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回时-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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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的亲事,不然,当我英府是什么人家?况家兄自知婚约在身,对别的女子从来不加辞色。我的哥哥英乔,他是世上最好的男儿,当得起这世上最好的女子来匹配!”她目中泛起引人为傲的灿烂光芒来,如璀璨星石引人回顾。周遭鸦雀之声不闻,众人心中皆升起了个模模糊糊的念头;假如自己是让她如此心心念念维护的兄长……
她却看向梅蕊,目光忽的一冷,道:“不成想今日却让我知道了你是品性不洁之人,哪里就配得起我哥哥了?不如杀了,我再替哥哥找好的来娶!”微微咳嗽一声,以手掩唇,却有血色顺着手掌缓缓而下。
众人观其声色,决不似戏言,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为这女子狠厉所憾。
梅蕊挺直了脊梁,讥诮道:“闻得英伯父家教良好,一双儿女知书识礼,不想妹妹竟是张口闭口便要杀人,也不怕替伯父抹黑吗?”
英洛看她一眼,抬手再次擦了面上血迹,“呸”一声啐出一团血唾来,正正沾在她紫色复纱罗裙之上,淡然道:“谁是你的妹妹?!瞎了你的狗眼了?!你也配跟本将军称姐道妹?死在本将军手上的人命虽没有万儿八千,但千儿八百还是不止!杀个把人算什么?奉劝你去长安城打听清楚,本将军还有个浑号今儿一并告诉你,城中众人皆叫本将军‘罗刹英’!”
梅蕊昔日也曾听起过这位罗刹英的事迹,但她从不是饶舌之辈,是以并不曾把她与自身联系到一起,听过就忘,从不萦怀,今日始想起旧日故人提起对这位罗刹英的叹息之语:人却是顶美的,生就的花容月貌,手段却也是顶辣的,想要你死,法子层出不穷,并非只有射杀斫砍二招,想及此,她不由凝神屏气,虽面对的是身手重伤似要将心肺呕出来的女子,却也是手握剑柄,不敢大意轻敌。
南宫南此时酒意消散,心有愧悔,左右为难,他朝前一步挡在梅蕊与英洛一众人面前,有心说和,又见英洛病恹恹娇怯怯靠在护卫身上,但眉目之间厉色不减,目光凛然的看了过来,他少不得硬着头皮道:“英小姐见谅,在下委实是喝过了头,并不知梅姑娘与乔兄有婚约在身!乔兄与在下也算得知交,这样大事竟瞒的死紧!”不成想英洛接过他的话头:“这事瞒着你都是这般境况,若是被你知道了,岂不是……连人都要娶进南宫府去了?”她朝后靠了靠,只觉五脏巨痛,只是向来忍痛成了一种习惯,除了面色青白,甚而连唇色亦从变成了淡粉近至无色之外,面上并无任何别的表情,唯抓着身后程元胳膊的手背之上青筋暴起,程元只觉靠过了的半个身子微微颤抖,胳膊之上紧抓着自己的手犹如铁爪,若非场合不对,他简直要痛呼出声。
被英洛一呛,南宫南半个耳根子都要红了,简直算得上语无伦词,“在下……在下对梅姑娘从来没有非份之想,不过是……不过是君子之交,酒后误事,忘了男女大防……今日在下将小姐打伤,并非本意……”
英洛将他二人神色查看一番,心内当真有些疑惑。大周朝民风开放却是真的,若是后世男女勾肩搭背原也没有什么,只是这男女大防,那些诗礼世家还是颇为注重。今日这事倒是自己太过莽撞了,应该背后调查清楚,然后再寻机痛下杀手,而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激愤过了头,跑上前去拼命!
她半闭了眼,疑惑道:难道真是关心则乱?
若是别的人与男子勾肩搭背,自己怕是还能以冷静超然的心情来应对,但这几年时间,哥哥英乔温柔体贴百般宠溺百般疼爱又岂是作得了假的?在自己的心里,这位哥哥早就是自己认定的倾尽全力想要维护的家人了!
她心中暖意上涌,微微好受了一点,强撑着要站起来,可惜试了几次未果,程元见她挣扎的厉害,似要站起来,只得扶着她慢慢站了起来,她身后那些侍卫与南宫梅蕊剑拔弩张,她挥挥手,示意那些人稍安勿燥,道:“今日此事,既是我亲眼所见,南宫少主,所谓兄弟妻不可戏,若梅姑娘执意要嫁到英府去,我想二位还是跟兄长说清楚。若是梅小姐并无意与英府联姻,还请找个好一点的说词,若日后让本将知道了二位因为此事伤了兄长的心,可别怪本将做出什么不可预估的事情来!”
