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灵舰队-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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踪记录你的情况;你一出生就是他们的科研对象。不过这只是展示而已。和布廷的意识不同,他们没有保留存档。
“第三个是你当前的意识,”凯南说,“你没有受过训练,看不懂这些展示图形,但明眼人都看得出第三个与另外两个明显不同。我们认为,这是你的大脑第一次试图将布廷意识与你本人的意识融合在一起。昨天的事情改变了你,有可能是永久性的。能感觉到吗?”
雅列思考片刻,最后说:“我没觉得有什么区别。新记忆归新记忆,但我不认为我的行为和从前有什么区别。”
“殴打将军除外。”威尔逊说。
“意外而已。”雅列说。
“不,不是,”凯南忽然激动起来,“二等兵,我要说的就是这个。你出生时他们想让你成为某个人,但生下来的你是另外一个人。现在你正在成为第三个人,他是前面两个人的综合体。要是继续下去,而且获得成功,更多的布廷就将陆续涌现。但你会改变。你的人格将会改变,而且有可能非常剧烈。你将变成一个和现在完全不同的人。我希望确定你明白了这一点,因为我想让你选择要不要这么做。”
“自己选?”雅列问。
“对,二等兵,自己选,”凯南说,“你很少有机会做的事情。”他指着威尔逊说,“威尔逊中尉就选择了他的生活,他加入殖民防卫军是出于自己的意愿,而你和所有特种部队士兵都没有权力选择。二等兵,你有没有意识到,特种部队士兵其实是奴隶?上不上战场由不得你决定,你没有拒绝的权利,甚至不允许你知道你能不能拒绝。”
这一连串说理弄得雅列很不舒服,他说:“我们不这么看问题。能服役我们很骄傲。”
“你们当然很骄傲,”凯南说,“你生下来他们就是这么调适你的,你的大脑刚启动,脑伴替你思考,替你在选择树上选定某些枝杈,剪掉另外一些。等你的大脑能自己思考,通往其他选择的路径就已经被封死了。”
“我一直在做各种决定啊。”雅列反驳道。
“不包括重大决定,”凯南说,“别人通过调适和军旅生活,二等兵,替你做了你短暂一生中的所有选择。有人选择要创造你——这一点你和其他士兵相同;但他们又选择要把某人的意识刻印在你大脑里。他们选择让你成为战士,选择要你面对哪些战役。在他们觉得合适的时候,又选择把你交给我们。只要有必要,他们就愿意选择破坏你的大脑,让查尔斯·布廷的意识取代你的意识,把你变成另外一个人。但我选择要你自己选择。”
“为什么?”雅列问。
“因为我可以这么决定,”凯南说,“也因为你应该选择。还因为显然其他人都不会允许你自己选择。这是你的生命,二等兵。你要是选择继续,我们会告诉你一些我们认为能解开布廷记忆和人格的办法。”
“我要是选择不继续呢?”雅列说,“会发生什么?”
“我们会告诉军事研究局,我们拒绝对你下手。”威尔逊说。
“他们会找其他人的。”雅列说。
“那倒是肯定的,”凯南说,“但你至少能做出你的选择,而我们也会做出我们的。”
雅列意识到凯南说得有道理。他这一生中,所有影响重大的选择都是其他人替他做出的。他的决定权仅限于无关紧要的小事,或者是在战场上,若是做了其他决定就必然死路一条。他不认为自己是奴隶,但他不得不承认他从来没考虑过不参加特种部队会怎么样。加百列·布雷赫对他所在的训练班说过,十年服役期结束,他们可以移民,当时谁也没有问他们为啥非得服役十年。特种部队的训练和拓展将个人选择摆在了全班或全排的需要之下;甚至融合——特种部队最大的军事优势——也在尽量抹杀个体对自身的感觉,将个体并入集体。
(想到融合,雅列好一阵孤独的痛苦。调令下达之后,雅列与二排的融合就被切断了。战友的念头和情绪构成的底层背景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个巨大空洞。他的意识还是第一次与其他人隔绝,要不是已有准备,他恐怕会在再也不能感觉到战友的那一刻发疯。事实上,断开当天,雅列的大部分时间都过得非常压抑。这是血淋淋的残酷截肢手术,还好他知道只是暂时的,否则真的无法忍受。)
