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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还君地老天荒-第126章

小说: 还君地老天荒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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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很生气,他一咳嗽,她便心疼起来,不想问,最后还是忍不住道:“你受凉了?”说话时还不肯看着他,脸色还很沉,语气也很生硬,显然还在赌气。

“没有。”君亦衍又咳了一声,如实道:“烟熏了。”这句话说完就有些后悔了,因为提到那场火,未夏的脸一下子又黑了下去。

正要伸手去搂她,未夏一把推开他,往后退了一步,抬起眼瞪着他,喃道:“骗子,骗子!你来做什么,不是打算一辈子不见的么,为什么又要过来,不如等我饿死了病死了你再来见我!”

他定住脚步,看着她,眼神疲倦,尽是无奈。

整个人伤心到了极致,未夏走过去抱起榻上那个大大的包袱,扬手掷到他的脚边,眼睛通红地瞪着他。

他还是一动不动,垂眸看了一眼地上散开露出衣衫的包袱,眉皱的那样深。

“说话呀,你怎么不说话,”被他的无动于衷逼迫到了极致,未夏无法遏制地哽咽,大声道:“你是要我活着,只要我活着是吗,至于谁带走我,今后我与谁在一起你都不在乎是不是,是不是?那这样呢,这样你是不是也不在乎?”她扬起下巴,让他看清楚她唇上的伤痕。

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绕开地上散落的衣衫,走到她面前,伸手去触她的唇角,动作轻柔带着深深的痛惜。未夏任他抚摸,睁着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脸。

“对不起,”他终于说道,轻轻将她拥进怀里,下巴搁在她的发顶深深地叹息,显得那样的无奈:“若告诉你,你必定不愿与我分开。而我又绝不能让你踏入北祁,若到时佑坤不肯相信……即便有一丝一毫的可能,我也不能拿你冒险。未夏,你听我的话,跟永卿去西秦,乖乖的,别让我担心。”

她哭得说不出话来,只是摇头,一直摇头,好半晌才挣开他的怀抱,将手腕上的玉镯子一个一个的摘掉。

“我放弃你一回,你也要放弃我一回是吗?”泪流不止,捧着镯子的手都在颤抖,她却是笑着抬起脸看他,轻轻地道:“是不是,如此才算扯平?那好,各放弃过一次,我们谁也不欠谁了,从今往后,我们好好的在一起,谁也不要再放手了!”

他动容,嗓音干涩:“我……”

她把镯子塞进他手中,轻轻地偎进他怀中,紧紧地抱着他,再也不想放手的样子。从啜泣到痛哭失声,她难过地颤抖地说:“即便只有一天可活,我也要在你身边,我们说好了的呀,相公,你忘了吗,我们说过要一直在一起,再也不分开。相公,你食言、你食言了……你给我戴这么多镯子做什么,我说过了,每年只能送一个啊,你答应过我要陪我看戏,要听我讲我们的初识,可是你却食言了,相公,那日你在牢里对我说要我留着命,与你好好在一起,我是为了你才坚持下来了,你说若我离了你,我还留着这条命做什么?你给我吃那些药,算准了时间在我最容易受孕的时候碰我,是想给我一个孩子吗,你交给一晗一个金锁,让他等我生下孩子的时候交给我,是以为我若有了孩子也不会回来么?相公,你说,我要孩子做什么,你不在,我要孩子做什么?”

他紧紧地回抱住她,心中又是疼痛又是喜悦,手安抚地顺着她的长发,闭上眼亲吻她的眼皮,无奈地叹道:“好,不走了,不分开了……未夏,我只是怕,这一次护不了你。”

“我不怕,只要我们不分开,我就什么都不怕。”她扬起脸,扁着嘴看他,那样委屈:“你不知道我最怕什么么,相公,我最怕的,是睁开眼就看不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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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亦衍一跃上了屋顶,夜已经深了,月亮正圆,有一个人躺在瓦上正举着酒坛,对月酌饮。

“好了?”见他上来,秦一晗微微坐起来一点,扬了扬手中的酒坛道:“来一点?”

“嗯。”君亦衍低应一声,摆了摆手,推了酒坛道:“你也少喝点,酒不是什么好东西。”

秦一晗扬了扬眉,收回酒坛放在一旁,上下打量他一番,笑道:“在你们这个年代,像你这样不喝酒的男人,基本跟恐龙差不多了。”

“我们这个年代?”君亦衍皱眉重复一片,似笑非笑道:“恐龙,应该是稀少的意思,却又是贬义吧。”

秦一晗挑眉不语,拎起酒坛喝了口酒,道:“想好了?”

