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神(机甲)-第1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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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眼睛黯淡无光的墨绿色机甲，桫椤静默片刻，便走过去将叶澄轻轻靠在它脚下，随后转身对森罗树道：“谢谢你，开始吧。”
作为混血的元素能量运转中枢，森罗树负责了周边所有生物和非生物的元素能量平衡。淡淡的白色光点浮现，飞快涌向神农脚下的桫椤！
桫椤颈上的金色元素锁开始发光并越来越亮，渐渐发出一阵脆响，裂出几道纹路，最后彻底断成几节，掉落在地。这也就代表桫椤的元素能量首次上升到空茫级！
但与之相应的是他的身体开始发僵、疼痛，属于森罗族的那一半天生脆弱的血统终于头一次让他有了如此不堪重负的感觉。
冷汗浸透了桫椤的衣服，他觉得自己好像交替被泡进滚烫和冰凉的水中，指节的弯曲都会带来针刺般的痛楚！
但他依然忍着，直到他确认能够强过叶澄，才踉跄扑到叶澄身旁，颤着手触到昏迷的叶澄的脸颊。就在他刚想进行下一步——摧毁噬血藤并且融合叶澄的伤害时，他的手忽然被握住了。
这个时候桫椤的视线已经有些涣散，但并不妨碍他看清握住他手的人是紫檀。
紫檀的声音依旧温和清润，半点责备的意思都没有，只是一个长辈对晚辈的慈爱叮咛：“桫椤，生命多么宝贵，珍惜它吧。孩子们快要放学了，照顾好家里，以后，他们就只有你了。”
“……”桫椤张张嘴，却没发出声音，以暝晚级还带着相当于自然人类血统的身体去承担空茫级的能量太过痛苦，他已经无法发声。
“森罗树，拜托你。”
白色光点顿了顿，停止涌进桫椤的体内，转而浮在他身旁，他立刻就被无上的元素能量压制得动弹不得！
紫檀挡下桫椤的手之后便放开了他，转而打开身旁的木盒，将一枚透着清香的莹白药丸拈出来，使叶澄微微张嘴，让她将药丸咽下，随后抬手覆上神农冰冷坚硬的脚部外壳：“神农，谢谢你挽救了森罗族，我想恳求你再帮我一次。”
墨绿色机甲黯淡的眼睛微微亮起一丝光芒，后退半步半跪下来，一手将脚边的叶澄握进手中，一手放在紫檀身旁，让他走进手掌。
机甲沉重的脚步从桫椤身旁走过，他仍然无法动弹，异色双瞳里浸满震惊、悲伤和悔痛。
停下！停下！那是他的计划，不该让紫檀来承担后果！然而这时候，已经抹去前主人信息的神农不会再回应他。
接下来的事情，对于叶澄来说毕生难忘。
她醒过来的时候被神农双手捧着浮于半空，但身边空无一人。她慌忙朝下看，惊讶地发现桫椤面朝森罗树静静站着，森罗树和神农周围已经被同盟军围得水泄不通，还有一部分森罗族人夹在其中，所有人的表情都复杂又难过。
女娲空灵的声音只说了两句话：“同盟和统一战线都知道神农现在无主，我想，我们应该说再见了。”
桫椤没死？他被人阻止了？但是她怎么感觉身体有一种奇怪的疲惫感，又觉得一身轻松？
叶澄有再多的问题也必须放到以后再说，神农已经无主了，这也就代表着桫椤的所作所为直接触碰了整个统一战线的利益！他对于森罗族和混血来说是英雄，可一旦他不是诸神机甲的驾驶员，他对统一战线来说就没有被宽容的必要，如果不这个时候保住他，就什么都晚了！
她强压下疑问，抬手道：“女娲！”巨大蓝白色机甲闪现于半空，墨绿色机甲也一手捧住她，一手抓起地上的桫椤，起飞来到蓝白色机甲的驾驶舱外。她顺着神农的手掌走上女娲开启的驾驶舱门，伸手轻触一根拧在一起的金银双色精神网：“女娲……再见了。”
精神网倏然收回，巨大蓝白色机甲的眼睛瞬间黯淡下去。
叶澄吸了口气，借着半空的冷风让不停上涌的酸涩和悲伤被掩在胸口之下，转头走进墨绿色机甲的驾驶舱内坐好，一字一句道：“神农，我是叶澄，空茫级混血，如果你认为我足够强，愿不愿意接纳我当你的驾驶员？”
“诸神02号神农，驾驶员数据读取……契约成立，承认为驾驶员，开启全部模式。”