南宫南只有苦笑不已。
素来知道英乔极为疼惜妹妹,却不知这位也是极为爱护兄长,不惜与故交翻脸,舞刀弄剑,可谓兄妹情深,令人称羡!
梅蕊握着剑柄不禁一阵茫然,她幼时家中逢遭巨变,这门亲事是后来所定,也曾听说过这位英伯父的为人,遥想这位未来夫君若有英伯父一半痴情,自己也算得终身有福之人。但后来学了武,眼界开阔了,不免少了单纯的心思,自己再不是官家小姐,而是江湖草莽,那位英伯父的儿子却是地道的官宦世家公子,道不同不相为谋,这门亲事竟是少期待而多险阻。她本是利落飒爽之辈,更有一番傲骨,不愿被人说成攀附权贵之人,因此几年来这婚事竟成了心头的刺,拨之不出,只成年累月浪荡江湖,竟是连英伯父曾说过的,十六岁学武出师之后便来长安城完婚之事也放在心内思量来去,最后只密密压在心湖深处,刻意不再去想起,一年年蹉跎至今。
今日见了这位未来的小姑子,最先被劈头盖脸一顿训诫,而今看来她对其兄却是一派拳拳之意,更言英公子二十几岁竟仍在等待自己履行婚约,一时之间悲喜难言,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见得对于英公子,她便有多么仰慕,只是自小便知道终有一日那人会成为自己的夫,对于身世坎坷飘零若浮萍的她来说,这算是多了一位亲人……她这里思来想去,那位英小姐却已经极为缓慢的走了几步,回头道:“事已至此,请恕我不再奉陪!在下告辞!改日必前往南宫府上拜访!”竟是拱手为礼,路过南宫南身边之时,出手快捷,劈手将秋泓夺了过来,复塞在靴内,也不管南宫南目瞪口呆,扶着侍卫,走的飞快,出了妙一居。不想迎面碰上了前去搬援兵的冬萝与一众侍卫,英洛见着冬萝,心神一松懈,勉力控制的那口血腥之气再也控制不住,哇的复吐出一口血来,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妙一居内,南宫南与梅蕊只闻得外面脚步杂沓,有人惊呼道:“将军……将军……”二人交换眼神,皆几步立定在门口向外看时,但见一帮人井然有序,将那女子团团围住,倒是其中有一位侍卫立时从怀中掏出十两银子来,拦住了路过的一顶青呢小轿,逼着那轿夫停下来,将轿内一个胖子扔下轿子,塞了英洛进去,连抬轿之人也换作了自己人,一行人健步如飞,去得远了。
妙一居的掌柜这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恭身立在南宫南身后,道:“大爷,要不要让人跟着这位英小姐?好好调查一番?“
南宫南目光深邃,点点头,“看看她住在那家客栈?来龙城所为何事?”
那掌柜的点点头自去了。这厢南宫南将梅蕊上下打量一番,只见这平日磊落清明的女子被他看得莫名其妙,喝道:“南你昏了头了?”
不想他却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来,梅蕊正以为这人发现了什么大秘密一般,哪知道他却道:“英嫂子……原来你就是那位英嫂子啊!瞒的小弟好苦啊!何苦来哉?若早知道你二人是一对儿,哪有今日之事啊?”哀叹:“总还是小弟今日出门不看黄历的缘故;流年不利啊!”
梅蕊给他说得哭笑不得,调侃道:“莫非知道了我是你嫂子,就不再搭我肩膀了?”笑闹之意,心中不由掠上来凉意阵阵,那女子寒凉的眸子似正就在眼前,令她极是不自在。
南宫道:“哪啊?若是知道了,在你没出嫁之前一定要背着乔兄搭个够!成亲之后若乔兄在身边,又添上这样一位杀人不眨眼的小姑子,小弟哪有那个胆啊?”拍拍胸口,竟做出个极为可怕的样子来。
梅蕊羞恼之际大叫了一声:“南宫南——”手中长剑呛啷一声拨出,“敢对师姐不敬,看我怎么收拾你!”
妙一居内,再次传来打斗之声。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十点钟,群时有位亲亲问:草,燕子今天更不更?
某草答:更!
顺便展示已经写出来的一千字为凭!
假如说某草一夜未睡,就写了这一点,定然没有人相信,那就实话实说,写到一半中间溜了个弯儿,去看穿越以和为贵,不知道有没有人抽打我?
泪奔!!!!!!!!、
下次如果过了十二点还没更,亲还是不要再等了吧,某草的更文时间一向很诡异的!
