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火王妃之妾本蛇蝎-第1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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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辛夷无奈地笑了笑,道:“这下,有陛下忙的了。”
端和长公主跟永和公主双双入宫,将在敬王府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汇报给了文帝,并且加上了赫连啸假装失踪,意欲何为的事。文帝暴怒。
当晚,赫连啸不知借用何手段,再次逃走了,只留下舞阳公主一人留在京城。文帝圣怒之下,几乎想立刻将舞阳公主驱逐出国。幸而五日后旬国皇后以快马加鞭的速度送来信函一封,以五座城池为代价,将舞阳公主托给文帝,请他安排婚配。至于婚配的对象,旬国皇后甚至连提都没有提一下。
所有人都知道,旬国皇后的意思是,舞阳公主已经被整个旬国嫌恶废弃了,以五座城池作为代价,从此之后再也不是旬国人!不得不说,旬国皇后做得极绝情,连听都不听舞阳公主解释就定下了这一切。但这也并非不能理解的,毕竟这样一个名声败坏的公主,回去后只会引起旬国全民激愤,给旬国带去羞耻。无论舞阳公主是不是被冤枉的,她的下场只有两个,要么死,要么废!
对于旬国皇后的提议,文帝冷笑了半晌,大笔一挥。五座城池,换一个无足轻重的婚约,何乐而不为?更何况,四国现下全知道了舞阳公主做的丑事,他如此安排还能得到宽厚大度的美名。
当舞阳公主得知,自己被文帝随意配给废掉的五皇子景浩天时,几乎再吐出一口血来。但是现如今的她,已经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能做的,只有接受。
这场大婚办得极为仓促,短短一个月就草草准备好,文帝甚至吩咐不需请任何宾客参加,就命他们在备受冷落的五皇子府举行了大婚。舞阳公主像是具行尸走肉般被宫人们押上婚堂,跟已经成了傻子的五皇子拜堂成亲。
看着被挑断手脚筋瘫痪在榻上,废物一般的“夫君”,舞阳公主仰起头拼命的大笑。鲜红的指甲深深扣进掌心,滴滴鲜血像是串线的珍珠一般滚落在地上,她却如同感觉不到疼痛一般,鲜红的嘴唇笑得几乎撕裂。
余辛夷,你害我!你害我!你让我成了所有贵族的笑话,连旬国都视我为耻辱,不再愿接纳我回去!你让我嫁给这么一个废物,从此过上污水般恶心的生活,哈哈哈!
你等着吧,今日,你所加诸于我身上的一切痛苦,我都会百倍千倍的还给你!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
而与此同时,正在跟着五姨娘绣花说笑的余辛夷,忽然手一晃,指尖被戳破。
五姨娘忙道:“哎呀,辛夷你怎么如此不小心,快让姨娘看看,有没有大碍?”一看,颗颗血珠滚滚的从伤口里流出来,五姨娘忙道,“白芷,快去拿药来!”
余辛夷笑着把手指抽回来,道:“只是一点点小伤,哪里就妨事了呢,姨娘这是把我当瓷娃娃养了。”
“你这孩子。”五姨娘嗔怪的看着她。
余辛夷笑着,低头看着自己面前白色的绣布上,刚绣好的蝶儿翅膀上,突兀的滴着一滴鲜红的血珠,看起来仿佛断了翅一般,微微皱起了眉头。
当天夜晚,余辛夷不知怎的,忽然头痛起来。
锐利的疼痛突如其来,像无数根针插在后脑,一寸寸深入,疼得让人瞬间睁开眼睛,脸色煞白。
白芷听到动静立刻掌灯:“小姐你怎么了?”却在看到余辛夷血丝全无的唇,以及布满额头的汗珠时,倒抽一口气,慌忙道,“小姐!我这就去找大夫!”
“不用,”余辛夷双手攥着被子,忍受着刺穿大脑的疼痛,死死咬住牙齿,半晌后才稍微好些,她的声音显得极为疲惫,“先别去。”
白芷焦急道:“小姐你这么疼,脸色都白了,不去请大夫怎么可以?”
余辛夷摇摇头,紧皱的眉头一点点舒展开来:“我现在已经好多了,应该是近日休息得不大好。”
白芷狐疑的看着她,刚才小姐疼得脸都白了,怎么会只是休息不好呢。
疼痛来得很快,也去得很快。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已经完全消散,若不是额头细密的汗珠,半点感觉不到刚才曾那样锐利的疼过。余辛夷脸色已经恢复平静,:“我已经没事了,你别担心,你退下继续睡吧,记得不要告诉老夫人,免得她担心。”老夫人自入冬来身子便不大好,实在不能让她担心。
记得上一世,老夫人就是这个冬日里患上风寒,然后越来越严重,到后来成为沉疴一直折磨她到仙逝,前一世发生的悲剧她不容许这辈子再次发生!
