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事-第2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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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家人都是皇亲,先后得子,老皇帝十分高兴,亲赐了孙儿名字。一个叫武连祁,一个叫武连靖。因为出生日子相近,故有双生之意。多半也有希望堂兄弟如亲兄弟的意思。”
武幽燕啊一声,捂嘴摇头,脚下发软。她知道武连靖是谁,但是,怎么可能?
“后来当今皇上登基,那家人去往封地,那个叫武连靖的孩子是个天傻的事在当时并不是秘密。据说他被安置在偏僻的乡里,从不在人前露面,而且那家人再不提。我对大你两天的人有很重的好奇心,让人去描了张画像过来。第一眼看到时,我就想堂兄弟居然能长成一样的脸,是名字的关系,抑或是金口玉言的神奇?”言语间对老皇帝的不满如扎小人刺,“怕画像不够传神,我把人请了来。大家看看这两人究竟是堂兄弟还是亲兄弟?”
当然是亲兄弟堂兄弟长相一模一样,基因上不可能。
“我想老皇帝大概怎么也没想到他还漏给了一个名字,因为有一家是真的生了一对儿。武连祁,你生在一家为嫡长子,长在一家还是嫡长子,将来无论谁造反,你都可能是太子。呵呵,天生好命乎?”一切真相还差说出一件事——那家人是谁。
有一种证据,可以让人百口莫辩。眼前就是。
“二叔……”武幽燕悲叹的一声,将最后的秘密曝出。
武幽燕的二叔,正是当今皇上同父异母的二弟,肃王
肃王妃生了双胞胎,却对外宣称是一胎,暗中买通接生婆,将另一个婴儿和礼王妃的新生儿换了过来。这无疑是肃王安插在皇帝近前最大最稳当的棋子。
“那——我的亲哥哥呢?”铁一般的事实面前,武幽燕红了双眼。她喊了这么多年的哥哥,却不是一母同胞的手足。虽然他对自己也很好,但他到头来帮他的亲生父亲栽赃嫁祸给爹,她不能原谅。
“郡主,你的亲哥哥恐怕凶多吉少。”一个注定要被取代的婴儿,他的命微不足道。
武幽燕潸然泪下。
墨紫上前,不知道怎么劝,只能拍拍她。
“元澄,你说完了吗?”武连祁神情阴沉,“你说得都对。我确实是肃王的儿子,还是嫡长子。一出生我就被送到礼王府,七岁那年知道自己的身世,身边人全是我爹安排的,我自成年就为我爹办事。不过,你就算找出真相又怎么样?我爹这时率领大军包围了上都,说不定都已经打下皇宫登上皇位了。识时务者,最好对我俯首称臣,我还能在父王面前为你们美言几句,仍是高官厚禄,坐享荣华。”
魏佳走上前,“武连祁,我把你当朋友,却想不到你不念亲情助纣为虐,居然图谋造反。投降吧,我也会帮你跟皇上求情,网开一面。”
武连祁哈哈大笑,“魏佳,你没听到我刚才说的吗?我爹可不做没把握的事。四叔五叔都站在我们这边,五万精骑围一个小小上都,皇帝可以换人了。”
“我忘了告诉你,我出来时给皇上留了本奏折,把肃王要造反的事说了。敬王爷调了离上都最近的萧家军三万余人,萧维和仲安前往华州的路上再调各府兵马六万,应该已经打完了。”因为水净珠和他们的逃离,江湖沸腾,市井热闹,萧维他们调兵遣将也不引肃王怀疑。
武连祁笑声嘎然而止,怒喝,“不可能”
“与我无关的事,我何必虚张声势?”元澄再露笑容,“你不降也逃不出去,认输吧。”
狗急了跳墙。武连祁举起剑,“你们谁敢动我?我是未来太子”
魏佳率亲卫迎战。
墨紫看着武连祁发狂,冷声道,“权欲熏心。已经身在高位,荣华富贵信手拈来,为何还不满足?不如当个升斗小民,日夜为生计奔波,没有空闲去想阴谋诡计,到头来害人害己。”
“也看个人的心性。肃王母妃是洛州人氏,老皇帝出巡的时候看中了带回宫里,生子后封为贵妃,但不是太得宠,尽管肃王从小聪明伶俐,却不受父王重视。他又不服太子,认为太子软弱无能优柔寡断,所以想取而代之。不过先帝别的本事不说,疑心却重,又极其疼爱皇后所出的太子,肃王不敢乱来,只是缓缓布局,等那有朝一日。我唯一佩服他的地方就在于此。二十年处心积虑,步步为营,比南德时的我厉害。”软禁三个月,元澄终于将这场惊天阴谋查了出来。
“可惜,遇到了你。”墨紫说道。肃王的政变没能成功,不是他筹谋得不够,而是他的对手由皇帝换成了元澄。
“我也只是运气好,就快了一步。”如果皇帝不信他,现在大周易主已成定局,“不过,真是过瘾。”笑得开怀。
“不使坏心里难受,对吧?”好不容易碰到个阴谋高手,就成了如今的翻江倒海。
“人性本恶之,我择人为善。”说罢,元澄深望着她。
“原来还是我的运气。”怪不得发不了财,好运全用在他身上了。
“走了。”元澄转过眼看场中恶战。魏佳箭术顶尖,武艺却不如武连祁,但人多势众,抓住是早晚的事。
墨紫立刻心领神会。是该走了,大周的事已经全部了结。上都是什么情况,到底能不能压得住这场内讧,与他们无关。再留,恐怕魏佳就得抓他们了。
一行人,如来时悄悄,去也悄悄。到了寺外,竟有数百道身影,紧紧相随。
风向正好,适合行舟。
第一卷 欺我 辱我 我不忍 第438章 日子你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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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8章 日子你挑
数日后,望见扬城,墨紫只觉恍若隔世。
元澄得到消息上甲板,看她出神,“没想到再回来吗?”
