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我要在上面!-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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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
奔出数百尺距离,转过一道弯后,面前再没有路。
那是一道断崖,山道戛然而止!
转身,灰色人影已在身后十数尺的地方,银色的短刀仿佛从来没有沾过血般闪亮着。灰衣人没什么特色的脸上带着一丝很快就要完成任务的轻松与释然,慢慢向她走了过来。
安语然不由自主地倒退着,虽然她已经完全绝望,身体却本能地想要远离威胁。
已经退到了崖边,已经没有活路。
安语然软软地坐倒,仰头看着扬起的银色刀锋……
?
邹铉的两个对手都很强悍,他终于斩杀了他们,自己的小腿也被削去一块皮肉。再瞧游逸那处,他那里只剩一个灰衣人,另一个恐怕已经去追安语然了。
游逸心急如焚,却因此动作变形,反而受了好几处伤。
邹铉正欲过去相助游逸,却又缠上来两个灰衣杀手。当邹铉终于解决这两人,游逸也将自己的对手刺死。
邹铉看向四周,这一批灰衣人已经尽数被斩杀,然而他们也只剩下两人了。
游逸坐倒在地上。那该死的灰衣人在他腹部划了一刀后,就去追杀安语然了。此刻,狂涌而出的鲜血已经浸透他的衣裤,失血过多造成的眩晕感让他站不起来了,昏暗的视野中,邹铉一瘸一拐地走过来,莫非他也受伤了吗?
游逸哑声说了句:“去找语然。”便向后直直倒下。
邹铉急忙俯身去摸游逸的颈侧脉搏,确认他还活着,才松了口气。接着他快速地替游逸止血包扎,再替自己小腿上的伤处包扎。
灰衣人为防他们逃走,已经将马全部杀伤,此时他无马可骑,只能背起游逸,向岔道口的方向勉力奔去。
奔了一段路后,邹铉惊喜地看见了安语然之前的坐骑小栗子,或许是因为没有人骑着它,杀手突袭的时候,它自己跑了,幸运地活了下来。
骑着小栗子来到岔道口,邹铉发现这里有明显的蹄印与足迹,继续向着左侧小道走了数百尺后,却发现前方既没有蹄印也没有足迹,只有一匹无人骑着的马在慢慢踱步。附近地上有摔倒翻滚的痕迹,一直延伸到右侧坡下的一条小路。
他知道那条路,转过一个弯后就是悬崖了。
邹铉有一瞬间的犹豫,少爷说要去找少夫人。然而已经这么久了,少夫人走的是条死路,还有杀手追在她后面,要不要浪费时间去悬崖那里确认呢?刚才只是第一批杀手而已,后面还会有数批杀手接二连三地跟上来。他腿受了伤,少爷也失血昏迷,他们只有两匹马。
瞬间的犹豫后,邹铉决定不去悬崖边确认,直接带少爷下山。
这时,他背上的游逸却突然醒来了,张眼看到了那匹无人骑着的马,认出是安语然刚才骑走的马,便低低说道:“邹铉,去找到她。”
邹铉咬牙,只得掉转马头,绕回岔道,向悬崖方向寻过去。
?
那银色短刀滑着弧线,划破空气劈下的时候,安语然微微合上了眼。
灰衣人看她闭目待死,冷笑一声,只等一刀下去割断她喉咙后,再顺势把她踢下悬崖,确保她再无生机。却不料安语然突然向自己扑了过来,这斜劈的一刀便落了个空。
安语然绝不是甘心就死的性子,就算是死亡已经无法避免,她也要拉个垫背的。她左臂受伤,抬不起来,只能用右手抱住那灰衣人的腿,然后拉着他一起向悬崖的方向滚去。
那灰衣人一时松懈,出其不意地被她抱住,失去平衡,向后倒去,身体还在半空中就被扯向悬崖。他大惊之下不及收刀回砍,只能用另一只脚猛力蹬向她的肩膀,想要摆脱她的拉扯。
他虽然成功蹬开了安语然,却因离悬崖太近,已经身在半空,无处踏足,终究还是和她一起向着崖下坠去。
安语然看着那灰衣人脸上,惊恐懊恼怨恨的表情交替轮换,便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预计中的大雪并没有落下,厚重的云层反而散开了。此时已是清晨时分,朝阳初升,把大半边的天空都涂成金红的颜色。
安语然在悬崖的阴影中自由坠落,感觉天空反而变得离她更近了。在呼啸的风声中,依稀听见了游逸的喊声:“语然!!”
