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杂妹妹要出师-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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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透过残破的窗子凝视一番,屋子里静悄悄的,看样子那个丫头像是睡着了。展铭想了一想,还是压抑住自己想要敲门进去问问的冲动,转身走了。
碧螺此时瞪得眼睛发酸,抬起手来揉揉眼睛,暗示自己:睡觉!养足了精神明日再想。
展铭一时间睡不着,索性朝北边儿玉兰树的方向走去。
温柔的婵娟撒着月辉,展铭远远地看见一个倩影消失在南边的小路,心下颇为惊讶,那怎么像是非烟的影子?
这么晚了,非烟来这里做什么?可是看自己不在画室来寻自己的?
展铭想着,却看看天色已晚,还是等非烟休息好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便依旧朝着玉兰树的方向走去了。
玉兰树依旧,斜侧面的大枣树却不安宁了。展铭奇怪地看了一眼那正在微微颤抖着似乎要发怒的枣树,有些好笑:“莫不是无风自起浪来了?”
楚子风压抑的情绪终于憋不住了:“展铭,你究竟想要怎样!”
展铭微微有些惊讶,冷酷的面容转向枣树的方向:“哦?”
楚子风的语气有些激动:“你既然跟非烟已经有过婚约,就得好好待她!你这阵子究竟是要做什么,处心积虑地对待李碧螺,还冷落了非烟!”
展铭有些不解,定定地看向枣树:“我怎么处心积虑地对待那个打杂丫头了?”
说完,展铭自己都有些微微的错愕,又加了一句:“我怎么冷落非烟了?”
奇怪!自己怎么会先关心那个打杂的愚钝丫头?!展铭一时间自己都有些解释不了。
楚子风倒是太过于激动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儿:“展铭,你为什么要在送给碧螺的脚伤药里面参有毒药?”
展铭有些不满:“参有毒药?楚子风你今晚很是可笑!”冷哼一声,又想起了什么来,复又看着枣树方向:“刚才非烟做什么?你怎么也在这里?你同她说了什么了?她又跟你说了什么?你说我冷落非烟是什么意思?”
楚子风有些奇怪,展铭一下子问出这么多问题?这不是他冰块的风格啊!可是……先不谈非烟姑娘:“展铭,你不要转移话题,你知不知道你下的药已经使得碧螺的脚踝开始腐烂了!展铭,你真狠得下心!碧螺怎么说,也是韩师傅钦点的门徒,你就这么无视师傅的心意!”
展铭声音一下子高扬起来:“什么?碧螺的脚涂了我送的药,溃烂起来了?!那怎么可能?!”
楚子风冷笑:“那怎么不可能!你展铭究竟是想要耍什么手段,何苦对着李碧螺那个可怜丫头下手!”
展铭此时真的是立定在原地动不了了:“碧螺的脚已经溃烂了?还是因为敷了我送的雪脂莲膏?楚子风,你有没有弄错?”
“弄错?!哈哈!”楚子风鄙夷地看着展铭:“展铭,你自己知道我这么多年并没有因为你的屡屡报复而怨恨过你、没有跟你记恨过仇怨,是因为什么吗?!是因为不管怎么说当年我父王确实对不起你!是因为无论如何你总归还是一个有良心的人!可是你如今呢?你竟然为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可耻盘算,去拿一个女孩儿的性命开玩笑,并且还毫不承认不敢担当!”
楚子风一阵子痛骂,他以为自己骂完之后,展铭定然又是冷哼一声拂袖而去,结果却是看到展铭依旧是定定地在玉兰树下立着,目光有些深沉:“你说我给碧螺的药里面参有毒素,令她的脚溃烂了?”
楚子风这次是以一声鼻音回复了展铭。
“那她的情况怎么样?有多严重?会不会伤及性命?”展铭的声音里竟然有些急不可待,他要立刻知道答案,现在就要知道。
083 坐在墙头的较量
楚子风冷冷地看着展铭:“你还会关心这些么?还是想知道你对她的伤害有没有达到你预期的效果?”
“我要你说!”展铭此时已经是握紧了拳头。
“你没资格知道!”楚子风此时也是倔强强硬。
“我这就去找碧螺看看!”展铭呆了片刻,竟然是恨恨地落下这一句。
楚子风有些怔忡,望着展铭走了几步的声音怒吼:“回来!碧螺已经睡下了!”
