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儿的穿越-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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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在乎了,小猪画的是我,被吃的那个也是我!
不过,我还是眼睛眯成一条缝,嘴巴咧到最大,一副“爷说的都对”的表情。据说男人都很爱看这种日本式假笑。
胤禟满意地用手拢了拢我的头发,嘴角微微地扬起。
十四见我们两个这样,也就失了打趣的兴趣。对着两个不要脸的家伙还怎么打趣?
老十没有注意我们三个人间的对决,他用筷子挑着碗里的菜说道:“九哥,听说你们刑部把案子接过来了?”刚才的话题已经被他忘到了一边。
嗯?这案子不是已经由顺天府接了么?那天在平郡王府,由十三阿哥拍到顺天府尹许三礼身上的,为此还找来了许三礼的上司——五城督察院的巡城御史。这可是我那天亲眼看到的。怎么又会由刑部接手了呢?我竖起耳朵细听。
胤禟看着老十点了点头,却没说话。
还真接过来了?我还以为都是顺天府负责破案呢!许三礼此人并无大才,那天我偷金碗时,他就在现场都没办法破案,所以我才放心大胆地连作了几个案子。可若是由刑部接手,那,对手可就变了,很可能就是我身边坐着的这位聪明狡猾如狐狸,从一点点蛛丝马迹就能寻到事情本源的九爷九阿哥!
我可没忘记,在皇商名册那事上,没用任何线索,他就猜到商驭不让他们见偷儿的原因是身份不便。凭着这么精密的头脑,他若亲自着手查案,我还真要遇到麻烦了。
我家男人可是个厉害的对手,平时在府里跟他PK时,我就从没占到过便宜。
我们两个还真是有缘,既是夫妻也是对手!怎么和以前我与麦的关系差不多?我和麦既是性伙伴也是对手。
麦满世界地追着我,要把我绳之以法,而我总是要先他一步拿到东西再跑掉。
现在我和胤禟又可能变成这样,难道这是命运的轮回?我和刘春桃,麦和胤禟之间是否有内在的联系呢?
“这偷儿这么厉害,万一破不了案,不是要由九哥你替许三礼背黑锅?”小十四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他不再跟那块被他肢解得看不出本色的点心战斗,此时正一脸担心地看着胤禟。
“这案子本也不属顺天府管,顺天府管外城,而内城一向都是由五城兵马司管。你当这次为什么会由顺天府接手了这案子?”胤禟看看十四,貌似随意地用筷子拨拉着碗里的菜问道。他今天好像没吃几口菜,光喝酒来着。
“许三礼当时不是在场么?”十四不以为意地答道。
“当时在场?十四弟没听说京城各级衙门间向来是职责划分得清清楚楚,从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么?许三礼当时就算在场,他来查案也算是越权了。”胤禟耐心地为他剖析着。
“那许三礼是怎么接了这个案子的?难道他以为这是个出头露脸的好机会,自己抢了来的?”老十也不知道里面的内幕,爽性地问道。
胤禟看了看八阿哥,两人交换了个眼神,胤禟才说道:“是十三叫来巡城御史,把此案指派给许三礼的。”
“十三哥?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小十四挑眉问道。“他这不是害许三礼吗?难道他跟许三礼有仇?”
老十毕竟大了几岁,参与朝政较早,他忽然了悟地说道:“我知道了,他是看许三礼是我们的人,就把这明显会不讨好的差事拍到他身上。”
啊?那天十三一定要把案子交给许三礼我是亲眼看到的,原以为只不过是许三礼人在现场,对破案有利,才定要把案子交给他的。原来还有这些朝廷里的明争暗斗在里面!
我的案子竟然卷进了这些阿哥们的争斗中去了。
想起那天十三阿哥举重若轻地办了这事,不禁心里一颤。难道他们真的如苏轼称赞周瑜的那般,谈袖墙橹灰飞烟灭?那个阳光味儿十足的十三阿哥轻轻松松地就摆了这几位一道?
这些阿哥真没一个是简单的!
