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戒-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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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清便一笑移了视线,刘艳红这时就—─报告了雅座客人的情况。方清听今晚没有特别要紧的客人,便放了心,因为见了那些客人是必定要喝两杯的,现在他一想到酒就有点反胃,看来今晚可以偷懒一下。方清便说:“等下食完粥我就回去休息,今晚辛苦你了。”
刘艳红点点头,见经理没有别的吩咐,便走开了。方清目不转睛地瞧着刘艳红的背影,婀娜的步姿显得束在黑裙子里细腰很好看,那微翅的小屁股更是有韵律地摆动,方清便想,这刘艳红不愧是金龙第一靓女,好多客人都喜欢她,见着了她都喜欢和她调笑,不敢说这些熟客们都是冲着她来的,但私下里难道就没有被她吸引的因素吗,只是不好说出来罢了。
这时方清有点意马心猿,因为他记起了中午拥吻周丽娟的事。一方面是喝多了酒,但主要是赌气,赌上午给刘副局长找去谈话的气──以前也有喝醉酒的时候,但却从没发生过这样大胆出格的事。他这时也记起了周丽娟那对饱满的大乳房,肯定比刘艳红那双小巧的乳房大一半。
刘艳红在雅座那边进进出出,想是在应酬那些客人。他觉得提了刘艳红这件事提对了,当了副经理,她的干练、果决越发得到发挥,敢抓敢管,楼面这一摊的服务质量明显提高。他印象最深的是,刘艳红上任第一个大的动作,就是分派人到乡下搜集禾杆(稻草)、到江边装来河沙,服务员全体动手,把四十张木餐桌全部擦洗了一遍。十几年的油垢污积一洗而净,令人眼睛为之一亮。
方清又想起了给人诬告和刘艳红有不正当关系的事,不觉苦笑着摇了摇头。刘艳红虽善应对说笑,却很有分寸,方清自觉她眼里有股正气,令人不敢起龌龊念头,他回到金龙酒家四个多月了,对她从未有非份之想,也没有半点逾越礼节规矩的言行举止,诬告的人无中生有,未免太卑劣无耻了。人家还是黄花闺女,传了出去,刘艳红受得了么?!
服务员端来鱼片粥和油条,方清便不想这些杂七杂八的事,待填饱了肚子,便先到收款台打了个电话回家。
方清家里这部电话,是在公司当政工时公家给他安装的,欧巷就他家和欧德庭家有电话。公司原来每月给他25元补助,他到金龙后,公司停发了他的工资,电话费补助自然也取消了,他便把话费单拿回酒家报销。
接电话的是母亲,她正在津津有味地看电视播出的粤剧,说了几句便挂了电话。方清知道林珊珊回了娘家,便决定去外父家坐一坐。自从承包了金龙,他一个月才去一次外父家,就算外父外母知道他工作忙不怪他,珊珊心里也是有意见的。
八
外父住在原来区政府宿舍大院內,住在这大院的都是区政府的领导和离休干部。大院有围墙,大院门口还有专人值班。这院子几幢楼最高才五层,外父在其中一幢首层占了一套,房子很大,足有一百七十平方,门口还有小院子,种了一些花花草草。房里装修得很精致,三面墙都挂有名家字画,暖色古典装饰配上酸枝红木椅子、茶几,便很有一种古香古色的高雅。
原来不怎么待见他的外母,这回见了方清倒是慈爱了许多,还关切地劝他注意劳逸结合,他便很感动地连连点头答应。外父正和彭其康在一边冲泡工夫茶,方清走过去,恭恭敬敬地对外父叫了一声“爸”,又叫了一声彭叔,才坐下来,端起彭其康为他泡的那小杯茶,一口喝干,嘴里就连声叫“好茶”。
方清自从和林珊珊拍拖,最想做到的事情是学会潮汕话和冲功夫茶。结婚以后,他约定林珊珊在睡房内使用潮汕话,几个月下来他竟能听出三、四成,简单的会话也会讲了,这使林珊珊很受鼓舞,把对他的语言教学也抓得更紧,睡房范围外也对他开始搭配使用两种语言。
对学好妻子家乡话他有了信心,但对品茗却没一点进步。对茶道他就是一点也装不进脑子里,对茶叶的分类、等级、好坏也麻木得很,林珊珊倒是很体谅,劝慰他慢慢来,潜移默化,浸淫时间久了,大约总会有心得、有进步。
外父地道的功夫茶果然冲得很香浓,中午喝醉了酒,这时喝又烫又浓的功夫茶,便觉得胃里暖洋洋的,舒服得很。方清又喝了一趟,趁着外父更换茶叶,便把市局找他谈话的事对彭其康说了。
他在来的路上想好了,说一半倒不如全部说,他和刘艳红清清白白,行得直,企(站)得正,唔(不)怕雷公在头顶。这样的事情更要给妻子打预防针,以后见风就下雨的吵你审你就麻烦了。
果然,他的话也把外母和林珊珊吸引了过来。外母便盯着他说:“你不是真的和那个什么红有不正当关系吧?”