白芷犹疑道:“那好吧……小姐您好好休息,若是还疼立刻唤我,今晚我就在房里守着您。”
余辛夷点点头,眼皮却忽然跳起来,似乎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即将发生。
而这一夜,三皇子府里。
景天齐背身而立,站在案前。这位大鎏国最宽厚容达,深受皇帝喜爱以及满朝文武惠赞的皇子,此刻闭着双目,听身后谋士汇报。
“赫连啸就这么逃走了,像条丧家之犬一样逃回旬国,还真是狼狈至极,亏我们在他身上下了那么大的赌注!”
这个赫连皇子原以为有多大能耐,所以他们一直作壁上观,等着看他与八皇子鹬蚌相争,顺便推波助澜一把。没想到赫连啸会如此快的败在八皇子跟余辛夷的手中,连带那个骄纵的舞阳公主也落到那种下场。这说明,八皇子的能力早已超出他们的掌控!
景天齐指尖轻轻点在手背上,沉吟不语。
谋士继续道:“主子,现如今五皇子已经废了,四皇子也被陛下忌惮怀疑,安心做个闲散纨绔皇子,对您的大业也产生不了什么影响。而目前唯一能与您争锋的,只剩下八皇子。八皇子生母乃当今皇后,若是将来有一日登基,比您更名正言顺。且他的手段这两年也锋芒毕露,朝中大臣已经开始有不少人倾向于他,主子,我们是不是应该早作准备了?”
景天齐的眼睛猛地睁开,从来敦厚恭谦的脸上露出了旁人从未见过的锐利。
景天齐的母亲乃四妃之一的睿妃,在宫中是极为低调的存在,这些年一直以为皇帝与鎏国祈福的名头斋戒茹素,连自家宫门都不大出,却得到了文帝极大的赞誉,因此宫中妃嫔都要敬她三分。可即便是这样,也比不得皇后的尊贵。这一直是景天齐心中一根刺,而现在景夙言锋芒毕露,完全要压过他的势头。
谋士眼珠子转了转道:“殿下,属下知晓您不愿手足相残,可是这一战在所难免。按照八皇子的势头对于登位势在必得,就算您无争夺之心,但是难保八皇子不对您忌惮。与其到时候任人鱼肉,不如抓紧机会,博他一博!况且,您与李相家的小姐大婚在即,等于牢牢掌控了李丞相这方面的支持,而六部中大有支持您的人在,而陛下更是对你一直青眼有加,我们胜算相较于八殿下,甚至更高几分呐!”
景天齐沉声道:“但是于兵权这方面,我一直以来连边都碰不到。”
虽然自鎏国开过来便重文轻武,但是一个亘古不变的到底——从来都是得兵权者得天下。他即便获得再多文官支持,若是一直无兵在手,等到文帝驾崩之日,就算他已经坐上金銮宝座,也要被从龙椅上拉下来!
谋士道:“这又碍什么事呢?只要抓住八皇子的一个把柄,让他遭到陛下的忌惮,无论陛下将不将兵权放手,最后也只能落在您一个人手里。别忘了,四殿下前车之鉴,现在可正是我们螳螂捕蝉的好时候!”
把柄?景天齐微微眯起眼睛,从来敦厚宽和的眼睛里,竟然闪现出一抹骇人之意。
就在此时,一名仆从大声通传道:“殿下,四皇子过府求见!”
他来做什么?景天齐与谋士对视一眼,谋士立刻明白过来,行了个礼立即隐入了一旁的小阁之中继续做见不得光的人。
不一会,一道宝蓝色的身影踏了进来,俊朗的脸孔因为酗酒过多而显得有些苍白,身上的酒气还没散去似乎刚从什么秦楼楚馆里出来似的,脸上倒是挂着惫懒的笑意。
一踏进来,景北楼就笑道:“皇兄怎么愁眉不展的样子,难道是在为什么而烦忧?”
景天齐笑起来,不深不浅:“四皇弟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坐坐?”
景北楼苦涩笑道:“三皇兄可是取笑臣弟了。臣弟现在身无官职,连爵位都被削到了一文不值的贝子,整个京城都拿我当笑话看,唯恐避之不及,也只有皇兄这里能坐一坐了。”
这臣弟二字让景天齐目光一闪,这两个字听似随口一说,但是下位者才需向上位者俯首称臣,景北楼今晚的目的,是称臣来了!