他果然追上来了,他无事,很好。
只是可惜了背囊内一起坠落的狗二,若是当初把它留在摩韻城就好了。
这风可真他喵的冷。
?
游逸从失血过多造成的昏迷中醒来时,发现自己正伏在邹铉背上,两人共骑一匹疾驰的马儿。他稍微试着动一下,腹部便传来一阵剧痛,不由得低哼一声。
邹铉为怕身后的游逸在颠簸中落下马去,用布带将游逸绑在了自己背上,此时察觉他动弹,又听到声音,急忙道:“少爷,千万不要乱动,你伤得不轻,肚子上那刀只要再划深一分,就要伤到内脏。”
游逸从邹铉肩头看到他手里还牵着一条缰绳,听到身侧还有一匹马的蹄声,便喊了声:“语然。”
邹铉闻言身子一颤。
游逸没有听到任何回应,昏迷过去之前的记忆画面突然汹涌而来,强烈地冲击着他的情绪,扭痛了他的心。
她坠崖了!
想要牢牢抓住她的,却终究还是失去了吗?
游逸用力捏住邹铉的肩膀:“她死了吗?”
邹铉低叹一声:“少爷请节哀。”
“你可曾到崖下确认过?”见到安语然坠下悬崖的那刻,他急火攻心,一下子昏了过去,并未亲眼看到她的尸首。
邹铉略一犹豫,随即斩钉截铁地回道:“确认过,少夫人已经过世了,属下亲眼见到了尸首,并且已经将她安葬。”
游逸撑着邹铉的肩膀,艰难地转过头去,看向身侧的那匹马,那是安语然的小栗子,它的背上却空空荡荡,没有了它主人的身影。他咬牙道:“你为何不带上她?你怎能把她留在那里?回去!”
邹铉皱起眉头:“少爷,我们后面还有大批追杀者,这才刚刚出了山,再走五里路就有接应的人了。”他话音刚落,便觉得咽喉处一丝冰冷的杀意,不用看就知道,那是一把单刃匕首,游逸平时贴身携带,此时却抵在了他的脖颈上。
“回去!”
“少爷,恕邹铉不能从命。”马背颠簸,锋利的匕首已经划破邹铉的皮肤,殷红鲜血顺着脖颈滑下,渗入衣领,他却不为所动。
游逸的手颤抖起来,差点握不住匕首。他早知邹铉不是受人威逼就会改变初衷的性子,只是一时情急才抽出了匕首。从小就跟着邹铉习武,邹铉于他而言,并非护卫,而是亦师亦友的兄长。这一刀他又怎么能割得下去?
那匕首终于收了回去,邹铉等待许久,身后的游逸始终沉默。邹铉叹了口气:“少爷,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属下会立即派人去找回少夫人。”
身后依然沉默,却有温热水滴淌到邹铉的衣领里,很快变得冰凉。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卷到本章结束。
第一卷的主题是离别。语然穿越到这个世界后,与父母亲人的离别。她与游逸因误解而产生的离别。她与容问离因生死而产生的离别。她在最后虽然与游逸有了些进展,却又因为追杀者的袭击而产生的离别。
感谢你们的支持,下一卷再见。
☆、绝处逢“声”
黑暗。
……
痛!是她第一个念头。
还活着?是她第二个念头。
姐不信春哥啊!是她第三个念头。
不会又穿了一次吧?是她第四个念头。
一睁开眼睛,整片湛蓝的颜色便扑入她的双眸。还是北国那高远广阔的晴空;蓝的耀眼。
一转头;便有数根尖利的东西刺戳她的脸颊,不是很痛;鼻间反而嗅到阵阵清香。
一试着举起左臂;便有剧烈的疼痛。
好吧,她还是之前的她;坠下了悬崖,却被身下的这棵松树给救了。看太阳的高度;这会儿大概是下午两三点;她昏过去有大半天时间了。
安语然用右臂小心地撑起身体;坐在树杈上环顾四周。
这是半空中的一棵老松;从崖壁的裂隙间生长出来;为了获取更多的阳光,它努力地横向伸展,在生长了数百年之后,救了坠崖的安语然一命。或许她该学学秦始皇给它个五大夫松之类的封号?
然而,但是,其实,她还是高兴得太早了。
这棵松树离崖底还有数十米的高度,她要怎么下去?安语然真的哭笑不得,难道从此要住在松树上,以松子为食,与猴儿共度?
狗二这货不知道吃不吃松子?
想起狗二,安语然便回手摸了摸背囊,发现背囊瘪下去不少。她一惊,再伸手到背囊底部托了一托,狗二确实不在里面。她有些慌,想起坠崖前奔逃时,狗二明明还在背囊内的。莫非她坠崖的时候,它从背囊里掉出来了?松树上不见狗二,难道它……
她心中一痛,喊了声:“狗二!”
