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戒-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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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浅得宜。上好了色放下笔,神气地看了看父亲。
华仔表哥一看,两条鲤鱼颜色一重一轻倒也相影成趣,,整个画面比例略有夸张,看上去也顺眼得很。虽然和作样板的那張印刷国画对比自然不及万分之一,但一个一年级的孩子能画出这样的画已经很不错了。他不知道儿子原来有绘画的天份,不由得摩挲着儿子的头赞扬说,叻仔,画得好,有前途。儿子咧开嘴笑了。
华仔表哥从口袋掏出一张百元大钞说,乖仔,奖励你的,拿去买纸笔颜料,以后多勤力画画,争取当一个画家。
儿子接过钱,高兴地说了一句多谢老豆。
华仔表哥看见母亲从楼梯走下来,忙转身迎上前去叫了一声“妈”。他最怕母亲唠叨他,忙掏出5000块钱递过去,说要上去看看两个小儿子。母亲手上拿着一大叠钱,脸上却是忧怨,过了一会见儿子走下来,正想和儿子说话,儿子却拿出手机拨打电话,还摆手不让她打扰,转眼间便边说电话边出门而去,气得做母亲的有话也说不出来。
电话是梁仕彬从澳门打来的,明天有500万从顺德运过来,华仔表哥要安排好存放、做好计划作营业收入分散存入、分期分批以购货款等各种名义转出去,这都是些很花脑汁的事,不能假手他人,更不能泄露一点风声。唉,要劳心又劳力,才有世间财啊。
第六章第一至三节
第六章
一
国营商业公司下属门店搞承包、搞租赁,最为之高兴的应该是公司领导,特别是第一把手。
不能不承认,搞了承包,很多过去认为老大难的问题、很多过去认为办不到的事,在承包人的手里竟一蹴而就得到解决。最典型的是旧汽车站对面的利群旅店,地理位置好、客流量大,但设置简陋陈旧落后,看上去比乡镇的小旅馆还差一个档次,所以收费很低廉,饮服公司早就考虑要对其装修升级的,但就是没有办法筹集那笔资金。承包以后,承包人发动了所有亲戚朋友,筹集了一大笔资金,很快就进行了大装修,利群旅店旧貌变新颜,虽然提高了价格,住房率却不降反升,承包人和职工都干得很起劲。
饮服公司除了金龙酒家,还有好多家规模较小的饮食店,再就是众多理发店、老牌照相馆,承包人都不约而同的进行装修改善经营环境,特别注重提高服务质量,甚至扩大经营、找厂家客商或联营、或代理经销,总之是各出奇谋各显神通,整个饮服公司呈现了一派新气象。
市饮食服务公司一把手徐经理,现在却对这个政策有了新的思考,因为新的问题出现了,解决不好,公司仍然会出现重大亏损。他苦思冥想,得出来的结论,是想办法尽快调离饮服公司。
自从搞了承包,公司不用花脑汁考虑购销调存、不用考虑经营管理、甚至不用考虑二百多职工的勤懒功过生老病死,管好公司办公室这几个人、管好退休人员、管好按月接收上缴就是了,徐经理原来过得优哉游哉的,但他的好拍档邹副经理去年捡查出患了癌病,问题就来了,他再也坐不安稳了。
癌症令人闻之色变,那是现代医学也未破解的世纪难题,而且是一个吃钱的无底洞。邹副经理患的是胃癌,去年从查出到省肿瘤医院做手术、做化疗,后来又转回市人民医院留医,一个下半年就花了十多万。公司按现行制度给邹副经理报销了八万多,后来把公司的面包车卖了,公司才算平衡了收支,保住了不用亏损。
徐经理原来在下面当供销社主任,当年为了全家调进县城,工业品公司没有位置,他宁愿到饮服公司当一哥不也愿到其他公司当副职,这是他坚持的一个理念,就是宁当鸡首不当牛后。中国的政治体制他看透了,当一哥有实际权力,可以做很多自己想做的事而不用受制肘。徐经理知道要更上一层很难,因为提拔到商业局当局长、副局长的,大多是工业品公司、食品公司的经理。饮服公司在国营商业中属二流角色,所以徐经理从不往向上爬那个角度考虑,不过他有点不服气的是,当了十几年饮服公司一哥,好像这位子非他莫属了,市局竟然从没考虑有机会把他调离。
当一哥给他带来了许多好处,当然也包括经济上的好处。新的经济政策更让他尝到了甜头,承包、承租等于把经济责任甚至职工管理都转移到承包人身上,公司只要盯着看他们是否按时上缴就是了,不用劳心劳力,而且这些新老板都不敢得罪公司、得罪他徐经理,有些经济上的事,还是有办法可想的。
而现在邹副经理的病就打破了新的平衡。怪不得报纸上说,一个病人拖垮一个国营企业,现在邹副经理就是一个铁证。九六年算是捱过去了,九七年呢?按估算,邹副经理如果挺得过去,医疗费起码要二、三十万,还有九八、九九年呢?邹副经理当兵出身,现在表现出很强的求生欲望,在每个探望他的人面前都很乐观,还有一套治疗和康复锻炼身体计划。哼,也不想想,得了癌病等于拿到了死亡通知书啊!
