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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偷儿的穿越-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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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娘从没见过商驭的真面目,这些自不可能是柳娘供出来的。那么,胤禟的这番话,只能是他自己的推判。如此精确,与事实分毫不差,我不禁再次佩服起他高超的推理能力。

我无法再用“这些只不过是你的猜测,你没有证据”来辩驳。到了这一步,任何辩驳都显得那么苍白而不堪一击。

落入网中的鱼,再挣扎都是徒劳无功!

罢了,罢了,无论什么我都认了好了!

我开口道:“爷的聪明,桃儿今天算是狠狠领教了一回!爷问别的,桃儿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是商驭的下落,请恕桃儿不能如爷的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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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 鞭刑

冷厉的目光再次投射到我身上,其中还卷裹着滚滚怒气。胤禟低沉的语声说道:“哦?为何?”

回答这个问题便如踏入了雷区,我小心翼翼地选择着词句。“爷,桃儿知道这次做的事犯了爷的忌讳。桃儿与人合伙盗了京城中一干王公大臣的宝贝,给爷带来了很大的麻烦,还盗了爷府里的宝贝外逃,让爷蒙羞。”我走到他面前,跪了下去。

 这是我第一次心甘情愿地跪他,为了对他的歉疚,也为了商驭的性命。

“桃儿对不起爷,这些罪责桃儿愿意承担。只是,商驭之所以会跟桃儿一起盗宝,还是桃儿出的主意。”

我把最初两人是如何确立合作关系的经过道了出来。商驭与我合作的动机,被我笼统地说成是在京城中受了些气,想出出气而已。不过,胤禟了然的神情让我怀疑自己这么说的效果。

我讲得很详细,不然他不会信。他又问了我一些问题,我都一一如实作答。当他听我说到扮成八大胡同的姐儿在户部门前偷皇商名册的时候,惊讶地指着我,半天说不出话来。他是想起那天与八阿哥和老十看到的场景了吧?

他脸上的神情是震惊、气怒又哭笑不得。

“你可看到爷了?”他最终问道。

我点头,“我看到了爷与八爷、十爷一起站在礼部门前。”

他坐在椅子上运气,目光冷冷地斜睨着我。他的眼神好像在说:爷的脸面都让你丢尽了!

我说道:“爷,这些都是我的主意,从一开始就是我起意要在京城中兴风作浪的。爷要罚就罚桃儿,不要再追究商驭的罪责。”

跪得时间有些长,我的膝盖很疼,腰腿也酸酸的。可他却一直狠狠地瞪着我,一点让我起来的意思都没有。

就在我以为他是有意要罚我跪的时候,他开口了,声音低低的。

“你从来也没求过我。虽然你装得温顺,我却一直明了你性子中骄傲的一面。你从不为自己求我,栋鄂氏威胁你,你没求我保护;你心里难过,也没求过我怜惜。我以为你骄傲得永远不会开口求我,却没想到你会为别的男人开口相求。”他摇着头,眼中满是沉痛。“商驭在你心中竟已如此重要?!”

商驭在我心中如此重要吗?答案是肯定的。

他不提,我永远也不会思考商驭重不重要的问题。现在想来,我一直都把商驭当成狼人的替身,商驭在这里的角色和狼人在现代的角色是一样的。他们都是我的搭档,亲密无间的搭档、配合默契的搭档、相互间完全信任的搭档。

对狼人,有恋人间的爱情,有对父兄的依赖和亲情。我从来都搞不清自己对他是爱情多些,还是亲情更多些。

而对商驭,我的感情要纯粹得多,清楚得多。我对商驭有朋友之谊,也有亲情和信赖。有些本是对狼人的感情,因为他们角色的相同而不知不觉地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但我对商驭却没有对狼人的那份爱恋,虽然我也明了他对我的感情

前世,我为狼人妄顾自己的性命。今世,我自知做不到如此待商驭,但仅仅作为相互信任的搭档,我也不能让他因我而受到生命的威胁。

我闭上眼,胤禟如此想我,我心里的沉痛并不比他少。“他只是我的好搭档而已。”我低低的语声似自言自语。

胤禟却听见了。“那么,就告诉我!”他的声音中似有希冀。

我却摇了摇头,打碎了他的希望。

胤禟的眼中,怒意、恨意和痛楚氤氲纠缠,让人看不清那里面蕴含着的,究竟是种什么样的情感。

“你,真的决定了?”他低沉的声音中含着一丝痛楚。

我怔了怔,最终还是点了下头。

“好,好!”他怒极,却连声叫好。他站起身,身形如山般地立在我面前,让我立时倍感压迫。“你可知你犯了什么样的罪愆?”