“是,”君亦衍道:“不送她走了。”望着天上的月亮,他忽的叹了口气,整个人歪躺下去,闭上眼,轻声地叹息,“永卿兄,你是不是觉得,不像我了。”他慢慢说道,带着一丝迷惘与自嘲:“连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像中了蛊,魔怔了……”

“不,这样才像你。”秦一晗侧脸看他,静默良久,摇头笑道:“想不通便别想了,子行,命中注定的,便当做是天赐吧。”

“天赐……”君亦衍微微勾起唇角。

“她一直觉得欠了你,如今这样,也算是扯平了……谁也不欠谁,便当做重新开始,过去的,不记得的就不记得了吧,往后这一生还长,北祁的事,两个人总比一个人扛着要好些,天无绝人之路,往后有什么事,不要瞒她了。”抿了口酒,秦一晗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子行,你的那个阿箩,你打算怎么

作者有话要说:任务完成,睡觉去~~~

☆、151完结倒计时

一场国丧;似乎连老天爷都沉浸在哀默中,空气中灰蒙蒙;如霜似雾;使辰都的天总显得阴阴沉沉。从踏进这座国都;一路上,无论白昼;每家每户屋舍院落里的院墙上必定都放着一盏白灯,夜幕降临,点点烛火在风中摇曳;使这座本就过分安静的城;更加的沉寂。

推开房门;秦一晗瞟一眼窗前,信步走进,从桌下拖出一把圆凳,给自己倒了杯茶,上好的雾山银针下肚,浓淡适宜,水温恰好,使紧绷的神经得以放松,秦一晗不由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抬目却见那人仍立在窗前,不由皱眉搁了杯子,走过去搭上未夏的肩膀:“你没易容,不可久立窗前。”说罢伸手就去取支窗的木条。

未夏没有阻止,再望一眼由近及远的点点星火,心不在焉地回道:“客栈是你的,上下都是你的人。”方圆几条街,但有生人异动,都会有人来报。

秦一晗古怪地瞅着她,拍拍手上的灰尘,耸然笑道:“我是老板不错,可这底下的土地却不归我,仅有使用权却无所有权呐。”虽是调笑,说话时,却不由自主地握了握拳,一手无意识地在窗棱上轻敲着,微微眯起的眼眸中竟有一丝异光,未夏看得清楚,那是对某一种事(文*冇*人-冇…书-屋-W-R-S-H-U)物的认笃和向往,隐含着蠢动的憧憬。

那是男人的眼光,想要征服一切,将天下都握在手心的野心。似乎只在这一刻,才真正的意识到强烈而显著的不同,现在的一晗,是一个男人,身姿昂扬,神色精利,怀揣着同所有男人一样的、征服天下,坐拥江山的梦想。

“做皇帝,好吗?”话出口时,其实自己也不知为何要这样问了。她无法想象有朝一日君亦衍黄袍加身、端坐龙椅的样子。只进过寥寥几次宫,只在电视上看过,只知金銮殿,九重宫,高耸凛凛,金碧辉煌的高座,万众匍匐的威严,和肃穆不苟言笑的君臣。那样,真的好吗?

“唔?”轻叩窗棱的手顿住,秦一晗也愣了愣,抬手拍拍她的手,眨了眨,已飞速掩去眸中异色,仅剩一片清澈,他一手握着下巴故作严肃地沉吟道:“这里毕竟是北祁的国都,不能时时易容,你这容貌又太惹眼,我才慎之又慎。算着日子,佑坤便是再拿乔,这两日也得见了,你我只需静静等候。待此事解决,你是跟我去西秦避两年,还是改名换姓跟子行回帝都,都随你们。”

知他有意绕开话,未夏没有揭破。心中只觉巨大的失望,这一刻,她痛恨着自己,鄙夷自己的自私。因为方才,她凛然间发现,潜意识里,她竟然不希望君亦衍做皇帝!只因她怕他远去,不想让任何人任何事成为他们之间的隔膜,她想要每一日每一刻都不要分离。可那是他的梦想,一直以来,他做了那么多事,忍辱负重了那么多年,都在以那个位置为目标一步步迈进。此生他已注定不能成为平凡的人,与她过平凡的生活。难道就因为自己的惧意,就要去阻碍他实现梦想?