徐经理紧锁眉头。九七年春节,他特意压缩了对办公室人员的福利,办公室的人自然意见多多,他在会议上讲了邹副经理的病,这就是不言而喻了。办公室的人自然对邹副经理有腹谤,邹副经理不会不知道。二十多年的老交情也顾不得了,事到临头,还是要认真考虑自身利益的。
徐经理下了决心要走上层路线活动活动,力争尽快调离饮服公司,当然调到市局最好,当不当科长、有没有实权无所谓,讲实话这几年也搜刮了不少,上次公司卖面包车,他就收了买家6000元利是,现在要考虑的是退休后的实惠。
徐经理对最近的一件事百感交集。百货公司经理和市局人事科长是同龄人,同一年同一批参加工作,同一年同一批参党、转干,去年同时办理退休,但退休待遇简直是天壤之别。市局人事科长每月拿一千二百多,百货公司经理才拿七百多。百货公司退休经理到市政府去吵也吵不出个名堂,因为有现行政策规定,企业的享受企业退休待遇,那怕是你同样是正式国家干部。
这就是中国的现行体制。事业单位和企业单位命运迥然不同,而医疗保障制度更是漏洞百出,饮服公司还有两个离休干部,按规定医药费用在单位全额报销,本来就是企业一大负担,现在加上邹副经理,这个窟窿就难填了。而现行体制还会怎么改?徐经理看不见有什么好出路,除非从根本上改变国营商业性质,但这似乎是天方夜谭。
徐经理深深思考这些远虑和近忧,并且替市局想出了一个接替他的合适人选:方清。徐经理这时确实没想到,在两、三年后,国营商业也彻底实行转制,国营商业从此在清源真正烟消云散了。
市局人事科张科长最近荣升市局第二把手,被任命为市局党委副书记,主管政工、人秘、纪检、工会、妇女工作。张副书记工作有魄力,一直大力主张对有文化有能力的年青干部要提拔任用。不过对徐经理的要求和建议,他表现得很谨慎,只说要由局党委集体讨论决定。
令张副书记觉得很意外的是,方清断然拒绝了任公司副经理的意见。局党委不同意现在调离徐经理,但同意任命方清为副经理。张副书记也认为,这是一个很稳妥的步骤,所以他亲自找了方清谈话遭到拒绝以后,觉得应该对方清有一个重新审视、重新评估。
若是这次谈话发生在三年前,方清一定会惊喜若狂。公司副经理,堂堂正正的副科级,为了踏上这个台阶,有多少人曾努力忘我工作,有多少人曾煞费苦心钻营?时过境迁,时代不同了,当上公司经理又如何?方清不是傻瓜,他很清楚公司内部事务,即使提拔当公司一哥,他还是会拒绝——谁愿去接这个只会生白头发不会生财的烂摊子?!再说,他实在无法和徐经理这个老狐狸共事。
邹副经理得了癌病方清是知道的,也曾去医院探病,送了2000元的慰问金,回来后想了想,弄了一张3000元的发票,找华仔表哥说明理由,华仔表哥同意了在公司报销。邹副经理虽然住进医院,消息还是很灵通的,他在病床上恳切地为方清剖析形势、前途,力劝方清接受市局的安排,方清含蓄地笑了笑却转移了另外的话题。
方清其实是心虚,觉得无法面对徐经理。他已经有六个月没有出席公司党支部委员会议,九个月没有参加党组织活动,包括两次全体党员大会,当然有办请假手续,但徐经理一定是有看法的。新金龙娱乐服务公司不买饮服公司的账,不用邹副经理抱怨,方清也知道徐经理对他是满腔恨意,这怎能给徐经理当副手?说不定没轮上接班就给徐经理的小鞋憋死了!
