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颜-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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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她知道,在古府,我才是真正的女主人。
而古痕似乎也默许了我对花迎归的态度,花迎归在他那里同样讨不到便宜。花迎归的圣胎虽然尊贵,却毕竟给不了她想要的一切,比如,一个爱她的男人。
三天的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古痕即将出发前往南夷国。
这三天以来,水墨宇来求见过几次,我都婉拒了。见面只能徒增烦恼,又何必再见呢?再说和国内战即将开打,他应将所有注意力放到匡扶他的太子皇兄复位的事情上。
古痕这三天来还是很忙,眼眸中的病态也越来越明显,但任凭我如何追问,他总说他没事,也不肯传大夫探看。
第四日,古痕出城是在凌晨,他混同牧原、水墨宇的粮队悄悄出了城,没有盛大的欢送仪式,我只是站在竹林小屋外听着笛声越来越远,渐渐消失在晨露与朝霞中。
一切都仿佛很平静。
我与古痕便在这种看似的平静中再次分离,前尘往事一一袭上心头。回思过往,我与古痕总是不多话,虽然知道彼此相爱,却又爱得疏离,明明彼此关心,却又不能情话缠绵……我也知道这是种奇怪的相处模式,奇怪的是,我与他竟也相处了这么久。
[第三卷 争:
第五十六章 山庄]
古痕离开醉城已有两日。
醉城内一切运作正常,并不需要我特别劳心,我也无须去城主府处理公务。早晨点看了容夫人遣人送来的安胎补品,我又去探望了养伤的紫玉,她还是怯怯不敢跟我说话。但据飞羽说,她已与下人们交流自如,我会心的笑笑,这丫头肯定怕我。
回到自己的房间,飞羽扶我在软塌上坐好,未及坐定只见一个身影飞闪而过,紧接着飞羽晕倒在我身边。意识到什么,我正要呼救,一只手捂住了我的嘴,一个低沉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的气息撩动我的青丝,“你若不叫,我便放开你,如何?”
这句话,这个声音勾起了我那并不太遥远的记忆,是他!我欣喜地点头,来人松开了手,闪到我身前,果真是他,荀隐,不,阴寻。
阴寻平静的笑着,看着我笑得暖心,像一个极其亲切的大哥哥。我的泪霎时涌了上来,千般心情,万种情绪都融化在眼泪中,有苦楚,有喜悦……百味陈杂,搅在一起反而什么也不是了。
阴寻疼惜道:“怎么?见了‘刺客’,吓哭了?”
我一听话中的戏虐,哭啼为笑,在他的面前,我总能做一个最真实的自己,喜怒哀乐可尽情表达。我与他仿佛几世以来都是这么坦诚的相处着,没有时间与空间的限制与阻隔。
“她不会有事吧?”我将飞羽扶上软塌。
阴寻笑道:“我只是点了她的穴让她好好睡上一觉。”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得知飞羽没事,我稍显撒娇道。
阴寻失笑,“别忘了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就算在天涯海角,只要听到你的召唤,我爬也会爬来。只是你交代的事可不是那么好查的……”
“这么说,你查出来了?”我惊喜地叫道。
阴寻往桌前一坐,“你可变小气了,让人办事,连茶水也不让人喝一口?”
“啊?是我疏忽了。”我正要去倒茶,阴寻却让我坐下,“你如今有身孕,倒茶的事就不劳烦你了,我自己来。”他一手拿起茶壶,一手端起茶杯,自己倒了起来。
“对了,当初你为何会不告而别呢?”看到如以前般洒脱的阴寻,我想起那个改变我命运的夜晚。我在让古巽传递的信中已经将自己的遭遇简单表述了一遍,只不过真假参半,隐去了一些不该说的实情。将整个事件说成我在别苑被劫,赤唐国无人知晓我的下落,只好隐瞒我失踪的消息,而我后被古痕所救,因为珠胎暗结,再无颜面回国,只好留在爱人身边。
这种说法算是多少挽回了点赤唐国和我父皇的面子,也稍稍维护了古痕的形象。只是不知道阴寻会信多少,毕竟他也不是一个普通的人物。
阴寻笑了笑,“那夜我并非不辞而别,而是为躲避那个一直追杀我的人,我藏到了别处,待我出来时,才知你已去了别苑。我本想到别苑见你一面,无奈始终打探不到别苑的所在,只好作罢。”
当然找不到别苑了,我自己都不知道它在什么地方,“你不是说皇宫很安全吗?追杀你的那个人怎么会知道你在我的景瑞宫里?”
