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戒-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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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家有这样的好事,是因为方树开父亲当年救下的游击队老罗,当年是共产党连江支队的一个中队干部,解放后担任了县委里的一个部长,他亲自回沙坊山区找着了舍命救他的恩人,见方树开父亲为革命受伤致殘,就安排他全家进城,解决了工作和住房问题。老罗后来当了副县长、县长,见着了方树开的父母,仍是问长问短,嘘寒问暖,一点也没有官架子。后来方树开父亲英年早逝,罗县长还送了花圈,指示民政部门发了一笔抚恤金。
方树开的工作,也是罗县长亲自过问安排进工厂当工人的。因为有这样的政治资本,方树开在文革中扯旗造反,还当上了头头,一呼百应,好不威风。
方树开所参加的旗派召开万人大会,揪斗的第一个县级干部就是罗县长。方树开为表示划清界线,第一个冲上台去批斗罗县长,还动手打了一个耳光。后来的批斗会逐步升级,挂黑牌、戴高帽、剃阴阳头,再后来不是文斗是武斗,拳打脚踢,把罗县长斗得只剩半条命,住进医院还要还给造反派揪斗。不料当天晚上就给一伙不明来历的人劫走,而且像是人间蒸发,造反派侦骑四出,竟是再也寻觅不着,只好转移斗争大方向,批斗其他走资派。而秘密救走罗县长并把他藏匿在山高皇帝远的沙坊村,养了大半年伤才悄悄安全离去的,正是颇攻心计的方树开。
方树开救走罗县长做得滴水不漏慎密异常,造反派从没怀疑到他身上,而且在派内地位还不断上升,终于坐上糖厂造反派的第一把交椅,呼风唤雨,好不得意。
糖厂原本有不少女工,有几个生得俊俏的,方树开也看得上,只是情窦未开,加上文革来了顾着造反,儿女情长的事自然靠在一边,那时常常见着去陈满家的卢少容,竟是动了情,而卢少容看上做收买佬的陈满反而看不上他,更使他想起来就特别恼怒。又想到自己已经23岁,要解决个人问题了,他把目标瞄准了卢少容,便时时注意陈满、卢少容的行踪动态。
得知陈满进出旗派的据点,方树开计上心来,先是给东风派总部的头头通了电话,果然陈满就给关了起来,然后瞅着机会,一个霸王硬上弓,把还是处女的卢少容奸了。
方树开得了手,看卢少容哭得痛不欲生,方清许诺尽早娶卢少容过门,又威胁卢少容:不要说你不愿嫁,就算你愿去死,我得不到你,我就整死陈满和你的家人。这一招果然厉害,卢少容思前想后,只好低头认命。
新婚洞房,方树开又使出了这一招,卢少容心里一寒,低下了头,方树开便又爬上床来,她如木头人般给剝去衣服,被方清压在身下,紧闭双眼,任由方树开发泄兽欲,心里却在流血……
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卢少容失了身,忍气吞声被迫做了方树开老婆。后来在“三结合”中,罗县长被结合进县革委会当了副主任,方树开也结合进厂革委会当上主任,炙手可热,很快就安排卢少容进了县饮服公司,在利群旅店当了一名服务员。只是过去的心上人就住巷尾,低头不见抬头见,卢少容心里内疚,自觉躲着陈满。偶然见着陈满担着箩筐在门前经过进出欧巷,也是低眉低眼,目不斜视,心里便一阵绞痛。
不料半年后,陈满家门口响起炮仗声,又听家婆回来说,陈满结婚了,也没有请客,只在门口贴了一副迎亲对联、烧了一连炮仗就算数。
卢少容听得陈满结婚,这婚礼又办得如此简陋草率,也不知是悲是喜,待瞅着机会见着了新人,却是大吃一惊,陈满的新人说不上漂亮也不难看,很普通的样子,只是比陈满足足矮了一个头,认真看时,却是驼背的!
