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弃天使-第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承诺爱情,而她的撒娇想得到什么?他的不快乐原因?
推开她的手,他不习惯做没有目的的人际交谊,他和任何人在一起、做任何事情都有目的,他算计自己的每分行动,并预估行动之后引发的效应,她的简单让他无法适应。
她没注意到他的推却,还白目地走上前,又抓起他的袖子摇晃。
“说一下下啦,你一定是太闷了,没有老板娘来陪你,心情不好对不对?”
今天没有老板娘来访,他肯定气闷,听说男人的虫虫储存太多,会影响情绪,果然不错。
他又瞪她。这一眼的意思是——他昨天才恐吓她,不准在他面前喊那些女人老板娘,她偏又犯。
而亮君解读这一眼的意思是——她猜对了,老板心情不爽,因为“虫虫”在他身上蠕动,痒得让人难耐。
于是,她自作主张开口。
“给我电话。”
“什么电话。”
“老板娘的电话呀,你放不下自尊,没关系,我帮你找人,我保证你陪过老板娘,心情会不错。”
“你连我的心理生理需求都要照顾,会不会太辛苦?”
“这是好员工应该做时事。何况你一定很希望我替你解决窘迫,才会出来找我吧!”亮君估计,若非事关紧急,他哪里舍得离开他的宝贝电脑。
他要她解决什么窘迫了?
“不需要。”他回答得斩钉截铁。
“不要我帮忙,干嘛特别跑出来找我?”她闷声说话。
是啊,干嘛特别跑出来找她?纯粹为了知道她喃喃自语地在说些什么废话?
无聊!
“说嘛,为什么找我?”亮君抓住他不放。
“我肚子饿了。”
随便塞出借口,甩掉她的手,捧起身为老板高高在上的尊严,他进屋。
肚子饿?亮君看手表,下午三点钟,肚子饿?会不会饿得太早一点?算了,老板就是老板,认命,抱起花,亮君离开大树下。
老板吃错药,亮君肯定。
他十点陪她吃早餐、十二点午餐、三点晚餐,然后一个人躲进工作室,不准她进去,直到半夜十二点,你说,是不是有鬼?
她不敢确定这个鬼和老板娘有没有关系,但……人家说,恋爱中女人情绪反覆,依照这个理论推论下来,恋爱中男人情绪反覆也算正常吧?
靠在工作室门边,耳朵贴在门扇上面,亮君仔细聆听,里面悄然无声。
手上的花生汤圆半凉,她站在这里超过三十分。
敲门,等半天,她的甜点有不被重视的悲伤。
门开,靳衣矗立在眼前。
不夸张,的确是“矗立”,他像大号的汉摩拉比法典,每次用这种气势往她面前一站,她就知道又要颁布新法令。
“我说过,不准来打扰我。”
事实上,她已经“打扰”了他一整天。
早上自她身边起床开始,他整个人就乱掉,他没直接进工作室,却跑到厨房替她弄早餐、当保母叫她起床、听她说无聊的“飞梦”。
好吧,人总算进工作室,眼光却老扫向监视萤幕,看她做菜、看她喃喃自语,看她一个人说话唱歌,弄得自己很开心。
无聊的是,他居然加入她,跑进花园,被她一个问题问得落荒而逃。
最可恶的是,吃下她三点钟准备的晚餐后,他居然打电话到垦丁订房间、订机票,原因是——他想替她圆起想飞的梦。
你说,他是不是疯了?
为矫正自己的疯病,他几次拿起话筒想取消订房,却总在手指接触到电话键盘时作罢。
这一切一切,全是那个叫尹亮君的笨女人害的。她是祸水,但……她居然捧着他最爱的花生汤圆,站在他面前。
她应该怕他的,一方面,付钱的叫大爷,另一方面,凭他的气势想压人,简直轻而易举。
可是在相处的日子中间,她一天不怕他一点点,东一点、西一点,加在一起变成蛮大一点,于是,她大起胆子,悄声问靳衣:“打扰你会怎样?割鼻子?腰斩还是弃市?”
哦哦,踩到老虎尾巴,他脸色倏地发青,打人的欲望炽烈,拳头在腿边松松紧紧。
她不晓得自己困扰他一整天吗?他花数小时想把心思兜拢,兜到金钱游戏上头,好逼自己多赚钱,却教她的出现彻底破坏,她居然还胆敢用这种无赖口吻,问他——会割鼻子、腰斩还是弃市?
说!换了你,火不火?
