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妖娆-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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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子际。他说他姓赫,高旋赫氏的赫。
可无论他姓什么,都不该这样伤她,不该就这样毁去她心底残余的一点点希望。
他怎么能忘记,她第一次写在纸上的字,是他的名字。她写下的第一首诗,是他握住她的手,一笔一划在纸上留下痕迹。
怎么可以忘记,曾经义无反顾的牵住对方的手,即便是身处炎夏寒冬,仍能在彼此眼中暗淡所有雨恨和云愁。
为什么会忘记,岁月中翻飞的温柔。竟为了那些过去的事,死去的人,不顾一切的向前走,甚至迫使自己不能回头。
径曲梦回人杳,闺深佩冷魂销。似雾蒙花,如云漏月,一点幽情动早。
赫子际,庞莞落终是没能识别你,所有深情往事抵不过你心中刻骨仇恨,佳梦难再叙,不能强求,只能接受。
“哎呦呦呦呦!我在跟你说话呢,你怎么没有反应”
陈妈妈捏着丝帕在莞落眼前晃了个来回,定定的瞅住她幽深的眼眸,想从她空洞的目光中瞧出些端倪。
莞落板着脸,用眼角瞄了她一下,脑中瞬时涌出许多想法。
原来没有被子际带走,也未必就是好事。
脱离虎口,又陷狼窝。
她清楚的记得当时的场景和心境,明明知道中了软筋散之后,绝对不可以妄自动弹。但她还是没顾及后果有多严重,还是冒着瘫痪余生的危险,试图向那个一直在暗中跟踪他们的人求救。
因为生死一线之间,她心里的感觉很强烈,也异常坚定的确信,那个人就是楼林。
是他?
不是他?
此时此景,无论是哪个答案,都难免失望。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就算是死,也要死个明白。莞落略提高声音问道:“是谁把我送到这儿来的?”
陈妈妈神色一顿,原本想要对她有所琢磨的心思被这冷淡的语气打断,莞落的态度将她的热情彻底拍散,一点余地也没给留。
“哎呦呦呦呦你这姑娘傻的,谁送来的都不知道呢!”陈妈妈嘴角向上翘了翘,轻吹口气,有些不情愿地说:“既然能让你在这住下,送你来的人,当然就是我们的大老板,楼公子。”
什么?
莞落眸光一沉,脱口呼道:“是楼林?”
废话!陈妈妈一双透着精明的妙目深深盯在莞落的脸上,原本的嬉笑表情也在此刻敛去,她面容端然严肃的点点头。
果然是个**!仔细地将她从头看到脚,没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先前莞落昏睡时,陈妈妈虽也认真端详过这张惊世骇俗的脸,但她一直没有睁开眼睛,始终是少了分活气。今日莞落总算醒来,不过她似乎对自己的处境很是茫然。
陈妈妈望着莞落眉宇间不经意般流露出的邪魅风情,不由自主的想起三天前的那个深夜
夜深人静这四个字,只能用来形容寻常人家,绝不能用来形容夜里的妓院。因为夜幕降临后,才是酒醉灯迷般的生活真正开始的时候。
夜里的凤鸣院,灯火明亮,人声鼎沸。
一楼大堂内,筑有展示舞姿的高台。新选上花魁的曼妙女子,身着大朵牡丹翠绿烟及地衣裙,披金丝薄烟翠绿纱,细腰以云带约束,更显出不盈一握。发间斜插镶嵌两色珊瑚的珍珠簪,映得花容月貌如出水芙蓉。一双斜长凤眼在朱砂笔巧妙的点缀下,显得媚意天成,**入骨。那女子身体柔软灵活,时而抬腕低眉,若隐若现的挡过艳容,时而轻舒云手,舞转着荡起长长云袖。
台上动人的舞姿已盖过一切,吸引着每一个人的目光。那水袖中露出的如玉纤手,柔若无骨的摆动着,伸展着,弱柳般的腰肢如风迂回,时弯时仰,裙裾飘飞,流光飞舞,如笔走游龙绘丹青,带过醉人的色彩,照耀满堂。
台旁又有其他美人儿动情奏乐歌唱,一双双玉手轻挑银弦,流淌出天籁般的琴音。台下客人的叫好声一浪盖过一浪,久久不绝连绵起伏。前来寻乐子的客人们,或揽着姑娘们陪酒,或观赏着台上美色,气氛暧昧难辨,热闹非凡。
与此同时,平日里很少有人进出的后院,突然闪过一道欣长人影。那人从院外直接跃进来,落地是似乎有些不稳,脚下控制不住的晃了一下。
“啊!”