“我偷盗皇亲国戚府中的宝物,罪不可恕……”

“我现在是以这府里的一家之主的身份来问你!”他打断我原本长篇大论的认罪之词。

心念电转间,我已明了。他想用府规惩治而不是按大清律法论罪。我说道:“桃儿吃里扒外,偷盗府里的宝物,桃儿也没恪守妇道,想要裹带出逃。”

“这两项罪责极重,按府规该如何惩治?”胤禟仍低沉着声音问道。

“杖毙或鞭五十!”我低头答道。想到棍鞭加身的感觉我的身子轻轻一颤。

杖毙就不用说了,鞭五十也根本没人能挺得过去。刘春桃今天怕是在劫难逃了,我在清朝的日子也到头了吧!若是死了,不知能不能回现代去。

这里已经容不下我,回到现代也要面对一团乱麻般的局面。天大地大,哪里才是我陆闵桃的容身之所?

我泪盈于睫,却拼命忍着不让它掉下来。我哀伤着自己的命运,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胤禟已经吩咐蔡叔和老康把刑凳架好。负责行刑的人要来把我安置在刑凳上,却被胤禟喝止。

“行了,你们都出去吧!”胤禟下了令。

一群人都快手快脚地出了门,只有一个人在出门前满是怜悯地看了我一眼,是蔡叔。

现在无论是谁也救不了我。

胤禟亲自动手把我的手脚固定在刑凳上,他的动作很慢,却终究做完了。现在我整个身子都趴在那条不宽的刑凳上,下巴枕在粗糙的木质凳面上,皮肤感觉到了刺痛。

胤禟手里拿着一根黑色的皮鞭,那亮晃晃的鞭身就像是被人用油涂过一般。卷曲的鞭子像是沉睡的魔鬼,它一旦醒来,就会让人痛不欲生。

胤禟站在我身前,俯视着我,说道:“最后再问你一遍,商驭的下落。”他的声音里有那么一丝希冀。

我恐惧地看了看那条黑黑的鞭子,视线有些模糊,却仍是摇了摇头。

第一鞭落到身上时,我惊痛得忘了叫喊。从没想到皮鞭加身的感觉是如此疼痛,现在别说是鞭五十,就是十下,我恐怕也会承受不了。

第二鞭下来时,让开了第一鞭的位置,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但即便如此,我的身子也猛地一抽。

以前在电视里看到别人受鞭刑的场景,看着演员痛苦的表情心里发紧,以为那就是感同身受。现在自己亲身体验,才知道,以前再身临其境的感觉也只不过是在看戏。这实实在在的疼痛决不是能在戏中体会到的。

我呜咽出来,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脸上布满了泪痕。

第三鞭,我痛得冷汗直流……

于诸病苦为作良医,于失道者示其正路,于闇夜中为作光明,于贫穷者令得伏藏,

菩萨如是平等饶益一切众生。

心中不由自主地念颂出了这段佛经。我并不信佛,也不可能由佛经中获得抵受痛苦的精神力量。我只是在分散对痛苦的注意力,其作用与背一篇小学生作文没有区别。而我现在能想起来的只有这段佛经。

这段佛经是我在泰国为盗那传闻中的佛骨舍利,以研习佛经为名到著名的曼谷卧佛寺踩点时,由一个老僧教授的。

那老僧白须白眉,面容清矍,他身穿普通僧衣,却给人菩提转世之感。那是因为他眼中时不时流露出的对世人的悲悯之色。

我跟着他学了三天经文,最后那天他送了我一段话:虽说佛语有云,万法唯心,处世本应随心、随缘、随性,但一念愚即般若绝,一念智即般若生,善恶本在一念之间,望施主万事皆三思而后行。

此话我当时并没理解它的含义,却不经意地记住了那几篇长篇大论的经文。

“何以故,菩萨若能随顺众生,则为随顺供养诸佛。

“若于众生尊重承事,则为尊重承事如来,若令众生生欢喜者,则令一切如来欢喜。”

我感受着身上鞭挞之痛,不知不觉间,佛经被我大声宣诸于口。

我望着前方刺眼的白色墙壁,目光空洞,意识散乱。垂在脸上的头发被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沾湿,凉凉地贴在了脸上。

“何以故,诸佛如来以大悲心而为体故。”。

“因于众生而起大悲,因于大悲生菩提心,因菩提心成等正觉。”

“譬如旷野沙碛之中,有大树王,若根得水,枝叶华果悉皆繁茂,生死旷野菩提树王,亦复如是……”

不知何时鞭子停了下来,胤禟冲到我面前,对着我大声叫喊。他说了很多,可我意识混乱,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看着他气怒又心痛的神情,我不明所以。半天我终于听懂了一句:对爷低下头就这么难么?