随着驾驶舱内部构造的改变，金银双色精神网包裹了叶澄。她许久未曾听过的神农的声音响起：“你回来了。”
叶澄的记忆在飞快复苏，眼睛也不由一阵酸胀：“你还记得我吗？”
神农知道她想做什么，将另一只手里的桫椤放在女娲的驾驶舱门口：“女娲尚未完全觉醒的时候就被这么摆了一道，所以被关机重启前我们就把这些永生意识丢给蚩尤保管，现在拿回来了，被清除的只是机甲对你们的信息记录。”
叶澄一愣：“那女娲还认得我？”
神农应道：“认得，但我们毕竟依托机甲降世，也会受一定限制，你最好还是跟我合作，不然你的记忆又会出问题。”
叶澄遭受过一连串打击的心终于稳了稳：“那桫椤他……”
神农道：“你看。”
对面，蓝白色机甲的眼睛部分灼灼亮起。
作者有话要说：大美人又升级了，外公离场休息
小剧场，已经领盒饭和很久没戏份的演员们的日常：
李诺：两位陛下、老友！加我正好一桌麻将！
紫檀：吾友，陛下们好像都不会打麻将……
阿特雷亚（厌烦的）：不是初代的东西我才不学！
阿特莱娜（兴致勃勃）：老叶，快来凑一桌麻将！
叶知秋（无奈的）：你确定你会吗？
第一百六十六章 ：责任
森罗星上发生的事情负面影响太大；为了掩人耳目，同盟军内部紧急下令本地驻军必须严密封锁消息；同盟国国会主席苏铁也立即推掉了所有政务赶往森罗星，与在场的同胞和统一战线进行协调沟通。
统一战线那边一片哗然；虽然他们都不知道具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其他诸神机甲的驾驶员们都知道女娲和神农先后被关机重启了；两台机甲的驾驶员对调。
唯一在远方便知道事件经过的蚩尤对此守口如瓶，焚钟对内幕也不得而知。同盟国一再声明如果统一战线有必须出动女娲的战事发生；他们会将女娲和神农都派来；不过在此之前他们要将女娲的新驾驶员桫椤和神农的新驾驶员叶澄都扣押一段时间。
叶澄甚至没机会跟桫椤说句话就被“请”进了封闭房间，与外界联络切断。她分别拜托神农和女娲跟桫椤沟通，可桫椤不肯给予任何回应，她只好作罢。
从神农这边；叶澄知道就算女娲还认得她，她想跟桫椤再把各自的机甲换回来也必须重启两台机甲，这样其实非常危险且不可取。因为正如神农所说，它们依托机甲降世，也必然会受到机甲的限制，频繁重启生物机甲会给机甲带来不可逆的系统损伤，长此以往，两台机甲的战斗力都会大打折扣。要知道，现在可没有一个凝聚了几千年永生意识的神迹舰群可以再造两台诸神机甲了。
“比起这个，噬血藤的事情可能会更让联合国激动。”神农一语点破关键，“他们如果知道森罗族长可以直接承担取出噬血藤的伤害，不见得会那么老实放过下一任族长。”
在床头把自己蜷成一团的叶澄不由抬起头：“那怎么办？！他们一检查就知道我的噬血藤不在了……”
“你瞒不住。”神农低喃，“所以这件事，必须要想个稳妥的办法。”
另一间禁闭室内，苏铁冷冷望着面前的桫椤，问出了与神农一样的问题：“怎么保住花榈？”
紫檀没有留下遗体，他完全消失在森罗树凝起的白色光点之中。随后代表森罗族族长的印记出现在一个年仅十岁的孩子的眉心——花榈。花榈已经被苏铁命人单独保护起来了，然而这绝不是万全之法。
对于联合国而言，雷斯特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他一个人就能召唤两台诸神机甲，如果他可以活着继续为联合国效力，这把最锋利的刀就是联合国的终极武器。假如他们从叶澄那里知道紫檀为叶澄承担了噬血藤的伤害，他们一定会把心思动到花榈头上！
虽说雷斯特是个新人类，没有元素能量，可他的精神力强得能让人以为仪器出错，综合实力比叶澄强得多！想为他分担伤害，哪怕是紫檀也不见得能做到。可花榈非常健康，她的身体条件比紫檀好多了，没准真的可以让雷斯特逃过噬血藤这一劫。
就算雷斯特本人绝对不可能让一个孩子为他牺牲，联合国也不会放过花榈的。想要让花榈服从他们，联合国有太多方法可以用，利诱不成还有威逼，同盟国不是联合国的对手。
面对苏铁的问题，桫椤一言不发，静静望着地面。
苏铁等了一阵，见他仍然保持沉默，终于没忍住一把揪住他的领口：“说话！”
