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宠爱在一身-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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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他的声音慢慢缓和,“把药喝了,如果你平心静气,不去像那些乱乱的东西,早日复原的话,你喜欢做什么,都可以。要知道,一定要忍得住方好,我叫唐少司离开,也是为了你好,不要怪二师兄狠心。”
“嗯,我知道了你是为我好的,二师兄。”我当应一声,捧起手中的药杯,将那些苦不堪言的药水仰头喝光。
李端睿结果被子,身手搭在我的手腕,静静地垂下眼睫,过了一会才放开。
“记住,好好调息。”他捧了被子,起身,向着门外走去。
我有心问问唐少司会不会再来,什么时候来,但是知道若开口之后,二师兄必定不悦,于是只好将满腔疑问全部吞下。
这样不知不觉,三天已经过。
我每日昏睡,喝药,听琴声,李端睿不再离开,每每我从睡梦中醒来,都会看到他沉稳的身影跪在旁边,或者伸手探我的额头,或者切我的手腕。平静的脸色,波澜不惊。
我也逐渐明白,他每日弹的琴,果然是有助于我的身体复原。有一次我问起来他弹得什么曲子,为什么整天弹的时候,他模棱两可地回答:“琴音,是可以杀敌,也可以救人的,对于清儿,二师兄只会尽力。”
知道我看到那五指之上略带血痕,这才心惊起来。
可是我握着他的手不让他继续弹的时候,他却冲我微微一笑,脸颊边酒窝乍现:“二师兄这点伤,不算什么。”
缓缓抽出手来在我的头上揉一揉:“只要清儿早点康复。”
我心中感动,眼睛一眨,泪落零星,他急忙抬袖子来替我擦拭。
如此,在寂寞的等待里,我倒是很快的痊愈起来,大概五六天之后,李端睿替我切脉之后,脸上露出满意笑容。
“二师兄,我好了吗?”我惊喜交加。
“好了大半,但是还需要休养几天。”他点点头。
我略觉失望。
“清儿。”他望了我一眼,“露出这种表情,你又在乱想什么?”
“没什么!”我赶紧摇手。
“哼。”他面色微微一变,缓慢起身,迈步出门。
我叹一口气:对不起啦二师兄,我答应你,不会整天想着他,只是偶尔会想起好不好?
这几天,唐少司那家伙,到底在做些什么,他不能来见我,会不会想念我?
心中一动,忽然又想到少玄,嗯,对了,不知道少玄怎么样。。。。。。许老三文情他们说是奉了皇命出城,他们去做什么了?难道。。。。。。心念一动:跟二皇叔有关。亦或者。。。。。。
躺倒的时候,我脑中一转:二皇叔那日本来可以轻而易举取走我跟少玄性命的,可居然没有动手,想必他已经放弃。看少玄的态度,似乎离开朝堂的二皇叔也没什么可顾忌,那么剩下来的。。。。。。
我忽然想到了二皇叔对少玄提及的一个词:蛳蔓森林。
醉卧美人膝 第208章 君皇
在二师兄说我即将痊愈的前一天,二师兄所居住的柳色小居,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当时二师兄正替我抚琴,而我披衣坐在矮桌旁边,怔怔望着桌上一株散发着浅浅幽香的红梅花开点点,枝骨嶙峋,娇花映衬着枝的风骨,那姿态真是难以言说的漂亮。
而一门之隔,二师兄端坐另个房间之内,琴音飒飒。
我望望桌上红梅,又看看纸门之上那个岿然稳重的剪影。
正在发愣,二师兄的琴音忽然一变,似乎跟方才的柔和沉静不同,略带一丝高昂。
“哈哈……”陌生的笑声传来。
我心底一震:这发笑之人内力浑厚之极。居然能震得人心神激荡。
二师兄琴音宛如潺潺流水倾泻而出,将那人的笑声带来的不适感在瞬间冲淡。
“你终于找来了……”琴音继续,二师兄的声音亦缓缓响起。
“早知道瞒不过你。”那人又是一声长笑,“李端睿,你前些日子特意在丹宁国留下你出现过的踪迹,引本君白跑一趟,难道,就是为了争取时间替里面的人疗伤是吗?”
“这个,不必你多管闲事。”二师兄冷冷一哼,“说出你的本意吧。”
“我的本意,很简单。”那人笑。
“如果简单法?”
