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戒-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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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灿辉见劝不动阮桂洪,只好找着华仔表哥,再三致歉,再三保证守口如瓶。华仔表哥反倒是好言安慰,并且介绍他去找另一个装修公司老板胡春,欧灿辉便很感动,又说了好一会话才离开。阮桂洪是绝对相信欧灿辉的,向华仔表哥拍胸脯保证欧灿辉不会坏了他们的事。
过几天就要动身,阮桂洪白天到华仔表哥家忙一些准备工作,有时也和大家在华仔表哥家吃饭,到了晚上,阮桂洪便想约会霞女。他现在一有空就想起霞女言笑晏晏的模样,调皮得可爱,成熟的身躯更对他充滿了诱惑。他已经和霞女有了很亲密的接触,但苦于没有进一步亲热的时机和地方。这时他便想到了韵仪,能够在韵仪上班的时候,把霞女约到韵仪的住处去就好了。不知霞女有没有韵仪住处的钥匙?
想到韵仪便想起和韵仪的作爱。他已经想到韵仪并不是一个纯情的少女,在这之前一定和别的男人上过床,不然不会像肥妹仔阿秀般如此主动、如此老道。霞女就不同了,霞女才是真正的纯情少女,霞女的似羞似嗔、欲拒还迎、嬉笑怒骂,使他对霞女更加魂牵梦萦,朝思暮想,坐卧不安。他实在忍不住了,便用华仔表哥家的电话打过去。
一听接电话的人是欧德庭,他的心便凉了半截。他只好放粗了声音,装着文雅的样子,说麻烦找蔡韵仪。但欧德庭这老傢伙的耳朵实在好使,竟认出了阮桂洪的声音,说,你是桂洪吧,你找阿仪有什么事?
阮桂洪的心又更凉了一点,额头上却觉热了上来,吱吱唔唔的说,没有什么要紧事,只是想找她聊聊。欧德庭便说,阿仪返乡下去了。说完便挂上了电话。
放下电话桂洪才松了一口气,心想你这老傢伙想骗人啊,早几晚我才见着韵仪。不过这让阮桂洪证实,欧德庭连韵仪也不想让他接近,大约更不想让霞女和他往来。他也说不清为什么这么怵欧德庭,这时倒发了狠,心想,等我这次出去挣到大钱,我就买间豪宅,堂堂正正地和你的女儿拍拖,只要霞女真心中意我,谅你老傢伙也只能干瞪眼,自个躲在屋里生闷气,算命佬也说我并非命中注定穷一世的。
第二天一早起来,阮桂洪安坐家中,一边看电视一边监听巷里的动静。很快他就听到巷里头的声音,欧宅的大门因为厚重,也因为有了年代,那开大门和趟栊门的声音便显得有些沉重。阮桂洪便起身,走出门口看时,却看见霞女两手都提着旅行包,欧德庭夫妇也一身外出衣着,相跟着走出来。
阮桂洪虽觉诧异,却不敢和霞女说话,也不好转身回屋,便装着抬头察看自家屋墙上面,听得霞女问跟在后头的海亮:“你刚才说要几个钟头才到佛山?”明白霞女是向他暗示,她要跟父母出远门。见欧德庭一家走近,便转过头,向直视着他的欧德庭点点头算是打招呼,又对霞女和海亮点点头。霞女向他眨了眨眼睛,却不敢多说话。
眼见着霞女迳直走过去,阮桂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有点难受。他呆呆地看着他们的背影,又看见欧海明来到巷口,伸手接过霞女的旅行袋,便明白是欧海明用公家的车送父母去探亲。他听霞女说过,她母亲是三水人,去佛山自然是探亲了。看来还是当官好,公家的车当私家车用,喜欢去那就去那,下边还半个屁也不敢放。
霞女外出,也没来得及说出什么时候回来,阮桂洪一下泄了气,想去华仔表哥处,又想到是请了假的,也就懒得去了,反正去云南也是当睇场(打手),赌桌上的事就让其他人多操点心好了,再说他也实在记不来这些。
父亲和妹妹上班去了,母亲去了市场买菜,在屋里百无聊赖,阮桂洪便关了电视,想过去找欧灿辉聊聊。欧灿辉不去云南,也不知有什么打算?华仔表哥介绍他去找胡春,不知道胡春有没有收容欧灿辉,给他一份工作?
阮桂洪刚踏出屋门,看见陈满手持漁杆,另一只手提着小塑科桶正走近,便和陈满打招呼:“满记,今天这么早回来的?”
