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君地老天荒-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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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大哥……”邱三越发哀怨,抱着大树已经快哭出来。齐荆也看得直愣,不愧是夫人的宝贝神猫,屡次让人大开眼界,更想不到一向端庄的夫人会如此顽皮。
“走,吃红烧肉去,今天我亲自下厨!” 未夏笑了一阵,便觉心情甚好,拍拍手,喊了细细,一人一猫便往厨房拐去。
片刻后,院墙那头传来一阵咬牙切齿的嘀咕:
“说话不算话的家伙,走了算了,红烧肉全是我们细细的,噢?”声音略显负气。
“喵!”声音完全赞同。
……
齐荆与邱三盯着院墙,面面相觑。
“齐大哥,”过了一会儿,邱三转过头来,郑重下结论:“我觉得,夫人可能……是疯的。”
“不可能,”齐荆淡定回道:“夫人是好的,猫是疯的。”
邱三纠结了一阵,又大胆猜测:“难道,其实我们爷也是疯的?”
“胡说八道!”齐荆皱眉,伸手敲了敲他的脑袋:“依我看,你才是疯的。”
“齐大哥,你也欺负我,”邱三哀怨:“你学坏了!”
“是么?”齐荆皱眉,摸着下巴,颇有些自觉地沉吟道:“好像是……”
邱三刚想点头,齐荆忽地板起脸,沉声道:“绵雨剑法第十七式、第十八式,午饭之前练四十遍,练熟了继续修习十九式。”
“啊?”邱三傻眼,不满地怪叫起来:“那还不如继续坏呢……”
齐荆强绷着脸,扬手把剑抛过去。
“能不能吃完饭再练?”邱三接过剑,忽地舔了舔唇,瞅着厅里桌上那两只盖得严严实实的碗,羡慕地道:“齐大哥,夫人不吃,我可以吃吗……哎哟哎哟,大哥别敲,我不吃了不吃了!我就是好奇一下,咱爷亲自做的饭,是什么味儿。”说罢忍不住又舔了舔唇,无限可惜道:“说实话,齐大哥,你就不想尝尝吗?”
“不想,”齐荆朝厅里瞅了一眼,拍了下他的脑袋,笑的有些神秘:“大哥劝你也别惦记了。”
“为什么,多浪费呀!”邱三嚷嚷。
齐荆干咳一声,压低声道:“可靠消息,六爷说过,爷做饭,难吃。”
“啊?”邱三再次惊叫,一敲手心,恍然大悟:“难怪六爷瘦不拉几的,合着是因为吃不下爷做的饭?!哎呀我说呢,难怪夫人刚才瞧都不瞧一眼!”嘿嘿一笑,自顾自乐道:“想不到,咱们爷也会被嫌弃。”
“人傻是福,”齐荆扶额,拍了拍他的肩膀,叹道:“很好,小三子,继续保持。”
作者有话要说:短暂的过度~(*^__^*) ~~
呃,分段好奇怪,还不能修改,将就看吧……
☆、154完结倒计时
君亦衍回来的时候已经快晌午了;院里一个人也没有,找了一圈;都说没见过夫人。
路过前厅时;才看见桌上摆着的两只青花碗;上面还倒扣着两只大碗。
怎么看都像是早上自己走之前留的,却又像没人动过。
揭开一看;一碗米饭,已经凉透了,另一碗本就品相不好的蛋羹;皱巴巴的沁成了大半碗水;端起来一闻;一股蛋腥味。
难道佟婶儿忘了说,所以未夏没看着?正想着,齐荆略显惊讶的在身后叫道:“爷怎么回了?”
君亦衍回身,见齐荆和邱三一人端着一个木盆正走进来,两人头发都是湿的,显然刚从澡堂里出来,最后面还跟着一个阿免。
“来的正好,”君亦衍扬眉,指指桌上的碗筷:“夫人呢,饭怎么没动?”
“夫人嫌爷做的难吃,所以没动。”邱三嘴快道。
“嗯?”眼风唰一下扫过来。邱三不明所以,仍旧谄媚笑道:“爷,既然夫人不吃,不如赏了我,嘿嘿嘿,小三子不嫌弃……”虽然齐大哥说了,但他还是很想尝尝爷做的饭是什么味啊。
齐荆暗叹,人傻,有时候也未必是福。见君亦衍拿筷子敲了一下碗,似笑非笑地转过头,齐荆连忙上前,抢住话头道:“爷,夫人忽然想吃红烧肉,这会儿,指不定还在厨房。”
君亦衍微愣,昨夜梦里还管他要蛋羹,怎么又惦记起红烧肉。
不由分说地端起两只碗,跨出门槛后想到什么,不知为何那脚步又顿住了,回头唤道:“小三子。”
“唉!爷,在呢!”邱三连忙把木盆搁在地上,喜滋滋的凑上去,准备去接他手上的饭菜。
君亦衍笑得意味不明,温声道:“绵雨剑学到第几式了?”
