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良人-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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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筃只微微点头,笑着并不接口——她提她家男人,说不准她家男人就是昨天晚上被白安珩扣下的其中一个。自己只要接口,她肯定就会顺杆爬。
见韩筃不应话,那李氏一脸的尴尬,又想拿话往回找巴,就听外头有人来报:“杨夫人来了。”
韩筃拿起帕子失笑道:“哟,怎么都赶到今儿了?莫非昨儿刚去了家人的生日,今儿个就都来给我贺寿了不成?”
杨氏人进来了,身后还带着两个眼生的妇人,两边儿一相见,脸上都有几分尴尬。
虽两面的目的差不太多,可事到如今,反倒谁也不好说些什么了。
韩筃只在那里东拉西扯的找话头儿,一时就快到了用饭的时候,韩筃只觉着有些精神不济,悄悄使扇子掩着连打了两个哈欠。
众人见今日实在是提不得了,只得告退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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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弥陀佛,总算走了。”等那两拔人离开,夏蝉这才长叹一声。
“夫人可是没歇好?要不要用过午饭再睡一会儿?”夏荷把碗筷等物都摆到了屋里炕几上。
韩筃抬手揉揉眼睛:“也不知这是怎么了,突然就这么困的慌……”说着,忽然心中一动,低下头去,手放到了小腹上,有些出神。
“夫人、夫人?”
听见夏蝉的声音,韩筃这才连忙抬头。
“可是又困了?要不少用一些就去睡着吧?”夏蝉眼中有些担忧,连忙问道。
韩筃眨眨眼睛:“叫孙妈妈过来一下。”虽自己觉着跟上回怀着顺哥儿时有些相似,到底拿不太准,且这个月的小日子……好像就快到了吧?还是已经到日子来着?
孙妈妈正在厨房里头忙活着,前头姑爷忙着审讯,自家夫人已经吩咐了,要准备那些清火又养人的,吃着还要能快些、不耽误功夫好消化的才好。
听人来传,说是韩筃叫她,忙又吩咐了厨娘们几声,匆匆转到后面去了。
韩筃低声问了她几句,孙妈妈两眼一亮,忙掐着手指头算了起来,算了会儿,才笑着凑了过来:“倒是老奴糊涂了,上个月夫人的小日子时那红就十分的少呢,这个月正是这两日。是不是的咱们小心一些总没错,我去吩咐厨房,让她们把那冷的、寒的都先禁了。若这几日还没来,等到了月底时再请大夫过来看看。”
先是松了口气,心中也不由得升起一丝期盼——若能再得一个,这孩子就能在合县这里好好陪着自己三年了。可顺哥儿却要一个人在京中……
心中莫名升起一股觉着对不起儿子的想头来,匆匆用过饭,又叫人把头天自己还在给顺哥儿做的肚兜取来,就着窗外那明亮的日头,又细细绣了起来——大下午的,这会儿可没人会过来扰她的清净,外头那些人急他们的就去急吧,反正丈夫又没吩咐什么,自己大可以暂时不于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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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安珩回来之时,又是月亮升得老高,一面往院里走,一面听这边的小厮道,说今日上午两拔人过来找夫人云云。
点点头,站住了脚:“那杨家冯家带来的都是什么人?”他动手之前已经查过了,头日扣下的那些人中并没有杨夫人和冯家的人。怎么说办这种事情也没有拿这些有些干系的人动手的道理。
这事门上的人早就查了个明白,听他问,忙道:“回二爷的话,那个李氏夫家姓许,就是昨儿个拿下的那个粮商的妻子。杨夫人带来的那两位虽跟昨儿的事儿没什么干系,可都和其它几个镇、乡有些个交情。”
交情?说不定那些产业里面还有她们夫家、娘家入的股吧?
白安珩勾勾嘴角,这就对了。
再抬腿进了院子,那些小厮便不能再跟,各自退了回去。
依旧是昏黄的灯光,进了屋里,见韩筃正在床上歪着,那边炕上还有没收拾起来的、给家里顺哥儿绣着的红肚兜。
走到炕边儿,拿起那个绣了一多半的、上头绣着的是只雄鹰,鹰姿威武,却又带着女子勾勒出的特有柔美。嘴角勾了勾,还是这么精细的活儿,真是难为她了。只是儿子在京中,年岁太小,不能让她带过来,实在是有些对不起她……
悄悄转身去了外间屋子,一面净手,一面问韩筃白日里累着了?早上来的人可说了什么不中听的?