“哼!”展铭脚下没有减慢速度,反而是急不可遏地朝刚才自己过来的方向奔走过去。
留下楚子风在枣树上呆呆地看着展铭的身影。
屋子里,碧螺翻来覆去地折腾半天终于睡着了。月色透过窗子洒在她睡梦中还微微蹙着眉头的小脸儿上,竟有一种奇异的凄楚感。
展铭失神地立在门外停住了脚步,他犹豫了。
这么深夜了,自己能够贸然进到碧螺的小屋,去看看她的脚伤么?
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对这个丫头上心了?展铭不知道,也说不清。但是自从那天自己将她按在马上不顾她受不了马儿的快奔狂吐;自己狠着心眼看着碧螺从马上摔下来仍旧倔强地不向自己服软的样子之后,展铭心底那一块儿连自己都探测不明白的模糊碉堡忽然被一种神秘情愫击破。那天他把昏迷的碧螺带回来的时候,的确听到了心中有一个东西在轰然倒塌。以至于后来他冒着大雨亲自去求了郎中来,都是全然不受自己理智控制的行为了。
可是,这个时候,碧螺已经睡着了,从门缝儿里看得见她微微蹙眉的小脸儿,似乎是极不舒服,展铭心里很是揪紧,她可是疼得难受?
美妙的月色似乎不理会人们之间的这些事儿,她所负责的就是把清辉洒向人间。展铭颓然地蹲坐在碧螺破屋子前面的一个木桩上,一直冰冷的脸上竟带着一些柔和的色彩。
他是想起了那个下午,碧螺在他的琴室里,安安静静地弹奏着那一首动人的曲子“追梦人”,铮铮淙淙的琴音弥漫在午后的阳光里,给碧螺增添了一种神秘恬静的光晕。
他想起了那个晚上,碧螺立在藤萝架下,一支青笛横沉,吹奏出活泼激越的情愫,那是这么多年以来展铭都缺少的感情。曾经的曾经,那些活泼欢快也会出现在自己的生命力,可是如今,却是和自己再无相关。
他想起了那个比赛的上午,碧螺一身不合时宜的华服,甚至穿在她身上有那么一些些大了,但是碧螺脸色沉静淡泊,不急不慌。那天展铭的目光就久久地停留在那个人群中似乎要飘走的女孩儿子,是那样滑稽地被一身华服拽下在地,拽下在人间。那天,他听得出来,碧螺是故意出错谦让,给了长风园洛前辈面子。也看得出来,长风园那边是中了什么意外,所以大家事后也就没有揭明真相。
而自己回来提出把李碧螺升级为丽音的时候,竟然被她拒绝了。这个女孩子,似乎是有些过于愚钝了,但似乎又不是。展铭惊讶着盘问自己:是不是那时候,自己就种下了一段心事?
可是,为什么每次看见碧螺没心没肺地笑得很开心,展铭就会暗自皱眉,觉得很是不舒服?
可是因为每一次看到碧螺笑得最开心的时候,旁边儿都有一个讨厌的身影,就是那个楚子风?
展铭一时间思绪很是纷繁杂乱,柔和的清辉似乎不能平复他心中的烦躁,索性又提足走到碧螺窗前,看着里面沉睡的人儿。
楚子风冷冷地坐在墙头看着坐立不安的展铭,他心里一阵惊叹,甚至是怀疑自己今晚所见是不是错觉。
若果没猜错的话,展铭,那个冰块儿,他真的是乱了!竟然是在李碧螺这儿乱了!还是他展铭平时最看不上眼儿愚钝打杂姑娘!
看着展铭呆坐了半晌,复又起身立于窗下,楚子风看不下去了:“你打算将碧螺叫醒,再让她看到你烦得睡不着么?”
一句话说得展铭怔住了,他很想骂一句楚子风多管闲事,但是自己若是真的把碧螺吵醒的话,恐怕她的脚又会疼得睡不着了。
于是也就呆立片刻,朝外面走了。
楚子风基本已经可以确定展铭真的是栽在碧螺这儿了。这真的是他非亲眼见到不能相信的事儿,不。这事儿即使是他亲眼见了,仍旧是震惊得不敢去相信的!
看着展铭的身影朝他自己卧室的方向走去,楚子风也就没有再追上去诘问。事情已经很明显了,不是么?展铭看起来已经陷了进去,他要是去惩罚一下碧螺、整治一下碧螺还有可能,但是要是像下毒药这样残害碧螺要她一生可能会落下残废的事情,他应该还不会去做。
现在令自己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展铭这个冰山竟然喜欢上李碧螺了?!