我很困倦,眼睛就要合上。却见他扔掉鞭子出了门,我听见有人大声命令着秦道然去叫太医。

唉,叫太医有什么用?这里又没有杜冷丁,叫他来也解不了我的疼痛。除非回到现代的医院,若是回了那里,让他们给我打上一针杜冷丁,再不行就打一针吗啡。那样就不会痛了……

想着解除疼痛的舒爽,我闭上了眼睛,唇角挂上一抹微笑。

这一觉好长,感觉像是过了一辈子。

我见到了狼人,他说:是谁把你伤成这样?是麦?我找他算帐去!

别,你找不到他!他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你找不到。

我急着要告诉他,却发不出声。

我也看到了麦,他说:你忍着点,我去找太医。

太医?你应该去找我的私人医生,他叫Johnson,让他给我打上一针麻醉剂。

很想告诉他,却还是发不出声。

最后我看到了妈妈,她目中含泪,眉心皱得像一座小山峰。她说:孩子你受苦了,都怪妈妈没有照顾好你。妈妈这一生伤在男人手里,没想到你也伤在男人手里。孩子,不要相信男人,永远不要信!

满目的白色刺痛了我的眼,场景变成了医院的病房。妈妈躺在病床上,苍白无力。她眼角垂泪,目光呆滞没有一丝生机。垂死之际,仍不舍闭眼。突然,她望见了刚刚进门的狼人,古井无波的眼中忽然焕发出一缕亮彩。她痴痴地望着狼人,说道:“沐白,你看,我以前没有给你添麻烦,以后也不会给你添麻烦。我一个人把女儿养大了,你看她长得多像你,求求你让我把女儿留下来,不要逼我打掉她,她很能干,也不会给你添麻烦……”

语无伦次的话语,伴着痴痴的眼神、苍白的面色,看似灰暗,却构成一副生命尽头最奇丽的画卷。那里面有着一个女人对青春的追忆,对女儿的不舍和对尘世的留恋。

那是我这一生中最灰暗的一天。今天,它入了梦,是否昭示着我的生命又进入了另一个灰暗地带?

醒来时,天是灰的。

小荷趴在我的床头睡着了。

我也趴在床上。长时间朝着一个方向,我的脖子僵硬疼痛。我想把头换一个方向,稍稍一动,后背却疼痛难忍。

鞭刑果然不是那么好受的!我心里暗嘲,咬着牙转过了头。身下的床铺发出的声响吵醒了小荷,她猛然直起身,惊喜地看着我。

“主子,您可醒了!”

“嗯,害你担心了?我昏睡了多久?”嗓子干哑得几乎出不来声。

小荷喂我喝了一口水才道:“您昏睡了二天,小荷担心坏了。太医说您只不过是身子不适才会昏睡不醒,没有大碍,可小荷还是怕,一步也没敢离开您。杨嬷嬷也偷偷跑来看了您好几趟!”

“嗯!”我应了声,没有多说。我现在的情势不允许我有任何腾挪的余地,未来的前景也颇为不妙,这时候口头上说什么都是虚的,只能在心里感谢她们了。

小荷给我端来一碗汤药,我却把头转向床里。小荷要给我后背的伤涂上药膏,我也不让。

小荷哭着求我,她说:“主子,您后背的伤若是不好好治,会留下疤痕的。您心里有气,就冲着小荷发,千万别跟自个儿的身子过不去!”

疤痕?鞭伤的疤痕反正也好不了,再怎么治,一辈子都会带着。不然,新加坡为什么会用鞭刑来威慑罪犯?

再说,即便身上的疤痕好了,心上的却永远也好不了。表面光鲜,内心却千疮百孔,又有什么用?若是这样,身上的伤治不治又有什么意义?

他既要打我出气,索性就留着这些疤痕让他出够了气!

无论小荷怎么求肯,我只是不理。不知不觉中,又睡了过去。

天要擦黑的时候,我睁开了眼睛。房间里光线昏暗,我把头转向窗子,想看一看时辰,却看到一双怒气充盈的眼睛。那里面的怒火好像要把昏暗的房间点燃。它吓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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