“我会把你装到麻布袋里,先用乱棒打死,填进石头五十公斤,再扔进基隆河。”
看来,她非常不受欢迎。
收下痞子口吻,她笑笑说:“别生气啦,我知道失恋很不舒服,可是发脾气也无济于事呀!来,先喝点甜食稳定情绪,然后把事情说出来,我来同你分享,虽然我的社会经历不足,但我毕竟是女生,多少能提供你一些帮助。”
他失恋?有病啊,他只会让女人失恋好不好,真不晓得她满脑袋在想什么。
“我没有失恋。”
她手中的花生汤圆暂缓他打人冲动,再次,他感觉甜蜜。
这是母亲经常替他准备的甜食,尤其在冬至时,母亲总哄着他说:“吃汤圆长一岁,我的阿靳快要长成青春少年家。”可惜,她无缘陪他定过青涩,在被迫成长的日子里,他有无数话想对母亲说。
“好吧,你说没失恋就没失恋,男人,打死要面子的动物。”她嘟嚷。
什么话!?没礼貌。
靳衣瞪她一眼,接过汤圆,站着吃,不到五分钟全吃光,汉摩拉比法典长得比凡人高是有道理的。
“还有吗?”
“还有,你要吗?我下去拿。”
他没回话,进房,先结束手边工作,然后领身走在她前面进厨房。
两人进厨房,他拿起锅子,直接舀汤圆入口。
“喂,那里面有我的份,你不要一个人吃光光啦!”
没理人,花生汤圆一个接一个,十粒装的汤圆全填进他的肚子。
为应和他的自私霸道,亮君的肚子咕噜咕噜响过一阵又一阵。
等她抢过锅子时,里面只剩两口残汤。
“你很差劲,吃东西不会留一些给人哦!我和你一样三点吃晚餐,一样会饿好不好!”她踮起脚尖,向他抗议。
他的回答更叫人气闷了。“下次煮汤圆要记得放红豆。”
什么跟什么啊?她说东他转西,算了算了,失恋男人值得同情,她把碗连同锅子放进水槽中清洗,叨叨念不停。
“我饿扁了,明天没力气起床做早餐,倒楣的还不是你,有什么好乐的。”
亮君将他偶一为之的做早餐举动当成常态,好像她起不来,他就得负责两人的早餐。
“肚子饿,作梦时才飞得起来。”一声揶抡,他取笑她。
手叉腰,亮君牌茶壶新上市。“我每次都飞得很顺利。”
她在他面前挺胸,却挺不出几分气势。
“吃过汤圆,今晚你会坠机,我是为你好。”难得幽默,他呵呵笑起来。
他等着亮君抗议,可是……她非但没有,还用中大奖的讶然表情望着他。
“你中风了?”爱说话女人不说话,原因只有一个——中风导致颜面神经麻痹。
“老板,你笑了耶,是真心笑,不是冷笑哦,你笑起来好帅,一点都不像坏人……”话开了头,她滔滔不绝。
“闭嘴。”她乱讲话,从十三岁起,微笑机能就自他身体中消失。
撇开头,他想离开厨房,但亮君不接受冷落,硬在他屁股边当跟屁虫。
“你应该多笑的,一天三大笑会延年益寿,男人不用担心长鱼尾纹,那是智慧的象征……”
“闭嘴!”他回身喊,带屎的表情全盘否认他曾经笑过。
亮君说得正兴起,哪听得进他的恐吓?
“我保证你常笑,人际关系会好到不行,到时,别说昨天的粉红老板娘会回心转意,就是前天的臭脸老板娘、大前天的阔气老板娘,都会巴着你不放……”
“我叫你闭嘴!”
这回他加上动作,双手高举,抱起她的腰,将她拎到半空中。
亮君果然闭嘴,她的手扶在他肩上,两人之间有半分钟静默。
靳衣以为自己成功吓阻她,但她接下来的话,害他差点爆血管。
她说:“如果,你还有多余的一点点力气的话,可不可以抱我转圈圈?”
厚!呕吧,更呕的是——他照做了。
拎着她的腰高举,他原地转圈圈,一圈一圈,越转越快,她的银铃笑声一串串,打进他的心田,拉起他的嘴角,不自觉地,大大的、发自真心的笑容荡开。
他们的笑是小提琴协奏曲,一高一低,却和谐得让人醉心。
“飞啊、飞啊……我飞好高……”
他保持平衡,一圈转过一圈,不在意头晕、不管自己动作是否稚气,眼前,他只在意她的笑颜。
许久、许久……
他终于放下她,亮君贴在他胸前喘息,笑声未止,断断续续说:“小时候……爸爸转我……像你这样……”
他的下巴靠在她头顶,当她的飞机,他当得惬意。
“下星期五,跟我到南部。”
“做什么?”
