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我要在上面!-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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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疤饪及伞
“澄定侯是在下的姨父。”
在小楼时,她就觉得这妖孽的身份不简单,果然他有个侯爷姨父撑腰,不过从昰国跑去韻国开青楼还是相当古怪,让人颇为好奇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只不过若是这妖孽有心隐瞒的事,那无论她如何追问,他都不肯说的。
今日他既然随昰澄定侯来赴宴,为何又呆在休息的客房不去宴席上?安语然试探着问道:“你早知道羽然公主就是我?你看到我写给昰澄定侯的那封信了?”当时她是用鹅毛笔书写的信笺,他又是早就看到过自己笔迹的,只要一见那封信,便可知道羽然公主就是自己。
容问离笑了笑:“数月不见,公主殿下变得聪敏了。”
“虽然你这话听起来是赞扬,但我怎么不觉得你在夸我啊?”说她现在聪敏,那以前就是傻妞了?
“想来是平时夸赞公主殿下的人太多,公主殿下听得腻烦,在下的赞扬,已经入不得公主耳中了。”
安语然微微皱了下眉头,他要不要一口一个公主殿下啊?还自称在下,话中句句带着讽刺,让人听起来不是个味道。久别重逢后,看到他还活着,让她小小地激动了一把,现在他却摆出一副“你是公主殿下,我敬而远之”的态度,难道是要提醒她此时太忘形了吗?小楼相处时的轻松融洽,再也回不来了吗?
她吸了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澄定侯是否还收到过羽玥皇姐的信?”今日宴席上,澄定侯说收到岷国公主来信时,羽玥表现反常,此时她正好向妖孽求证。
容问离道:“姨父曾收到一封匿名来信,信上说贵国羽然公主为了逃避联姻,在上香的路上跳车逃跑了。”
“那么澄定侯之所以不再提联姻之事,只谈联盟事宜,是因为这封匿名信?”安语然几乎可以确定,这份匿名信就是羽玥搞的鬼,不过她却不知道,这反而是帮自己的忙。
容问离道:“确实如此。”
他这种淡漠的态度,使得安语然没法再继续问下去,两人之间出现了短暂的沉默,气氛变得尴尬起来。
安语然试图打破这份尴尬:“绯青、陈妈她们可好?”既然他是装死,她们也该也都活着吧?
容问离淡淡道:“都很好。”
“你不好奇我怎么会是岷国公主的吗?”
“在下倒是好奇,公主殿下是以何种借口离开宴席的?”
“啊!”安语然惊呼一声站了起来,她本是借口上净房溜出来的,离开大殿太久,早该回去了,可是她还有许多问题想要问这个妖孽的,偏偏昰国使团明日就要启程回昰国了!
她不甘心地瞧了眼容问离,他微微笑着,刚才那句话是提醒,也是在赶她走。他根本无心和她多谈!
安语然咬咬牙:“告辞。”说完转身便走。
回到设宴大殿,岷皇不满地盯了安语然一眼,她垂下头避开岷皇视线,耳中却听到羽玥故作关切地说了一句:“羽然妹妹去次净房也太久了,莫不是有什么不适?姐姐担心得差点想去找你了呢。”
安语然心中不爽,冷冷地回了一句:“羽然反而比较担心羽玥皇姐的身体呢。昰澄定侯刚才提到公主修书与他时,羽玥皇姐好像有些不舒服的样子……”
羽玥脸色微变,偷偷瞟了眼安语然此时的神情,没有接她的话头。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预告,有个重要人物会回归哦~~嘿嘿~~!
