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女医师-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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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的从马车中出来,若汐只露了头,就看到一双双眼睛扫了过来,车行里的几十个车夫,有的穿着破烂的粗布衣衫,有的甚至光着膀子,也有拿着烟枪的,分别坐在各种装人或装货的马车,平板车的侧边上,或拍着烟枪,或大声骂娘,还有聚在一起赌钱的。
见这么一个小姑娘从马车上走下来,众人都不由停了下来,抬头观看。惹的若汐忙急走几步,进了车行。
茗儿将马车交给门口的小二,赶忙跑在若汐前方引着路。下车前已是将飞镖交给了掌柜,掌柜见到飞镖不觉一惊,忙让茗儿接若汐进来,又赶紧交待了手中事物,出来相迎。
没有想到,遍布全国的罗家车行,在京城是这样的一个所在,跟若汐之前的想像完全不同。若汐之前想的全国连锁,如果不像前世的4S店一般的豪华,也至少应该像肯德基一般的服务。不为过的说,四处破破烂烂,连柜台都缺了一角,车夫也都是底层的讨生活的穷人,没有培训,没有服装,连起码的尊重都没有。不过这也正好应了杨管家的说法,罗家车行能生存,靠的绝不是租车生意。
跟着罗家车行的掌柜进了后堂,若汐不觉得惊讶,后堂的陈设雅致豪华,跟前面完全不同。
“若汐姑娘请坐。”茗儿留在了偏厅,掌柜是个和蔼的胖子,一面招呼若汐坐,一面让小二给若汐上了茶。
“姑娘可知道这飞镖的来历?”胖掌柜没有问若汐为何而来,而是反问起来。
见若汐摇了摇头,那胖掌柜才继续说道,“这飞镖是特制的,所有罗家车行的掌柜一看便知。有此飞镖,可以调动罗家车行一半的人力一半的资金,少主将它交于姑娘,相当于把我罗家车行的一半家当都交到了姑娘手中。”
听到这儿,若汐眼里露出愕然,她只知道这个飞镖可以找到那位罗叔叔。上回在登州,只是让大宛出面,当时那位叔叔还在登州,自己也未曾出面,因而对这个飞镖,却知之甚少。不曾想到,这飞镖竟如此重要,而不过只见了一面,他竟是如此的信任自己。到底他与自己的母亲有什么样的故事,若汐竟多少有些好奇。
“少主将罗家车行交予老罗,老罗自当尽力,他将这飞镖交予姑娘,也定是信任姑娘。姑娘有什么要求,尽可提出。”老罗掌柜也不多说,直接给了若汐答复,想来无论是什么要求,他也会尽力满足。
“上回罗叔叔给的令牌,今次前来,若汐特来道谢。”说着若汐将之前罗家少主留给大宛的令牌取出,“若汐不是知恩不报之人。老掌柜也不用客气,想来老掌柜多少也知道若汐的身份,虽然若汐确是有事相求,但定不会亏了罗家车行。”
这位老罗掌柜很有些意思,虽然车行是他家少主做主,但他却表明,对罗家车行有威胁的事情,姑娘你最好不要出口。倒是个忠心的掌柜,若汐心下了然,虽然自己有飞镖,但跟做生意之人打交道,还是要谈生意的。
“哦,怎么个不亏法?”老掌柜很上道,若汐一开口,立即就开始谈价钱。
“老掌柜可知道,当今皇上,有两位皇子?”若汐站起身来,看向窗外,一个百页竹帘将窗外的热闹挡下,留给屋里一丝清静。
看老掌柜点头,又道,“如今,太子已立,似乎大局已定。”若汐扫了一眼老掌柜,老掌柜虽作认真倾听状,但眼神中却流露出不屑,这些事情,连市井中的三岁孩童都知晓,又何必从若汐口中得知。
“只是,这太子是如何立下,老掌柜可知道?”太子立下却不是皇上的意思,如果想立太子,那早就立了,没有必要等到现在。这次立太子,在徐善礼封了平西大将军以后,自然是皇上让退所致。
说到这儿,若汐猛然转过身来,“今上的脾气,你我是不知道的,但被人逼迫总不是什么好事。”如今的形式,徐家的势力已达巅峰。徐阁老一直没有致仕,而他的儿子徐善敏已经入阁,小儿子又被封了平西将军,小女儿是六宫之首。徐家却不知低调,竟挑唆了门人提请皇上立太子。
