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戒-第1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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亿,没有很行的这几个亿就不能造就五个亿的产值,新飞厂几个亿的固定资产主要是银行帮它打造出来的。
这次聚会郑叔也在场,他早和叶处长他们混熟了,这时也说,商场和官场一样,充满魑魅魍魎,鬼蜮伎俩更是骇人听闻。辉仔,你还是经历得少,最稳妥的一个做法,就是老话说的,不熟不做,扬长避短,不如用心在餐饮业上谋发展,何必插足完全是外行的房地产业?
欧灿辉原来图谋利用欧海亮的县长权势,想在郊县开拓新的市场,是因为李景熙插足清源饮服行业,等于正驶来了一艘航空母舰,欧灿辉的小资本是没法和他抗衡的。他未雨绸缪积极应变,心底里要把南国集团做大做强的雄心变得更为急切。郑叔的话,让他顿时冷静下来。
覃老师一句“欲速则不达”,让欧灿辉最后拿定了主意。况且覃老师提到,韦新民萌生去意,想去深圳应聘一间酒店的总经理职位,据说年薪18万元以上,其实比在南国还少了许多,韦新民仍然选择去深圳,必是有更深层次的考虑。人有了去意就不好强留了,少了韦新民,即是少了一个得力干将,物色一个理想的总经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韦新民在这件事也是反对派,欧灿辉和韦新民推心置腹长谈了一次,韦新民倒不是为这件事辞职,他为自己的前程设置了新的计划。欧灿辉惋惜不已,只好组织了一次欢送晚宴,让韦新民高高兴兴地离开清源。
二
因家具厂的老工友有喜事,欧国能和王沛林、卢咏红这晚都去富怡食府赴喜宴,欧国能还特意和欧灿辉打了招呼,让欧灿辉知会了富怡食府的经理练翠莲。宴席上偶然遇见了也赴喜宴的郑叔,欧国能高兴地和郑叔坐在一起说了好一会话,听郑叔关心欧灿辉和练翠珍的婚事,触动心事,晚上回家和老婆说了。丁洁荷便说,早生子早享福,趁着我还可从带孙子,是该催着他们把婚事办了。
欧国能看儿子现在富贵起来,也担心他和练翠珍的婚事夜长梦多,再搞出什么节外生枝的事就不好了,趁热打铁,和老婆翻了翻通圣(日历),挑了一个好日子,第二天丁洁荷又专门找食风水这一行饭的人问准了,特意让欧灿辉和练翠珍回家吃晚饭,征求他两人的意见。
练翠珍脸皮薄,说起结婚的话题,脸上早臊得通红,心里却是喜滋滋的,只是害羞低下头玩弄衣角不说话。欧灿辉心想也是时候了,半年多前郑叔就提醒我早婚早育,既已选定了练翠珍,把婚事办了也好让父亲和继母安心。这几年和练翠珍朝夕相处,练翠珍的人品脾气自己了解得透彻,绝对称得上敦厚贤淑,温柔体贴。她对业务也娴熟,对自己的事业绝对是一个好帮手、贤内助,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再说自己曾和刘艳红、蔡韵仪都做过对练翠珍不忠的事,心有歉疚,把婚事定下来也好安练翠珍的心。
想到这里欧灿辉恨不得早日成亲洞房。他见练翠珍羞答答的,调皮心起,故意捉狭说,我都想早点结婚,就不知道翠珍愿意不愿意?