现在困死鸟,爬下去睡鸟!各位晚安!
落花流水春去也
一众人走后,梅蕊不过避于内室,将身上伤口处理一番,再到前厅来时,便有位眉目灼艳的女子执剑来报:“英小姐一众人等住在南街的万福客栈,请了风敛月前去就诊,风敛月现在门外候着,请少主示下!”
梅蕊见到这女子,眼神闪了一下,低声问道:“南宫南,风敛月向来恃才傲物,虽是你南宫家世医,但寻常人哪里请得动她啊?能破格让她去看诊,也不知你使了什么法子?”目光将南宫南上下打量,尽是怀疑之色。
南宫南似未所觉,颇为客气道:“采薇,有请风敛月入内详谈!”那执剑女子“诺”一声,退了下去。
南宫南得意一笑,低低道:“神医卫施!”一语四字,道尽天机。
神医卫施的名头,在江湖上是极为响亮的那种。有人称他神医,极少数人尊他医仙。这却是从圣门四仙衍化而来。圣门老祖江有理,乃百年前的一代显赫人物,相传他有隐形藏体之术,混天移地之法;会投抬换骨,不循生死,撒豆成兵,斩草为马;揣情摩意,纵横捭阖,通天彻地,人不能及。圣门四仙乃是五十年前圣门之主江有理所收的四弟子:大师兄卫施学医,收的弟子正是夏友;二师弟清溪子所学乃纵横捭阖之术,但他最痴迷者却是诗画棋酒,所收的弟子唯有一个书画双绝的英乔,除英乔父亲与清溪子之外,少有人知,南宫南恰是知情之人;三师弟武功虽是刚猛一路,但却有大慈悲心,出师之后便落发天目山清宁寺为僧,法号圆觉,正是明慧小和尚的师尊,小师弟便是剑仙薛夔。但人人皆知这四人名头,却不知四人同源而出,此事极为机密之事,只有少数几位江湖宿老确知。
梅蕊遥想风敛月挫败于卫施医术之下,叹道:“这却是风敛月的造化!”又奇道:“但不知你何时把南宫谨明的左膀右臂给卸了下来收为已用?”这臂膀说的自然是刚刚出去的朝晖堂主卜采薇。
南宫南傲然一笑,“现下整个南宫家都是我的,何况小小朝晖堂?”目中霸气尽显。
二人正在说笑间,但见采薇引着一名布衣青衫的女子而来。那女子容貌清癯,瘦骨嶙峋,目似幽潭深海,一望而知为性毅顽固之辈,想要她低头认输是件极为不易的人物。她上前来微微拜倒,道:“风敛月见过少主!”
南宫南敛了嘻笑神色,郑重道:“你前去看诊的那位姑娘——她的伤处到底如何?”
风敛月目中阴翳尽显:“禀少主,那位姑娘,依属下看,命不久矣!”
南宫南似不能置信,猛然拨高了一个音阶,怒道:“你这可是胡说了!那姑娘不过挨了我一掌,我尚在醉中,手下容情三分,就算五脏六肺移了位,也不至于立时毙命,依你的医术,不过举手之劳,怎就命不久矣了?分明是搪塞于我!当我不敢治你的罪吗?”
风敛月不卑不亢道:“少主有所不知,这位姑娘若只是中了您一掌,当然还有可救之处。但她早已中了倚萝的毒。倚萝之毒,至今尚无人能解。她中了总有一年有余,并未曾用任何药物,竟是生生抵受了毒发之苦!〃目中露出极为钦佩的神色来,遗憾道:“只是,内里竟有了灯尽油枯之象。先人虽曾有言,这倚萝之毒若有药物一时半会压制,也不过捱得个三两年,若是不用药物,多也不十年左右,但这到底不过是妄言,中了倚萝之毒不用药物压制而能活过十年的,至今也无一个。今属下观这位姑娘的身体,恍然大悟一件事情,这却是当年制此毒之人歹毒意念,若中了倚萝之毒,想长久存命,必要受尽万般折磨,也不过是茍活十年,若用了其它药物压制而不能尽解,不过两三年的命数。若让制毒之人心怀恨意的人服了些毒,偏她留恋尘世,能忍下这毒发万箭攒心油煎火烹之苦,临死方知,无论她服不服药,左不过是这两三年光景,岂不深恨?想来这制毒之人竟是有着泼天大恨,方才有此歹毒之物流存于世。但这位姑娘身体本就亏损,如今生生熬过了一年之期,再中了少主一掌,五脏六肺皆受损,雪上加霜,怕是命不久矣……” 言罢不由惆然叹息!
南宫南闻听此言,不觉乍然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