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君地老天荒-第1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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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秦一晗侧头看他,突然咬牙道:“可惜,真可惜!”
“心之所向心之所想,不过得失,”君亦衍缓缓收回视线,伸手端茶淡淡抿了一口,似是不合胃口,他皱了皱眉把杯子放回桌上,转目道:“何谓可惜?”
秦一晗抱着手臂定定看了他一会儿,呼出一口气道:“我只是觉得费了那么大的周章,便宜了你那便宜弟弟,那小子还使坏不领情!”这话他说的拗口,见对面的男人依旧不语,不由歪头睨着他,瞥了瞥唇轻叹道:“我倒是越来越确信,你我真不是一样的人。”
君亦衍蹙了蹙眉,却也不恼。侧目望向他,郑重道:“永卿兄,我现在唯一可托付的便只有你了。”
秦一晗一愣,拍拍他的肩膀,恢复了玩世不恭的神色,哈哈笑道:“我也就是发发牢骚、感慨感慨而已!放心吧,你交代的事俱都办下去了。”
君亦衍略略颔首,双眼望着远处,良久,低声叹道:“我只是有些放心不下。”
“秦四昨天就把东西送进玉湖庄,亲自交到她手上了!”秦一晗挑眉,突然凑近他笑嘻嘻地道:“不瞒你说,连嫁妆我都给她置办好了。看了那东西你还以为她还会不明白,多年夙愿一朝近前,她只是是痴了傻了,同你那日一样。”
君亦衍目光沉静,嘴角终于渐渐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任禹,任……禹。”齿间默念,一颗心平静而悠远,手摸向袖子里那枚荷包,指腹摩挲着找到那两枚小小的绣字。丝丝凉透的感觉从指尖传入心田,连周遭的风仿佛都不再燥热。
他不知这样做是对是错、是信任还是冒险,他只是想借机试一试,虽然知道有不妥,但他又的确很想赌这最后一把,尤其这些日子从永卿口中知道了那么多事之后,他突然间很想知道,若再一次面对困境抉择,她会做出怎样的选择,他想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如她说的那般信任自己。
总记得临进宫前她的眼神,留念而不舍,温柔而坚定,努力保持平静,虽然她说过最恨别离。她问他:“你最想要的是什么?”她的眼睛睁得很大,隔着一扇车窗,隔着他旁边的阿箩,静静地望着他:“君亦衍,你可有什么愿望没有实现的?”她的眼神很郑重,坚定的好像不管他说出什么她都可以替他实现一般,让他想起那场戏,那戏里的姑娘说,若有下辈子,换我来守着你,我会像你曾经爱我那样爱你,像你曾经费尽千心替我实现所有的愿望一样,尽我所能地圆你每一个梦,像你曾经让我那样幸福一样,让你幸福。如果,有下辈子。
他蓦地笑了,面容也变得温暖而柔和:“有。”
“是什么?”她依旧是很郑重地追问。
他的眼光从身旁目光期盼的阿箩滑至远处的东边,那里,可看见巍峨皇宫的黄金一角,如飘渺不切实际的金色蜃楼。最后他俯身静静地望着面前的她。恍惚中,他听见自己这样回答:“你知道。”是的,你一定知道。
她垂目想了一会儿,蓦地抬起头来笑了,笑容十分安静恬淡,才缓慢地道:“来日让我送你一件大礼可好?”她费力地踮脚从车外伸进一只手来握他的手,那眼神很温柔,那声音轻轻的,一如她脸上的笑:“亦衍,我很少叫你的名字,你便以为我看着的不是你,可不论我喊你什么,任禹、君亦衍、还是相公,在我的心里你始终是你,从不曾变过啊。”
“好,我等着你的大礼!”他蓦地扬声,冲那背影大喊,声音带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轻颤。大好河山前程荣程,他愿用座下这把黄金雕砌的高椅,换她身边的位置。这是他下的赌注,一世安稳,永不再离弃,换她的信任。
“还有九日。”他闭上眼,在心底深深的祈祷。千万千万,不要令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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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祥二十九年七月十七,帝驾崩,太子衍继位。半月后,八月初五于太极殿正式举行登基大典,改国号夏佑,称未帝。同日在太极殿举办册后大典,一来遵照先皇遗旨,登基仪式和帝后大婚典礼程序缩几经缩减,二来新皇不上心,最后甚至连到太庙祭祖也由礼部官员代劳,以至于两项仪式,最大的一笔开销竟然是发放给帝都百姓们的银子。
