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灵舰队-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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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
“他为保护他的孩子而死。”雅列说。
“他是这么死的,”鲍林说,“不是为此而死的。”
“我不觉得这对他有什么区别。”雅列说。
“臭气熏天的任务。”鲍林说。
房间一角响起枪声。自从进入房间以来持续不断的尖叫声暂停片刻,马上又更加急切地响了起来。萨根走出角落,一只手拿MP,另一条胳膊的臂弯里抱着一团拼命蠕动的白色东西。另外一个艾尼沙人倒在萨根开枪的地方。
“保姆,”萨根说,“不肯把继承人给我。”
“你问他要了吗?”鲍林说。
“要了,”萨根指着扣在腰带上的小翻译器说,它将在任务后期派上用场,“反正我试过了。”
“看来杀死权首配偶没什么用处嘛。”雅列说。
萨根抱着的尖叫东西拼命扭动,险些掉出她的怀里。萨根扔下MP,抱紧那东西。萨根把那东西牢牢抱在胳膊和躯体之间,那东西叫得愈加响亮。雅列仔细打量那东西。
“这就是继承人了。”雅列说。
“没错,”萨根说,“事实上是她,雌性的。尚未变态发育的艾尼沙人。很像一条尖叫的大蛆。”
“能给她打镇静剂吗?”鲍林说,“太吵了。”
“不行,”萨根说,“需要让权首看见她还活着。”继承人继续蠕动,萨根用另一只手抚摸她,希望能让她平静下来。“狄拉克,帮我拿MP。”她说。雅列俯身捡起枪。
灯光亮起。
“妈的,”萨根说,“电力恢复了。”
“我们不是炸掉了备用发电机吗?”雅列问。
“是的,”萨根说,“看来不止一组,该走了。”三个人退出育儿室,萨根抱着继承人,雅列举着他和萨根的两杆MP。
回到权首住处,二排的两名队员挂在绳索上。朱莉·爱因斯坦负责把守权首住处的两扇门。
“他们负责掩护上面的两层楼,”爱因斯坦说,“洞口在这几层穿过的房间都只有单一入口,至少建筑图是这么画的。但最上面一层是完全开放的结构。”
“运兵船正在来路上,”阿历克斯·伦琴说,“我们已经被盯上了,刚开始交火。”
“需要人手掩护我们上去,”萨根说,“还要压制最上面一层的敌方火力。既然是全开放的,那就是敌人要出现的地方。”
“收到。”伦琴说。
萨根把继承人递给鲍林,取下装备背包,掏出肩带,肩带上有个腹袋,尺寸刚好能装下继承人。她费了些力气,把嚎哭不已的继承人塞进腹带,扣好,斜挎在身上,肩带从右肩背后固定住。
“我爬中间那根,”萨根说,“狄拉克,你左边,鲍林,右边。我们爬,爱因斯坦负责掩护,上去以后,你们掩护她和另外两个人出来。明白了?”
“明白。”雅列和鲍林答道。
“给我的MP装满弹药,交给爱因斯坦,”萨根对雅列说,“她不会有时间装子弹的。”雅列取出萨根MP的弹匣,取出他的一个备用弹匣装进去,把MP递给爱因斯坦。她接过去,点头致谢。
“准备好了,”伦琴在上面说,“你们快点。”
他们刚抓住各自的绳索,门外就传来了艾尼沙人沉重的脚步声。他们开始向上爬,爱因斯坦开始射击。经过上面两层楼的时候,雅列看见战友在冷静地等待,盯着各自房间唯一的出入口。融合意识告诉雅列,他们都怕得要死,正在等待决定命运的时刻。
雅列听见上方传来枪声。艾尼沙人已经冲到了最顶上一层。
萨根带着继承人,但没有MP和装备背包,一加一减,她的负担最轻,所以爬得飞快,领先于雅列和鲍林。爬到能抓住屋顶的高度,她伸手去够朱利安·洛威尔的手。但就在这时,两颗子弹斜着击中了她的肩膀,第三颗子弹擦过萨根的肩膀,击中洛威尔的右眼,打穿大脑,在颅骨内侧弹跳,钻进脖子,撕裂了颈动脉。洛威尔的脑袋向后一仰,随即落向前方,身体瘫下去,向前掉进洞口,恰好撞在萨根身上,撕开了装着继承人的肩带的最后几丝纤维。萨根感觉到肩带断裂松开,但正忙着保持平衡不掉下去,根本顾不上抓住肩带。