“绝对没有。”方清很坦然地望着外母,“我是看中她的才干,才提拨她的。彭叔也见过的,她提了上去,楼面服务比以前好多了。”
彭其康也点头说:“这个刘艳红,有点红楼梦里那个王熙凤的影子,确实是个人才。”他仍是笑口佛般笑眯眯的,对林珊珊说,“这一点我相信阿清,他不是那种人。”
外母仍不放心,狐疑地看看方清,又看看彭其康:“无风不起浪,为什么不说和別人,偏偏说和阿清?”
外父这时就说:“树欲静而风不止,这就是政治啊,你还不懂?经济利益、利害冲突,为了达到某种目的,什么手段都可以使用,这就是政治斗争──你别以为一间小小的金龙酒家就没有政治斗争,一样的,经济利益纷争放大了来说,就是政治斗争。严格地说,政治斗争是为经济利益而产生、而存在、而发展,有经济利益冲突存在,政治斗争就永远不会消亡。”
彭其康也点头赞同:“老林是过来人,说得很透切。阿清,不要把它放在心上,暂时也不要花心思追究什么人告黑状,集中精力搞好金龙的经营管理,你就是用最好的事实打败了这个看不见的敌人。”
方清脑子里豁然开朗。羗还是老的辣,令自己心烦气燥的事,给外父和彭其康三言两语就解说得心平气和,看来还是该和外父、彭其康多接触深谈。眼光远大,心胸广阔,不是一朝一夕便可一蹴而就的。外父和彭其康饱经风霜,阅历丰富,见微而知著,与他们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得益非浅。
回到了欧巷的家,方清的情绪仍然很亢奋。承包后金龙的变化有目共赌,他的荷包鼓漲了许多,难怪有人眼红。其实他每月都发奖金给职工,背后打黑枪的人他心中有数,还是彭其康说得对,见怪不怪,其怪自败。
母亲还独自一个人在看粤剧,阿嫲早睡下了,方小兰在自己房间温习功课,父亲和细佬方坚不知是串门还是到哪里喝酒,晚上父亲和方坚在家里呆不住,方清也是习惯了的。林珊珊进门叫了一声“妈”,卢少容点点头,说声“回来了?”又转头专心看着电视机。方清知道母亲看粤剧的时候少去打扰她,便和林珊珊上楼走回房间。见林珊珊不换衣服,先给他捡好冲凉的替换衣服,便问珊珊:“你冲好了?”
林珊珊说是先冲好凉才回父母家的。正说着,睡房里的电话响了起来,林珊珊拿起一听,对方清说,金龙打来的──像是出事了。
方清吃了一惊,忙接过电话。打电话来的人是刘艳红,她急促地报告说,酒家里有几个后生仔打架,要方清赶快回去。方清便说,报告辖区派出所没有?听刘艳红说,己经打了电话,正好是叶所长值班,答应迅速派人来。方清放下心来,便说,我马上回来。
林珊珊在旁贴着电话听得清楚,方清也就不再多说,转身就走。到了楼下,卢少容看方清出去,还是转头问了一句:这么夜了,还出去?方清答了句酒家有点事,就匆匆出门而去。
方清前脚刚回到金龙酒家,派出所的民警跟着就到了。方清和前任一样,都很注重和派出所搞好关系。搞酒家茶楼的除了怕生意清淡,还有一怕是后生仔小流氓闹事打架。打坏东西造成经济损失不算,吓怕客人让人觉得你治安不好,以后不敢前来帮衬(光顾)才是最大的损失。派出所的阿Sir能召之即来,那些闹事打架的也是有脑子的,不敢轻易在你的地头搞事。
处理好善后,方清最后一个离开金龙。对两个专责值夜的看更又交带了一些注意事项,他才走出酒家。看了一下时间,这时才刚过晚上十一点。
回到家里,林珊珊关切地问,事情都解决了?方清简单说了一下,妻子便让他去冲凉,还说替换衣服都摆在卫生间里。
冲好凉,方清已经把心思转换到妻子那里。上了床,林珊珊表现了妻子最温顺体贴的本色,让方清亲吻爱撫个够,并且表现出她非常享受的反应,但在方清要撤走她最后一道防线的时候,却坚决不让方清再做动作。方清己经浑身充满了情欲的渴望,胯下那地方雄纠纠气昂昂的,像嗜杀的武士那样正急着冲上去厮杀。