阴寻压低了声音,“这可就要问你的小宫女洛儿了。”
“洛儿?”那个聪明伶俐的洛儿?“跟她有何关系?”
“关系可就大了,”阴寻故意停了停,“她可不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小丫头。”
“什么?!”我惊叫道:“这怎么可能?”洛儿会武功?可,她才十几岁不是吗?我惊讶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阴寻哑笑,“她不仅会武功,而且武功路数奇特,讲求狠,怪,辣。出自日月国的‘弑君宫’,这也是我后来才查出。”
“弑君宫?”我叫道:“难道追杀你的人是云楚?”
“云楚?你也知道他?”阴寻不敢置信的惊问,他旋即摇了摇头,“追杀我的人却不是他,而是鬼域的天护法,江湖人称‘冷面修罗’的青冥。”
“青冥?”我心一紧,“他为何要追杀你?”
“为谋江湖武林一统,他要称霸,杀我是必然选择,”阴寻娓娓道来,“若非我中小人埋伏,中毒在先,耗损过多内力逼毒,本不至惨败于青冥手下,最后不得已逃入皇宫,寻求庇护。幸得你相助,谁知伤好在即,我却被你的宫女洛儿撞见,没想到她竟有一身不错的功夫。甩开她不久,鬼域的鬼使们便找了上来,无奈之下,我只好先躲藏起来,两日后,我再回到景瑞宫时,方知你已去了别苑。”
“这么说,你认为是洛儿将你的行踪透露给了青冥?”我试图理顺线条。
阴寻点点头,“弑君宫与鬼域本就有着密切联系。洛儿的身手在武林中已算得上二流,即使她本不认识我也可以从我的武功路数判断我是谁,所以通风报信的人自然是她……”
听到阴寻的解释,我猛然间想起那个春梦,我曾经一度以为那只是个梦,直到我被确定有了身孕,我才不得不承认那不是一个梦,只是心头一直遗留着困惑。
现在想来,倘若洛儿真是弑君宫中的人,也就是说她在替云楚办事,那么那场春梦就再好解释不过了:洛儿主要负责我沐浴的事宜,她只要在我沐浴时稍稍下点迷药,再将门外的侍女们迷晕。然后将我带出,事后再将我带回,在浴池中灌满热水,等我自然醒来。她再谎报时辰,装作毫不知情,一切便真的像一场梦了。
只是谁也没想到,那个梦一般的夜晚会在我肚子里留下证据。
实情真会是这样么?
我甩了甩头,不愿再想。
阴寻看着我,久久,“在这里过得可好?”
我微微抬头,抚摸了一下突起的肚子,幸福的笑着,“挺好的。”
阴寻眯起眼,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在我看来,他待你确实极好。好好过,我希望你幸福。”
咦?我偏过头,“你知道他对我好?你早认出我了,是不是?”
阴寻大笑,宠溺地看着我,“那次晚宴上,水墨宇能认出你,我又岂会认不出?你的声音,举止哪一样不是和以前一样,能骗得了谁?我和他都惊讶你的出现,事后我虽然查不出其中缘由,但只要你过得幸福,我又何必去追究,何必去打扰你的生活。”
难怪他当日会高深莫测的冲我笑,原来他早认定是我了,“所以之后你再也没在我面前出现过,是因为你刻意避开了我?”
“聪明!”阴寻笑曰:“见了我会令你感到惊惶,我何苦来哉。若非你遣人送信给我,我自然不会来见你。”
我尴尬地笑笑,是我做小人了,之前还担心再被他撞见该怎么办。而他,却只要我过的幸福,甚至为此刻意避开我。一丝感动流入我的心扉,我感激地看了阴寻一眼。
“都快做母亲的人了,怎么变脸还跟翻书似的?多笑笑对孩子有好处。”阴寻吸了口茶道:“你让我为你查的事有了些眉目。”
绕了半天,话题终于绕了回去,“快说说看。”一提到这个,我显得急切不已。
换了个舒服点的坐姿,阴寻道:“这个人差一点儿难倒我,查了这几日,才终于查出些蛛丝马迹。据皇上(牧原)身边的小太监透露,日月国皇宫内并没有一个叫谨鸿的画师,更别说是女画师。我又派人到日月国求证,确实没有这么一个人。之后,几经周折,好不容易从一个太监口中得知,皇上曾无意中到过飞鹤山庄。不知何故还特意逗留了一段时日,出来时,曾随身携带过一幅画像,兴许你要找的人便曾在飞鹤山庄住过。”
“飞鹤山庄?”我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是个什么地方,在何处?”