“接住。”她说,阿历克斯·伦琴抓住她,把她拉上安全地带。
雅列伸手去捞,但没有抓住,肩带离他太远。肩带飞过鲍林,鲍林一把抓住,肩带绕着她转了半圈。
雅列感觉到朱莉·爱因斯坦在下面发出震惊和剧痛的情绪。她的MP陷入沉默。紧接着传来了艾尼沙人爬进权首房间的沙沙脚步声。
鲍林仰望雅列,说:“快爬。”
雅列拼命爬,不看脚下。经过宫殿最顶上一层的时候,他瞥见了二十几具艾尼沙人的尸体,尸体背后,活着的艾尼沙人数量更多,他们朝正在攀爬的雅列射击,雅列的战友用子弹和枪榴弹还击。他很快爬过他们,一个没见过的战友把他拽上屋顶。转过身,他看见萨拉·鲍林抓着绳索,一只手拎着肩带。下方的艾尼沙人瞄准了她。她抓着肩带,无法攀爬。
鲍林望着雅列,微微一笑。“我的最爱。”她说,把肩带抛向雅列,第一批子弹随即击中她的身体。雅列伸出手,子弹打得鲍林在半空中舞动,冲击力超过了防护服的抵御范围,钻进她的双腿、躯体、后背和颅骨。雅列抓住肩带,提了上去,她向下坠落,摔到洞底。他感觉到她生命的最后一息,接着就消失了。
战友拖着他登上运兵船,这时他还在哭喊。
统治艾尼沙的是母系部族文化,很适合这个种族,其远祖是居住在蜂巢内的类昆虫生物。各大部落的母系族长投票选出权首,这个过程听起来很开化,其实不然,因为收集选票有可能牵涉到残忍得难以形容的经年内战,部落内要通过战斗决定由谁担任族长。为了避免权首即将卸任引发大规模动荡,权首当选后,皇位成为世袭,而且压力很大——权首必须在登基后的两艾尼沙年内生育并册封一名有生育力的继承人,以此确保未来的权力有序交接,否则所在部落的统治地位就将随其退位而结束。
艾尼沙女族长会喝下富含激素的王浆,导致躯体大规模彻底变化(这是其血统的另一个产物),而且终生拥有繁殖能力,所以生产继承人很少构成问题,问题在于从哪个部落选择继承人的父亲。女族长不会因为爱情结婚(严格来说,艾尼沙人根本没有结婚的概念),因此政治考虑就成了焦点。无法爬到顶端的部落转而竞争(手段微妙得多,通常也不太残酷)配偶人选,好处是可以直接提升部落的社会地位,还有能力影响国家政策,这是配偶部落“嫁妆”的一部分。新登顶的部落权首选择配偶有两条途径,或者是最强大的盟友部落,以此充当效忠的奖赏;或者是最强大的敌对部落,前提是这次权首“投票”格外混乱,整个艾尼沙民族需要修补彼此之间的关系。相比之下,靠代代相传登基的权首选择配偶就有很大的回旋余地了。
菲莱布·瑟尔是现任瑟尔家族(这个部落在过去几百年间曾三次掌握权柄)的第六代权首。继位后,她从希奥部落选择了权首,这个部落在扩张殖民地方面野心勃勃,最终导致艾尼沙决定与勒雷伊和奥宾秘密结盟,共同进攻人类。由于在这场战争中扮演主导地位,艾尼沙将取得殖民联盟最好的几个星球,包括殖民联盟的母星凤凰。勒雷伊人分得的行星较少,但其中包括珊瑚星,殖民联盟最近在那里狠狠地羞辱了他们。
奥宾人还是那么神秘,他们贡献的力量仅略少于艾尼沙人,但只要一颗行星:人口过多、资源耗尽的地球。地球的情况非常糟糕,以至于殖民联盟将其置于隔离之中。艾尼沙和勒雷伊都乐于让出地球。
希奥部落鼓吹的国家政策使得艾尼沙倾向于对人类发动战争。尽管受到权首制度的约束,但各个艾尼沙部落还有各自的议事会。至少有一个叫盖伦的部落强烈反对袭击殖民联盟,理由是人类相当强盛,顽固得令人头疼,而且感觉遇到威胁就不太讲究原则。盖伦认为勒雷伊倒是个更好的目标,因为勒雷伊与艾尼沙敌对多年,在珊瑚星遭受人类重创后军力薄弱。
菲莱布·瑟尔权首在这件事上没有理会盖伦议事会的意见,但她注意到盖伦部落明显对人类有好感,于是选择盖伦部落一名叫胡·盖伦的议员担任艾尼沙驻殖民联盟的大使。胡·盖伦最近被召回艾尼沙,观礼继承人册封仪式,与权首一起庆祝查法兰节。二排突袭时,胡·盖伦坐在权首附近,杀死权首丈夫并劫走继承人的二排呼叫权首时,他正和权首躲在一起。