狡兔死,走狗烹,如今西部叛乱已平,皇上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发作,来收拾徐家。到那个时候,这太子能不能保的住就不好说了,皇上只有二个儿子,如果太子被废,那么得利的自然是这个小儿子,李平。虽然宫里又提拔了几个贵人、才人,却不是老掌柜能知道的,而这些新提的妃子们,能不能生下皇儿,活不活的成也都是问题。
看着老掌柜若有所思的神情,若汐明白,她的目的达到了。
半晌,老掌柜抬起头来,“姑娘旦请吩咐,罗家车行自当为姑娘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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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若汐靠在马车的里,有些提不起力气,虽然自己当时说的振振有词,但还是感到了不少压力。徐家一脉,牵涉甚广,徐阁老是三朝元老,门生无数,这也是今上不敢随意动他的原因之一。自己帮着李平,真的可以顺利的登上那个位子么,肯定不是,前面路途迷茫,荆棘满地。若汐在心里叹了口气,好在李平已经开始成长,想来过不了二年,自己便可以将担子交到他的手上。
马车渐渐的慢了下来,茗儿在前面低声对若汐说道,“不知谁家娶亲呢,前面堵的不行,姑娘别着急,咱们可能要绕道而行了。”
果然,远远的传来唢呐的声音,若汐轻轻撩了帘子来看,前面熙熙攘攘的全是行人,几声锣响,一匹棕红色的骏马披红挂彩的慢慢走来,身后跟着几个吹喇叭的乐手,和八抬大轿。
若汐还没有见过古代的娶亲,一时好奇,便将帘子撩到最大,伸头望着,虽看不详尽,却能看到新郎官的容貌,只见那新郎官,标准的国字脸,一双不大的眼睛清清亮亮,只是皱了眉头,使这桩喜事少了几许喜气。
娶亲的队伍慢慢向这边走来,人群往两边涌着,茗儿也将马车往一边赶了赶,可是还是显得突出。新郎官扫了一眼众人,却在若汐的脸上停住,而若汐也冲着他望去,竟是忘记了手上撩起的窗帘。
黑色的绒布窗帘慢慢飘下,将二人隔成了二个世界,从此再无干系。
☆、第二十九章 提拔
坐在香清院的花厅里,若汐呆呆的看着窗外枝叶茂盛的梨树。小雁端了一盘冰西瓜,(W//RS/HU)沿着梨树林一侧的甬道走进了花厅。
“天气热的很,姐姐吃块西瓜吧?”小雁进了花厅,将盘子放置在炕几上,“今日徐大人的女儿出嫁,姐姐一早出门的时候可曾见到?听说热闹极了。”
听到小雁的声音,若汐这才回过神来,只声音却有些低沉,“哦,来的时候倒碰上了,确是极热闹的。”
此时午时已过,李平今日去了宫中尚未回来,凌夫人带着大宛出门去了集市,说是去街上逛逛。因着院子里配了四个粗使丫鬟,照顾若汐的起居,三万和五饼并没有什么事情可做,成日里就是变着花样的弄些吃食,要么就是吵着要出门,这回便一同去了。小雁闲来无事,便来香清院里找若汐闲聊。
“姐姐可听说那新郎是谁?”小雁的眼里满是兴奋,
若汐不忍扫了她的兴,便随口问道,“是谁?”
“姐姐可还记得,那个洛公子?当时他赶走了花二少,还到我家的铺子里坐了一会……”小雁叽叽喳喳的声音让若汐有些头疼,她的思绪飘向的天边。
她怎能不记得,那个给她送桂花糕的男子,现在的首饰盒里,全是他送的簪子。她知道她没有任何回应,连封信也没有给他回,只因她知道,他们本是两个世界的人。只是为什么,在帘子外看着那人,还是很有些伤感。也许是因为,他出现在她最快乐的时光里,关怀着她的成长,一直到今年,她来了京城。
“姐姐怎么不吃啊?”小雁自顾自的吃着西瓜,若汐取了一块西瓜却一口也没有动,未待若汐回家,就见小雁站了起来,“少爷怎么来了?”