陈满便停下来,笑着说:“今日钓了几条,我这叫做见好就收。”说着,把塑料桶递给阮桂洪看,“你看,两条真正的北江鲈,一条曹白。我也好久没这么好运气了。”说着便乐呵呵地笑。
阮桂洪低头看了一下,桶里小半桶水养着三条白色的魚,便笑着拍拍陈满肩膀说:“满记你果然是钓魚高手。”说着便关上屋门,陈满却把桶往阮桂洪面前一送,满脸得意说:“拿一条回家吃。”
阮桂洪忙推辞不要,陈满便说,你拿一条北江鲈吧。见桂洪还想走开,便把桶提起挡在桂洪前边。
阮桂洪心想,满记真是怪人,原想坚持不要,忽然想到一个主意,便伸手挑了一条小一点的鲈鱼,也有八、九両重,说了一声多谢,陈满才满意地点点头走回家去。
原来阮桂洪想到韵仪一个人开伙,不如做个人情送给她尝尝鲜,便开门拿个塑料袋,装了半袋水,把鱼放进去,锁好门,便急急走到街口,叫了一部搭客摩托车,便朝西门塘而去。他也怕碰着母亲回来,那条鱼便送不成了。
到了韵仪住处楼下,阮桂洪兴冲冲的提着塑料袋冲上楼梯,刚上到三楼,见韵仪住房开了门,却是走出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阮桂洪吃了一惊,便多了一个心眼,装着继续往上走。走到楼梯转弯处,便停住往下张望。
见那屋关上了铁门,继而又关上木门,知道屋里还有人,却不知是不是换了住客?阮桂洪满腹疑窦,估量那男人走远了,心有不甘,便走下来敲门。
木门打开了,阮桂洪见开门的正是韵仪,便叫了她一声。韵仪见是阮桂洪,开了铁门让他进来。阮桂洪看韵仪头发散乱,穿着一套浅蓝棉布睡衣,睡眼矇昽,精神不振,就说,昨晚没有休息好?
韵仪坐回沙发上,伸懒腰打了个哈欠,说,那一晚不是一、两点下班?见阮桂洪手里拿着塑料袋要进厨房,就问,什么东西?
阮桂洪说,一条北江鲈鱼。说着走进厨房找到塑料桶,接装了半桶水,把鱼放进桶里。
这时韵仪走进来,探头看了一下,说,这鱼怎么整?阮桂洪笑了,说,炇、煎、蒸都可以──你没吃过呀?真正的北江河鲜,很鲜甜美味的。
我当然吃过,确实非常好吃,问题是,这鱼怎么弄?我告诉你,我可是不会弄的──从小到大我没杀过鸡劏过鱼,凡是带血的东西我都不敢去碰。韵仪有点难为情地说,要不,你帮我先劏好它?
阮桂洪有点不相信地瞧了瞧她,不过嘴上就说好啊,便拿了菜刀,捉起鲈鱼便动手。劏一条鱼是极小的事,阮桂洪很快便弄好了。他找出一个碟子把鱼放上去,嘱咐说,把鱼蒸好了再放花生油、酱油……
一双手从背后伸过来抱住了他,他感到有两坨软肉紧贴在背上,他的说话、动作都停顿了下来,静静地亨受异性异样的拥抱。然而有一只手往下移到了他胯下,阮桂洪马上觉得有了反应,他冲动地想转过身去,韵仪却又用双手紧固着他的腰部,说,先洗手,洗干净一点,我闻不得鱼腥味。说完松了手,嘻嘻一笑跳着出了厨房。
等阮桂洪把手反复冲洗了几遍,确信不会再嗅到鱼腥味后,便兴冲冲地大步跨进了韵仪的睡房。他一眼就看见一条浅蓝色睡裤、一条小三角裤、一副乳罩扔在床边地上,但躺在床上的韵仪却不是赤身裸体,仍旧穿着那件宽松的棉布睡衣,正笑嘻嘻地用热烈的眼神欢迎他。
韵仪躺着弓起了一条白腿,但小腹下那浓密卷曲的毛发仍让桂洪瞧见了一点。阮桂洪马上觉得一股臊热在周身游走,胯下那地方已经被支撑起一个小型的帐篷,而帐蓬的禁祻令他又异常的不舒服。这时他已经有了经验,就站在床边,利索地把一切多余的东西脱个精光,然后就迫不及待地扑在韵仪身上,他要让同样迫不及待地张开双臂迎接他的韵仪也变成赤裸裸,然后……
这一次同样销魂,不过饥渴的韵仪似乎在高潮过去就显出了疲态,不像上一次那样乐此不疲。阮桂洪于是和韵仪并排躺着,一边用手去玩弄她的娇小**,一边还在等着重振雄风。韵仪推开了阮桂洪不安份的手,说,不要闹。然后就闭上了眼睛。
阮桂洪这时想起了来时碰上的男人,就忍不住问韵仪,我来的时候碰上一个男人从屋里走出来,他是什么人?