邱三两眼放光、眼睛不眨的盯着他手里的碗,心不在焉又十分得意地道:“齐大哥教了我一上午,今天学会了两式,练到十八式了。”
“很好,”君亦衍点头,和颜悦色道:“午膳之前再学两式,齐荆,还是你教。”
身后立即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君亦衍顿觉心情舒畅起来,端着碗便大步流星的往厨房拐去。
门虚掩着,隐约从里面传来她常常挂在嘴上哼的那支小调。说实话,他一直没太听清那曲子唱的是什么,只知每次她哼的时候心情必定极好,因为他能从她的声音、动作、眉眼,甚至不经意流露出笑意的瞳仁中,感受到她的快乐,这种感觉说不清楚,好似快乐,好似甜蜜,又好似莫名的感动。有关曲子的内容,他是问过她的,记得那时,她刚学会裁衣,在他身上拿手比划着计算尺寸,再一一记回纸上,闻言愣了一下,便搁了笔,转过头来望着他,唇角含笑,眉目温柔,她并没有说话,他却从那双认真凝视的眼眸中看到了清晰的自己,完整而唯一。那一刻,喉头发紧,无法呼吸,只能大步走过去,紧紧地抱住她,才能抑制住狂跳不止的心脏。他从不知道,被她看上一眼,都是这样幸福。
虽然还是不知道内容,但他猜,那必定是一首情歌。再后来,某次给秦一晗写信,无意中记起这事,随口问了一句,那厮回信来,竟写了一句看似欠抽实则还是欠抽的话——实乃天机,不可说,不可说。不死心再问,那厮又回过来一句:生活处处有天机,船到桥头自然直。妹夫,慢慢悟,为兄看好你,哈哈哈哈!
应了这句“生活处处有天机”,未夏也常常玩笑着把这二字挂嘴边上。她有很多小秘密,比如她的身世,她的过去,偶尔冒出的一两句奇怪的词语、怪主意,还有他胸前的胎记、许久前那首让他惊艳的筝曲。统统被她戏称为“天机”,她不想说,他也不会逼问,偶尔心里痒的厉害,脑中总会想起那日,他在天云山下等了一夜,就在以为佑坤毁信而愤怒绝望的时候,她又出现在他的眼前,天微白,雾缭绕,周围静得可怕,显得那么的不真实,他屏着呼吸,不敢唤她,生怕那是幻觉,直到她跳下来,扑进他的怀里,又哭又笑,像个重回母亲怀抱的孩子,急切地渴望回到家。
那一刻,他觉得什么也不再重要,只要她活着,平安在他身边,什么都不重要。不必多问,经过了那样的生死相许,什么都已释然,她拿整颗心相待,他必同样还赠,绝不会再让他们之间出现怀疑和隔阂。至于她与秦一晗的通信中,偶尔还会出现那种他看不懂的字体,也许就只是兄妹之间的体己话而已。
手触上门,正要去推,齐荆从身后追了上来,语气低沉:“爷,帝都出大事了!”
君亦衍收回手,下巴微指树下,抬脚先行。齐荆连忙跟近,压低声音快速秉道:“昨日早朝,皇上忽然咳血,摔下龙椅,太医诊断,为中毒之兆。”
“哪一位,”君亦衍并不太惊讶,眉梢微挑,语气淡淡地道:“勤王还是锦王?”