远远的,一个清秀的男子穿着一身明黄色的细绸,头上戴着遮阳的斗篷,微笑着从梨花林的另一边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油纸包。男子的身后跟着小厮双福。
“怎么,本王就不能来了?”李平开了府,就要称王爷,只是众人都习惯的叫少爷,小雁也一时没有改口。
“怎么不能,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说着,若汐接过李平解下的斗篷,交给一旁的双福,双福看没什么事情,便退出了院子。显然,这是刚从宫中回来,还没换衣裳便到了这香清院。
“看我给姐姐带了什么?”李平还没把纸包交到若汐手中,就被小雁一把夺了去,
小雁打开纸包,看了半晌也没看明白,“这是什么?我倒没见过。”说着递到了若汐的手里。
白玉色的糕上布满金黄色的桂花,这竟是一包桂花马蹄糕。若汐疑惑的看着李平,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将纸包交给小雁,“这是苏式点心,桂花马蹄糕。”
“姐姐真是聪明,什么都知道。”小雁没心没肺的拿起一块就往嘴里塞。
李平依然微笑着,看到小雁吃东西的表情,突然想起那年的乞巧节,自己是不是也是这样没心没肺的往嘴里塞着绿豆糕。“这是宫里赏的,姐姐如果喜欢,明儿个我再去跟娘要就是。”明明是小雁在吃,李平却看着若汐说道。
“这个东西,做起来也不难,犯不着为口吃的,整日的麻烦娘娘。”若汐低下头,似乎想逃避什么。对自己,李平到底知道多少呢,若汐心下感叹,自己是不是太小看他了,什么事情都不让他知道。
“今儿听说徐善敏徐大人的女儿出嫁,我便问了几句,没想到这新郎官还是登州出来的,与咱们有些渊源。”李平说着又倒了碗水,却没有自己喝,而是递给了小雁。“姐姐慢着点吃,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平王府管不起饭呢。”
一句话说的小雁差点把嘴里的糕点喷出来,连若汐都掩了嘴笑。
三人又说笑了一番,若汐才把今日拜访罗家的事情交待给李平。
“罗家的消息来源却是可靠的,只是我们也不能只靠他们,府中的下人情况,我都交待给茗儿了,杨管家那边还得你去打个招呼。”若汐想着今天罗家老掌柜的表现,心里还不是很放心。
“姐姐放心,这个我自然知道。那徐阁老已经抱病半个月了,他倒是知道低调,只是两个儿子却不太懂事。今日我看朝堂之上,徐善礼竟公然跟父皇顶撞,徐善敏今日女儿出嫁,据说嫁妆何止丰厚,徐家的钱再多也不是这么个花法。”李平将朝堂上的见闻跟若汐也分享了一二。
“徐家的权势已经滔天了,我们的机会很快就会来了。”若汐看着窗外西下的夕阳,心里低低的念着,“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晚饭若汐用的很少,小雁也用的很少。
“若汐姐姐怎么吃的这么少?”李平叹了口气,面有忧色。
“我也吃的很少啊。”小雁叫人收拾了碗筷,又端了碗水来漱口。
“你那是桂花糕吃多了。”李平翻了个白眼,小雁常跟他这样打趣,已不稀奇,李平想着,以后若是小雁嫁了人,自己会不会不习惯。
“可能是今天累到了。”若汐不愿他们为自己担心,便找了借口,径自回了房。
进了卧房,若汐看到书桌上有一纸信签,不禁纳罕,自己从没有收过什么书信,如果有什么事情,下人们也不会把信直接放到自己的卧房。
拿起信签,上面写着几个娟秀的小字,
“七月二十日午时,请若汐和虎子到京城便宜坊一聚。”没有署名,也没有任何的标记。
算了日子,也不过半个月的时间。若汐将信签收好,今日的事情颇多,费了不少心神,实在是没有力气去想这事。
迷迷糊糊的过了一夜,在太阳初升的时候,若汐终于想明白,其实自己悲哀的不是这份纯纯的情感,而是从今以后,自己和他便跌入了两个阵营,各为其主,各听天命。
第二天一早,若汐也为了让自己不再乱想,便带三万和五饼一同去了昌平的庄子。皇上八月十五要来赏月,如今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也不知道够不够用。
李平倒是省心,什么都不管,直接把文书交给了若汐。若汐在马车里一面看着庄子的地图,一面敲着脑袋发愁。庄子里已经建了大殿和花园,只是需要按喜好进行修缮。这喜好却不是李平的,而是要合今上的品味,毕竟主要还是为了八月十五的赏月。
马车悠悠的行了一日方到了昌平的庄子,一路上三万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倒也不算无聊,偶尔五饼会损上一句,惹的若汐也跟着乐。路边偶有卖西瓜、莲蓬的,便停下车子来买,倒不似去办差,而是出来游玩了。
“早知道就让姨母也出来散散心。”若汐一边剥着莲蓬籽儿,一边说着,山野的风吹进窗子,让人浑身一爽。
“等过几日就是乞巧节了,到时候不如一并出来?”三万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