☆、祭春神
三月初三,岷国有祭春神的习俗;家家户户都要翻土;让家中多子的妇人亲手埋下一段枫树枝条,以预示今年丰收。就算不是务农的人家;家中也多有田地农庄;一样也要祭春神,更因此衍生出向春神祈求好姻缘与求子的风俗。
宸妃因流言之事;担心安语然的将来婚姻,因此早几日就将此事告诉了她。安语然对这祭春神时祈求好姻缘的风俗无感;却乐于可以外出;因此听到这个消息后满脸兴奋。
宸妃笑着摇了摇头;这便命宫女去准备几日后祭春神所用衣物用具。
·
转眼已是三月初三;这一天阳光和煦;风吹在身上却还带有几分寒意。而过了这一天之后,气温便会越来越暖,逐渐进入春季,万物复苏,冻土消融,农夫们也将在祭春节之后开始春耕了。
北国的春季要迟来,冬季又要早至,一年之中,适合耕种的时间要比南方少了许多,在这有限的时间里,人们都希望能有更多的收成。难怪岷国要比南方诸国多了一个祭春神的习俗。
皇家祭春神自然不会是为了自家田地,而是为了祈福今年一整年能够风调雨顺,举国农事顺遂,作物丰收。作为多山的北地,耕田本就不多,所以岷皇对农事尤其的重视,每年都要出连岐城,在城外择一肥沃田地进行祭春仪式,今年亦不例外 。
一大早,岷皇一行浩浩荡荡的车队就从宫中出发,大半个时辰后,到达了这次祭春的目的地,城郊去年亩产最多的一处田地。
辇车刚停下,安语然便有些忘形地跳下车,回头看见暗暗皱眉的宸妃,不由得吐了吐舌头,向她嘻嘻一笑。宸妃又好气又好笑地摇摇头,缓步下车。
安语然向周围看去。今年中选的是一个小农庄,不远处可以看到灰黑色,顶端覆着白雪的山峦,农田里积雪已融,露出了黑黝黝地土壤。准备进行祭春仪式的这块农田周围已经被御前侍卫围了起来,礼官们也早早就到了,将前几日就搭起的祭台清扫干净,各式用具都布置到位,只等岷皇一行到达就可直接进行仪式。
岷皇与皇后最后下车,待众人礼毕,岷皇赞赏了农庄主人几句,希望他的农庄今年还能有极好的收成。农庄主人激动地再次跪了下去,口中大喊皇恩浩荡。接着岷皇携皇后登上高耸的祭台,先由岷皇念祝祷词,再点燃香火,供奉春神。
奉过香火后,皇后缓步下了祭台,来到这块农田的中央,素手轻轻挽袖,接过宫女递上的一柄小巧金锄,翻开土壤。当然这柄金锄只是包金,并非纯金制成,农田这个位置的土也早就提前翻松了,所以皇后只是做做样子,毫不费力地挖出一个浅坑。
她将金锄递还宫女,这时另一边早有宫女捧上金盘,盘中是一节早晨刚切下来的枫树枝条。皇后双手取过枫枝,将这节枝条放入浅坑,再用土壤将它掩埋起来。
此时祭台上的岷皇又念了一段祝祷词,大意是祈求今年风调雨顺,秋收能够丰获,至此仪式结束。
皇后离开这块农田后,宸妃轻拉安语然的衣袖,示意她现在可以去踩那节枫枝所埋的地方,安语然摇摇头,她才不信去踩一脚枫枝就能带来什么好姻缘,何况这会儿跑到田地中央去祈求好姻缘,不是平白又让人想起关于她的流言么?她虽不在意流言,却也不喜欢被别人看猴戏。
身后突然传来不咸不淡的一句:“羽然妹妹赶紧去祈福吧,一年也就一次机会,过了今日只有等明年了。不过,我看羽然妹妹就算去了也没用,还是不要被人看笑话了。”
安语然不用转身就知道那是羽玥,也许是前几天宴席上她对羽玥的暗讽,让羽玥觉得不必再伪装成关心她的好姐姐了,现在开始把敌意摆到台面上来了。这样也好,她本就厌憎羽玥,既然羽玥开始撕破伪装,她也就不必再假装尊敬这位皇姐了。
她正要回击羽玥,羽薰从前面走了过来,一把挽起她的手臂:“走,然妹我们去踩枫枝,不要理她,她对自己定的亲事不满意,就希望别人也和她一样!”
羽玥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双眸中闪过强烈的恨意。去年她母妃给她定了和济宁侯府世子的亲事,虽然爵位比不上靖国公府,但是一来羽薰是要和嫡次子成婚,而她是要下嫁世子;二来济宁侯府家底丰厚,轮田地财产的话,要远远超出靖国公府。
她本来颇为满意这门亲事,虽然嘴上不提,但只要在羽薰面前,心里就总有种良好感觉。谁知不久后她才知道,这个济宁侯府世子给牡丹阁的一个姑娘赎了身,在外面买了宅子偷偷养着。要说这事儿也算不上什么大事,被包养的青楼女子,连个妾都不算,不能单凭这事儿就退婚。但换了谁的未来相公做出这样的事,谁都不会好受的不是?
羽玥刚知道此事时,连着几天没有睡着觉,每次看到羽薰,就觉得她一定是在心中暗暗嘲笑自己,若是羽薰提起绣嫁衣的事,她就会觉得羽薰是在当面嘲讽自己了。
这会儿,羽薰真明着开口嘲讽她了,更教羽玥恨得银牙咬碎,她还来不及想出什么回嘴的狠话,羽薰已经拉着安语然跑远了。
安语然等走远了,便凑近羽薰耳边,悄悄地向羽薰问羽玥的婚事。羽薰语带讥讽地简单说了一遍,安语然回头看看站在田边,一脸铁青的羽玥,心道看来她是不会来踩枫枝了。
她由此事联想到羽薰也已经定亲,有些好奇地问道:“薰姐姐,你不是已经定了亲,怎么还来踩枫枝啊?莫不是对祝公子有些不满意了?”