一声惊呼随着那人的出现从不远处的角落传来,原来是陈妈妈喝醉了酒,正躲在墙角大吐特吐,没想到刚刚吐空了胃,直起身子,就眼看一个大活人从天而降,惊得陈妈妈酒意一下子散去了好几分。
“你,你是什么人,怎公,公子?”陈妈妈定睛一看,瞧出来人居然是楼林,当下认出他,便也不管呕吐过后的一身浓重酒气,直接便朝他走过去,“公子怎么从这里进来?吓了我一跳。”一边说着话,一边理了理凌乱一片的衣襟。
楼林似乎已经对她的不雅举止见怪不怪,并未言语,只是从黑暗中缓缓走出。
谁主沉浮 第103章 茫然(三)
朦朦胧胧的光线从前院照过来,陈妈妈这才看清,楼林穿在身上的宝蓝色锦衣从左肩处一路向下泛起湿气,直延伸到腰间。那衣料映出的颜色显深紫,显然是被血给浸透了!
他受了伤,似乎不轻。
不但如此,他手里还打横抱着一个人!
一个女人!!!
陈妈妈突然闭上眼睛用力甩甩头,在看清楚眼前情况后,她原先的酒意已在瞬间消散的一分不剩。
“公子你怎么受伤了?”她三步并做两步奔过去,瞄一眼他怀中似乎在沉睡的女子,压低说话的声音。“公子抱的这位姑娘是”
楼林懒得与她解释,神态有些疲惫,只道:“自然是你公子的女人,”说完便抱着昏迷的莞落继续向内院走,陈妈妈连忙跟在后面,还想再问些什么,楼林却忽然偏过脸,沉声吩咐她:“我带她去我房里,你马上去澜芳斋把十凤找过来,不要安排别人,你亲自去。”
陈妈妈在他手下做事早已不是一天两天,对他的性情多少了解几分。听他这么说,便知其中必有缘故,半个字也没多问,赶紧去了。
瑞王府刚刚出事,十凤便得到消息。后又得知莞落并没有被带入宫中,心里就开始怀疑起楼林这整个晚上的去向。
没想到他居然把人直接给带了回来,这会儿又派人来寻她。
“那女子长的什么模样?”
“小院太暗,我没看清楚,但她到像是睡着了!”
十凤急急赶来,从后门进了院。
楼林的卧房并不在前院主楼,而是位于建造在荷花池旁的“清泉楼”上。
“清泉楼”分上下两层,专供给时常住局的客人。楼林平时大多不在此处停留,留宿就更加少,但仍在上层留有房间。
“楼里可有很多人?”
“还没到夜宿时辰,姑娘们和客人都在前院消遣呢!”
十凤“噔噔噔”地踩着楼梯直接向楼林的卧房奔去,一边快步走着,一边向陈妈妈询问:“楼林多久没来这里了?”
“大概三个多月,”陈妈妈紧跟在十凤身后,她折腾了一个来回,难免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但还是一丝不苟地回答着:“公子就算是在这过夜也从来不让旁人进他卧房的,平日里公子遇上再俏的美人儿也是连看都不看一眼,方才居然抱着那姑娘回房了!”言语间透出些许不可思议。
“他晚上用膳时就心不在焉,我就猜到他会有所动作,这还真猜准了。”十凤似笑非笑地摇摇头,感叹般叹息一声,这才推门进房。
灯火通明的室内,流苏锦帐描金绘彩。以花朵图形镂空的紫砂熏香炉里飘出缕缕白烟,迂回袅绕,芳香四溢,但却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
莞落仍在昏迷,此刻已仰面躺在床上,身上盖一层绸被,整个人埋在其中毫无生息。
“你可算是到了,快过来看看她,”楼林一直坐在床边,身上染了血的衣衫也没换,他望一眼十凤,又将目光锁在莞落脸上,说话的声音略微沙哑:“她中了催化粉配制而成的软筋散,之后又挣扎着使了力。方才吐了几次血”
“你果然是去找她了,”十凤朝床榻走过去,对楼林一反常态的表现很是无奈,她垂手按住莞落的腕脉,轻道:“我先看看!”
这个男人啊!先前还不承认自己对莞落有意思,这下装不住了吧?
