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久了,难免意外-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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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越跟陈庭庭告辞,旁边张妙也站起来,看着赵越,目光有些凄楚:“以后还有机会见面么?”
张妙十分真诚,赵越被弄得也有点不自在,借着身体里残留的酒意笑笑:“张妙,谢谢你。但也只能谢谢你。”
说话的声音惊动了刘非,刘非迷迷糊糊的张开眼:“越哥?……”
张妙忽然紧紧抱住赵越:“就一下。请忍耐一下。一下就好……”
赵越皱眉,但并没有推开张妙。他所受的教育不允许他那样做,对女士他更要多些尊重和礼貌。
赵越的目光遇到另一束目光。
刘非呆呆的看着他们,满眼的惊讶茫然难以置信,意识到赵越的目光后刘非猛的转了头,手臂撑着沙发站起来,摇摇晃晃往外走。
赵越轻轻推开张妙:“对不起,我必须走了。”
赵越追出包厢门:“大非,”
刘非不回头。
赵越伸手一把拉了刘非:“慢点。”
刘非下意识的甩手:“不用管我!”甩手的力量有些大,刘非差点摔倒,赵越一把扯了刘非在眼前,看着刘非的目光有些冷,“大非你喝多了,别闹了,好好回家。”
“别管我!”刘非喊:“别管我!——”刘非吼。不过一刻后刘非忽然怔住,随后眼神开始混乱,一片凄楚的茫然无措。
刘非有些激动的不停摇头,“对不起!……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大概是喝多了……哥我静一静静一静……对不起……对不起……”
赵越的眉头缓缓皱死。
刘非在前面走的踉跄,赵越安静的跟在后面。
夜凉如水。
刘非被风一吹,头更晕了,一步没走稳,身体一歪就倒在地上。
赵越蹲下,抱着刘非拉起他:“还好吗?”
刘非满脸痛苦:“难受……。”
“想吐吗?”
刘非摇头,表情愈发痛苦,眼睛都闭起来,含糊的喃喃:“不……,难受……”
赵越问:“哪儿难受?”
刘非的手按在赵越心脏的位置,声音含糊不清:“这儿……”刘非笑的惨淡,“……我是没人要的人……我爸不要我……端端不要我……你也……不要我……没有人要我……”话音落下,刘非头软软歪在一边,睡了过去。
路灯早已点亮。
地面上的影子拉长缩短再拉长。
赵越背着刘非。
路上很安静。
后背上的这个人。
究竟该怎么办。
进屋,赵越抬脚踢着关门。
把刘非放在床上。
床边的台灯打开,温暖柔软的光晕开刘非脸上。
赵越探出手摸在刘非脸上,有点凉。
天上的雨很大,一颗颗的砸下来,一个漂亮的小男孩抱着一只破旧的小熊站在雨里,在他的对面,有好几个人。
赵越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孩子。
三个人走过去把小男孩围在中间,一阵乱推后小男孩摔在烂泥里。
一个小孩子抄着手,伸出尖尖的新皮鞋拧在小男孩腿上。鲜血流出。
“赶紧认输!说你以后会听我的话,我就饶了你。”
“你去死吧!”小男孩从泥地里抬起头,咬着牙。
那冰冷凄厉的目光让赵越到现在依然忘不了,像一只明知道要死却依旧要死战的幼兽。
那目光让赵越心跳加快,血流加速。
一个抱有骄傲的家伙。虽然看起来像个漂亮精致的娃娃。
赵越走过去,只用了一个耳光就让那个挑头的摔倒在地。
赵越当时只有六岁,六岁的他凭着一种本能冲上前,凭着本能把刘非搂在怀里,告诉其他的人离刘非远点儿。六岁的他,凭着本能,就单方面决定刘非以后就是他的兄弟。
六岁的他,认为兄弟是会永远在一起的人。
六岁的他凭着本能亲在刘非的额头。
☆、第十一章 有些事说
赵越帮刘非盖好被子。
月亮很亮。月光透过窗子洒进屋里。
赵越靠在窗边,拉开一罐啤酒。
电话意外的响起,赵越忙接起:“喂?小奇?”
“越哥,你不是让我帮你打听个人么,我打听到了,那人叫冯尹,最近才来c市,他老爸一直跟着上面的x混,x最近连扳倒两个对手正得势,冯尹很来这边大概是准备接收地盘儿的,不过这边儿的局势还有点不太明朗,详细资料回头我给您传过去。反正是个很不好惹的麻烦角色。”
“麻烦你了小奇。”
“越哥您千万甭客气,有什么您直接说话就好。”
赵越推开办公室的门,秘书李青笑着问好,将大概的日间行程单及需要赵越审批的文件放在红木桌案上。
赵越冷静利索一堆文件一阵的功夫处理的七七八八,电话响起,赵越拿过一看,这么快就来了?