不可能啊!展铭平时那么倨傲,甚至不屑于跟打杂妹身份的碧螺说话。即使是碧螺升级为清音乐娘,展铭仍旧是一副嫌弃碧螺愚钝的样子。
更何况,一直陪在展铭身边儿的,那可是仙子非烟!并且,非烟从十几岁上开始就和非烟有了婚约的!他展铭究竟是今晚脑子抽筋儿了,还是吃错药梦游,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若是真的展铭陷进去了,那非烟怎么办?楚子风看得出,非烟是真的喜欢展铭,这也是自己这么多年以来没有跟非烟表明过心迹最重要的一个原因:他不想让非烟知道自己对她的感情而令她苦恼!
可是,他原本以为展铭和非烟真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是什么都拆散不开的!
可是今日,竟然是展铭亲自要放弃了非烟?!这对于楚子风来说,真的不知道是一件愤恨震惊,还是该以手加额庆幸感叹的事儿!
楚子风就这样疯疯傻傻地在碧螺墙头儿坐了一晚上,面部表情更是由嫉妒愤怒转为窃喜,后来又弥漫上一脸的敬仰,最后竟然是一种深沉得近乎平静的悲伤。
当东方的天空露出第一抹鱼肚白时,楚子风揉揉酸了的腿,轻轻从碧螺的墙头跳了下来,看了一眼碧螺依旧闭着的房门,微笑着消失在了玉兰树的方向。
至少他可以放下心了,展铭,不会再去刁难李碧螺了。
至于是哪个心肠歹毒的在碧螺的药里面参了毒素,他会去查个明白。
084 摘树叶(爆更)
清晨天空刚刚蒙亮,早起打扫院子的小桃就发现北面园子里大枣树下无端落了许多树叶,并且还是一片一片似乎是被谁用手从颈部给掐下来的。小桃正惊讶着,浓密的枣树枝叶中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却是只有两个反复重复的词儿:
“说、不说;说,不说;说……”
伴随着这两个词语,一片一片的枣树叶缓缓飘落下来,小桃惊讶地抬头,这才看清了粗壮的枣树枝上,楚子风斜躺着的身影,只见他此时手里正拿了一支树枝,边撕下一片树叶边念叨一句说或不说,那神情,竟然还很郑重。
小桃忍住了笑得冲动:“楚画师!你起这么早躺在枣树上做什么!好端端地,在哪儿摘树叶数,无端弄得我又做好多打扫!”
树上的楚子风一怔,又看向自己手中 的枝条,却是一脸懊恼的样子:“哎呀!小桃你不要打断我的思路!看看,我又忘记自己数到哪一个了!”
小桃好笑起来:“什么‘说与不说’,就那两种情况,你还能数迷糊了!刚才数到‘说’了,接着数吧!”
楚子风闻言却是眼前一亮:“说?小桃,这么说你也支持我说出来?”
小桃很是无语地看着楚子风:“楚画师,到底是发生什么样的事儿了,竟然能令一向洒脱理智的楚画师痴迷成这样?”
楚子风一脸无可奈何,却是复又拿着手里的枝条从“说”开始,又接着数叶子去了。
小桃只有摇摇头,不理他了,也就转了身先去别处打扫。
展铭琴室里,一抹晨曦照在他僵坐着的侧身上,一时间他的脸庞竟有一种明暗相间,阴晴不定的神秘感。
从他手心里深深的指甲印来看,他已经挣扎纠结一个晚上了。
这时候,门外响起了迟疑的敲门声:“师兄。”
是非烟。
僵坐了大半夜的展铭终于微微动了一下身子,听着门外担忧的声音又一次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展铭?”
展铭在心中一声长长的叹息,任重道远,自己又何必舍近求远,为什么要去弃珠捡木?
稍稍定一定心神,展铭过去打开房门,一时间面容纯净得如同朝露一般的非烟立在金色的朝霞中,击打着自己的眼底。
“展铭。”非烟担忧着定定地看着展铭。
展铭微微有些惊讶,非烟今天怎么了,怎么不像平时那般叫自己师兄,而是一口一个展铭?
“展铭你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以至于夜不能眠?”非烟满眼的担忧,进得屋子里亲自给展铭倒上一杯水递过去:“沐风王府的演出虽然重要,但是也不能累坏了自己的身子啊。”
展铭送了一口气,原来非烟想的是这个。但转而也就歉疚地望着非烟:“没有的,师妹,我没事儿的。”
非烟看看外面的天,已经亮起来了:“乐娘们怕也是要起床了,你趁还有一个时辰的功夫,再休息一会儿吧,我去厨房叫给你做些汤来。”
看着非烟转身离去的身影,展铭有深深的内疚涌了上来。
这么多年了,他和非烟相互钦慕对方的才华,也都知道彼此间的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