雅列越来越不安,意识到他的生命在多大程度上受到控制、支配、命令和指挥,意识到他完全没有准备过接受凯南提供的选择。他的第一反应是说没问题,他愿意继续下去,深入了解他本来应该成为的查尔斯·布廷,接着在一定程度上变成那个人。可是,他并不知道这究竟出自他本人的意愿,还是仅仅因为别人要他这么做。雅列忽然心生怨恨,恨的不是殖民联盟和特种部队,而是凯南,因为凯南让他怀疑自己和他做过的选择是否明智——更确切地说,他到底有没有选择权。
“换了是你呢?”雅列问凯南。
“可我不是你。”凯南说,拒绝继续说下去。威尔逊也同样不愿帮忙。两人接着在实验室里忙活,雅列盯着那三个都从某个方面代表着他的意识图像,陷入沉思。
“我选好了,”两个多小时后,雅列说,“我愿意继续。”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凯南说。
“因为我想进一步了解所有这些。”雅列答道。他指着第三个意识的图像说,“你说我在改变,我在变成另外一个人。我相信你的话。但我仍旧感觉我还是我。我认为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以后我依然还是我。另外,我想知道实情。”
雅列指着凯南说:“你说我们特种部队是奴隶,你说得对,这一点我无法反驳。但他们还说过,全人类只有我们生下来就有目标——保护人类的安全。在此之前,我无法选择要不要为这个目标服务,但我现在可以选择了。我选择继续。”
“你选择当奴隶。”凯南说。
“不,”雅列说,“我做出这个选择的时候就不再是奴隶了。”
“但你选择的这条路正是把你当成奴隶的那些人希望你去走的。”凯南说。
“这是我的选择,”雅列说,“如果布廷想伤害人类,那么我想阻止他。”
“这意味着你会变得像他一样。”威尔逊说。
“我本来应该成为他,”雅列说,“就算变得像他,但我自己仍有容身之处。”
“所以这是你的选择了。”凯南说。
“对。”雅列答道。
“哈,感谢上帝。”威尔逊显然心头大石落地。凯南似乎也放松了下来。
雅列奇怪地看着他们,对凯南说:“我不明白。”
“我们得到的命令是尽量引出你大脑里的查尔斯·布廷。”凯南说,“你要是说不行,我们拒绝执行命令,这就多半宣判了我的死刑。二等兵,我是一名战俘。之所以能拥有这一丁点自由,唯一的原因是我还有些许利用价值。我一旦变得没用,防卫军就会收回维持我生命的药物,或者换个别的办法杀死我。威尔逊中尉应该不会因为违抗军令而被枪毙,但据我所知,防卫军的监狱也不是什么好去处。”
“抗命的统统进去,但从没看见能出来的。”威尔逊说。
“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雅列说。
“因为那样对你做选择就不公平了。”威尔逊说。
“我们私下决定让你自己选,接受任何后果。”凯南说,“我们既然在这件事上做出了我们的决定,那就希望你在做决定时也能享有同样的自由。”
“谢谢你选择继续,”威尔逊说,“你做决定的时候,我等得都快尿裤子了。”
“抱歉。”雅列说。
“别多想了,”威尔逊说,“因为你还要做一个选择呢。”
“我们想到了两个方案,都有可能更大规模地从布廷的意识里引出记忆,”凯南说,“第一个是最初将布廷放进你大脑的意识传送过程的变种。我们可以重新执行这个过程,将他的意识再次植入你的大脑。你的大脑现在已经足够成熟,所以他的意识非常有可能会站住脚——实际上,说不定会彻底呈现。但是,这么做有可能造成很严重的后果。”
“比方说?”雅列问。
“比方说随着新的意识进入,你的意识会被彻底抹掉。”威尔逊说。
“呃。”雅列说。
“看得出问题有多严重吧。”凯南说。
“我恐怕不想选择这条路。”雅列说。
“我们也这么想,”凯南说,“这样的话,我们还有个不那么有侵略性的B计划。”
“什么呢?”雅列说。
“顺着记忆小径走一趟,”威尔逊说,“软糖豆只是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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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詹姆斯·罗宾斯上校仰望天空中缓缓旋转的凤凰行星,心想,真是忍不住啊。
斯奇拉德将军注意到罗宾斯坐立不安。“你不太喜欢将军食堂,对吧,上校?”他说着把牛排塞进嘴里。
“讨厌极了,”话出口,罗宾斯才意识到他说了什么,连忙添上一句,“长官。”
“没法怪你,”斯奇拉德边嚼牛肉边说,“禁止非将军在这里吃饭实在蠢到姥姥家了。顺便问一句,你的水好喝吗?”
