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两银子买来的夫君-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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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屠娘不欣赏,她听竺玉解释个这些弯弯绕绕就觉得头酸。又不是啥大户人家的姑娘,用得着这么高雅的名儿么?照她的话说,穷人家的娃得取个好养活的名字!将来嫁人的时候才嫁得出去。
否则到时候说媒时,夜寻雨这名儿,就足以让亲家们打退堂鼓。一听就知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姑娘。除了吃得少,其余毫无用处罢了。
她秉着不毁小孩儿前路,鼓足气势否决了竺玉这名儿。为了不让夫君生气,自然是苦口婆心说了些道理。只把竺玉说的插不上嘴,半会后才嘴角抽搐一句“你还挺有远见。。。”
她一听竺玉夸奖,顿时信心倍增,可来劲儿了。眼神泛着亮光,把早已想好的名儿道了出来。
这是她苦恼十来天取号的名儿“狗花儿。”
“狗。。。花儿”他噎了口气提不上来,闷哼问道“可是把我的姓氏忘了?”
“夜狗花儿。”
“。。。。。。”
他无言以对,看着屠娘泛着光儿的面容,喜庆的很。打击之言近在口中,就差一通狠骂。可还是在沉默之中消了气,只是想看会她这面如春花般的傻脸。
“你且说,为何要叫夜狗花儿?”他还是对屠娘脑子里的思路好奇,怎的取出了这么一名儿。
屠娘清了清嗓子,把这其中缘由道了出来。说狗花子那狗字,是随处可见的狗草草,生了点啥病,扯了那狗草草一吃保准好!花就是朝国女儿家的花儿。
狗花儿狗花儿,听着就没病,好养活!
竺玉想不到其中既有如此缘由。这名儿不仅念的通顺,还有寓意在身。本以为是随便取的,没料到既然是她十天半月想出来的。。。
他把笔落下,拿起桌上那章细水长流的夜寻雨,捏成了一团扔了出去。道“那便叫夜狗花儿吧。”
于是狗花儿的名儿决定好了,屠娘兴高采烈去告诉自家女儿。女儿听了后表示十分欣赏这名儿,捧着饭碗原地笑嘻的转了好几个大圈,逢人就说“我叫狗花儿~”
十二月时,寒冬的雪快速落下,掩埋大地与树枝。令所有蓬勃生辉的绿色奄奄一息。绕过了这两座山,便到边界了。
雪似要把整座山都掩埋住,另这山道异常难行。屠娘和春晓她们不得不下来徒步而行,至于花儿,便被竺玉用绳背在背后。
花儿起初不愿意,缠着屠娘老半天。可屠娘也是个女人家,背着花儿就陷进雪里,走得慢。花儿见状,只得让竺玉背着。可小眼神总是可怜巴巴的往后看着屠娘,希望屠娘能跟在她身旁。
竺玉冷着脸,从怀中掏出干瘪的红枣。这红枣是数日前在边城买的吃食,放在怀里一直没拿出来。他掏出几颗递给了趴在身后的花儿,又冷着脸把红枣放进了怀里。
屠娘眼尖着看到小花儿鼓着腮帮子嚼着什么,怕她吃了点啥不好的东西,赶紧上去问。小花儿指了指前方的竺玉,软软道“爹爹给的。。。”
这红枣作用大,可算是让竺玉冷着的脸柔和了起来。屠娘搓着手一脸娇羞,走到他跟前憨憨的用肩膀撞了一下他“你听着没?”
竺玉再也绷不住脸,嘴角不自觉的泛起浅浅的笑,点了点头。
半会后,屠娘又搓了搓手,有些尴尬的伸出手问“也给我几颗呗。。。”
这一大一小,仿佛亲生的般,改不了好吃的毛病。俩人腮帮子鼓着圆圆的,连核都舍不得吐出来。
屠娘脸蛋子。在这几个月的的路程之中,非但没消瘦下来,身子也日渐圆润了。特别是肚子,吃的多多的都鼓了出来。夜晚睡觉时,她不愿脱衣裳,怕肥肥的身子让夫君不开心。
她心有些忧郁,想着减肥。好几日吃的都少,这让竺玉很快发现了她的小动作,领回了帐询问。
“一日都未吃食,刚才的粥为何只下了半碗?”