慢慢踱到桌前,手扶着桌沿坐□,宽敞的房间里陷入沉默。见此,秦一晗摇了摇头,也返身桌前,再取一只瓷杯倒了茶,推到对面去,未夏抬眸看了一眼那杯子,端起来握在手心里,直到茶水变凉,也没有抿上一口。

杯盖摩擦着杯子,发出刺耳的一声,秦一晗忽的将瓷杯往桌上重重一搁。未夏被惊的一抖,手中的杯子一歪就要掉到地上,秦一晗眼疾手快地接起来,搁回桌上,见未夏一副惊了魂的样子,不由摇头道:“我决定了,你还是与我先回西秦,在那里等也是一样。”

怎会一样,一旦去了西秦,先不提两年之内再难见上一面,北祁之事尚且祸福难料,怎能抛下他一人,独自退到安全地带。未夏眼皮不抬,拂掉手上的茶水,慢吞吞道:“不去。”

英气的眉立即皱起,秦一晗瞪着眼睛看她。未夏垂下眉目,不去看他,口气执拗:“你明知我不会去何苦再提,况且我始终不放心。”

秦一晗双手环胸,偏头看了她半晌,做出一副头痛的样子:“你总是这样死心眼、瞎操心,做无用功,顾前思后、杞人忧天!”他站起身来,有些烦躁地敲了敲桌面:“来来来,你来给我说说看,你这样有何益用,对子行对这件事有一点帮助没有?”

原本是赌气的话,未夏却听得轻轻一颤,眉目低垂,却坚持道:“我知道我没用,什么也做不了,帮不上他……可我要在这里等他,一晗,你别劝了,我一定要等他。”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这里等他的消息,是好是坏,她要第一时间知道。

秦一晗一滞,绕过方桌走到她面前,俯身握住她的肩膀:“我并非此意,你清楚我的意思,既要留下,便该照顾好自己,勿让他再徒生挂念,现下这光景,你和我都做不了什么,便安下心,在这里等他安然返回不好吗?”

“可是你们在骗我!”未夏猛地抬起头,控制不住失声喊出,心底深处的不安再也压不住了,已是第八日,不想问,不敢问,还是忍不住问出来:“你们在瞒我,事情远没那么好办对不对?”不说那是一国太子妃,是皇长孙的生母,北祁将来的皇后。佑坤痛失爱妻,她这么个关键人物,怎可能那么容易糊弄过去。八日前君亦衍已带着她的替身抵达了君国皇宫,佑坤避而未见,但计划已经不可能改变,君亦衍已一口咬定,那个被烧毁面部的女人是她,并立下若有纰漏自担罪责的责书,以此才瞒过了所有人,却不知最后能不能瞒过佑坤。现在的她一旦露面,他便再也脱不开玩忽失职的罪责,兹事体大,到时即便北祁国不追究,君皇又怎能容下自己委以大任的儿子为了一个女人而置君国于险地的私心,一旦落下这罪,此一生他便是永不能翻身。为保她的命,他几乎是豁出一切把将来全都压上了。

秦一晗哑口不语,缓步踱至窗前。

最坏的猜测被证实,心里早已凉作一片,未夏上前,抓住秦一晗的手臂,急切道:“告诉我实话,是不是出事了?”

秦一晗先是皱眉,抬手捏了捏额角,握住她的手,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一连串动作看得未夏心急如焚,绕到他正面,哀求道:“他是我相公,我有权知道,求你了一晗……别再瞒我了,你告诉我,是不是佑坤发现了?”

斟酌了半晌,秦一晗道:“并非,佑坤并未……”

“还骗我!”未夏不等他说完便打断他,气的甩开他的手,退后一步捏住拳头瞪他:“你到底还要怎样瞒?”

“你别急,”见她急红眼,秦一晗上前拉她:“并非瞒你,佑坤并未公开说话,且他手中并无证据,只是……”未夏屏息听着,秦一晗却止住话,欲言再止,斟酌再三,才说出一句自认为最合适的话:“只是子行暂时还脱不开身。”

“什么意思,你说暂时……多久?他现在在哪里?”

秦一晗看她一眼,幽叹道:“在太子府。随行四位使臣,其他三位住在辰宫,唯子行在太子府。实话说来,我与子行……早已失去联系。”

嗡的一声,一片麻木,仅‘早已失去联系’四字在脑中盘旋。

秦一晗忙将她拉到椅上坐下,安慰道:“佑坤此举……恐怕只是要将他软禁在眼皮底下,所以我才说暂时不好脱身。”

“软禁?”未夏泪眼朦胧,越知真相越胆战心惊。

秦一晗面色稍凝,劝道:“你先别急,两国交战尚且不杀使臣,又是大君国堂堂亲王,祁皇不敢拿他怎样,只不过如今太子府被严密看管起来,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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