那一日,与民间百姓领钱的欢喜雀跃相比,皇宫里的气氛则安静的诡异,应了这未砚宫清凉殿的名字,作为皇帝的寝殿,这里冷清清的毫不见喜气,小太监们猜新皇大约是极不喜红色的,所以即便大婚,也不准他们在寝宫里挂红。
街上人流攒动,百姓们喜气洋洋,远处礼炮轰鸣,钟声敲响,声大震天。那是登基仪式结束的钟声,一身水绿色长裙的女子,静静地站在西直门的宫道上,默默等待,她脸色苍白,单薄消瘦,那身水绿色的长裙迎风飘曳,她模样极美,嘴角含笑,双眼定定望着那扇朱漆宫门。门口的禁卫军不时警觉地向她望去,而她不走进,也不离开,只是望着那道紧闭的宫门。
一刻两刻……不知过了多久,朱红色的大门里突然传来一声大喝,身后的宫门从里面缓缓开启,门外禁军大惊,纷纷跪拜,岂料膝盖还没落地,那沉重巨大的宫门也尚未完全开启,一骑彪雄的高头大马就从那只闪了一个身位的缝隙中如箭矢般冲出。
所有还来不及低头的侍卫们只来得及看见马上的男人衣冠不整,未着外衣,未穿金靴,仅穿着浅浅的中衣。而后那尊贵的背影就如流星般已飞射至五六丈之外。
“相公!”激烈的马蹄声中,女子的大喊声几乎被隐没,禁军们诧异地转头看去,声音的来源是出自那名一直安静站在那里等待的绿衣女子。
嘶的一声长鸣响彻耳际,马蹄声骤止,禁军们惊讶的发现前方那道如今最尊贵的身影猛地勒住了马,那仅穿着中衣的身体,僵硬着一点一点地转过来,男人瞳色血红,精厉地看来,握缰的手攥得没有一丝缝隙,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肉都绷的死紧,眼里似乎蕴藏着巨大的滔天狂潮。
未夏一步一步走过去,脚步有些虚浮。刚才不过是眨眼间,他的马已经冲出去很远,足见速度之快。隔得太远,阳光刺得人目痛,马上的人依旧眯着眼精厉看向这边,女子步子慢慢的加快,由走渐渐到跑,最后停在离他两米远的距离,她弯下腰累得气喘吁吁,偏头望他,语气轻快:“你来了啊。”
他的表情由震惊到愤怒,再到失望,一一流转几番。握缰的手渐渐松了,他跳下马,一把甩了鞭绳大步走来,口中喘着粗气,上前一把扣着她的手,扯下她的袖子,那纤细的手腕上浅浅深深的道道刀口刺痛了他的眼,刺伤了他的心,瞳中有黑色的暗流不断在汇集、翻涌,他痛苦地望着她,嘶声低吼:“你做了什么?”
她愣了一下,扯了衣袖掩住手腕,仰起头,笑容甜美:“我帮你还了她。相公,现在我们谁也不欠了。”室外高温,她额际出了一层薄汗,唇皮干枯,脸色依旧苍白,却笑得很是满足和欢喜,笑着去挽住他的手:“时间紧,今早才长成的,好在赶得及……”她解释着,笑容却被一声戾吼打断。
“谁准你种白离草的?”失望与愤怒达到了顶点,他猛地怒吼一声,心里的狂潮喷薄而出:“谁要你种的!董未夏,自以为是很好玩是不是,伤我的心很有趣是不是!”
她一下子愣在那里,失去了所有的言语。而他就那样看着她,看了良久,眼里的神色由愤怒转为痛苦、变成失望,再到悲哀,浓的望不见边际的悲哀,巨大像要将他整个人都灭顶的悲哀!未夏呼吸一窒,仿佛周遭空气里的氧气一瞬间全部抽离,胸腔里如堵了一团棉絮,她再不能呼吸。那眼神太过熟悉了,那失望与悲哀也太过熟悉了,那是上一生他死后她做了整整三年的噩梦啊!那如剜心刺骨的声音又开始在耳际回荡了,折磨着她,那般清晰,如若眼前。
你问问自己,真的是为我好吗?你其实只是害怕,怕我哪一天不要你了,怕我会抛弃你,你从来也没有信过我,你不相信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爱你,你不相信不管发生什么是我都会和你在一起……那时的他也是这样看着她的,由愤怒到痛苦到失望再到悲哀,而后,心念如灰,转身离开,彻底走出她的世界,决绝到连个梦也不肯入。
她心一慌,像是明白过什么,又好像仍旧不明白,脑中纷乱如云,她不知所措、也不晓得如何是好,只能凭着直觉上前去拉他的手,一双手冰凉冰凉,声音像要哭出来一样的可怜:“你怎么了?你、你不要生气,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不信你的……”
“你的大礼,原来就是指白离草?”他缓缓摇头,容色悲呛,嘴角的笑那样苍凉:“你这个人,总要自以为是……”
“其实那日你送来封后诏书来我就该知道了,可我总还抱有一丝期盼和幻想。”他摇头苦笑,语气那般自嘲:“以往不提,今生你我夫妻二载,虽是不长,但我以为你总是了解我的,你一边问我想要什么,可转头就写了诏书过来……我叫永卿送去那东西给你,以为只要你看了就会明白,连永卿都说这一次你绝不会再辜负我了。可我想,那东西你大概都没有打开看一眼吧!”
