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君地老天荒-第1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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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何不对?”君亦衍立即道,声音发紧。吴祈却又不说话了,狐疑地望着君亦衍,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秦一晗立即按耐不住了,火道:“老头,你倒是说啊!”
“唉,世子你……”吴祈抖着胡须,脸上的褶子都皱成一团,犹豫再三,郑重道:“具体是什么问题,老夫现在也不能确定,只有待老夫将这瓶子拿回去仔细勘验一番才知。”
秦一晗脸上尽是鄙视,斜着眼吐出两个字来:“庸医!”
“你!”吴祈气得浑身发抖,这会儿倒强忍着没有争辩什么,而是转过头去问那女侍道:“我问你,这药膏夫人近些日子可有按时擦抹?”
女侍认真想了想,回道:“瓶子虽一直放在枕下,但夫人近来心情不好,许多时候都忘了擦。尤其阿免离去后,奴婢已有许多日没见夫人抹过了。”
吴祈听了,叹气道:“由此看来,这嗜睡的症结八成是与此有关了。”
“事不宜迟,老夫这便赶回去,仔细勘验这瓶里的余药。”他将瓶子收回袖中,收拾好自己的医箱。顿了顿,又望着君亦衍,清咳一声道:“王爷,我们这便走吧。”
君亦衍心知他必是已察觉什么,只是碍着秦一晗不好开口。当下再不犹豫地起身,深深看了未夏一眼,再嘱咐秦一晗几句,随吴祈而去。
出了门,步入院中,门口却不见邱三。
君亦衍无暇顾他,一把扯着吴祈,将他直带到假山后隐蔽的地方,沉声道:“是否那膏子里还有什么,你快说!”
吴祈走的有些气喘,抹了把额上的虚汗,语气有些责怪地道:“王爷,老夫交代过你,若想避孕,只需随身带着老夫配的药包,再行房便很妥当了。王爷何苦再过度谨慎,给夫人也用下避子药。王爷你殊不知,这避子药即便量搁得再浅,也会伤害宫体,长期使用,药气积存于体内,是会造成女子再不能怀身的。”
脑中轰鸣一声炸开,君亦衍只觉全身冰凉,脑中只余“避子药”与“再不能怀身”连句话交替盘旋!靠在假山上深吸一口气,他一把抓住吴祈快速说道:“不是我!吴祈,你有没有验错,那瓶子里是不是真的下有避子药?”
吴祈一惊,震诧道:“这、这……王爷,果真不是你下的么?但那脂膏中的确有避子药,量很小,但老夫还是闻出来了。”
一时间天旋地转,君亦衍只觉晕眩。为了让她暂时不要怀身,这两年他一直带着避孕香囊,而有人,却钻了这空隙,乘机想要她再也怀不成孩子!
一手紧紧的扣在假山嶙峋的石缝中,心在寸寸滴着血。
他猛地抬起头来,双目燃起熊熊烈焰。君忆箩!莫怪当日会那般笃定的说未夏生不了孩子,他一直以为是她知道了那道圣旨的秘密,却不想她笃定,只因早在两年前她就已开始给未夏下避子药。也莫怪回到帝都一个多月,他严密盯着安王府,她却毫无动静。君忆箩不糊涂,即便恨他,即便失去理智,也不会选择背叛他。她清楚,她的身份一旦曝光,便是鱼死网破,两败俱伤。君忆箩的心从来够毒,她处心积虑,心深似渊,毒计连连,防不胜防,只是要把那一个目标赶尽杀绝!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这回交代清楚了
☆、186完结倒计时