听着没有什么事儿,这才放下心来。
一时,洗过了手,正要坐到桌边儿用饭,里面韩筃听见声音已经起来了。
“怎么又起来了?累了就先歇着。”见她脸上还带着睡眼惺忪的样子,白安珩不由得有些心疼。
韩筃笑笑,接过丫头递来的碗筷给白安珩摆上:“早上起的就晚了,再睡这么久成什么了?”
白安珩只当是头日席上让她累着了,有些心疼的道:“下回再有这事,可不能让你去了。”
“那怎么能行?还不叫人家背后骂上——不过是个县令夫人,又不是公主娘娘的,哪儿这么大的架子?”
见她俏皮着逗笑,知她心里确实没什么,白安珩方松了口气,又问起白日那两个登门拜访的事来了。
“那个案子已审出结果来了,除了保长、乡长等人外,其余的也不会罚的太重。那个粮商……就是今儿来过的那个李氏的丈夫,会判个流放,却不会要他的命。若他们再来,你不必一时漏出信儿去,拖他们几回再说。”
韩筃点点头:“那这案子要拖一阵子才结了?”
白安珩嘴角勾了勾,点头道:“不急,把人关着,等上一二个月再说。”说罢,顿了顿,“至于另外那几个来打听消息的,跟这回这事儿没干系的,若问,你只说这回这事我已五百里加急奏报回京中去了,让他们暗中把吞下去的再吐出来,悄悄的把之前的账给平了,说不准还能有些缓转的余地。”
韩筃一面慢慢点头,一面琢磨着:“爷可是故意拖着的?就是让他们自己吐出来的意思?”
抬手在她头上轻轻一敲:“要是一乡一镇的查下去,你家爷也没那许多的人手。到时倒霉的又是普通百姓,人人叫苦连天的,不如给他们指出条道儿来,他们自己退了,两边都省事。”
若还有那不长眼的,想着法不责众,那自己可就不用客气了。
这事一定下来,众人就又忙起来了。韩筃这里是天天要应付那些上门的女客。白安珩倒是省心不少,打着审讯的幌子,在前头忙着耕种开垦荒地的事情。
虽说玉米那行子能种到荒地里面,可怎么说也得小心应对。这一回只选出三个乡镇来种那行子,若年底收成尚可,来年就可在全县推出去,让所有不宜种寻常粮食的地方都种上这些东西了。
那案子又拖了一个多月,皇上那里下了明旨,让白安珩彻查此事。消息传回合县,满县人心慌慌,之前得了韩筃的话后,有的人家早早就把吞下去的都给吐了出来。可毕竟有些人家还是不愿意的,四处寻门路,门路都找到京中去了。可这会儿圣旨一下,白安珩肯定再不会手软。
先是把之前压下的那些人都处置了——首恶按皇上的旨意“严办”,直接砍了几个。剩下的则该流放的流放、该入狱的入狱。再之后,就是拿上了这几个月暗中查过的,把那些四处走门路不肯吐出一丝一毫的拿了下来。
一时间,人人心中皆担忧无比,这才知道,这位新上任的小白脸县太爷,根本没他面上看上去的那么软嫩……
第一百零七章
京中;永福楼三层。
姜哲靠在窗边儿,嘴角勾着,眼睛盯着永福楼对面儿的轰闹声不断的雅艺斋;正悠然自得的往口中一杯接一杯的送着酒。
五皇子并几位门客坐在桌边,正在商讨对策。
“陛下这回叫庄汝、赵垒去德县;这回这事情若叫他们平息了;只怕……”
“之前咱们的那些准备岂不都白费了?真不知陛下令究竟是意欲何为。”
“西北军原本就是吴将军的嫡系;庄汝又原是吴将军手底下的;现在归了大皇子……再加上赵垒……唉……”
五皇子心中多少也有些不解忐忑,父皇对自己是很好,可这会儿出了这种事情;却依旧派大哥的人马过去,他心中所属的下任天子究竟是哪个?若从平时看来,倒似是自己。可现在……他也拿不准了。
心中担忧,看看周围同样一脸担忧的门客,就听又人有说:“不如联络几位御史,一并弹劾这二人如何?”