“没有。”墨紫有些感慨,“当初跑船做好最后一桩买卖的准备,也以为自己会在上都安定下来。你还记得那艘脚踩桨的船么?你和萧维上永福号之后,我就让肥虾他们把船拆了。早知会再来,应该留着的,说不定哪天还有用。”
“肃王谋逆的真相,我没有告诉你,你怪不怪我?”这些天墨紫只字不提那晚的事,好像遗忘干净了一样。他以为她会生气,但表面真看不出什么来。
墨紫摇摇头,“你告诉我了,只是没有特殊待遇而已,而且这等惊天秘密早知道了短寿,我一点都不稀罕。不过,我真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肃王既然是一切的操作者,那你家还有我爹娘是不是都遭他所害?”
“是。”他和她的家人被肃王的阴谋牺牲。
“仇人现身,我们却离开,岂非便宜了他?”墨紫眯眼。
“报仇未必要亲自动手。”元澄没有那种可怕的执念,“只要对方不得善终,慰亡灵足矣。”
墨紫欣慰他的态度,她自己的想法与他一致,“话又说回来,我们为何不去玉陵与金银会合,反而来南德?你是南德要犯,总不会想自投罗网吧?”已经过去的就别顽固纠缠了,待等事态发展,专注眼前。
“南德暴*四起,朝廷派出所有可调动的兵马各处镇压,却难解这场困局。他们若还惦念着我,恐怕离亡国就不远了。”元澄眺望那片苍茫水上的土地,比起出生地,其实对这里的山水更有感情,“大周也乱了,皇帝即便能保住皇位,损失三王,等于损失边境三大支撑,军心必散,各类宵小蠢蠢欲动,那些早就埋伏下的隐患通过这场动乱会暴露无遗。四国原以大周马首是瞻,如今恐怕再无人会如此以为。再说玉陵地小敌强,大求若调转枪头布兵严守,大周的支持又不能指望,金银复国就是妄想。”
墨紫如此理解,“难道你想帮南德皇帝解除困境平定暴*,然后以此换取对玉陵的援助?”这样的话,大周南德就成了玉陵复国的双保险。只不过,南德的统治者似乎不是什么好东西,新帝登基,太后掌权,第一个拿元澄开刀,怕自家的利益受损,可见心胸狭隘目光短浅。
元澄笑声沉沉,“你也有笨的时候。大周肃王是害我全家的凶手,可南德皇帝和太后是几乎取我性命的人,两者都与我不共戴天,我怎会帮他们?你说对一点,我来南德的确是帮玉陵得到援助,不过不是从那个已经腐垮的朝廷,而是向深受苦难的老百姓来求。”
墨紫思路还没跟上,就听臭鱼大喊,“城外水港有战船一艘驶出,正冲我们而来。”
“扬城外围什么时候有驻军?”墨紫一怔,“糟了,会不会走漏了消息?”三只船以买卖粮米为由入了南德水境,但扬城已在内河,她来了数次,不曾见过战船。
“没事,自己人。”元澄拉拉她的手,“你看那面船旗。”
墨紫定睛一看,一面黑底金绣旗,中间大大的一个字——元。
“元?”她吃惊。
元澄苦笑,“与我无关。他们虽然问过我的意思,我当时却是驳回去的,谁想终究还是没听进去。”
“你……”墨紫明白了,语气诧异之极,“你不是帮南德皇帝稳定政局,而是顺应百姓们的意愿揭竿起义”这人成了暴民的一份子,造反了啊。
“顺天意才有可为。南德千疮百孔,就差重重一击。反抗之意虽然高涨,义军人数也越来越多,但大大小小三十多支队伍,统率者能力品行参差不齐,甚至有听信朝廷招安转而助纣为虐的。”从金银决定走上复国的路,而他决定相助,南德就被列入了计划。所以李砚先去,紧跟着又派出了乙单,雷震门为后盾,招兵买马,拉起一支军队。