宏祥二十九年六月;不久前逃出皇城随即便宣布造反的勤王由西南出发,一路直线往东面行进;直指帝都。在其父袁将军与岳父淮南王的联合拥兵支持下共汇集十三万兵力;勤王叛军首战即轻松获胜;接下来短短几日内,接连克下白河、琨城与黎城;与黎城相邻的其他几城的城守,听到消息,竟不战而降;纷纷投靠勤王叛军;一时间朝廷兵败如山倒;叛军气势如虹,兵力增至十七万。照此形式下去,叛军很快将会突破二十万兵力,不出二十余天就可轻松攻到皇城下。。
战报传来,君国一片惊哗,满朝文武都处在震惊与焦灼之中,几乎没人相信,本国的各个筑城守备力竟薄弱到如此地步。私底下相当一部分人,也开始偷偷计算着,是否要暗中投诚改奔勤王。虽说此前皇上对一连串的战败表现的很是淡定,让他们一度怀疑皇帝其实一直留有后招,甚至做好了应全之策。但很快,众人便又自行推翻了这条猜测。自勤王造反,除了眼下命豫亲王整顿了帝都仅有的三万军队,皇帝既没紧急下诏征兵,也没广收赋税筹粮以预备打仗,甚至还一连八次驳回路老将军请兵平叛党的要求。任由众臣僚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皇帝依旧毫无所动,多数时日是病在寝宫颐养龙体。群臣无主,众人焦虑惊悸之际,不得不开始胡乱猜测,有人甚至猜皇帝如此消极,是否是因身染重病,自知活不了几日,无力气与叛军对抗,但又实在不喜勤王这个儿子,不甘心在临死前立他为太子,让他名正言顺的即位,索性消极对待,任由其折腾。
可就在众臣以为皇帝会一直这样消极下去的时候,皇帝突然不淡定了,原因是前一日,叛军又一举攻克了韶关与裴城,离皇城一下子再进了两大步。
这一天是六月二十,多日未上早朝的皇帝拖着一身病体、以手撑头靠坐在龙椅上,原本犀利的眉眼,尽剩下疲态与苍老,一身尊贵的明黄形容枯槁。这一日,面对同是花甲、慷慨激愤的路老将军第九次诚恳请战,皇帝沉吟许久,未允,也未再拒。而后又频频望着大殿入口,重复询问身后的赖丛,豫亲王可到殿。
然这一日,不知是前些日子被刺受伤过重,还是其他什么缘故,被皇帝当做救命稻草般予以重望的豫亲王始终没有现身,即便是后来赖丛大公公携口谕亲自登门,也没能将这位豫亲王从房中请出。
及至傍晚,东苑里那道紧闭整日的房门终于开了,吴太医携着药箱,疲惫不堪地率先走出。身后,豫王脸色晦暗、眼波清冷,掌中紧紧扣着一只玉白色的瓷瓶,他出得门来,对焦灼上前的赖公公视作不见,只转身对亲卫发下一道令:悬赏万金,以求冬火。
所谓“冬火”,能克阴寒、涤心气。此物秋播冬长、春实夏落,过暑而不保,可遇不可求。故极少有人知,更少有人用。
到夜间,城南别院内书房,秦一晗握着扇柄焦躁的在房里踱了几圈,抬手指着桌上那只玉白瓷瓶,一脸的不相信:“老头,你确定你不是庸医?这瓶鬼东西分明有异,你还要继续让未夏使用?”
“哎呀,世子你……你不要张口闭口就是‘庸医庸医’,实非老夫自傲,”吴祈捋了捋胡须,皱眉道:“‘吴医圣手’之名虽当不起,但出师四十余个年头,老夫还没医坏过人,你不要总是怀疑老夫的医术!”
“啧,难为老头你有自知之明,还知道那称号是浪得虚名!”秦一晗翻着眼瞥他,一贯的毒舌。
“你、你!”吴祈抖着胡子,气得背过身去,忍着不与他争吵。秦一晗盯着那只瓶子,越看越心疑,忽的一拍桌子道:“叫子行过来!让他亲自和我说,他说能用我便信,不然我绝不可能把这东西再给我妹子用!”
吴祈转过身来,脸色依旧难看,叹了口气道:“好好好,反正老夫只是将王爷的话传到,至于用是不用,世子只管等王爷从安王府回来了,问过他再作决定。”
秦一晗哼了一声,不作理睬。随后想起什么,瞥了他一眼,径自扬声对门外的秦卫吩咐道:“传我之令,让本世子的贴身医官崔凡速来君国!”