“简单到只用两个字就可以概括。”
“哦?愿闻其详。”
“杀——你。”
那声音到此,忽然变得阴沉沉的。
二师兄琴音再变,似乎激扬起来。他又说:“清儿,捂住耳朵,不要出来!”
彼时我心中不安,已经披衣站立,正要拉门而出。看看是什么人找二师兄的麻烦,但一听他如此说话,顿时一怔,停了步子。
而李端睿又说:“清儿,听话。”
我不敢忤逆他,只好答应一声“好的”。乖乖重新走回去,伸出手仅仅捂住耳朵。
“嗯……”最后隐约听二师兄答应了一声,接着我便什么都听不到了。
瞪大眼睛,空空的望向前方。
在纸门之外,二师兄的身影之外,重新又多了一道魁梧修长的影子。
依稀看他手腕一抖,一柄小小扇子出现胸前,上下翻飞扇动,好像灵蝶的翅膀翻飞,十分潇洒倜傥的样子。
两人面面相对,似乎讲了些什么,我有心松开双手,但怕惹二师兄生气,于是只好气闷的望着那两个人影,过了一会,那人缓步,似乎出门,而二师兄也站起身,向着门外走去。
我双臂一动松开手,终于忍不住想要偷偷跟过去看。
“给我乖乖留在这里,捂着耳朵,哪里也不许去。”双手刚撑在地上,李端睿的声音便传过来。
我几乎昏倒在地,我已经尽量放轻了动作啊,闻言只好真的乖乖趴倒在地,伸手捂住耳朵,一动不动。
虽然是这样,但耳畔仍旧会传来低低的呼喝之声,似乎两个人已经动气手来。
但是听又听不明白,看也看不真切,急得我几乎昏厥过去,最后终于自律之心崩溃,我决定拼着被二师兄骂也要出门看看他究竟怎样,总比这样胡思乱想替他担心的好,简直好像有猫抓着一颗心似的暴躁。
我松手,一鼓作气爬起来,跑到纸门边,拉开门。
高大的身影鬼魅般悄无声息出现在门口。
我伸手捂住嘴,掩住那一声将要出口的惊呼。
淡金色的袍子,胸前的流苏细细碎碎的闪动,我抬起头,对上二师兄平静无波的脸,眼睛扫了我一眼,重新垂下。
“二师兄,我……我是担心你,我不是故意不听你的话……”一看到他回来,我松了一口气,结结巴巴,赶紧辩解。
他不说话。
我心中有愧,无论我说什么理由,结果毕竟是我没有听他的嘱咐。
“二师兄,对不起……你骂我吧。”我垂下头。
他的身子一动,宽大的双袖展开,细长的腕子一动,向着我揽过来。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是怎么回事,二师兄向前一步,将我紧紧抱入怀内。
“二师兄?”我心头一紧,“你怎么了?”
“别说话。”二师兄淡淡一声。
他的声音似乎有点异样,我怀疑是否受伤了。
我挣了一下:“你是受伤了吗?那个人走了吗?伤在哪里?给我看看!”
他却抱紧了我,不让我动,头低垂下在我的鬓角边:“清儿,听话,别动。”那声音很柔和,又带点疲倦似的。
我心头一凛,只好放弃挣扎。
他的怀抱很暖,很舒服,起初我还紧张的趴着不动,后来觉得没事,就放松下来,渐渐的有点发困,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李端睿叹了一声,将我横抱起来。
“二师兄,你真的没事吗?”我迷迷糊糊的,还不忘问一声。
“嗯,没事。”他回答。
走到我睡觉的地方,他慢慢的跪倒在地,将我轻轻放在被面上。
“二师兄,那个人是谁啊。”我伸手擦擦眼睛,打了个哈欠,再问。
“是个,不相干的人。”
“他的武功很高吗?”
“嗯。”
“比二师兄你还高吗?”
“差不多。”
“比起唐少司呢?”
“这……”他忽然沉默。
我闭了闭眼:“二师兄,你别担心,如果你打不过他,叫唐少司帮你。”
好困,好困。眼前他的样子慢慢的在模糊。
一说出那个人的名字,忍不住想笑,睡也想笑。
“嗯,我知道。”李端睿慢慢说,“我知道清儿是为了我好。”
“二师兄,他走了吗?”