“扬城已是我们的了。”元澄说得好不淡然。
尖头铁舷劈出雪白的水花,激浪飞珠,战船就在近前。船头立白胡老头李砚,激动咧着嘴。身侧个子不高但目光炯炯有神的人是许久未出现的乙单,穿软甲灰蓝战袍,从武者转型成战将。
墨紫喃喃道,“元澄,你可知道,我跟着裘三娘时,不过求一掌事,能获自由,吃穿无忧即可。”
“掌事,可掌一家事,一方事,一国事,天下事。”元澄对掌事的正解,“我知你不图荣华富贵,只找一心人平静度日。”说到这儿,拉着墨紫的手紧了。
墨紫轻笑,“莫紧张,我不是怨你。你答应了金银,我又何尝没答应。要帮他复国,自然要做非常事。我只是一时有些感慨,人生真无法预测。”
“我也从未料到过今日。”从前只想对大周作恶报仇,甚至没想过报完仇后的日子。
“你若是推翻了南德皇帝,想披龙袍吗?”这样的可能性并不令她喜欢。人一旦到了那个位置,一切再被颠覆,权力美色的接纳大半会成为身不由己。
“不想。”并不是讨好墨紫才这么说,元澄迄今当过两个皇帝的近臣,南德新帝不算在内,他对皇权看得比任何人都清楚。生性凉冷,凡事无谓,报仇是己任,墨紫是至爱,唯此例外。那张龙椅太多情仇喜怒,悲欢离合,不适合他。
墨紫松口气。
元澄看在眼里,笑在面上,“墨紫,皇帝我一点不想当,但渴当你的夫君,我却心急如焚。”
墨紫弯眉抿嘴,开口却看对面大船,“李老,乙单前辈,别来无恙?”
以为这次又要无功而返,元澄正准备和李砚打招呼,耳边传来一句似梦似真的话——
“日子你挑,怎么办也随你,我只负责出现。”
没有傻过的时候,但此时傻了;没有无措的时候,但此时手颤心颤了;没有欣喜若狂的时候,但此时喜极而目润了。人说飘飘欲仙,他好似脚下有云,一阵风就会飞高上天。他究竟要在乎这个女子,才在她首肯的瞬间如同一个痴人。
“墨紫”声音不由自主喊出来的,引两船人张望。
墨紫没想到他能那么大声,看看四周,欲盖弥彰,脸红着对瞧过来的众人说没事。
“她要嫁我了”第一声喊是情不自禁,第二声喊是不容反悔,第三声喊简直是耀武扬威,“墨紫要嫁我元澄了。”
“你……你保持温润啊。”难道是自己“作”太久,把好端端一枚啥事都无比淡定的温润玉激成一锅沸水汤?
无法掩饰的欢喜之情,自元澄明墨的火眸中,无法平直向上翘的嘴角,还有虽然隔开一段距离,向墨紫张开的流风袖,溢了出来。
看着,看着,墨紫叹息,伸手握住他张来的手,顿时烫热了心。对元澄的感情,以为是涓细的温暖的,却也有心神震的浓郁芬芳。她答应得看似随意,心跳脸红小懊恼,甚至婚前恐,症状一样不少。
她这边,臭鱼立刻哧溜滑下杆来,又哧溜钻进底舱里当大喇叭去。老关呵呵笑,高声恭喜。肥虾拱手,胖脸上福意满满。没一会儿,落英带头,一群人冲上了甲板。
另一边,李砚激动得拔胡子,回头就喊张震韦岸。乙单大叔实际,说师父研究过合八字选吉日,让两人赶紧写下生辰。
热闹说了好一番吉利话,船才入港。人上岸,进入原刺史府,现在的“作战指挥部”——义元府。
“选元相的姓,放在义军之间,为义元军。义元军整合三州起义队伍,外加前来投靠的,如今有十一万人,已巩固三州沿江防线。百姓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