罗宾斯低头看着面前凝满水珠的杯子,说:“非常提神,长官。”
斯奇拉德用叉子朝整个将军食堂挥了一圈,说:“说起来都怪我们——我说的是特种部队。”
“怎么说?”罗宾斯问。
“特种部队将军会把手下带到这儿来,不止军官,还包括普通士兵。因为下了战场,特种部队里谁也不把军衔真当回事,所以你会在这儿看见大批特种部队战士,享用美味牛排,欣赏头顶的凤凰行星。这就惹恼了其他将军,不仅因为他们是普通士兵,更因为他们是幽灵旅的人。那是很久以前了,当时看见不到一岁的士兵还会让你们真生人毛骨悚然。”
“现在也还是,”罗宾斯说,“有时候。”
“对,我知道,”斯奇拉德说,“但你们现在掩饰得比较好。总而言之,过了一段时间,真生人将军广而告之说这里是他们的游乐场,于是其他人进来就只能享用一杯你面前这种提神清水。因此,上校,允许我代表特种部队,为此带来的不便赔个不是。”
“谢谢,将军,”罗宾斯说,“我反正不饿。”
“算你运气。”斯奇拉德又吃了几大口牛排。罗宾斯上校盯着将军的食物,实际上他饥肠辘辘,但说出来就太不明智了。罗宾斯在脑子里记住,下次再被叫来将军食堂开会,一定记得先吃东西。
斯奇拉德吞下一口牛排,把注意力放回罗宾斯身上。“上校,听说过埃斯托星系吗?别查脑伴,就说你知不知道吧。”
“没听说过。”罗宾斯答道。
“那么克兰娜呢?莫纳克亚呢?谢菲尔德呢?”
“我知道地球上的莫纳克亚,”罗宾斯说,“但我想你指的不是那儿。”
“当然不是,”斯奇拉德用叉子指了指凤凰星东侧的某个地方,“莫纳克亚星系在那个方向,就在凤凰行星的跃迁视界边上。那儿有新殖民地。”
“夏威夷人的?”罗宾斯问。
“当然不是,”斯奇拉德说,“根据我得到的数据,大部分是泰米尔人。星系不是他们命名的,他们只是住在那儿而已。”
“这个星系有什么特殊的?”罗宾斯说。
“特殊在不到三天前,特种部队的一艘巡洋舰在那里失踪了。”斯奇拉德说。
“遭到了袭击?”罗宾斯问,“被摧毁了?”
“没有,”斯奇拉德说,“就是失踪了。抵达后就失去了联络。”
“它呼叫过那儿的殖民地吗?”罗宾斯问。
“本来就不会呼叫。”斯奇拉德的语气很平淡,说明罗宾斯不该追问细节。
罗宾斯当然没有追问细节,而是说:“那艘船在重返真实空间时遇到了意外?”
“我们通过跃迁送去了传感无人机,”斯奇拉德说,“没找到飞船,没找到黑匣子,预计的飞行路线上没有船身残骸。什么也没有。就是消失了。”
“古怪。”罗宾斯说。
“一般,”斯奇拉德说,“真正古怪的是,这是本月如此失踪的第四艘特种部队飞船。”
罗宾斯目瞪口呆地盯着斯奇拉德:“你们失踪了四艘巡洋舰?怎么丢的?”
“唉,上校,要是知道,我们早就去踩断肇事者的脖子了,”斯奇拉德说,“而我却还在你面前吃牛排,岂不说明我们和其他人一样也还蒙在鼓里吗?”
“但你确实认为幕后有黑手,”罗宾斯说,“而不是飞船或跃迁引擎出了问题。”
“当然认为幕后有黑手,”斯奇拉德说,“一艘船失踪?可能只是意外。一个月失踪四艘船,这他妈肯定是异常。绝对不是飞船或引擎的问题。”
“你认为幕后黑手是谁?”罗宾斯问。
斯奇拉德被惹恼了,他放下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