华仔表哥不禁对方清另眼相看,又觉得对方清这个人看不透。方清这个人是有才的,不然商业局也不会提拔他,但方清的聪明才智在金龙就是发挥不出来,金龙中餐经营现在可以用惨淡二字来形容,想起来就觉得丧气。和方清形成对比的是欧灿辉,欧灿辉在九七年元旦又搞了一个南国富怡食府,就在人气鼎盛的先锋路富怡超市三楼,别出心裁的自助方式,花团锦簇的装修装饰,一开张就造成先声夺人的反响,开张后至今兴旺不衰,方清为什么就搞不出这样的名堂、这样的局面?
方清也觉得气闷,他也想不通好运总是关照欧灿辉而不眷顾他方清。不过总不能束手待缚,他和周丽娟商量了一下,率先取消雅房最低消费,并且借在电视上广告招工的手段,宣扬金龙一个新口号:三星级的酒家,三星级的服务,大排档的价钱。他把各款菜价都往下调,另外一项重大促销措施,就是每次消费100元,返还20元现金卷,下次前来光顾可作现金使用。总之,能想到的办法措施都用上,目的只有一个:重聚金龙人气,把生意做旺。
金龙中餐厅眼看着又旺了起来,而且华仔表哥也在外面做了不少工作,一些有权或有钱的人也频来金龙的雅房用餐了。这些人都是冲着华仔表哥的面子来的,不用华仔表哥特别叮嘱,方清也本能地知道要特别用心笼络这些客人。
不过其中一个客人,却是华仔表哥特别叮嘱,要方清和这个年青人结交并且要成为好朋友。方清一听情况介绍就明白了,反正是花公司的钱,慷公司之慨那是最容易不过的,他也需要结识这样的人,公私兼顾。凭三寸不烂之舌,他很快就和新结识的客人成了好朋友。
华仔表哥陪客人来了一次就再没露过脸。按照原来商量好的,客人头两次吃饭后,方清就把客人带上酒吧happy,那两晚韵仪应该迴避,吊起了客人的胃口,然后才是该韵仪正式出场了。
于是有一晚,方清陪着这客人走进酒吧,韵仪满脸笑容地迎上来。她照例是低胸无袖连衣裙,而且很热烈地和客人拥抱了一下,春风蕩漾的热情让客人倍感温暖,客人捉住韵仪的一只手,盯着韵仪裸露的胸脯看了好几眼,才抬起视线说,你就是老板娘?我是久闻大名,心仪已久啊!
韵仪展露了妩媚的笑容,说,我是老板,后面就不用加一个娘字了,不然害得我找不到老公的。你要不见外,叫一声仪姐得了。
好好,我就叫你仪姐。年青人笑得淫淫的,不过我想吃奶奶的时候,我就只叫后面的那一个字:娘。
韵仪娇笑着轻打了他一下,挽起他一边胳膊引领他走向雅房。方清陪着走进雅房,待服务员端茶进来又退了出去,他借口接听电话,也离开了雅房,自然,门是要顺手关上的。想了想,他决定回二楼餐厅,让韵仪多一点时间和客人发骚调情。
二
这个特殊的年青客人叫袁常,他的父亲叫袁发,在清源市可算得上知名人士。这袁发出名不只为是千万富翁,而是他的家庭出了几件大事,在清源市闹得沸沸扬扬,家喻户晓。
袁发原来是个包工头,跑上层路线很有一套,据说和原市委常委、前公安局长是不換帖的结拜兄弟,也是前任市长家的常客。市里好几项大工程就是他承建的,十年功夫,这袁发就拥有过千万的家产。应了常在河边站,那有不湿鞋的那句老话,袁发常陪达官贵人出入高档場所,应酬当中自是身先士卒,常叫美女陪伴,一来二去就有有心人粘上了他,不但和他如胶似漆还给他生下一个女儿。
袁发的原配给他生了两个儿子,二奶给他生下女儿时,大儿子袁波已经足十八岁,小儿子袁常也有十五岁了。这二奶是个北菇(北方姑娘),千娇百媚的,生下女儿后,让袁发带着她母女去广州做了亲子鑑定,千真万确是袁发的亲生骨肉。袁发喜不自禁,竟想把二奶接回家中。
袁发的妻子原是最老实懦弱不过的,袁发以为又哄又吓又劝,一惯顺从听话的妻子会让他享齐人之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