“林总好,”
“赵总你好啊!不知道有空没?咱们一起喝个茶?”
“难得林总有兴致,哪儿见?”
宽座。
宽座坐落在锦巷子里。锦巷子本是城里的一条老街,也算是从前有名望有地位者聚居的地方,清一色儿的深宅大院。后来市场经济,政府出资把这边打造成一个有滋味儿的游玩处,不少宅子就出租给商家,用来做生意。
进了宽座的门,先是影壁,影壁之后便是挺大的一个院子,青砖铺地,中间有个琴台,一架古琴,琴旁一个白衣女子正在弄琴,琴声清越,留白之处甚妙,一片天地瞬间清幽沉宁。
四周游廊,游廊上方挂了很多鸟笼,游廊之上有错落的桌椅,挨着游廊边上有清澈的水槽,里面有锦鲤水草,坐在游廊的椅子上,便可伸手喂鱼。其他房屋均依制而建,古色古香。
侍者引着赵越到一处桌前,桌旁已经有两人,林建,另一个不认识。
林建站起来:“赵总来了!来来来,先介绍一下!这位是王秘书!”
大概介绍后落座。在林建的一番嬉笑恭维后,赵越多看了那王秘书几眼。
表情严肃,黑色细金属边儿的眼镜,眼细唇薄,嘴角绷得很紧。看着是个精于计算且苛刻的人。
这就是冯尹的秘书。
林建满脸油光,笑容煽情:“赵总,冯少对我们c市可是很看好啊,不瞒您说,冯少已经决定支持我们在北城的万马商业综合体项目,这项目建起来,那可是名利双收啊!不仅创造税收,还能增加gdp,提升c市的城市品质,冯少可是很支持!”林建转头看着王秘书:“有了冯少跟您的支持,万马绝对是马到成功!”
王秘书很淡的笑了笑。
赵越微笑点头:“冯少和林总果然站得高看得远,眼光气魄非一般人可比,”
“哪里哪里,赵总客气,您可是商业圈儿的少年俊才!”
赵越忽然想起了什么:“北城那边有现成的地么?那边好像是两个大工厂?”
“今天请您来,也跟这事有关。那两个大工厂隶属莫氏集团的,我们打算跟莫氏协商一下,让他们把地让出来,”
赵越点点头:“他们会让吗?”
“让不让的,就看怎么运作了。不怕跟您透个底,莫氏里有不少人都同意这个方案,当然了,肯定也有人有其他想法,不过,对于符合历史潮流,特别是符合上层领导要求的做法,肯定最终还是会推动下去。”
赵越端起茶盅。看来施家已经跟林建通了气,若是莫氏有谁不同意,那只有刘非。
现在林建已经跟冯尹挂上,冯尹靠着自己的势力,再加上林建和施家,里应外合加政治权力压制,那块地刘非自然是让也得让,不让也得让。至于地上的工厂,也只能拆迁甚至转卖,甚至关闭。
海陆空加内鬼,还真是胜算满满,毫无破绽。
林建的声音忽然变得严肃:“跟赵总说这些呢,就一个意思:希望您不要插手莫氏的事,说得直白点,现在的状况,您插手也没用,如果您乐意跟我们合作,我们十分欢迎,将来跟着冯少,我们的日子绝对好过。”
赵越把茶盅放在桌上,笑:“我就是一个做小生意的,当然要顺势而为。林总请放心,如果能有机会跟您合作,不胜荣幸。”
“好!赵总明白人!干净痛快!咱以茶代酒喝一杯!”
对面的王秘书也把眼前的茶盅端起,“合作愉快。”
赵越回到办公室,端起茶杯,打开股市行情。
输入莫氏的股票代码,赵越才看了一眼,手就滞住,放了茶杯拿起电话,“大非?海青集团的持有股份增加了?”
“哥也看到了?海青集团手里现在已经有10%了,”
“看来现在海青集团很关键了。海青集团那边什么情况?”
“海青集团高层据说在变动,老董事长病重准备退休回家,新董事长估计不久会走马上任吧。”
赵越手指在杯壁上摩挲,又多了个变数。海青集团如果转去支持施家,则刘非的处境会更棘手。
海青集团的新董事长?