“走了。”
“那么……我睡了……”我闭上眼睛,终于睡了过去。
耳畔似乎响起淡淡的叹息,接着,便是悠扬舒缓的琴音响起。
期间,我仿佛醒来过几次,又重新睡下,但半睡半醒之中,耳畔那琴声,似乎从来都没有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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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长如春葱的手指,拂在琴弦上。
指腹的皮已经磨破了,每动一下,都疼得钻心。
鲜血一滴滴,顺着指尖流下,滑上琴弦,落上弦身。
但是抚琴的人,动作丝毫都未停。
他从晨昏到子夜,从最暗的夜色笼罩到天边的黎明乍现,从来都没有听过片刻。
指尖已经鲜血淋漓,血肉模糊,他脊背挺得笔直,双眸低垂,仿佛什么都看不到。
比起这个……以前曾吃过的苦,应该更严重吧。
但比起以前吃过的那些苦,此刻,自己心头的苦……
绝对是没有人知道。
这一声声的琴音,一声声散出,都是他无语的心声。
如刚刚离去的那个人所说:
“放弃,真的是你的习惯吗?”
他只是淡淡的回答:“也许吧,但无论如何,我不想要去跟你争。”
而对方冷冷的笑:“这是你掩饰自己无能的借口吗,还是说你是在怜悯你要面对的对手呢?”
“瀛洲只有一个主君,而你,是最好的人选。”
“吾不知,是该说你虚伪呢,还是太过愚蠢的好,”那人面色一变,冷冽开口,唤道,“君皇……”
他拂袖转身:“昔日称呼,已经不复存在,吾不想再听。”
“真的不复存在了么,现在的你,唯一的愿望,就是守着里面那个人,如此庸庸碌碌一世到老,君皇,你这不争的性子,还以为自己有任何的胜算吗?”
“这个,跟你无关。”
“你真是幼稚愚蠢的让我觉得可笑。”那人笑一声,“今夜杀机渐淡,君皇,吾希望的,是公平一战,当你想要守护的那人离开之后,吾会再来!”
醉卧美人膝 第209章 凶器
第二天,入夜,李端睿替我把过脉,淡淡的说了一句:“现在差不多了,清儿,你可以准备一下离开了。”
我心中一惊,本来应该高兴的跳起来,但不知为何却是愣住了。
烛影下二师兄的脸有些半明半暗,我觉得他的手指搭在腕上,硬硬的,触感有点古怪。
忍不住举手握住他的手,放在眼底看。
但我还没有看到,他已经轻轻一挣,挣脱开去。
“二师兄!”我叫一声,不知说什么。
“清儿,明天你就可以离开,让二师兄为你再弹一首吧。”他转过身去,喟然长叹。
我茫然答应一声“好”,他起身,雪白的袜底踏过地板面,动作轻盈又优雅,看得我目不转睛,他拉开之门出去,复又拉上,人影已经端然坐在门那边。
耳畔响起一声“叮”,接着如流水般的琴音潺潺而出。
我将胳膊放在矮桌上,下巴压在双臂上,目光怔怔的听着。
这一曲,是什么名字,好像跟以前那些疗伤的曲子不大一样。
可是弹得却分明是极好的,一会婉转,一会悠扬,一会低沉,一会高昂,仿佛天边云卷云舒,仿佛海上潮起潮落,变幻莫测,旖旎华丽。
正听得入神,下巴在手臂上噌了噌,觉得有些异样。
我抬手,在下巴上摸了摸。
触手黏黏的,我放在眼底看。
一抹血红。
我惊了一跳,第一反应就是自己受伤了。但是……从来不记得下巴有受伤过,难道是不知不觉吐血?不不……也不是!我的目光慌乱向着手臂上看,手腕一翻。在二师兄刚刚把过脉的地方,两抹血痕。清晰如斯。
脑中好像也响起了一声“叮”的声音。
有什么交错纠结一起,我忽然明白这血从何而来。
我猛的起身,茫然站立一会,却又蓦地坐倒在地。
我想起昨晚上仿佛一夜都没有停过的琴声,我想起他毫无任何波澜,无悲,无喜的一张脸,从几何时,我没有再见那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