本没期待得到回答,却听见下方不远处,“汪”的一声响亮回应。
惊喜之下,安语然向着声音方向看去。原来松树的斜下方,离开松树主干大约六七米的地方,贴着崖壁有个突出的部分,形成一个不大的平台,狗二正在这平台上对她狂摇尾巴。
松树的主干上横向伸展出一根粗大分支,斜斜指向这个平台,狗二大概就是沿着这根松枝跳上平台的。平台远离松树的另一端,崖壁倒是不太陡峭,有个斜坡一直延伸到崖下。
安语然艰难地爬上那根粗大分支,尽量地向着平台靠近。然而她毕竟不是狗二,随着她越来越靠近平台,那松枝也逐渐弯垂下去。再向前爬,这根松枝恐怕就会承受不住重量而折断了。此时她离平台还有将近四米的水平距离。
松树比平台高了不少。她若是没有受伤,便可以轻松跳上平台,再沿斜坡慢慢攀援而下。但以她现在断了一臂的身体状况,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跳上平台。若是跳不上平台,就是摔下崖底!
跳?还是不跳?
若是不跳,这荒山野岭,会有人来救她吗?
那十几个灰衣人只是第一批杀手,后面还会有源源不断的追杀者循迹而来。游逸见她坠崖,有死无生,若是他够明智,就该立刻离开。
更何况当时除了游逸的喊声,她还听见邹铉叫了声“少夫人”。邹铉生性理智,按他的性子,判断清楚当时的形势,多半会点了游逸的穴,马上带他下山。
就算游逸坚持要来确认自己的生死,邹铉又无法抗命,也要先下山,再绕过山谷,没有两三天寻不到这里。
为放下狗二,背囊内食物清水她装得不多,和狗二分食,只能支持一两天时间。在这半空中,四面穿风,入夜后会更冷。若是再下上一场大雪,恐怕她没饿死也会先冻死。且她左臂伤得不轻,如果此时不跳,在这树上等待下去,体力只会越来越差。
轻咬下唇,安语然已经下了决心,与其等着别人来救,不如努力自救!
她取出背囊内包扎用的布带,折下两根松树枝条,用牙咬着布带一端,右手将枝条与左臂用布带绑紧固定,然后将布带另一端绕过身后,将受伤的左臂紧紧固定在胸前。
简单处理完伤臂之后,她慢慢地在松枝上站起来,小心地保持着身体的平衡。
双眼紧盯平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微微蹲下,轻蹬松枝,感受到松枝先向下一沉,又向上弹起,在这个瞬间,借着这股弹力,用尽全力向平台跃了过去。
却终究差了一点点距离,她的双足没能踏上平台。
她拼命向前探出身,只有上身扑在了平台之上,立刻又向平台下滑去。她的右手死死抠入地面石缝中,止住下坠之势,却没有多余的手可以用来爬上平台了。
狗二见此情景,小跑过来,咬住安语然的衣领向后拉扯,四只爪子在地上拼命蹬着。安语然借着狗二之力,终于靠右手一寸寸地把自己拉上了平台。
她呻。吟着,艰难地翻过身,蜷缩着侧躺在平台上,已是满头大汗,脸色煞白。刚才断臂被她压在身下,肿胀的伤处在粗砺的岩石上擦撞挤压,命悬一线的时候根本顾不上,此时却痛得她几欲晕去!相比较左臂的痛楚而言,右手中指与食指上翻开的两片指甲已是小意思了。
狗二垂下头,用柔软的粉色舌头轻舔她的脸颊,安慰着她,接着又用头拱她的身体,示意她赶紧爬起来。
终于,最初的剧痛过去了。当疼痛渐渐变得可以忍受时,安语然喘息着勉强支起身,茫然看向崖下,她该往何处而去?
她短暂地坐了一会儿,等体力稍复,才站起来,将身体紧贴着崖壁,从斜坡小心攀援而下。到达崖底,她发现崖下有条数尺宽的小涧,已经冻结,冰面上还覆着一层薄雪。拂去表面的积雪,拾起石块,砸开薄冰,冰面下露出了潺潺流动的清澈涧水。
只要沿着小涧,顺着水流的方向行走,她就能离开山谷。
安语然俯身喝了一小口,唇上感到一阵刺痛!原来之前忍耐断臂剧痛的时候,她咬破了自己的下唇,此时张口才察觉,不过伤口很快就被冰水冻得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