“去!”羽薰笑着假意打了她的肩膀一下,“又不是只有祈求好姻缘才能踩枫枝,我是为了求个吉兆呗。”
安语然回想了一下宸妃前几日所说,突然明白羽薰的心思,嘻嘻笑道:“我知道薰姐姐是求得什么吉兆了,好没羞啊,还没嫁过去呢就想着为人家生孩子了。”
羽薰被她说穿心事,这下闹了个大红脸,站定了推开安语然,愤愤地说:“然妹真是没良心,我还不是为了替你解围,这才陪着你来踩枫枝的,你倒好,这样取笑我!看我以后还理不理你了。”
安语然便嘻嘻哈哈地讨了饶,拉着羽薰一起去踩枫枝了。
·
祭春仪式结束,皇室的车队又浩浩荡荡地回城。
安语然从辇车的纱窗向外看去,叹息自己又要回到那个无聊的皇宫里去了,空暇时间不是练字就是和狗二玩闹,一点意义都没有。整日看着那几间宫阁,那几个花园,连绘画都画不出什么新意来了。
她看见街边有个衣衫褴褛的小孩,看个头大概也就七八岁的样子。这个时节,户外还是很冷的,那孩子却只穿了件破烂的夹衣,破洞处可以看到,里面连棉絮都没有塞。孩子脚上的鞋子也是单薄而破烂,好几个脚趾头与脚踝都□在外,寒风中早已变成了紫红的颜色。这孩子就这么坐在冰冷的地上,面前摆着一个破瓷碗,里面却一个铜板都没有。
安语然看得难过,急忙喊停了辇车,连带着后面的车也不得不停下。她不便下车,就解□上的貂皮鹤氅,让随侍宫女再拿些银两和糕点,连带着那件鹤氅给那孩子送去。
羽玥的辇车就在安语然的后面,见突然停了,就不满地让宫女下车看是怎么回事。回来的宫女道:“回公主殿下,是前面的三公主叫停的,为了给路边的乞儿糕点和银两,听说三公主还把自己的鹤氅解下来给那乞儿。”
羽玥冷哼一声:“装模作样,笼络人心。”
那宫女不敢接口,只能低头垂目坐好。
乞讨的孩子一下子看到这么多银两和这么华贵的衣服,害怕得不敢收下,任那宫女怎么说都不敢伸手去接,直到宫女不耐烦地把东西放在他面前的地上,他才相信这真是给他的,赶紧向前趴跪在地上,连声说着:“谢谢大好人,谢谢大好人!”
安语然看到他如此感激,心中却更为难过,游逸曾说过,这孩子拿了这些东西,也是要去交给丐头的,他自己最多不过是吃了那些糕点,免了一日的饥寒而已。然而她又不能把他带回皇宫,这连岐城里这么多乞儿,她可以每日施舍糕点吗?她又可以施舍到几个?当他们逐渐长大以后呢?
或许,她能做的,并不仅仅是练练字画画图。她想要做一些能改变这些孩子将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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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辇车行驶在午门外的永福大街上时,安语然瞧见了一个人,一个她最近常常会想起的人。
他还是一身白衫,孑然独立,冷峻清逸。
早春的白日还是较短,午后的阳光,早早地就带上几分橙黄的颜色,斜斜洒在他的身上,让安语然想起初入游府的那个傍晚,他也是这样静静站在橙黄色的阳光里,一脸淡然。只是现在的他,清瘦了许多,显得有几分憔悴,让她不由得心疼起来。
他双眸之下虽有淡淡的青影,目光却仍然锐利,直视着一辆辆驶过的辇车。
只是短短的数息时间,她的车从他的身前驶过。有那么一瞬间,隔着纱窗,他们相互凝视着对方,从对方的眼中读到了惊异与欢喜,还有释然与无奈……
时间如果能凝固,让她选择永远封存某个时刻,也许她会选择此时此刻,然而,时间终究是留不住的。留存下来的,只有永难忘怀的记忆碎片。
也只是那么一瞬间,他们交错而过,再也看不到对方的容颜。
辇车直直驶入午门下的阴影当中,再次驶出阴影时,已是在皇宫中了。安语然颓然转身,随侍的宫女问道:“公主殿下,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