“那九哥就更不能接这案子啦!这不是让老十三给算计了么?”小十四有些愤愤地说道。他对十三的称呼,由十三哥,不知不觉地变成了老十三。
他们兄弟的关系就是在明争暗斗中不知不觉地走上势不两立的歧途的吧?以前看这段历史时一直在奇怪,嫡亲的兄弟怎么会变成了互不相容的仇敌的?太子、老四和老八这几派最后怎么会闹成这样?一点手足亲情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现在我看着事情发生在我眼前,终于有些明白了。
许多事都是在不知不觉中滋生,又是在不知不觉中发展,最后在不知不觉中爆发的吧!既有事件的偶然,又有历史的必然。
这件事是因我偷了平郡王的金碗而起,但我不会天真地想像,如果我没有穿越到这里,没有偷平郡王的金碗,就不会发生十三阿哥摆了这几位一道的事,那么小十四还在叫“十三哥”,而不是再无敬意的“老十三”,这两派之间也不会斗到不可开交的地步,最后就不会发生九龙夺嫡的惨烈。
我清楚地知道,历史的发展是有固定轨迹的,即使没有我偷这金碗,没有发生平郡王府的这件事,他们也会因别的事另起争端。
我只是个偷儿,无能阻止历史事件的发生,也无能推动历史的发生。我,只是个偷儿!
我收起悲天悯人的想法,我不是《步步惊心》里的若曦,不会爱上胜利者,也不会去拯救失败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都要走完自己选择的路。
我是个偷儿,我只想一如继往地做我的偷儿。偷儿不参与政治、偷儿不会爱上任何人、偷儿永远是个闲云野鹤般的存在。作为偷儿还是远离政治中心的好!
我有了想暂时收手的想法。我要停下来想一想,以后要怎么做?
我收回这一瞬间快速飘飞的思绪,正听到胤禟低沉的话语:“这案子事关御赐金碗,被窃的又都是皇室宗亲,关乎皇家颜面。我担心顺天府久久破不了旧案,新案子又一件接一件地发生,皇阿玛必定会龙颜大怒,到时候许三礼搞不好就会被罢免,甚至被治罪。”
也难怪后来会有这么多的大臣成了八阿哥一党,这哥儿俩还真是护着手下的人!
“那你就替许三礼顶缸?只听说过弃车保帅的,还没听过弃帅保车的!”老十急躁的性情显露无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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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十,小十四,你们不必替九哥担心。我跟八哥商量过,我毕竟是皇阿玛的儿子,他不会真拿我怎么样。怎么也比让许三礼获罪强。”胤禟说道。
他这是为集团利益牺牲自己的利益么?为他八哥登上皇位,还真是不遗余力。难怪后来成功登基的四阿哥这么恨他,竟不肯留他一命!
我心中叹息。偷偷打量着眼前这个风华正荗的男人,一个真正的天潢贵胄。想像那最后的岁月他所受的折磨苦楚,即便是一个普通人也受不了,更何况是他,一个从小锦衣玉食没受过半点委曲的皇子!
唉,刚刚还理智地想着要做闲云野鹤般的偷儿,不为任何人动心,现在这叹息又是为哪般?我暗暗自嘲。
女人的弱点,永远是感情多过理智。
也许是我的母性泛滥太过强烈,或是我眼中怜惜的目光太过明显。胤禟感觉到了,他回过头来,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这次我没有回避地垂睫,也回望着他。他的眼中没有平时的精明智狡,也没有探究戏谑,只有脉脉温情如春水般流淌。我们的目光在空中交集,温馨的暗流在我两人间涌动。
他悄悄握住我的一只手,回过头,继续跟兄弟们交谈。
没有其他的动作,只是平平淡淡地握着。
他的手掌很大,很厚实,很温暖。被他握着心里很踏实、也很舒服。
人真的很矛盾,既贪恋温情,又怕受到羁绊。既想保持自我,又会不自觉地为情所困。
我提醒自己:陆闵桃,你做好你的偷儿,什么也不要管!也不可以怜惜任何人,这些都是他们命中注定的,可心中那细若游丝般的心绪还是挥之不去。
“听说太子在三哥府里丢了画以后,满世界地找一个女子?”老十的话题忽然转到这个上面。
上次迷晕太子后,就没有听到他的消息,不知他怎样了?我仔细倾听几人的交谈。
“什么女子?”小十四总是好奇,他已经肢解了三块点心,吃到嘴里的只是一点沾了酒的点心馅儿。做点心的孙师傅看了自己精工细作的点心被人这样糟蹋会不会伤心死?
