?谁会嫌自己命长?尤其像他们这种杀人犯。
说完话,肇安猛地吸了一口烟,仿佛意犹未尽,激动地凑到陆文浩跟前嚷道:“还有,我杀了六个人!如果我是法官也不会让这种家伙活着出去的。”说话间他突然拿起桌案上的手机大力敲了一下桌子,惹得一直在认真听他讲话的陆文浩猛然被吓一跳。
面对肇安深深的注视,陆文浩扶了扶眼镜架,企图让自己冷静冷静,突然间又听到肇安说:“如果是五个还有点希望。”
陆文浩纳闷:“为什么杀五个人就有希望?”
肇安把手里的半截香烟扔进了茶杯里,颓然道:“不是六个人——”
他淡淡看了陆文浩一眼:“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吗?”看见陆文浩一脸听天书的表情,他忍不住望天:“啊!看来你还听不懂我在说什么。难怪没人找你辩护,只有政府交给你任务。”
陆文浩听了他这一些话,不仅没有生气反而饶有兴致,问道:“你杀六个人有什么理由吗?”
“喂!”肇安冷冷看住陆文浩,仿佛陆文浩问的问题非常白痴,“杀人还需要理由吗?自己想杀就杀。”
陆文浩忍不住笑出声来:“也是,最近无故杀人案件越来越多。”
肇安淡淡看了陆文浩一眼,爬上桌子靠近坐在对面的他,贴住对方耳朵冷冷讲道:“你这个混蛋,那你干嘛浪费税金来来去去的?”话说完似乎还不解气,用头猛地撞向了陆文浩,力道十足,陆文浩吃痛地摔倒在地。
17
崔克晗正在健身房的跑步机上运动,老王一脸慌张地跑到崔克晗身边说道:“检事,陆文浩申请了肇安的精神检查,要提出抗诉。”
崔克晗已经跑了很久,累的有点喘气的她听到这一消息后面色一瞬间变得有些苍白。不过身后的老王没有看见,着急道:“我们怎么办?”
崔克晗火道:“什么怎么办,不能让陆文浩得逞。”
18
罪犯扣押室里,陆文浩看见肇安靠着墙壁倒立着,不禁好奇问他:“你在干什么?”
肇安深吸一口气,又呼出长长一口,看住陆文浩弯腰下来对着他的脸答道:“运动一下,不做就会死的,因为都会发生故障。”
“什么东西发生故障?”
“心脏。”
陆文浩缓缓直起了身子,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个不想活的人竟然还会害怕心脏发生故障。
肇安跟陆文浩靠着墙壁蹲坐在地上。
“有烟吗?”
陆文浩从牛仔裤里掏出了一包递给肇安。
肇安没接,只是发傻般自言自语:“昨晚那些家伙又来过。”
陆文浩吃惊地看住他:“谁来过?”
“六个穿白衣服的人,用刀把我那东西割走了。”
陆文浩淡淡一笑:“在梦里吗?”
“什么梦啊!它们真的来过,到凌晨两点他们就会来!”肇安看起来非常生气,吼了一嗓子好像又想起什么来,住了嘴,过了一会才问道:“梦珍没来吗?”
陆文浩奇怪地看住肇安,他神经恍惚地跑到门口,说道:“她说给我买汉堡包的。”看了一会外面没人又跑回陆文浩身边,一只手向陆文浩伸了过去。
陆文浩以为肇安要打他,扣住了肇安的手。肇安看了他一眼,陆文浩这才觉到人家不是那个意思,放开后,肇安揽住陆文浩肩头,弯下腰悄悄说道:“是她叫我杀的,她就是鬼。”
陆文浩只差没翻白眼地去看肇安,心想,这不是神经病是什么?
19
陆文浩走进一家麦当劳店,接待他的是一个美女服务员,长的非常漂亮,朱唇皓齿,宛转蛾眉。这张脸如果作古装打扮,一定比现代好看很多,因为她身上有一种让人怦然心动的古典气质散发出来。
服务员看了陆文浩一眼,问道:“一个汉堡包,还有一杯咖啡,对吧?17元。”
陆文浩奇道:“你怎么知道?”
服务员头也没抬,依旧忙活着按键点餐:“看你的脸就能知道。”
点餐结束,她仰起脸对客人笑道:“你不喜欢喝可乐,对吧?”看到客人有些吃惊又有些茫然的脸,她收过客人递来的钱,有些得意道:“收您17元。”说完转身到柜子里拿出汉堡包来。
等她转过身来,把东西给陆文浩的时候,陆文浩还是一脸发呆的傻站在柜台前,服务员看了陆文浩一眼:“你是律师吧?”
陆文浩更加吃惊了,似乎都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是个人。可是光天化日之下,鬼也没那么嚣张吧?意识到自己的胡思乱想,陆文浩皱了皱眉,跟疯子呆一起久了果然连自己都有了变神经病的倾向。
服务员继续说道:“我还知道你找我有话要问。”
20
法庭上,崔克晗看到一个女人走上了证人席,她皱眉看了一眼,用手盖住桌案上的话筒,低声问坐在身旁的小马:“她是谁?”
小马凑近低声讲道:“是另一个证人。”
崔克晗强忍住怒意,抢白:“我们怎么不知道?”