“并非,”齐荆道:“是洺王。”
“他?”君亦衍一愣,随即很快领悟过来,摇着头叹道:“勤王终于沉不住气了,君亦洺,是让他那好三哥给算计了。”“
君亦衍心情甚好,向齐荆抬了抬手道:“讲过程。”
齐荆颔首,沉声道:“如爷所料,两年前爷离京后,勤王得到密信,并未急着上奏,而是四处派人查探真伪,得到证实后便隐而不发等待时机。直到近半年来,皇上身子越加不行,太医频频随侍左右,一再传出皇上即将归天的消息。两道势力各自欲动,锦王有把柄在外,谨慎起见,按兵未起,只向皇上不停邀功建业,倒也立了几次功,皇上大感欣慰,动了立锦王为太子的念头。对此情势,勤王那边看似平静,实则暗中动作,月初,勤王买通刑部翻出当年梁单虐死花魁之事,连带牵出另外几起□民女的案子,皇上身体欠安,本就心情不佳,恰好吴太医道出只剩几月阳寿,皇上怨怒之气无处发泄,便将洺王当堂打了五十大板,洺王大喊知错,皇上不理,下令革职查办,并收回洺王位于淮阳的封地。养母德妃不忍,向皇上求情,得皇上准允,于当夜去洺王府探望。岂知第二日清晨,皇上便中了毒。出事后德妃毅然站出来,当众含泪指认,凶手为养子洺王,只因她昨夜探望洺王时,洺王喝得大醉,曾大骂皇上偏心,流露出想置皇上于死地的狠意。洺王即刻便被捉拿,并被人在府邸搜出毒药,铁证如山本不容狡辩,但德妃又声称洺王只是一时糊涂受人教唆,矛头暗指锦王。毕竟因被收回封地打了板子就谋害皇上并说不过去,皇上若故去,即将封为太子的锦王才是最有可能登上龙椅的人选。”
“好三哥,够狠毒的!”君亦衍略显嘲讽地嗤道,随即皱了皱眉,在原地踱了两步:“君亦洺想要保命,必得承认德妃的指认,咬定是锦王指使自己才下毒谋害的皇上。想必此事还不算完,齐荆,你接着讲后续。”
“是!”齐荆颔首道:“爷说的不错,皇上醒来后,命洺王与锦王当堂对峙,岂料德妃当众拔去珠钗,削去头发,自行请罪出宫,欲往凡因寺念经赎罪,被皇上和太后劝下。洺王则一口咬定是受锦王指使谋害父皇,锦王否认下毒之事与及己有关并与之对骂,锦王气得当堂拔剑欲刺死洺王,被御林军拦下,洺王乘机又大喊要将功赎罪,称知道锦王私扣军饷收受贿赂并买官卖官的内幕,并称外公魏侍郎手中就握有证据,魏元隀当即上前,肯定外孙洺王的说法,请求皇上绕洺王一命,说罢便从怀中掏出一叠书信。皇上看罢气得发抖,甩手给了锦王一个耳光,口骂一声‘朽木难雕的畜生’,便再次倒地不醒人事。”
“勤王这是要将锦王一举击倒,再无翻身之力啊。”君亦衍皱眉,摇头叹道:“连环计,环环直击对手,却没有一处亲自出手。勤王母子隐藏多年,不出则已,一出必中,果真是腹中藏剑笑里含刀!”
“爷莫急,还有好消息!”齐荆十分得意,隐隐含笑道。
“哦?”君亦衍扬眉而笑,瞄了一眼那虚掩着的厨房门,愉悦道:“今日莫非是喜鹊临门了!”
“正是!”齐荆眉开眼笑,接着道:“皇上颁下令命锦王在府中思过,名为‘思过’,可谁不知其实就是软禁,锦王唯恐太子之位不保,央太后与皇后求情,大喊冤枉,要求彻查真相,更指认这一切其实都是勤王所为,意图嫁祸给他,还揭出勤王当年曾屡次冒充他名义刺杀手足的事,以证其心狠手揽,并非初犯。”齐荆眉开眼笑道:“爷,当年您把在大国寺被刺的消息透露给锦王,等的就是这一天吧?”
“并非,”君亦衍垂头看了眼盘中的瓷碗,似在回忆,半晌才道:“当初盗信后,未夏重伤在身,锦王夫妻齐齐上门试探,我为免去纠缠,使他们尽快离去,便让刘完假意说漏嘴,引他去查大国寺,再转而怀疑上勤王,引他二人去斗,也算歪打正着,锦王这次是彻底被逼急了,才揭出此事将勤王一齐拉下水。”
“原是如此,”齐荆笑着道:“那就是连老天都在帮我们,据消息称,皇上听锦王说完后险些怒极攻心,叫人将勤王招到床前,骂了个狗血淋头,最后责令其不必上朝,同锦王一道闭门思过。”
“思过……”君亦衍踱了踱步,略略思躇,轻叹道:“弑害亲父,残杀手足,父皇他年迈将死,心和手也软了。”
齐荆心一凛:“从所犯之罪上看,的确罚的过轻,难道爷认为,这预示着皇上还会给锦王和勤王机会?毕竟当年爷只是欺君瞒上最后并未铸成大错,就被皇上驱逐出京、罚到豫蜀,而锦王和勤王仍能安然留在帝都!”
君亦衍看他一眼,摇头笑道:“那倒未必,当年太子妃之事虽北祁最终未过分追究,终未铸成大错,君国也未受过多的损失,性质上倒更为严重些,关系国之邦交与战争。驱我来封地,已是罚的轻了。”
作者有话要说:晋江还是一如既往的抽搐啊……
大家稍安勿急哈,上一章大家可能感觉内容有点跳跃,有接不上的感觉,因为这里,我是直接先跳到了两年后来写的,算是一种倒叙,至于未夏见过佑坤后的事情,我暂且没写,那些内容,我会在接下来的内容中穿插着一点一点讲出来的~
☆、155完结倒计时
当年之事;爷几乎功亏一篑,损失惨重。值不值得;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