对景天齐眼中的诧异以及一丝怀疑视而不见,景北楼笑了笑道:“臣弟今晚来的目的,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皇兄你分忧来了。”
说着他拍了拍手,一名十七八岁平淡无奇的少年被人推了进来,目光闪烁脸上满是惊慌,连头都不敢抬起来,普通得扔进人堆里完全找不出来,就算是大户人家选下人都不会选这样不机灵的。
景天齐不解的望着这个少年,不知道景北楼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景北楼不急不缓的把这个少年拉到景天齐面前,抬起他那张脸,目光里透着满满的冷漠道:“皇兄,你先仔细看他这张脸。”
景天齐眉头皱得更深,目光仔仔细细的在少年惶恐的脸蛋上逡巡。
“皇兄,难道你不觉得他长得像一个人么?”景北楼的声音在夜晚里显得格外幽深。
景天齐面色猛地一震,震惊的望着少年陌生又熟悉的脸孔:“你是说他长得像宫里那位——!”这样一张脸安在一个男子身上显得并不突出,只觉得阴柔过分,男子气不足,唯唯诺诺的让人不喜,但若是将这张脸安在一个女子身上……景天齐立即否认道,“不对,那不是温家来的旁支庶女么?跟这个少年什么关系?”
景北楼笑起来,将快吓晕的少年放下,道:“快回禀三殿下,你姓甚名谁,祖籍何处,父亲又是谁。”
那少年一看就是在贫民里长大,没见过世面,吓得满头冷汗:“小,小的叫徐万里,祖籍在西北,我六岁的时候被养父母收养,脑袋受了伤我记不得我父亲是谁也记不得家里还有什么人,我养父母偷偷告诉我,我的父亲是做过官的,名字叫徐三思,但是犯了大案,所以千万不能说出去,否则要杀头的大罪……各位贵人,我知道的我都说出来了,还请各位贵人饶我跟我养父母一命吧……”
前面一大串并没什么特别,只是当一个名字出来的时候,景天齐面色顿时凝住,面色发青。
徐三思这个名字也许现在不出名,但是十几年前整个大鎏国如雷贯耳,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西北节度使徐三思,任节度使期间八年,与犬戎、旬国战二十二场,胜二十二场,乃是西北第一座不败战神,风头达到顶峰时甚至超过了当时的老定国公,得到皇上的万分器重。但是十一年前突然无故领兵叛变,差点动摇国本,惹得文帝雷霆大怒。幸而当时温衡领兵前去平乱,徐家二百二十三口人被满门抄斩,这才平息下了战乱。至此,徐三思这个名字再不被人提起。
谁能想到,竟然还有漏网之鱼!
而这个徐万里面容与那位身怀龙胎,一时尊贵无两的雪妃娘娘如此相像!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位雪妃娘娘的身份大有问题!甚至可能不亚于刚刚斩杀的眉妃!怪不得!怪不得明明号称来自温家旁支,却在这一系列的事由中与温家划清界限,甚至每每寻找机会不动声色反推温家一把!怪不得温家大败后,她无动于衷反而势头更甚从前!怪不得他得到的消息里,雪妃跟余辛夷、景夙言过从甚密!
从前的不解这下都有了解释!雪妃那张花容月貌下,藏的原来竟是这样的惊天大秘!
☆、第102章 巨大诱惑
景天齐压下心头的滔天巨浪,目光深沉道:“四皇弟的意思是,让我立刻进宫回禀父皇?”
景北楼笑起来,随意的坐下举起酒壶给自己倒了杯酒,自斟自饮道:“人我送给皇兄,怎么处理自然看皇兄你了。我今晚送人来并没有其他意思,皇兄不需要多虑。我落到这样的田地,失了父皇的信任还有什么用呢?左不过混个闲散自在,将来无论谁登基,都能容我不死罢了。
只是八皇弟对我一直百般忌惮,若是有朝一日他登大位,只怕我……”景北楼的笑容极为苦涩无奈,“所以相比之下,我只能把希望托在三皇兄你身上了。”
景北楼看着景天齐犹豫的神色,并没有再过多说明,他知道他要说的该说的就是这些,再多说一句只会引起景天齐怀疑罢了。
从三皇子府出来,景北楼脸上惫懒的神色全然褪去,换上一股彻骨的冷意。他知道只要他把这个鱼饵放到景天齐面前,不需要他做任何事,景天齐就就不由自主走进他设的局。他这个所有人眼中温文儒雅的三皇兄可从来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宽和无害,若真的无心皇位,这些年何必在父皇面前百般卖好?别忘了皇家人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