那一天卢少容心里说不出的难受,知道陈满伤心欲绝,竟然闭着眼睛讨了个驼背妹做老婆,借着孕妊反应严重,晚班也不去上了,请了两天病假,躲回房里暗自哭了一場。自始有了心病,总觉得这辈子欠了陈满的,若有来世,就等来世来偿还了,暗地里便背上了沉重的精神包袱,自觉经常失眠,身体竟一天天差了下来。
今天方家娶媳妇,原是极开心的事,开心也会失眠,丈夫喝醉了酒,那酣声如雷般响,更扰得她睡不着觉。卢少容这一晚翻来复去睡不着,自嫁给方树开,她一直觉得自己愧对陈满,想到今晚陈满不赴方家婚宴原是意料中事,忽又想到丈夫死性不改,婚后还搞出了几次乱搞男女关系的丑事,东窗事发受到单位处分,卢少容虽然没有大吵大闹,对丈夫更添憎恶,也更觉自己命苦………
新郎哥方清今晚也喝醉了。半夜里醒过来,脑子还有点迷糊,喉咙干涸得要命,他想了好一会才想起自己喝醉了酒,好像是欧灿辉和几个最要好的朋友掺扶他回家的。
这时他发现自己身旁还躺着一个人,忱上飘散的黑发,使他彻底记起自己已经当了新郎哥,这个背向自己熟睡了的女人,就是自己的新娘子林珊珊。床头柜上的台灯还亮着,林珊珊早两天特意挑选的那个粉红色绸缎灯罩,使他眼前尽是一片粉红的柔和灯光。
方清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找着暖瓶倒了一杯水喝了,又到楼下厨房卫生间撒了一泡尿,也忘了像往常般冲水,脚步有点踉蹌地扶着楼梯扶手走回三楼睡房。家里非常寂静,好像外面世界也如沉睡般寂静,使他感觉到了深夜,感觉到了静宓,感觉到好像一切生命都停止了活动。
方清撩开蚊帐上床,发现林珊珊转了身平躺着,却仍沉沉入睡。方清便仔细端详这个已经成为他合法妻子的年青女人。
林珊珊生得娇小,肤色却很白皙。当初看上在统计局工作的珊珊,凭良心说,起初并没有把他父亲是正处级干部的因素考虑进去,她给他第一个印象是肤色白净,那是本地女人很少有的肤色,不但脸、颈脖白,而纤纤五指和手背也一样白皙。当然本地女人也有皮肤白净的,但他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白晢的肤色,真的可以用肌肤胜雪来形容。这一点就把他吸引住了;然后是她的温顺、她的善良、她的柔情,当然,还有她对他的好感、对他的坚定。
林珊珊算不上特别漂亮,但那双明亮的眼睛和温柔的表情,让人很容易想亲近她、呵护她,甚至……爱抚她。这时方清的呼吸有点急速起来,他忍不住俯下身子,在林珊珊唇上经轻一吻。
林珊珊头动了动,方清的嘴唇便远离了一点。看那一吻没有惊醒林珊珊,方清的胆子大了起来,伸手轻轻地掀起被子,小心翼翼地解开她的睡衣纽扣,凝脂白玉般的胸脯便呈现在方清眼前。白色的乳罩包裹住小巧的乳房,方清入神地看着这个让男人线视停留最多的地方,忍不住伸手去推开乳罩。
方清从和林珊珊确定了恋人关系的时候起,就知道珊珊是个传统的女人。俩人情热时也拥吻,但珊珊从不允许方清的手伸进衣服里,也不准他的手去抚摸乳房,即使隔着衣服也不行,更不用说“未敲钟先入饭堂”(未领结婚证先发生关系)了。现在好了,他已举行正式迎娶的仪式,而林珊珊现在就躺在他的床上,更深夜静,他终于可以行使丈夫的权利,终于可以满足自己的雄性欲望了。
林珊珊睁开了眼睛。那一瞬间她的眼神很惊恐,她是给方清捣弄她的乳罩把她惊醒过来的。她认出了把手放在自己胸脯的人是方清,随即便觉得害羞和慌乱。方清见林珊珊醒了,便柔情地一笑,干脆躺下来,把嘴巴贴上了她的嘴巴,一只手从她的颈脖下穿了过去,双手用力地紧贴身体去拥吻。林珊珊本能地挣扎了一下,但方清很坚决地继续他的热烈拥吻。这时她大概想起方清已经拥有了这样的权利,便闭上了眼睛,由着方清动情地拥吻。
情浓中,方清把一只手放在她的胸脯上,开始抚摸她的乳房。乳罩己经给方清解开扣子推了上去,有点粗糙的男人大手在敏感区域活动,使得林珊珊心里一阵狂跳,那异样的感觉令她先是感到害怕,继而就情不自禁地抱紧了方清。终于,她感觉到方清用一只手去脱她的睡衣、扯走了乳罩,然后是伸向下面脱去她的睡裤、内裤,她的心便怦坪乱跳。她被动地配合方清把自己变得赤条条,羞涩中又像期待着什么。