练翠珍大窘,明知欧灿辉捉弄她,她伸手用力掐了欧灿辉一下,欧灿辉夸张地哟了声叫疼。练翠珍看欧国能和丁洁荷笑吟吟地看着她,脸又红了,却又大方地说,我没有意见,随两位老人家安排好了。
欧国能和丁洁荷大喜。看两个后生如今情投意合,大为宽怀,当下便把好日子定下来,想到和未来亲家还未见过面,又细细的商量了许多琐事细节,最后定了下来,家里的由父母打点,外面的由欧灿辉负责安排。
其实欧灿辉既不懂也耐烦这些事,他却放心得很,知道自然有人帮他搞惦。
欧灿辉要结婚了,知道了这一喜讯特别开心的刘艳红,果然自告奋勇当了婚礼筹办总指挥,全权策划负责,打定主意要把欧灿辉的婚礼办得隆重热闹。
欧灿辉于是把婚礼喜宴的事交给罗振锋和刘艳红全权负责,他则安排了练翠珍休息,找陈昊天借了汽车和司机,回了一趟练翠珍的老家郊县沙河镇嶂坑,在练翠珍家安安逸逸的住了两天,才让陈昊天又派司机接他和练翠珍回城来。
=奇=练翠珍的老家板嶂山高林密,人迹稀少,民风淳朴,有客人来了,山里人都会热情接待,何况来的是未来女婿?于是欧灿辉得到了贵宾般的接待。欧灿辉进门见着了练翠珍的父母,大大方方的跟着练翠珍叫“阿爸”“阿妈”,练翠珍父母笑得见牙不见眼,未来女婿不会拘束,未来外父外母却拘紧得只会笑不会说话。练翠珍嗔怪父母不会接待上门求亲的欧灿辉,便拉了欧灿辉走出来到村外走走。
=书=欧灿辉跟着练翠珍穿过一遍很大的杉林,那林子里杉树直径都有十几二十公分大,毕挺耸直,直指蒼穹。欧灿辉觉得新鲜,原来杉木未做木材前是这个样子的。待穿过杉林,眼前一亮,天空豁然开朗,欧灿辉走快几步,踏上一块巨大的石岩,放眼眺望,不禁心旷神怡。
=网=嶂坑村在半山上,欧灿辉现在就站在山腰上的一边,背后是蒼翠茂密的山林,一直延伸复盖到山顶,一股清泉就在山上汨汨而流下来。而眼前却一览众山小,天空仍是记忆中的蔚蓝,空气仍是记忆中般清新,放眼看去是连绵不断的山峰,绿树参天中显露悬崖峭壁,景色怡人,耳际传来啾啾的鸟叫,山风徐来,但觉心清气爽。欧灿辉忍不住振臂高呼“嗨嗨嗨嗨──”
练翠珍站在欧灿辉身旁,见他孩童般高兴,也忍不住露出欣喜的笑容。有人形容城市是石屎森林,(注:石屎:粤港俚语,混凝土)总觉得形容得很贴切。城市尽管有建筑装饰、有颜色变化,但它的底色就是马路石屎的灰色;而且如果不走到江边、走到郊区,城市是拥挤的、狭窄的,只有回到山里,满眼才是清绿,这里的大山底色就是绿色,这里的世界就是绿色,而且开阔、空旷,没有城市那种压迫感,可以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她很高兴欧灿辉流露的表情,他也喜欢大山、喜欢绿色、喜欢这里的一切。即使欧灿辉是因为喜欢她而喜欢这里,她也感到高兴。
欧灿辉静静地佇立着,静静地享受眼前秀丽怡人的景色,静静地享受蓝天、白云、绿树、流水、山风、鸟鸣、清新的空气。偷得浮生半日闲原来就是这个样子,原来是这样美妙、这样惬意,为什么以后不多偷几日闲?!
这时他浮想连翩,想起了嶂坑山下的板坑鲤鱼冲度假村,想起了市里那个日本皇家园林式的温泉公园,想到了市郊附城镇山脚下禤文恒的农庄,也想到了曾去参观过的珠三角农庄,一个原来的构想在大脑里形成了更清晰的蓝图──原来的构想也是第一次到鲤鱼冲度假村时引发的,当时还朦朦胧胧,只觉得在清源办一个鲤鱼冲式的度假村,一定是别出心裁别具一格,经营得好,一定可以吸引那些厌倦都市生活的人。
欧灿辉曾跟随企业家协会组团到中山参观,接待者除了在大酒店盛宴接待,第二天中午还特意开车跑二十多公里到一个乡下饭店用餐,那里农家田园式风光就令人心旷神怡,而且还发现农舍饭馆外停满了小汽车,饭馆里热气腾腾高朋满座……
现在人们的生活追求也在变化,即如现在,长期习惯在城里工作生活,来到这山青水秀满目蒼翠的地方,心境也大不一样。附城镇政府曾邀约企业家们联谊,盛情款待下的目的不外是希望企业家们去投资,欧灿辉因为收购供销大厦资金紧张,在那里办一个鲤鱼冲式度假村的念头一闪而过,当时没作多想,现在这念头、这构想更明确了,城里已经挤满了大大小小的楼堂宾馆,对,就把南国的连锁企业开到郊区去,开到山明水秀的地方去……
欧灿辉因为这憧憬而兴奋起来,他伸手搂着了练翠珍的腰,指点着对面青山说,翠珍,你的家乡真美!