桫椤没有反应。
苏铁愤而举起另一只手，但望着桫椤不含感情的眼瞳，没有狠心打下去，一字一句问道：“你摆这种表情给谁看？！你想让紫檀白死吗？！”
“苏铁，”桫椤幽幽道，“我宁愿是我死了。”
苏铁漠然盯着他的眼睛：“幸好是紫檀代替你去死，你知道吗？”
听到这种刺耳的言论，桫椤也抬眸与苏铁对视：“把刚才那句话收回去。”
苏铁嘲道：“哦，现在有反应了。我问你一个简单的问题，你知道现在谁对整个同盟最重要吗？”
“……”
苏铁没管他，自顾自接下去：“是你，桫椤。以前你排在叶澄后面，现在已经是你了。你曾经用神农创造了森罗树，是所有混血的英雄和救星；你有森罗族的血统，本来就受森罗族人的欢迎和爱戴——就算紫檀因你的擅自行动而死，族人们也不会恨你，这点你比我更清楚；你的生父奥尔德兰特在同盟国国会任常务委员，更是同盟中那帮纯血初代人的实权领导人物；你现在是第二个空茫级混血，又是女娲的新驾驶员。桫椤，你想过没有，如果你还抱着这种态度去面对即将发生的一切，同盟会怎么样？”
“……我把紫檀……害死了……”温热的液体低落在苏铁的手背上，悲痛骤然决堤，桫椤哽咽道，“我明明给他下了药……他不能动的……为什么会这样？我明明都想好了……”
苏铁重复道：“所以，幸好是……紫檀代替你死了。他比你更清楚你的作用，他那么热爱族人们，那么热爱生命，但他愿意用他的生命交换你的，为什么？”
“我不愿意！”
“现在说这些有用吗？！”苏铁的声音比他更高，“计划再周密又怎么样？！你没拦住他！现在他不在了，可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你摆出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就可以逃避所有未来了吗？！你有没有一点身为父亲和军人的意识！”缓了缓，苏铁放低声音，“是，你可以嘲笑我从来没有尽过母亲的责任，至少是你护着那两个孩子逃出那群新人类的魔掌，而我生下他们之后就什么都没做。但是我现在不认他们，是为了能让森罗族在同盟当中有一席之地，让混血所在的同盟国可以不必再向另外两个国家卑躬屈膝。我的作用有限，我也不是什么天才，诸神机甲跟我更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至少我知道，我在行动，而不是像你一样无所事事地陷在这里！”
“……”
“用你那天才的大脑想一想。”苏铁松开他的衣领，“如果你不肯继续给统一战线效力，他们会怎么做，我又会怎么做。”
这句话太过冰冷，话语中隐藏的冷酷暗示就像被一张薄纸挡住的锐利刀锋，几乎能感觉到那森然的寒意。
假如桫椤就这样颓废下去，不肯使用女娲作战，会怎么样？
天下的聪明人不是只有一个，统一战线有人已经知道神农和女娲在对叶澄永生意识的连接上的作用，推测出她能够和桫椤互换机甲了。万一桫椤不愿意继续战斗，大不了杀了他，让叶澄再换回女娲就是。那个时候桫椤才真的白死了，银杏和水杉会失去他们的父亲，花榈很也会被胁迫着，由苏铁交给联合国，去拯救他们的战神，就连好不容易恢复所有记忆的叶澄，也会回到每十二天就会记忆轮回的状态……
用女娲逃跑？不，要知道它们是诸神机甲，它们降世的理由就是帮助人类。如果驾驶员一而再再而三地选择逃避一切，它宁愿自我重启换个驾驶员，也不会再承认他。
“……我会，公开一切。”沉默半晌，桫椤哑着嗓子开口，“然后宣布，因为愧疚，我决定认花榈为……养女，缔结森罗族的最高保护合约，发誓一旦她出现危险，将由我来对她进行‘融合’，承担她的伤害。但由于我必须为统一战线作战，我不能将她带在身边。接下来你……”
苏铁紧跟道：“我也会宣布为了让森罗族后继有人，将会让花榈跟在我身边学习，我会亲自负责教导她。”
“不，你的理由会让其它混血不满。”桫椤轻声反驳，“就算为了培养森罗族在国会当中的地位，也不能单独是她，族长总有一天必须回到森罗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