“出差。”他随口丢了个借口。
“出差?”
玩股票也要出差?可见她对这行业了解不够透彻,不过,她会努力的,因为、因为……因为她有一个超好的老板呀!
清晨,靳衣在她身边醒来,伸展双臂,又是一夜好梦,他发出满足的喟叹声,整整一星期,失眠不再上门。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失眠的?
十三岁搬到日本那年吧!原先是不适应新环境,后来是步步为营,躺在床上担心幸子不知又要搞出什么陷害事件,心中越是有事就越难成眠。再更后来,他发下报复心愿,漫漫长夜里,总在暗自盘算,如何夺取工藤家的一切,如何掩饰自己的光芒,如何让叔叔一家对他卸下心防。
严重失眠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即便他让女人消耗掉大半体力,仍然睁眼到天明。他有严重的黑眼圈,幸子嘲讽他纵欲过度,他不反驳,只是淡淡微笑。
但,这星期,他睡得相当不错,一点上床、六点下床,中间没有间隔性的醒醒睡睡,亮君身上的痱子粉香,为他裹起场场美梦。
侧眼看亮君,她睡得很熟,不管他上上下下,把她翻来覆去,拿她当虱目鱼干煎,她还是睡得不省人事。每天,都要他拿她当泡沫红茶,摇过几十下,才能把她摇醒。
刚开始他还会小心翼翼,深怕把她闹醒,后来了解她的嗜睡症,他索性大方起来。
是他要求她把门锁起来的,可是,当天晚上他就后侮了,躺在床上久久不能成眠,没办法,起床拿出备用钥匙,潜入她房间,清晨,回房,不落痕迹。
突然,亮君坐起身,眼睛眯眯,两条腿在地毯上轻探,踩踩踩,踩到她的室内拖鞋,套上,进浴室。
门没锁,从半掩的门缝里可以看到她的动作,没错,她正在尿尿。
靳衣绅士地别开头,心底暗笑,上厕所不关门,他很想看看她发现自己时的尴尬,却没想过自己才是偷渡客,不会唱国歌也不会唱“当ㄛ”。
尿尿完,有冲水声、洗手声,不错,她还算整洁干净,至少保证吃她做的菜不会拉肚子。
亮君走出门外,模糊睁眼,隐约发现自己床上躺了个男人,她揉揉眼睛,影像还在眼前,低头,她对自己催眠:“我在作梦,我还没醒。”
说着,脚跨上床,挪挪身体,她把自己挪进他怀里,手环住他的腰,脚勾上他的大腿,大猫咪抱起来比小猫咪舒服百倍。
两分钟后,她的呼吸平稳,再度进入梦乡。
搂搂她,从没想过,小小的身子竟会给他带来莫大归属感。
靳衣晚了二十分钟下床,出门前没忘记把门反锁。
踩着室内拖鞋,走出庭院,他深吸一口早晨的清新空气,看花朵在晨曦间招展,晶莹露珠在草尖处等待升华,淡淡的笑浮上,微笑成了他的生活常态。
八点,靳衣做好早餐、整好行李,走到她门前,省去敲门步骤,他拿出备用钥匙打开她的房门,跪到她床前,开始摇泡沫红茶。
摇二十下,她睁开惺忪睡眼,他又等了两分钟,确定她意识清醒,读得懂唇语,才开始和她“交谈”。
“快醒,我们要去赶飞机。”
“你怎么进来的?我明明锁门了。”她问了一句不搭轧的话语。
笨!这句话她天天问,问不腻?他摇摇手上钥匙,无奈瞪她。
“以后不锁门了啦,锁了你还不是一样进来。”她嘟嚷。
又是同样的话,她缺乏创意。
“我说要锁,你就锁。”为什么强迫她锁?他自己都弄不懂。
汉摩拉比发威,小老百姓还是乖乖听话。
亮君躺回床上,早餐反正有人做,多赖几分钟吧!
人跟人之间的关系是这样的,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两分。
但亮君的原则不同,他敬她一尺,她就前进两分,他送她三分颜色,她就计画开起染料厂。老板员工之间有了模糊距离,两人都懒得遵守纪律,只有在他大吼大叫而她戴着助听器时,她才会乖乖记起,花钱的是大爷。
“马上起床。”
他扳过她的上半身,强迫她正视自己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