她磨蹭着不回,直到竺玉耐心快无时才招了出来。“我就想着。。。省点粮食。”
他显然不信,屠娘这饭量和人抢还来不及,哪有那么好心给军队省粮食。最后只得装作生气的样子,让她从实招来。
“胖成这样了都。。。”她不太情愿的说了出来。竺玉便把她从上到下仔细的巡查了一番,最近她总是穿衣而眠,本以为她是怕冷,没想到是怕胖身子显露出来。
竺玉态度强硬的命令屠娘把衣衫脱下,看着明确凸显的小腹,用手上去一摸,久久无法回神。
看来夫君这模样,是嫌弃了。。。
屠娘委屈的把衣衫合上,不给他看。谁知背后的人却快速的把她抱了起来,惊得她叫了一声。还未回神,便被竺玉抱进了床里,盖上被褥后,冷静的吩咐道“别动。”
可他面容却是不太冷静,手中也微微颤抖,整个人略有急躁的走出了帐篷,最后脚步慌忙的带来了军医。
军医落座,抓着屠娘的手儿眯着眼把脉,好半会后才道“喜脉,怀孕四月有余。”
这可把屠娘给吓着了。好半会后摸着肚皮才恍然大悟。。。久久不能平息。
竺玉也态度异常,捏着拳头故作沉着问道“男的女的?”
“。。。。。。”军医淡定的拍拍竺玉的肩膀“师爷,莫要紧张。娃子生出来时,才可揭晓。”
他闹了个红脸,咳嗽了声又道“给她多吃点药。”
“老夫都懂,肯定把师娘肚里的孩子伺候好咯。”军医离座,快步出了帐篷熬药去了。而帐内的俩人,相互瞪着眼,都不言。
屠娘喝完药后,心有些七上八下。直到竺玉上了榻,盖上被褥后才问道“夫君。。。可是在生气”
“生气。。。为何这么问?”
“你都不与我说话。。。也不碰我。。。”屠娘红着眼,摸着肚子侧头看着缩在床脚的夫君,这态度是深怕碰着她,避如蛇蝎。
他面容有些尴尬,半会后才缓了缓僵硬的身子,小心翼翼的靠近了些屠娘“你多想了。。。”
屠娘吸着鼻涕,往他怀里钻。吓得竺玉只开双手不去碰,半会后才小心翼翼的搂紧了她。也不知在想什么,只觉得心跳奇快,整个人却静止了般。直到许久许久,才打破宁静。
“伢儿。。。”他哽咽着,让屠娘止住了哭声。
这还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想起第一次洞房花烛夜后的那日,他坐在窗边沉思,配合着暖如春日的阳光,淡淡的洒在他的身上,暖了整个小房子,让她看直了双眼。
“我在想该叫你什么好。”他笑“总不该叫你姑娘,或者是。。。屠娘吧。”
虽是这么说,可他却从未叫过她的名儿。直到今日。。。
屠娘忘了哭,想起他刚才叫的名儿,只当是叫了烟儿,却不知他叫的是伢儿。她抬头想去看他的脸,却被竺玉按在了怀里不得动弹。
可她却知晓,自家那面容总是淡然如冰的夫君,此刻留着滚烫的泪。
他的手覆上了屠娘的肚子,轻缓抚摩。想对屠娘说着满满的情话,却不知从何说起。千言万语化作一个轻吻,点在了她的额头之上。
☆、第66章 边关
这座山异常宁静,但夜晚的一场雪崩硬起了大家的恐慌。大家举着火把也看不清夜晚的山间,只听到轰隆一声雪崩塌的声音。
也就是屠娘和竺玉正熟睡的时候。
大家惊得大吼,全都往后退去。想躲避在一处山洞;却找不到可躲的地方,只得无可奈何的站在原处。
屠娘抱着花儿;被竺玉拦腰抱起。在空地一处落下,直到天亮后才看清整座山谷。
前方的道路被淹埋住了,好在大家都没伤及生命。只是延缓了行程。在这几日士兵们轮番清理掩埋的雪,五日后总算能通过。
时辰不得在耽搁,备用的粮食已经所剩无几。在莫川的号召下;所有士兵都马不停蹄的继续赶路。于是屠娘与小花儿还有春晓一直呆在车内;饿了就吃点干粮,渴了就喝点冰化了的水。
半个月后,终于走出了这座山。
边关是一处大漠黄沙;风吹的厉害;刮得人脸生疼。竺玉不准屠娘往外看,说这里充满着不详之气;不适合怀孕的女人。她只得规矩的躲在车内;然后无聊的跟小花玩着小孩间的搬家酒游戏。
春晓从外头进来;说边关着有好多骨头,无论是动物还是死人的,全部掩埋在黄沙之下,或者□□在外。走出几百步就能看到一块骨头,让人寒毛直竖。
他们顺着边关向前走,空气寒冷而干燥。可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百年难得一遇的海市蜃楼出现在了他们眼前,莫川眯着眼看,士兵们也停了下来。观看着奇妙的景象。