终于,方清急不可待地爬到了她身上,那吻便变得更狂热和更冲动。林珊珊感到有一根热棒在她的腿根处乱动,方清已经变得很急切焦灼,她终于忍不住了,伸手到下面,轻轻捉住了那发烫的男人根,把它引导到正确的入口处。触到男人那地方,羞涩使她脸上充血,她不敢睁开眼睛,随即一阵疼痛传来使她皱了皱眉头,她知道方清已经拿走了她的童贞,便紧紧闭着双眼,任由情绪亢奋的方清行使丈夫的权利……
第二章第一节
第二章
一
市商业系统决定在下属公司门店开展承包经营的消息,在国营商业內部引起极大的震荡,国企职工们真实地体会到,国企体制改革终于是要真刀真枪地推行了。
市饮食服务公司邹副经理不但是方清的顶头上司,因为和方清还沾亲带故,一直都很关照他。邹副经理及时找方清通气说,饮服公司这次体改,首先在公司实行人员精简,办公室行政这一摊准备只留一个人。方清一算,原来办公室有政工员、教育员、安全员(治保主任)、车队长、打字员,这大刀阔斧的去四留一,他清楚知道自己这个位子不上不下,又没有过硬的后台,精简人员定会精简到自己。
果然,邹副经理又说,教育员黎丽华是电大毕业生,也算大学学历,整个饮服公司才这么一个大学生,而且刚解决了入党问题,更要命的是,黎丽华是市局黎副局长的亲侄女,有这么硬的靠山,徐经理会不看僧面看佛面。邹副经理说他个人很想留方清,但国营企业的运作大家都清楚,还是一把手说了算。
方清早知道邹副经理是徐经理的应声虫,这样提前通气也是为自己撇清责任,但他还是有了被一种被抛弃的感觉,情绪被变很灰暗。两年前他被抽去参加市计生工作队,明白这几年的努力上进没有白费,果然,因为工作表现突出,他在运动临结束时火线入党,并且在回来后,马上到公司接替退休的麦姨,坐上了公司政工员的位置。那时他是何等意气风发又小心翼翼啊,工作更积极踏实,态度更谦虚谨慎,他的工作表现让公司领导很满意,把他作为第二梯队干部培养。方清知道,他等于过了一道门槛,在他的人生道路上,会有着灿烂的前程。
而现在这一切变得很遥远、很捉摸不定,甚至可能结束了。这时他有点恨这个改革,因为他也正在念电大拿文凭,如果不是这个改革,他一定会按既定过程被提拔为副经理,即使饮服公司没有位置,他也可能被调到其他兄弟公司任职。市商业局人事科张科长是个从部队转业的正团级干部,很看重方清。方清想到张科长总要升回局级那个位置的,而方清就会成为张科长的嫡系人物、得力干将。
现在这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但方清不是自怨自艾的人,俗话讲马死落地行,他需要重新设计自己要走的路。市局张科长确实很关心他,专程找他谈过话。方清于是明白,这个关口对他是一个考验,也是一个机会,或许,命运的另一扇门就这样打开了,它同样展示了光明的前景。于是,方清沉稳下来,开始计划下一步,而且他毕竟在公司干了两年多,公司头头们的心态基本都摸透了,这是一个不能浪费的资源。
方清把目光投向了金龙酒家,而公司头头们也半公开地暗示支持他。于是,在做好了各方面的准备工作后,方清正式向公司提出了申请。
方清敢于报名参加金龙酒家的承包竞选,更得益于他妻子林珊珊助了他一臂之力。方清早知道林家家境富裕,海外亲戚众多,况且外父身居高位,这诸多有利因素不加利用岂不是傻瓜?燕尔新婚,他对妻子温柔体贴又热情如火,只是在适当的时候,把一丝丝忧郁流露出来。
方清和林珊珊谈恋爱之前,曾对两个女仔动过真心。一个便是巷内欧宅的欧海盈,也算是青梅竹马的初恋吧。欧海盈在旅游局当导游,人长得漂亮不说,她身上还有一种优雅的气质,令人自觉愿和她亲近。不过这初恋很快就夭折,因为欧德庭夫妇的反对,欧海盈也看出父亲对方家有一种本能的憎恶,不敢和方清再谈下去,婉转地编了一个理由,说是算起来其实比方清还大了两岁,不合适,客客气气地分了手。后来欧海盈谈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