“只听说是一个叫‘蜻蜓’的女子。什么来路却不知道。”老十回答道。他对我举了举酒杯,示意我干杯,自己先一口喝了下去。
“我听说他那天在三哥府里,被侍卫们发现昏倒在书房附近。那叫蜻蜓的女子大有可疑!”九阿哥沉思着道。
“九哥是说那女子就是偷儿?可她是个女子啊!”老十说道,一脸的疑惑和不信。
女子就不能是偷儿?小瞧女子!我没理他的眼神示意,就是不碰那杯酒。
“据三哥府上的侍卫说,他们虽没见到那偷,却听到了她的叫声。那叫声,像是女子发出的。”胤禟解释道。他瞟了我一眼,又看了眼老十,唇角不易察觉地翘了翘。
老十根本不知道我为什么不理他,他用筷子轻轻敲了敲桌子,说道:“这可稀奇了啊,女人也能做偷儿?还是个高明的偷儿!”
这么瞧不起女人?我再次不满地瞪他一眼,为了他这句话,我收回以前做过的不偷他家的承诺!
这次他好像有点明白了,他嘿嘿一笑,说道:“我说的是一般女人,不是小九嫂这样聪明的女人。小九嫂别说做偷儿,就是做个江洋大盗都富余!”
嗯?我怎么听着这话这么别扭呢?我狐疑地看了看他,嘴角有些抽搐。
小十四“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说道:“我说十哥,你这是夸小九嫂吗?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老十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小九嫂,你别介意,十弟我不会说话。”他对我举起酒杯说道:“我自罚一杯!”说完一口喝光了杯中的酒。
我笑了笑,拿起酒壶给他满上,说道:“十爷是率性人,春桃与你很投脾气,春桃敬十爷一杯。”说完,我率先喝光了杯中的酒。
看着老十也干了,我才放下酒杯。
老十重新给我和他自己的酒杯满上酒,说道:“说起来,我是十分佩服小九嫂的。在热河时,听说了你跟秦道然分析封庄的事时头头是道,还出了那么好的防范疫情的点子,庄子虽然被封在疫区里面,却大多数人都安然无恙。小九嫂真是巾帼不让须眉,我们哥儿几个都佩服着呢!八哥,十四弟我说的对不对?”他回头问他两个兄弟。
八阿哥和小十四都点着头。八阿哥看我的目光里有着赞许。我家九爷面上虽没表示,却在桌下握紧了我的手。
“十爷谬赞了!春桃一介女流,能有什么本事,只不过凭着感觉胡乱出些小主意罢了!”我低首垂睫,谦逊有礼。
唉,秦道然这张大嘴巴!原以为他会自己在九爷面前邀功的,没想到,他会把我供出来。一般人在领导面前不都会抢功劳的么,他怎么不抢?他这也太忠心了吧?
八阿哥忽然直视着我,问道:“弟妹那法子防范疫情扩散很管用,不喝生水,处置好患疫者的尸体和吐泄物。弟妹是如何想到这个法子的?”八阿哥目光温润,但也充满探究。
他们兄弟几个目光都看向我,显是都很好奇。
这要我怎么说?难道要我跟他们讲一遍微生物知识?他们不会把我当成神棍灭掉?
转了转眼珠,我说道:“八爷,春桃哪有什么法子。春桃只是想,所谓病从口入。那水从疫区流来,多半被患疫者来不及掩埋的尸体和吐泄物染脏了,人喝了脏水自然要生病。所以才让庄子里的人不要喝生水。让庄子里的人处置好尸体和吐泄物,也是为了不污染水源。春桃是自己瞎琢磨,怕是歪打正着了。”
我看了看这哥儿几个的表情,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显是都在思考我话里的内容。
八阿哥终于抬头说道:“弟妹的话很有道理,所谓瘟疫就是相互传染,这水很可能承载了瘟疫的传染。难怪疫区解封后,别的庄子都是十室九空、一片荒芜,而九弟的庄子却只死了三五个人,其他人都安然无恙,庄子仍如以往一般繁荣。原来是这么回事!”
小十四也顿悟似的说道:“原来如此!若是其他庄子也都如此防范,瘟疫不就传不起来了吗?”
这小子是聪明,能这么快地举一反三。
“只可惜,这次还是闹得这么凶,共死了四千多人。整个宛平县和大半个大兴县都染了瘟疫。”善心的老十摇头叹息。忽又似想起什么似的,他说道:“若不是大哥的庄子不让封,瘟疫可能根本传不到大兴县去!”
胤禟看了下八阿哥道:“宛平县里的一些染了瘟疫的庄子联名上书,要求严惩封疫不力的官员。那状子已经传到了吏部,吏部正为这事踌躇呢。”
那宛平县令王言不是要倒霉了吗?
我心里“呼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