小马还没有说什么,被告辩护律师已经开始向证人提问:“被告不能进行性 行为,是吗?”
梦珍脸带微笑,从容不迫地答:“是的,他跟我同居了三年但一次也没有做过。”
崔克晗冷冷看着梦珍,这女人很不简单啊。
陆文浩继续发问:“为什么会这样?”
“他说有人把他的小弟 弟割走了……”梦珍淡淡笑着,语调里有一分笑意,仿佛说这话的人讲了个蛮好笑的笑话。
“真的没有性 器官吗?”
梦珍脸上是得意的神情:“不,又大又好看……但肇安说……”
“是她……”崔克晗深深看了梦珍好久,好似想起了什么,用手肘碰了碰正在埋头看资料的小马。
小马纳闷:“谁啊?”
“你去查一下她的底细。”
小马吃惊:“她可是辩方证人啊!”
崔克晗固执道:“我不管——”
陆文浩拿出一张纸说道:“我这里有警察医院开的证明,说他不能进行正常的性行为。”他把证明文件交给身旁的助理,让助理呈给法官。
“所以控告中的强 奸6个女人是不可能的……”
崔克晗冷眼看着陆文浩的陈诉,头痛不已,这个陆文浩!
“被告到现在还不记得自己杀过人,我这里还有担当医生的证明,”陆文浩深深看了崔克晗一眼,嘴角不经意露出一丝笑意,“被告还说女检事对他做过性骚扰行为……”
崔克晗一下子就急了:“他说什么?”
小马吞吞吐吐答道:“说你性骚扰。”说完想笑又不敢笑,一脸懊恼的表情。
法官问崔克晗:“有这事吗?”
崔克晗立刻站了起来,指着肇安的方向急急为自己辩护,因为怒急攻心,崔克晗脱口而出:“法官大人,你相信那种神经病说的话吗?”说完立刻僵住了,她,她刚才说了什么?这一刻崔克晗有了一种哑巴吃黄连的痛。
主席台上,法官宣布:“被告肇安……暂时……囚禁到精神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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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真的假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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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法庭,崔克晗快步赶上走在前面的陆文浩,冷冷道:“你今天真得意啊。”
陆文浩含笑答道:“我已经充分说明了——”
见他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崔克晗火冒三丈,忍不住打断他开吼:“保护杀人犯就是正义吗?”
分贝很高,震得陆文浩的耳膜有些难受,他轻轻摇了摇头,停下脚步转身看住她:“我希望犯人受到正当的审判,他不仅是犯人,还是个患者。”
崔克晗被他的一字一句说得哑口无言,气得简直想杀人泄愤:“妈的——”她低低咒骂了一句,右手伸进公事包里摸索,公事包里凌乱不堪弄得她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是找这个吗?”已经走出几步的陆文浩又回到了崔克晗身边,他递给她一支烟。
崔克晗不客气地一把夺了过来,又摸索裤袋里的打火机,才刚去掏,陆文浩已经很体贴地递过打火机给她点燃了烟。
看她还是一脸愤怒地望住他,陆文浩好脾气笑了笑:“你这个脾气还是没变啊……”说完要走,崔克晗一把拉住了他,她一字一句道:“那家伙,一周之内我会重新抓进去的。”
话说完,她扬长而去,陆文浩望住她的背影笑道:“你会如愿吗?”
崔克晗听到这句挑衅的话,顿住了脚步,缓缓走回他身前,看了他一眼,而后稍稍降低了视线,嫣然笑道:“这种垃圾领带你都会好好戴吗?”
陆文浩拿起领带看了一眼,不以为然道:“这可是毕业时你送给我的礼物。”
崔克晗皱眉看了一眼领带,咬牙切齿着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刚没走几步就崴了一下,不禁窝火地回头怒瞪陆文浩,看见他脸上还是一副斯文单纯的笑容,她直觉想一脚踢死他,这么想着,她也便朝他踢了一脚,甩甩公事包东倒西歪着脚步不稳地慌张跑走了。
22
此时外面大雨滂沱,宽阔的大街上看不到人影。
梦珍打着一把伞穿过斑马线。一个穿着红色大衣的女子打着一把颜色同样鲜艳的黄伞,也许看起来并不算奇特,可是如果她手里的伞并没有遮住她自己呢?她身边并没有人,那么她是想遮什么?如果不是,那么她为什么打着伞,却不遮自己?
难道这又是一个神经病?
她一路走的忽快忽慢,似乎是为了配合什么人的脚步,偶尔还紧张地对着伞下看一眼,可是里面只是空气呀——好吧,假设里面有人,那么她看的那一眼像是在查看那人有没有被雨淋着,一看没有,她放心地笑了。
小马穿着黑色大衣,用大衣的帽子扣住自己的头,看起来像个十足的夜行人。他小心翼翼地跟在梦珍后面,观察着这个女人,看到她那么些奇怪的举止行为,心里忍不住毛毛的。
走着走着,女人突然回过了头。她的头发因为被雨淋湿,贴住了面庞,脸色是苍白中发青,她冷冷对住小马道:“你在跟踪我,是不是?”
女人的语调实在太诡异了,不怒不吼,只是一字一字地冷冷道来,可是那腔调,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