“艾尼沙人停止射击了,”阿历克斯·伦琴说,“看来知道继承人在我们手里了。”
“很好。”萨根说。鲍林和爱因斯坦死了,还有几个士兵被困在宫殿里,她想把他们救出来。她示意大家登船。丹尼尔·哈维给她包扎肩伤,她疼得龇牙咧嘴。防护服完全挡住了第一颗子弹,但第二颗打穿防护服,造成了严重伤害,右臂暂时完全失去活动能力。她举起左手,指了指运兵船中央的小轮床。权首继承人维尤特·瑟尔被绑在轮床上,仍在不停地扭动,她不再尖叫,但还在呜咽,疲惫渐渐战胜恐惧。
“谁给她打针?”萨根问。
“我来。”雅列抢在别人开口前站起来,从萨根座位下的医疗包里取出注射器。他转身走到维尤特·瑟尔身前,无比仇恨这东西。脑伴把示意图叠加在视野上,告诉他从哪儿下针,要把长长的针头插进内脏多深,才释放针筒里的物质。
雅列恶狠狠地把针头插进维尤特·瑟尔的身体,冰冷的金属扎得维尤特·瑟尔拼命哭喊。雅列揿下注射器上的按钮,把一半的液体推进继承人两个尚未发育的生殖囊的一个之中。雅列拔出注射器,将针头扎进另外一个生殖囊,推空了针筒。纳米机器人覆盖了生殖囊的内壁,自行燃烧,烧死组织,生殖囊的主人不可逆转地丧失了生殖能力。
维尤特·瑟尔因为困惑和疼痛而哀嚎。
“接通权首了,”伦琴说,“音频视频都有。”
“接进公共频道,”萨根说,“阿历克斯,你到轮床边当镜头。”
伦琴点点头,站在轮床前,视线对准萨根,把来自耳朵和眼睛的音频和视频信号接进脑伴,充当麦克风和摄像头。
“接通了。”伦琴说。艾尼沙权首出现在雅列和运兵船全员的视野中。尽管看不懂艾尼沙人的表情,但很明显权首愤怒得都要燃烧了。
“他妈的人类屎渣,”权首说(更确切地说是翻译器说,它没有逐字对译,而是表达出了文字背后的情绪),“给你们三十秒,把女儿还给我,否则我就向你们的所有行星宣战。我发誓要把它们化为灰烬。”
“闭嘴。”萨根说,腰带上的扬声器吐出翻译。
线路另外一头传来许多响亮的咔哒声,权首王庭震惊得无以复加。难以想象,居然有人敢这么和权首说话。
“你说什么?”权首最后说,她本人也很震惊。
“我说‘闭嘴’,”萨根答道,“你要是够聪明,就该好好听我说话,免得你我两方人民无谓受苦。权首,你不会向殖民联盟宣战,因为你已经向我们宣战了。你们、勒雷伊和奥宾。”
“我完全不知道——”权首说。
“再撒谎,我就割掉你女儿的脑袋。”萨根说。
又是一阵咔哒声,权首闭上了嘴巴。
“请问,”萨根说,“你们是不是已经向殖民联盟开战了?”
“对,”权首过了好一阵答道,“或者说很快就将开战。”
“我认为不会。”萨根说。
“你是谁?”权首说,“哈特林大使在哪儿?我凭什么要和拿我女儿生命威胁我的人谈判?”
“哈特林大使应该还在她的办公室里,努力搞清楚局势,”萨根说,“既然你认为没必要向她通报贵方的军事计划,那么我们也同样认为没必要。权首,你之所以正在和拿你女儿生命威胁你的人谈判,是因为你对人类孩子的生命构成了威胁。你之所以在和我谈判,是因为此刻你只配和我谈判。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你再也不可能和殖民联盟谈判了。”
权首陷入沉默,最后说:“让我看看我的女儿。”
萨根对伦琴点点头,伦琴转身望向又开始低声啜泣的维尤特·瑟尔。雅列看着权首的反应,权首从星球领袖变回母亲,孩子的痛苦和恐惧她感同身受。
“你们的要求是什么?”权首说。
“停战。”萨根答道。
“还有另外两方,”权首说,“我们要是退出,他们一定会想知道原因。”
“那就继续备战,”萨根说,“转而袭击你的一方盟友,我建议勒雷伊。他们国力衰败,突袭应该能拿下他们。”
“奥宾呢?”权首说。
“留给我们处理。”萨根说。
“你们行吗?”女王显然很怀疑。
“当然。”萨根说。
“你难道说我们要掩盖今晚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