阴寻顿顿,“飞鹤山庄在日月国境内,是一座天下闻名的医庄,山庄位置极其隐蔽,常人难寻,全庄上下只有大夫与病人。只是这里的病人非富即贵,地位尊崇,且为保私密,山庄受到严密保护,常人也进不去。”
我细品着阴寻的话,“你的意思是,山庄内不会有画师,谨鸿不是大夫就是病人?”
阴寻笑着点点头,“我个人认为她多半是个病人,我能查到的也就是这些,至于飞鹤山庄内的事情,恐怕只有问了云世子才会清楚。”
“云世子?”
“就是你刚刚提过的云楚,云世子。”阴寻解释道。
“他与飞鹤山庄有什么关系?”我不解,“又为何称他为世子?”
阴寻听了我的话,也显得吃了一惊,“原来你并不知道他的身份?”我点点头,古痕只是语焉不详的说过云楚是日月国实际上的皇帝,至于其他,我知道的并不多。
阴寻清楚我想听下文,接道:“云世子是俞德长公主的独子,当年长公主极得先皇宠爱,甚至获赐养身圣地‘弑君宫’,后却不知何故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长公主竟下嫁给她自己的近身侍卫长,诞下云世子后不久,侍卫长病逝,长公主便带着云世子移居‘弑君宫’。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鲜少与朝中人往来。也是在近两年,皇上才知道,原来长公主与云世子早与建国将军玉建业勾结,图谋颠覆皇上的大统……”
如此说来,牧原还是云楚的舅舅?
侄儿意欲夺舅舅的皇位?
“那么云楚与飞鹤山庄又有什么关系?”我打断阴寻的话。
阴寻道:“飞鹤山庄在五年前已由云世子的人守护,因此,若要问庄内的情况,云世子必定最为清楚。”
原来是这样。
问题转来转去,又全转到了云楚那里。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似乎我所有疑团的最终答案都指向了他。真正能为我解惑的人,或许只剩下他了……
[第三卷 争:
第五十七章 奇毒]
来去无影,果不愧是天下轻功第二的阴寻。
飞羽醒来时,我已送走了阴寻。临走前,阴寻还一再嘱咐我多加小心,说是这几日江湖中有人出高价想买我的人头。肯出高价要我的命,这人也够大胆了,除了花迎归我不作第二人想。
只是她虽有胆,却更无知。以阴寻的说法,江湖分正邪二道,正道以雪盟为首,邪教以鬼域为尊。阴寻说,正邪二道皆有警言,若有人敢伤我分毫,必遭灭门。
诚然,花迎归不会知道,正有阴寻,邪有青冥皆在保护我。正如阴寻也不甚明白一样,鬼域,青冥,不会让人伤我分毫,不仅仅因为“你的夫君可是个正邪通吃的厉害角色,青冥或许是卖他面子。出价的人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动他的夫人。”
想到青冥,那一抹藏青色的背影便浮现眼前。我从没有刻意记住过青冥,但每每想起他,他的影像总是那么清晰,从不会淡化,模糊。
阴寻走后,我痴坐了半响,想了很多事,很多人,直到飞羽传来晚膳。用完晚膳,看了古痕飞鸽寄回的报平安家书,知道他一切安好,我便放心了。
第二日凌晨,我尚未起床,就听飞羽急报,说是红夫人来了,看似神色凝重。我心中纳闷,据说红夫人精通药理,性格淡漠,我与她素无交情,我大婚之日她都没有出现过,如今她来见我作何?
怀揣好奇,我草草梳洗了一番,正要去会客厅,飞羽提醒道:“少夫人,红夫人在花园。”我急忙折回花园。
远远望去,红夫人一身白衣胜雪,簇立百花之中,格外楚楚动人。我迈步迎上红夫人,彼此见了礼,稍显尴尬。
“不知红夫人急于见我,所为何事?”我含笑而问,从她的眼神推断,她一定有事,却不知何事竟能劳她大驾亲自过来。
红夫人保持一派端庄娴雅,“少夫人可否借一步说话?”我支开飞羽与身后侍卫,“红夫人有话但说无妨。”
“能否请……少夫人赐……血?”红夫人言语闪烁。
“赐血?你要我的血作何?”红夫人还真是有创意,大清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