十凤沉吟一下,抬起搭在莞落腕间的手指,一把将盖在她身上的绸被掀起,右手五指并拢,使出三分力道在她腹部按戳下去。
“啊咳咳咳咳”
“哎——”
莞落被十凤硬压着咳出一口血的同时,楼林不由自主的出声想要阻止十凤的动作。
“放心吧,不会死的,”十凤回过身,不明意味地笑着看他:“看把你给吓的。真没想到咱们楼公子也有如此柔情的一面啊!”
她只是想试试莞落中毒的深浅,没想到还意外收获般试出了楼林的关心。
“她怎么样?”楼林此刻哪有心思和她贫嘴,见她似乎对医治莞落胸有成竹,一颗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不由叹道:“方才那个子际说的那么严重,我还以为是什么剧毒呢!”
“软筋散若想配成剧毒,需用十种药性浓烈的催化粉熬汁配制,这样便可使人完全丧失力气,稍一挣扎,便会终身瘫痪。”十凤在椅子上坐下,伸手执笔:“落郡主中的软筋散,最多只添加了三种药粉,看起来似乎很严重,其实并无大碍。”
她看楼林脸色松动下来,便又笑着说:“想来子际根本舍不得把落郡主怎样,只是吓吓她罢了。”
“确实是的。”楼林缓慢的点点头。
“哎呀,你肩上怎么在流血呢?”十凤从进房到现在只顾着看莞落,并没太注意楼林,这细一打量才发现他右肩上的伤。
“你受伤了怎么也不说?”十凤埋怨一句,扬声唤道:“陈妈,快拿金创药”
“来了来了,”陈妈妈方才没跟十凤进房,正是想着去给楼林拿伤药,这会儿连忙给送进来。
“你怎么把她从瑞王府带出来的呀?”十凤用剪刀小心翼翼地剪开楼林肩上的衣料,蹙眉问道:“你和人动手了?那子际应该不会放你们走,他如果非要拦着,你是肯定带不出她的呀?”
谁主沉浮 第104章 误解(一)
“子际中了迷药,是她下的。”楼林忽然感到一阵没来由的心烦,就只又说一句:“等我回去再和你细说。”
便没了下文。
陈妈妈这两天偶尔空闲,想起那天晚上的事,也觉奇怪。
楼林自那一句话说完,直到十凤替他包扎完伤口,他也没再来口说一个字。
他在凤鸣院呆了一晚。确切的说,是他在莞落床前坐了整整一夜。直到第二天清晨,莞落虽然还是没有醒过来,但已经有了意识,楼林这才走了。
这一走,已过了两天两夜。
莞落自是不晓得在她沉睡不醒的时候,发生过这等过往。只知道她被伤痛所累,迷迷糊糊地醒来后,竟发现自己被人送进妓院里。
这真是一个突然接着一个突然,就好象原本以为会有惊喜,在措不及防时,变得只有惊,没有喜。
她像是倾家荡产的落难赌徒,不但赌输了牌,看错了人,还接二连三的被戏弄利用。
哪里会有那么多的心动和缘分,一切在意和信任,都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罢了。
“你盯着我看了这么久,看出些什么?”
莞落突然出声,惊得正在游离思绪的陈妈妈浑身一个激灵。
“呵呵吓到你了?”她目光幽寒,在陈妈妈面上逡巡,最终浅浅一笑,淡淡道:“你虽然盯着我看了很长时间,心里却在想着别的事情,这种不知不觉的走神,最是有意思。”
陈妈妈感觉到她态度的变化,亦听出她话里有话,不免诧异。心想这姑娘外表美得如娇花照月,内里却暗含凌厉冷漠,肯定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又想起楼林临走时交代过,要好生照顾她,但绝对不要提那晚的事,更觉疑惑。
陈妈妈无法解释什么,只得转移话题道:“哎呦呦呦呦!你这小姑娘,说这话我可就不懂了,噢对了,姑娘到现在还没说你叫什么名字呢?”
名字?她已沦落至此,还需要名字吗?莞落摇头,冷冷道:“楼林把我送到这里是什么意思?他在哪?我要见他。”她心中急躁,话还没说完,手已经按在床上想支撑自己坐起来,但手下刚用上力,尖锐的疼痛骤然从指尖处传来,她下意识的将手一撇,胸口连着腹部又像是被人猛地撕扯一下,脸色瞬间苍白如纸,直直向后仰去。
“哎呦呦呦呦!姑娘你可不能动啊!”陈妈妈是一个箭步向前,险些没扶住莞落,差点吓出她一身冷汗。
“我的天呐!你手指伤的很重,是绝对不能碰到的,”她小心翼翼地扶着莞落的身体放下,一双眼睛瞪地大大的:“我的小祖宗唉,你可别害我,你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