大白天给男人搂着,练翠珍涌起一丝羞郝,随即又释然。深山里十里也碰不见一个人,怕什么呢,就算给人看见了也不用害羞的,山里人少见多怪罢了。在城里,青年男女在大街上都敢搂腰揽肩,电视上外国人更是动不动就搂抱接吻,刚开始看见这样的镜头也心跳,现在看得多了,觉得很自然、很平常。现在搂着自己的是真心相爱的人,翠英姐还教我,说如果他要亲要摸要……那个也随他──呸,怎么想到这上头了?羞死人了……
静静地佇立着,欣赏着家乡的山水,练翠珍幸福地笑了,她从没觉得家乡的山山水水是这样的美。心上人说它美,放眼看去,原来和心上人一起观赏它,它才真正显露它美的本色。她依偎在心上人身上,也在静静的享受这美的风光、美的时刻。
三
欧灿辉去了练翠珍的老家郊县沙河镇嶂坑的第二天,上午九点来钟,欧巷巷口欧国能家早餐档的人正忙碌着,猛听得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才哭了几句,却又嘶哑了,屋里干活的人都吃了一惊,欧国能听出是对门方家,向卢咏红示意过去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巷子里头麦老师家刚办过丧事,现在一听到哭声就让人感到惊惶不安。
丁洁荷便走到档口顶上卢咏红的岗位。王沛林和欧国能在屋里头继续制作早点,王沛林边干边说,方清昨晚回来了,晚上十一点还在二楼搞得怦怦响。他在欧巷巷口做了几年,欧巷里各家各人的事也知道得七七八八,所以又说,想是林珊珊不让他进房,他就睡二楼原来方坚那间房,唉,这个方清,打扫房间好多垃圾直接从窗口扔出街,搞得一条街都乌烟瘴气……
欧国能心想,怪不得一早见林珊珊出门,不但抱着小庆杰,手上还拖着一个大旅行包,想是昨晚见方清回来,便自动离开方家。她是和方清办了离婚手续的,只是她心地好,不忍心看家里两个病人缺少细心照料,所以就没有离开。说起林珊珊那个街坊不竖走大拇指的?更有为林珊珊原来所托非人感到惋惜、同情。方清已经离家出走一年多,不知怎么又回来了?不会是浪子回头吧。想来林珊珊伤透了心,见方清回来就避开,也算心安理得离开欧巷得到解脫。
王沛林摇了摇头又说,这个方清……话未说完卢咏红匆匆走了回来,说了一句,阿嫲过身(死)了!
屋里众人都觉惊愕,怎么……卢咏红转身就走,走到门口又停步,转头对欧国能说,能哥,你拿主意吧!不过你和洁荷就不要过来了。
欧国能从惊愕中清醒过来,叹了一口气,对走回来的丁洁荷说,算了,关铺吧。
王沛林停了手,听欧国能对他说,干脆过了年再说吧。王沛林一想也有道理,过几天欧灿辉要办喜事,办完喜事也快过年了。以往过年才关门停业的,现在对门要办丧事,一般人都离得远远的,就算开门营业也不会有什么生意。
于是他便和丁洁荷把档口小车抬进来,先关上了临街的大门,对欧国能说,你和丁洁荷先走,剩下的功夫(工作)我来执拾。他打开临街一扇门,催促欧国能说,快走吧。
欧国能和丁洁荷知道王沛林是好意,欧家要办大喜事,不能让别人的丧事冲撞了,这些理由方家也会理解的,便简单收拾了一下就从临街的门离开。王沛林关上临街大门,自埋头收拾整理。
卢咏红走回方家帮忙,按卢少容说的号码先给方坚、方华打了电话,又走到街口阮桂洪的烟档,叫阮桂洪去寻方树开回来。方树开一早就出门了,他停用了手机,CALL机也早停用了,只能叫人去找他了。
阮桂洪一听,对财叔说了一句帮我看一下烟档,急急忙忙就走出内街去寻人。
卢咏红回到方家,看卢少容气没那么喘了,便按卢少容找出的电话本,给她娘家兄妹一个个打电话通知,心里又是着急又是同情,想起方树开、方清父子在阿嫲过身时竟不在床前,只有卢少容一个侍候着,卢少容病得气喘连连,连自己也照料不过来,那里能做什么?连大哭几声也差点昏厥,更不用说给阿嫲抹身更衣了。
卢咏红打了一堆电话,也不忙着给阿嫲抹身更衣,只在卢少容跟前照料她。
听卢少容说,早上阿嫲还好好的,后来林珊珊抱着小庆杰到阿嫲房里告别后,她送林珊珊和孙子出了门,心口又痛了,吃了药便在客厅椅上休息,连方清什么时候下楼出门也不知道。大概睡了一小会,醒过来便到阿嫲房里看一下,才发现阿嫲竟是无声无息地过身了,连眼也没闭上的……卢少容说着又流了泪,想是这个家太多不如意的事,心力交悴,那眼泪止不住直流。
卢咏红忙劝慰安抚她,待卢少容稍为安静了些,心里却是百感交杂。想当年还羡慕这个同族堂姐的,丈夫当一个不大不小的官,有点权势工作又轻松,大儿子方清相貌堂堂,年纪轻轻就承包了老字号金龙酒家,那时金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