方清的不快马上在脸上显现,这时林珊珊把嘴贴在方清的耳边说,我有了。
林珊珊说这话的时候,神色很自豪、满足,脸上荡漾着幸福。方清呆了一下,马上高兴地叫起来:真的?林珊珊又幸福地点点头。方清刚才已经把林珊珊的睡衣和胸罩解走,这时把目光投向林珊珊光滑的小腹,那里还是很平整,老是见不着阳光的皮肤显得更白皙。这时他的脑细胞已经容纳了这个信息,做出了我要当爸爸了的结论,并且让神经作出更兴奋的反应。于是他猛地抱紧了林珊珊,更富激情地亲吻她可爱的小嘴唇,直吻得林珊珊差点喘不过气来。
林珊珊把嘴巴离开了一点,喘了一口气,柔声说,今天做了捡查,已经有两个月了。她看方清高兴得晕头晕脑的样子,又说,你高兴归高兴,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方清连连点头说,你说,我什么都答应你。
林珊珊就说,怀孕头三个月和后三个月,不能做爱,不然可能会对胎儿造成不利影响。
方清看了一眼胯下,那儿还是雄纠纠的,他便乞求说,今晚总可以吧?你看,它还在不知疲倦地等着呢!他心想肯定是外母教的,哪有这么容易受影响?再说,平常听男人们说多了,临产的那两个月才不准做爱。他说着便再扑在林珊珊身上,那手便去扯林珊珊的内衭。
林珊珊用力把方清推开,脸上露出不悦的表情,不过那不悦又很快被微笑代替,说,你躺下来,我有办法帮你解决。方清只好躺下来,林珊珊一只手已经捉住了那雄纠纠的地方,令他很快觉得亢奋起来……
第三章第一至三节
第三章
一
方清锐意改革,决心打破原来的大锅饭制度。他的想法得到李伙生、莫慕贞和刘艳红三个副经理的坚决支持。方清觉得很快慰,当初把吴秉光等三个老家伙搬开的决心证明下对了。
这是方清当政工员就感兴趣并且钻研过的问题,但公司领导求稳怕乱,把他的方案扔在一边。现在不同了,承包了针针到肉,要讲经济效益,要奖勤罚懒,若还是实行老一套,改革就失去真正的意义。更重要的是方清有了条件,说白一点是有了权力,方清可以雄心勃勃地堆行他的新政了。
新的奖金制度其实很简单,奖金视当月的营业收入计提,分为三个档次,实行职工评议和领导审定,把表现和奖金挂勾,长字头的另上浮20%则仍保留。方清又开了一次全体职工大会,他在会上反复阐述的,是改革旧制度的必要性,反复讲水涨船高的道理,当然,也反复灌输顾客就是上帝的道理。舆论先行,这一点他当政工员时早学到了。
没有一石击起千重浪,但职工们反应似乎很好,有不少吱吱喳喳的议论声,那是很正常的。肯定有人反对、非议,但他们不敢公开跳出来的,因为都是一些表现差强人意甚至阿球一类的人。他坚信这个方案符合大多数职工意愿,而且会真正起到调动和保护职工工作积极性的正面作用。方清有点得意,公司领导老是说金龙的职工难搞,不想真正去解决问题,坐在办公室肯定觉得难搞,但解决了人事问题、解决了人的思想认识问题,敢于去碰老大难,没有难题是不能解决的。
果然有立竿见影的功效。奖金关系到切身利益,而且干好干坏不一个样,职工们知道方清有胆识有能力,信心就出来了,眼见着各项工作都有了很大起色,营业收入也逐月稳步上升。市局张科长到金龙吃会议餐,也对方清说,承包和不承包确不一样,金龙现在是气象更新,方经理,好好干,我相信你一定能创出新局面。
方清于是踌躇满志,更用心地抓经营管理。中秋、国庆快到了,这是商业传统旺季,老话说一节顶三墟呢(一个节日的营业顶得上三个集市日),这时他把主要精力放在抓月饼制作上。
金龙历来有制售月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