韵仪马上睁开了眼睛,看了阮桂洪一眼,迟疑了一下,说,一个朋友。
朋友?阮桂洪觉得奇怪,什么朋友会一早来到韵仪的住屋?他来干什么?他想着,撑起半边身子望着韵仪,把满腹的疑问都写在脸上。
韵仪却闭上了眼睛假寐。阮桂洪忽然想到,那男人是不是也上韵仪的床?是不是昨晚就在这里过夜?韵仪是不是也像刚才那样和那男人搞?那个男人看上去至少有五十岁!阮桂洪有点愤怒起来,使性子压上半边身子上去,并且用力抓捏韵仪的乳房。
韵仪皱起眉头,睁开眼睛用力把阮桂洪推开,从她那一边下了床,捡起扔在地上的睡衣穿上,穿上拖鞋就走出了房。阮桂洪呆住了,睡衣下那一截白白的屁股、白白的美腿这时似乎失去了诱惑力,等了一会,韵仪从卫生间回来,捡起小三角裤、睡裤穿上,看也不看还赤身裸体躺在床上的阮桂洪,便踏踏踏地拖着懒步走了出去。
阮桂洪又呆了一呆。明显地韵仪感到不高兴,大约是刚才的问题让她生气了。他还没想好该怎么办,韵仪又踏踏踏地走进来,捡起他的衣服扔在他身上,又是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阮桂洪跳起来先穿上底裤,探头看了一下,韵仪坐在沙发上正吞云吐雾。他没想到韵仪会抽烟,而且拿烟、抽烟的姿势是这么老练,这时他才意识到,韵仪不但不是纯情少女,甚至不是那么简单的人──你找湖南肥妹仔阿秀每次还要50块钱的打炮费呢,金宝的小姐还收200块,你以为韵仪是你什么人?这么靓而风骚的韵仪让你玩得这么开心,你还想怎么样?
想到这里,阮桂洪已经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他穿得整整齐齐地走出睡房,来到韵仪身边坐下,伸手搂着韵仪的腰,在她脸上亲了一下,陪着笑脸说,韵仪,別生气,我听说女人生气容易变老。
韵仪脸上的冷漠神色没有变化,不过也没有拉开阮桂洪的手,她又吸了一口烟,然后喷出一条长长的白气,眼睛看着白烟在空气中消失。阮桂洪把放在她腰上的手紧了紧,说,过几天我就要去云南,大约要过年的时候才回来。若你不在金宝做了,或是去了什么地方做,都给我留一个联系地址,好吗?我回来了,一定会来找你,而且我一定会带礼物送给你。
韵仪有点吃惊地回过头问,你去云南干什么?那里有装修工程吗?
见韵仪脸色霁和下来,阮桂洪便说,我表哥在那边接了一个大工程,叫了我,我原想不去的,因为去了就不能时时见着你了。
韵仪这时不生气了,用手指在阮桂洪额头点戳了一下,说,到云南去你得小心点,那边白粉多,染上爱滋的白粉妹也多,你别传染到变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阮桂洪在她脸腮上亲了一口,说,怎么会呢──那晚在金宝,老板给我们叫了小姐,我是一动也不敢动的,歌又不会唱,舞也不会跳,小姐也不敢动,整晚傻仔一个。老板第二天还骂我,说那么漂亮的小姐也不敢上,真正大傻仔。
韵仪却不相信,说,你骗鬼呀?女人一沾你身就发热发狂,我就不相信你忍得住。
阮桂洪叫起屈来,对你才这样,不信你回去查查,那个小姐我真的没有搞。
韵仪又看了阮桂洪一眼,伸手在他裤档打了一下,阮桂洪故作夸张地又叫起来,你敢打它,下次它记仇,缩起头不敢见你,你就惨了。
韵仪却咭地笑出声来,是我惨还是你惨?
二
阮桂洪没有猜错,韵仪确不是个简单的女人。
三个月前,韵仪离开东莞跑回到家乡清源,那缘由是对表妹霞女、对所有人都说不出口的。她身上还有很多秘密,那是连对父母都不能说的。
韵仪十六岁时,跟着同村姐妹去了东莞打工,初时在酒楼当服务员,原本还规规矩矩的。东莞那地方毗邻香港深圳,经济很发达,不但外来的财主佬多,本地的人也很有钱。花天酒地、灯红酒绿,有钱人一掷千金,有姿色的女人傍上大款,鱼跃龙门,也变得珠光宝气出人头地。耳濡目染,韵仪的心便慢慢的不安分起来。
她本来生得靓,便有登徒子打她的主意,金钱攻势辣手摧花,韵仪便走上了出卖色相的路。她为人乖巧机敏,几年下来便成了个中老手,对男人挥洒如意,私房钱也存下二十多万。她把钱带回老家,让父母在靠近镇上公路的地方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