“叭”的一声,从窗边传来,众人抬头,见正是姜哲放下手中酒杯,似笑非笑的转头看着众人。见众人都朝他看来,他才叹了一声:“真是……沉不住气啊。”
说着,晃晃悠悠的又走回桌边。
“此时弹劾?究竟是与大皇子做对?还是跟陛下做对?”说着,拿手指了指在坐几人,“你们叫陛下怎么想?是说这回这仗不应该打?还是说陛下用人不对?”
“这……自然是用人不对……”
“可现下弹劾已经被皇上派出去的人,就是在说陛下这仗打的不对!”
先前传来突厥叩边的消息,朝中有些老臣一立主张不应开战,说只消派人西去教化感知,便能以上国之威,平复区区胡夷之人。结果被其它两系的人大加打压,按了下来。如今皇上刚把人派出去,自己这边就去弹劾所派之人?这叫皇上怎么想?叫之前主和的人怎么猜?
“可若是他们立得此功,那这事岂不是为他人做嫁衣了?”他们准备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一场战事。
五皇子有声望、有人脉,现在缺的无非就只剩下军功了。若能借此事把军功再立下,那便是皇上心中拿不定主意,也绝对能和大皇子一较高下!
姜哲则悠闲的晃了晃头:“派了就派了,只这仗,能打成什么样儿还不好说呢。”
“莫非……慧通跟突厥那边也有联系?!”一人两眼发亮的问道。
姜哲被他呛得一口酒喷了出来,咳嗽半天,才一脸诡愤的瞪着他:“你还不如说我里通外国呢!”
“不是、不是,在下并非这个意思……”那人连忙尴尬道歉。
拿过帕子擦了把脸,姜哲这才没好气的道:“这战一开打,会打多久?打几年还不知道,如今就惦记起这个来了?庄汝这人什么品性我不清楚,可赵垒却是见过的——如此刚愎自用的一个人,他肯屈于人下?”说着,挑眼又瞪了那人一眼,“至于庄汝,虽不认识,可他早先既是吴将军手下的——如今吴将军被大皇子坑了一道,他却改投大皇子,人品性子可见一般,这两人既做正副手,天知道这仗能打成什么样儿。”
五皇子两眼一亮,点了点头:“还是先生此言正是。”说着,看向另外几个,笑道,“父皇既把户部交给我打点,这粮草上的事情便万不能人半点拖延,既然要打,那便好、好的打。”
姜哲这才拍手笑了起来——“大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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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可是你做的?!”韩朴拿手戳着桌上的一纸书信,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瞪着面前的儿子。
韩笙抬抬眼皮,大致扫了一眼上头的说词,这才“嘿嘿”笑了起来。他知道,做有些事情,想瞒着自家这位老狐狸,那是想也别想的。
“你这可真是……脑子都用到这些地方来了,你平日里当差也不走点儿心?!”韩朴用力拍了拍桌子,指着自家的二儿子,想再骂他几句,可又知他性子,骂也骂不过来。想干脆给他几下子,可想想,他都是有孩子的人了,再打他也不好看,“你、你真是……哎……”
见韩朴坐回座上,韩笙这才连忙上前一步,站在他身后给他拿捏,一边解释道:“儿子不是为了四堂兄找想么?捐的虚职能管什么用?平时没实禄、没进项不说,想补实缺还要花钱,四堂兄本就手头紧嘛~。就算补上了实缺,人家正经考出来的、没本事的还能跳着级的往上升迁呢,补缺补出来的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得三年半级的往上爬,想要爬位极人臣,只怕一辈子也不能了。儿子不过是给家里老太太提个醒嘛……”
“你啊你……”韩朴无力摇头,“他乐意干嘛就干嘛去呗,你非盯着他做什么?”说着,又想起了什么,转头瞪着他,“你是怎么知道他要买官的?!”
韩笙眨眨眼睛,这事……还真不能跟父亲直言。这些是姜哲交给他的线人报来的。都是在那些不正经的院子、宅子里头传出来的消息。这可是五皇子的私密事,轻易不能同人言。只得道:“儿子自小在京中长大,认识的人还少了?有人知道他是咱们家的亲戚,怕他被人骗了,才把这事跟儿子说的……”
韩朴也知猫有猫路,鼠有鼠道,再瞪了他一眼,也不再多言,只道:“就凭他的那点子学问,考也考不上,倒不如让他买个虚职说起来体面些……”
韩笙忙又嬉皮笑脸的贴了过来,手底下给父亲捏的更用力了些:“儿子是想,四堂兄‘用功’了这许多年,怎么说也不能不下场就弃了啊?好歹再考一回,行不行的过后再说买虚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