她脸色一白,恍然明白自己也许错过了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什么,于是慌忙松了他,往身上去找,手一抖,书信便撒了一地,那一枚枚暗红色的封漆完整如初。
“果然。”他闭了闭眼,站在那里俯身看着脚边的一切,语气已不能说是失望。
“不是的、不是的!我不能看你的信,阿免说……”她慌乱地解释,蹲□手忙脚乱的去捡,却触到了一手的金粉,一瞬间,如被扼住了咽喉,她整个人都哑住了,只是蹲在那里傻傻地望着指尖那一张朱红烫金的精致红封,却被那封首的“聘书”二字耀花了眼。
她缓缓的伸指,轻轻地打开,低念出声:
“前世姻缘,今生得愿,一感上苍恩德,二念深情厚意,三盼卿再允朱陈。若得,定则不弃不负,从此夫妻相伴共寻桃源,守一世安稳。以此书为凭,许地老天荒、白首不离。
——任禹亲笔。”。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未完,明日会补全,加放上所有结局和番外!
话说石头这两天好倒霉,电脑不知抽了什么风,每使用5…10分钟就要重启一次,码出这个大结局来,我已经要崩溃了……
☆、197番外一:毒与水
夜半的沉鱼宫灯火通明;几百盏大红的灯笼挂了满宫,将这座华丽的宫殿里每一寸角落照的那样清晰和夺目;那喜庆的红绸、那窗上的剪纸、那雕栏上大朵大朵的雍容华贵的金雕牡丹,花蕊镶嵌了颗颗东海夜明珠,华丽奢靡。。。。。
女子一身凤冠霞帔;头遮大红喜帕;端端正正地坐在凤床上;门外传来宫女们小心的议论声,她们说吉时已经过了;皇上为什么还不来同皇后圆房。一颗心就这样冷下去、冷下去……屋中的摆设每一样都成双成对;锦被上绣着鸳鸯戏水、比翼双飞,今夜洞房花烛。可她知道,她等的人是不会了。
那个人啊;连拜堂都不肯亲自,一道圣旨便令了弟弟代劳,又怎会心甘情愿地走进这间新房。可是没关系,她还可以等,她毕竟已是皇后,站在了他的身边,等他终有一日回头。她有耐心,像过去六年一样,她早已习惯了等待。虽然有时候她觉得自己也许是疯了,但是既然疯了,不如就这样继续疯下去。疯不可怕,执念不可怕,怕的是一朝清醒,执念成空,却已付出了大把的年华。
远处忽然传来刺耳钟鸣,划破夜空,太监尖利的声音在惶恐的嘶喊:“不好了,不好了!未砚宫走水,皇上被困在里面了!”
她心中一颤,一把掀了盖头站起身来。老嬷嬷匆忙上前阻拦,说她是新嫁娘,擅自走出喜房会不吉利。可她什么也管不了了,一把推开那名老嬷嬷,她踉跄着跑出门外。
未砚宫好远,她知道他为何挑选那里作为自己的寝宫,除了带有一个“未”字,还因为那是离她的沉鱼宫最远的一座宫殿,可是真的好远,像他的心,一下子就将她隔膜在外。。。。。。她跑了许久,鞋子掉了,珠钗散了,凌晨起身化了足足两个时辰的妆也叫眼泪和汗水弄花了,她忽然又想起喜堂上,他看到那盆白离草后仓惶飞奔出宫时的样子,现在的自己,比那时的他更加狼狈吧。
浓烟滚滚,四周焦糊、她跑到时火势已经熄灭,那座她从来没有机会走进的宫殿已被烧成了黑灰,宫人们齐齐跪在一具几成黑炭的尸首前,那尸首已经面目全非,看得出人形却辨不出头脸,唯有身上那件破烂如抹布般的龙袍还能隐约辨出由缕缕金丝绣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