得调查一下。
“对了大非,还有一件事。”赵越告诉刘非,林建他们可能看上莫氏在北城的地。
“北城的地?”刘非冷笑:“好眼光啊!够狠毒,姓施的真够王八蛋的!看样子他们只要把我挤掉,就可以连买地的钱都不用花,直接把厂子废掉盖房子了。”
赵越知道刘非说得一点都没错。
如果以外部的名义出面跟莫氏买地,可是一笔很大的花费,只要施家把刘非挤走,占领莫氏,再跟林建联手,便成了合作开发,则那地一毛钱都不用花。
“现在局势还不一定,你手里也有不少好牌,陆司令毕竟还在台上,施家想把你挤掉也没那么容易,我觉得可以调查一下海青那边的新董事长。”
刘非点头,“我打算去找下银行,那边有几个熟人,如果可以的话,我打算拿我手里的几家公司去抵押贷款,然后从市场里直接买入莫氏的股票,增加我的砝码。”
虽然早已有心理准备,可当事情真正来临的时候,赵越还是华丽丽的头疼了。
傍晚的时候,赵越的电话叫起来,拿起电话,赵越忙按了接听,电话那边传来一个温和带笑的声音,“小越,还好吗?”
赵越笑容浮起,“君哥,你好。”
“我和端端已经订下婚礼日期,赶紧过来帮帮忙,”
赵越连连点头:“嗯!”
“对了,把庭庭和大非一起叫上。”
“……”赵越听到这句话后真心头疼。
邵君宏在那边微微笑,“大非必须来。我听说他遇到麻烦了。都是好兄弟。咱们一起商量商量。”
“嗯!”赵越点头。
赵越按了电话,心里一股暖暖的气息缓缓升起。
君哥永远都像个大哥一样。
可是,刘非……
陈庭庭熬到下班就很兴奋的一溜烟儿跑到停车场,自然是晚上有节目。
赵越请大家去一家很地道的私房菜。
这地方说起来还挺矫情,价格自不必说,问题是老板如果不给面子,根本别想订到位置。
比如陈庭庭这种,自己去了,门儿都进不去。
赵越就很不同了。陈庭庭心里坚信,赵越的魅力,可以直接摆平这大半个城市。更别说一个私房菜老板了。
刘非下班时电话响起,看了接起:“哥?”
带笑的声音:“忙完了吧?我在楼下等你。”
刘非很奇怪的压抑不住的高兴,声音都不察觉的温和了许多:“什么事儿啊?这么隆重,”
“带你去吃好东西。”
刘非跑到楼下,一辆大越野车已经停在一个不甚起眼的角落。
刘非上车关车门,转头,赵越歪头笑眯眯的看着他,傍晚的阳光洒在赵越脸上,阳光里,赵越的眼瞳微微透明,眼睫在脸上投下烟一样的浅影,刘非的心不自禁的就荡了几荡,脸上开始升温:“哥你不对劲啊。”
赵越的目光停留在刘非胸前,一刻后笑着转过头,打燃车:“果然很适合你。”
刘非低头,黑色的皮绳,珀金质地的“z”字挂坠,
“是吗……”刘非的脸更红了些。
巷子一样的窄街,挺老的宅子。
门口一块黑色的木牌,上面两个篆字,子非。
门口两侧两只雕工趣味十足的石头狮子。
大门敞着,可以看到院子的遒劲曲折的龙柏,长得热烈,细密的叶宛若一簇簇站在枝头的绿色火焰。
见到赵越进门,老板迎出来,一个胖胖的中年人:“赵先生来了,里边儿请。”
赵越笑着答礼:“武老板好。”
刘非跟着赵越进门,靠窗的地方放了一张红木桌子,周围几把配好的椅子。
菜都是菜馆自己配的,不用点。
老板安排赵越和刘非落座,自己去厨房。
不一会儿陈庭庭也到了。
三人倒了酒。
赵越举杯:“好长时间没一起喝酒了,今天咱喝痛快点。”
酒干掉,一阵的功夫菜按顺序端上来,杯盘罗列,色味皆上乘,果然矫情的有道理。
菜上完,老板带着大厨一起过来问候,赵越刘非陈庭庭站起来答礼。
“这地方倒是好玩儿。”陈庭庭挺高兴。
刘非撇嘴:“这阵势你又不是没见过。”
“这个要好玩儿些,老板很淡定,而且……”陈庭庭略压了声音:“这边都没漂亮的姑娘,其他地方你们也知道,端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