吴祈望着他,摇了摇头,许久,他重重叹了口气,只觉更加无奈。
夜色浓重,马蹄哒哒,一辆装饰极为普通的马车披着夜色在离皇宫很近的内城街道上快速前行着,驾车的人头戴斗笠,神色漠然。
行进一处僻静的深巷,车夫停好马车后,扭身对车厢里低声道:“爷,到了。”
车内久无人应,车夫也不再催,就坐在横辕上静静等待,斗笠下一双眼却凌厉而警觉地盯着四周。
“尤行,”半晌,车内传出声音,其音平淡,带着沙哑的倦意:“你进去把小三子带回来吧。”顿了顿,又道:“就说……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虽是主仆一场,他若选择他大哥,不愿回来,我也不会怪他。你这就去吧。”
尤行低声应了,刚要跳下车,面前那堵高墙上原本毫不起眼的一扇旧门忽的开了,一人从里面快步走出。邱大偏头略对尤行点头,大步走到车前,径直对着那车帘恭敬行礼:“爷,小主子一早等着在了。”
等了半晌,车内飘出一句淡淡的话来:“邱大,回去告诉阿箩,当日我在留香茶楼说过的话,并非白说。她既心狠手毒、选择亲手毁掉过去的情谊,我便不会再对她有一丝手软。”
“爷!”邱大震惊道:“您和小主子……”
“还有你们。”车内之人充耳不闻,声音淡漠地打断道:“豫城醉酒那一晚、以及药膏的事,我知是君忆箩做的手脚,你只是服从她的令,利用了小三子对你这个亲大哥的信任。”
邱大神色一僵,只听马车中那人继续说道:“不论是身不由己还是服从命令,这是我最后一次容你。我已颁下令,从今日起安王府与豫王府再无瓜葛、同如陌路。两府中不论主子下属,以往有何旧交故情,一律烟消云散,从此大路两边各朝一方,井水河水、互不相犯。即刻起,任何人、任何时候,安王府有谁胆敢越界,不问缘由,豫王府都会将其视作敌人击杀。”
“爷!”邱大惊的脱出叫出,车内之人不应。邱大又看向尤行,后者面无表情、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
“爷,我跟你走!”一个还略带稚嫩的声音忽然倔强地道,不知何时,邱三站在那道门边,他红着眼望了一眼还在震惊的邱大,毅然地走到马车前,用坚定的声音重复道:“小三子愿跟着爷!”
车内很快溢出一声轻叹,君亦衍道:“邱三,你想清楚,邱大是你唯一的至亲。若跟了豫王府,你们再不是兄弟。”
“邱三想清楚了,邱三绝不后悔,邱三愿誓死效忠豫王府、效忠爷和夫人!”那少年眼神坚定,语气决然:“即使少了一个亲大哥,小三子在豫王府里还有很多大哥。有钟大哥教我写字,有齐大哥教我练剑和做人,有尤大哥教我轻功拳术,还有曹大哥,刘大哥……那么多人,他们都是真心待小三子……却不会利用我,教我去做背叛爷和伤害无辜的事!”
邱大背脊一僵,面上神色焦急,却说不出辩解的话来。
少年终于还是红了眼,缓缓望向邱大,稚气的脸上,慢慢的全是说不出来的失望。他哽咽着道:“女人的脸,就如同男人的手……大哥,这话还是你对我说的。可是夫人与我们无冤无仇,我却两次害了她,让她的脸再也长不好了!”他至今仍不知那药膏里还有别的什么,只听到秦一晗说会让未夏的脸再也好不了,他当时便蒙了,一路跑到安王府质问邱大。他在这院子里站了整整一天,也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大哥只是缄默不语地劝他回去,他不肯走,又说不清楚为什么不肯走,他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他只知道,自己因为愧疚一心想要表达的好意,被自己的亲大哥一直利用了整整两年,他又一次害了那个无辜的女人。
“小三子……”邱大目光沉痛,拔脚上前。邱三再不看他,一抹眼睛,快速跳到车辕上,转头对尤行笑道:“我们走吧,尤大哥你进去陪爷,我来赶车!”
尤行深深看了他一眼,将鞭、绳交到他手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嗯。”
“慢着!”
扯动缰绳,正要掉头,狭小的旧门再次开了,一身男装的女子从里面疾步奔出,挡在车前:“过门而不入,你当真再不愿见我、不愿同我再说一句话?”
马儿躁动不安地在原地踏着蹄子。巷径狭窄,她挡在车前,邱三只得扯住缰绳,暂时稳住马匹。
“小三子,你先下来!”阿箩低声喊道,双眼却一直望着那道纹丝不动的车帘,眼里也不知是恨是怒是急。
邱三紧握马鞭,咬了咬唇,倔强道:“我不下,你让路。”
女子一愣,不敢相信地抬起头来。
“阿箩姐,”邱三接着道:“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因为你已不是从前那个心底善良的箩姐了,还有大哥……”他瞥一眼神情哀痛的邱大,稚嫩的娃娃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决然:“从今天起,邱三和你们再没关系,邱三也再不会被你们利用了!”
女子脸上略带受伤:“小三子,你……”
“你再不让路,我就让小飞从你身上踩过去!”邱三说罢,左手便松了缰绳,右手扬鞭一下打在马身上:“小飞,走!”
一股气堵上来,女子仰起脸,眼神倔强,半步不让。小飞闻令本已立即扬起铁蹄,但这马儿素有灵性,又识得阿箩,犹豫着便没有踩过去,仅是长嘶了一声,便收起蹄子,回头不安地望向自己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