海市蜃楼的样子,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参天的大树立在殿前,而整座殿全是用华美的石头建筑而成。一层叠着一层,位于最高处的宫殿,仿佛镶嵌在云霄之中。
据说千万年前,朝国的一位国君无意来到此处,见到这海市蜃楼,便命令下人们去走进去看。可那些下人们全都有去无返,没有一个回来的。相传那些有去无返的人,全都住在了那宫殿之内,享受荣华富贵美酒佳肴直到老死。
于是国君最后一次领着下人们去,一路走出了大漠黄沙,又度过百米大河。见到的,确是那些有去无返的下人们的尸体,被窜在高大的木棍上,立在那处,被太阳晒成了人干。
巫国与朝国千百年的战争就此打响,巫国会把一切侵犯他们国家的人类窜在树枝上,晒成人干。立在边境处,让人不可侵犯。而朝国也会把巫国死去的战士们随地乱扔,于是便有了遍地的尸骨残骸。
好在有一条百米大河自动分割两国国土,否则定得挣个你死我活不成。
千万年的斗争,起初为的是死去的下人们,后来演变成争一口气,再后来。。。变成了习惯。如哪方先罢休,那千百年的坚持就毁于一旦。这是个很奇妙的规定,属于男人之间的。
朝国的边关处有一座城,城门围墙数十丈高。上面有士兵们把守,而城内居住着少量的百姓,其余的全是朝国的士兵们。
城门开启那一刹那,士兵们热烈的掌声与呼叫声,简直要震聋了屠娘的耳,春晓兴奋的直往外看,掀开棉被般的帘子,便能看到那些手拿大刀身强力壮,密密麻麻的大汉。
她是孕妇,自然受不得惊吓,更见不得人拿刀。而小花像是知晓了什么,用小手去掩盖住屠娘的眼睛。
渐渐人的声音变小,他们来到城的最里面,这里是供女人住的地方,屠娘下车后就见到很多妇女边干着手边的活,边对着她笑。
竺玉领着她进屋,把她方上床,盖好棉被。她有些紧张,握着竺玉的手问“相公,我们什么时候走?”
“等几日便走,你先歇着。”他轻轻安抚,随后走出屋子关上了门。
春晓在隔壁屋放下包袱,便来到了屠娘屠娘的屋子。胖胖的身子坐在凳上,神情也略有些紧张。
“屠姐。。。我后悔了。”她鼻子一酸“我不想让阿壮提着刀上战场。。。”
屠娘叹了口气,其实早在路上时,她就看出了春晓有些不对劲。可行军打仗之事哪由得她说了算?这可不是阿壮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她也偷偷让竺玉去跟莫川说,可莫川直截了当的对士兵们道“谁若现在想走,那便把所有东西留下!”
没了衣裳,没了银两。谁能在这寒冷的冬日过活?她也是无能为力。
俩个女人坐在屋里聊,房门被打了开。进来一位弯腰驼背的老太太,手颤抖的递上俩碗稀粥,熟门熟路的坐下,用缺牙的嘴道“姑娘们,莫要紧张。大家才来时也都这样。”
老太太手一挥,招进来了刚那些跟她们打招呼的妇女们。其中大半都是军人之妻,起先本是城里的小女人家,可士兵有赏罚制度,谁立的功多,谁便可以选了这城里的女人家作为妻子。如若不幸战死,那么那女人家就可改嫁。
反正这里的女人们,不愁嫁。只要躲在这城里过日子,好吃好喝少不了。
妇女们都是一些皮糙肉厚的,有着粗壮的胳膊腿。笑起来和蔼的很。这里少来新人,自然都对屠娘和春晓好奇。各家拿出些小瓜子花生什么的,算是招待了俩姑娘。
一屋子的人闹腾腾的闲聊,屠娘会讲些外面的故事给城里的人听,反正她现在就是这里人中最见过世面的妇人。
好不容易打发了大家,日头渐黑,她也抱着花儿睡了过去。竺玉回来时已是深夜,他轻手轻脚的上了榻,把屠娘揽在怀中睡去。
肚子里的孩子已怀孕五月,耽搁不得。他是急着走,怕生出些枝节。最好花俩个月内安了家,好好安胎生孩子。可莫川不放人,说是至少得验证这六方阵属实,能把人对方打的找不到北才放人,否则这时候竺玉和屠娘走了,万一又战败,他拿什么脸回去见皇上?
在一通说辞之下,才总算同意一个月后,验证六方阵是否属实,并且教会于九王爷。才可放人走。
等屠娘醒来时,旁边的被褥还泛着余温,可竺玉人已不再屋内。
一连十多天,他早出晚归,屠娘都见不着人影,担忧的没办法,早上便挺着肚子在院子里转悠。和那些妇人唠唠嗑,问问这里的人的习俗,爱吃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