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宠无盐悍妻-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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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臾,突然一声巨吼在人群中散播开来:“奶奶的,老子婆娘去哪了?”
地面被踩的咚咚响,一个黑熊一样的男人,一脸横肉的在人群中横冲直撞。
那男人一身的蛮力,任前面挡的再严实,他壮硕的身子冲过去人群便不由自主地被掀到一边。
“挤什么挤?”那么多人,当然就有不满意的,可是刚准备发作,看到黑熊男人凶光四射的一双豹子眼,和腮帮子上长着长长一撮毛的天怒人怨的大痦子,谁都自觉的把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洛天音嘴角又是一抽,这丫的是逐日么?那个最不苟言笑的魁梧杀手?
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么舍得糟践自己,血域果然是个杀手窝吗?她突然就有些不相信了。
这一个二个的,哪里就像是嗜血残酷的冷血杀手了?
“开门,老子要找老子婆娘。”逐日一张大嘴喷着吐沫星子,大喇喇盯着守着栅栏口的兵丁。
“活腻味了?”那兵丁将手里长枪冲他虚晃着:“撒酒疯也不捡捡地方,这里是法场。”
“老子知道是法场,老子婆娘一早就来了法场。败家娘们,灌醉了老子,背着我私会想好。”
逐日双目越发赤红:“老子就是要来看看,那臭婆娘心里的男人长什么熊样子。叫老子进去。”
京城里的兵,哪个不是作威作福惯了的,听那男人肆无忌惮的一生叫嚣,双眼一瞪,就准备捅他个透明窟窿。
监斩台上的独孤文信却悠然说道:“叫他进来。”
兵丁不敢怠慢,虽然心有不甘,却也不得不放人进去。
逐日大跨步迈进法场,豹子眼一眨不眨盯着永王,随即大嘴一咧,哈哈大笑。
“你就是永王小白脸?”逐日咂咂嘴,露着雪白的牙花子一脸嫌弃:“长得跟个小鸡仔一样,连老子一半都比不上。”
说着话,竟然一拳打在永王前心,打的后者好悬没吐出口老血,太特么疼了。
逐日一撇嘴,脸上神色更加嫌弃:“就这小身板,跟个娘们差不多。那特么凶婆娘真是瞎了眼。”
“呸。”逐日朝地上吐了口浓痰,就在众人万分错愕中,如来是一般,横冲直撞的走了。
当然,在他身后同样跟了几条不易觉察的尾巴。
菜市口的日冕巨大指针的投影,渐渐移向午时三刻,独孤文信修长指尖从签筒中抽出支朱红的长签。
他并没有急着将签子扔出去,而是用指尖有一下每一下来回描画着签子上浅浅的纹路,温柔的眼风则似毫无目标地在人群中微微一扫,笑意渐浓。
“斩。”轻轻吐出一个字,朱红的签子铛啷啷坠地。
“圣旨到。”人群外却突然传来一声尖利却嘹亮的声音。
御林军开道,一骑赤兔马威风凛凛,快速奔来。马上一个品阶极高的太监手里高擎着明黄的圣旨,冲进法场。
独孤文信眉头一皱,却也不得不下了台阶跪下接旨。
传旨的太监正是长乐宫安乐太后独孤明蕖身边一品大太监喜自在喜公公。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初登大宝,国祚未稳。先帝仁慈,每每倡导应以仁爱之心统领天下。永王虽罪恶滔天,但终究为朕血脉至亲,朕不忍见他死无全尸。今特赐御酒一壶,为先帝增添功德。永王死后,任何人等不得骚扰毁坏其尸身。许薄葬,以示恩泽。钦此。”
独孤文信眉头又是一皱,太后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他的这个妹妹的确该好好教训一下。
不过,如今众目睽睽,万千百姓,怎么的表面文章也得做足了。
“臣,接旨。”
他却并没有伸手,任由身边侍卫接过圣旨,自己却小心的打开装着毒酒的玉壶。
手指一歪,黑如墨汁的酒水倒在白玉杯中煞是好看。
酒水散发着淡淡腥甜,的确是鸩毒。
“来人,伺候永王饮酒。”
正文 093 你这么想我,我很感动
“是。”自有人将托盘送到永王跟前,永王微微一笑,端起酒杯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
“咔嚓,咔擦。”其余人就没那么好命了,叫刽子手砍瓜切菜一样,一个个削掉了脑袋。
洛天音并不觉得那些人可怜,当初她们都个怀着目的进了永王府。虽然各个都没有得到过永王的宠幸。
但在永王府居住过那么长的日子,她又怎么会不知道那些人为了争宠所做的事有多下做,只怕没有人手里是干净的。
如今,不过是现世报罢了。
她却还是有些微微的不安,师父依旧没有出现。
她和长孙元轶一番布局,不过就是为了将独孤文信暗中安排的人手分散开来,削弱法场的守卫力量。
如果自己那怪异的师父真的不长脑子的来劫法场,她也好替她将危险降到最低。
可是,师父没有出现。兴善寺精舍中没有她的影子,永王府也没有她的影子。
她去了哪里?
眼看着永王七窍之中缓缓渗出黑色的血,人已经慢慢软倒,师父依然没有出现。
“阿奴,走吧。乱葬岗应该准备好了。”
洛天音点点头,却冷不防监斩台上的独孤文信温柔的眼波突然一眨不眨将她笼罩。
那温润如暖阳,和煦如春风的笑容,一如既往地叫人心醉。
她的心却是咯噔一下,只因为,她清楚的看到,独孤文信修长指尖正捏着条蓝色丝帕,慢悠悠擦拭着自己的手。
那丝帕她实在太熟悉,那是师父用来扎头发的。
她双眸一紧:“长孙元轶,你先带着人过去,我还有些事要去办。”
长孙元轶却将她手腕一把攥住:“你要去做什么?你答应过我不再跟我分开。”
洛天音心中轻叹,这丫的太敏感,根本骗不了:“我要去救师父。”
“我也去。”
“你得去救永王。”
长孙元轶凤眸中闪过一丝挣扎,却还是放开了手:“好,你去。但你得给我保证,我放了个好好的人出去,你得全须全尾的还给我。”
他眸光中带着淡淡的戾气,洛天音却瞧得心中温情流淌。
“好,我答应你。你也小心。”
洛天音不再多做停留,追着独孤文信的轿子一闪而逝。
长孙元轶眸光一闪,低声说道:“走。”
“主子。”纳威略一踌躇:“女主子自己……”
“我相信她,我长孙元轶的女人从来不是个弱者。”他灿然一笑:“所以,我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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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文信的轿子不疾不徐一路晃悠悠进了大司马府。
洛天音并不急着去拦他的轿子,她得等他放松的时候才能出手。独孤文信绝不是个好想与的人。
眼睁睁看着轿子进了独孤文信那简洁的近似寒酸的院子。
洛天音却将身形隐在暗影当中,直到独孤文信进了屋子,自己也嗖一声向着大司马府内院略去。
她并没有打算与独孤文信正面冲突,那个危险的男人,能不见还是不要见的好。如果莫青青真的在大司马府,那么她还是想先自己找找看。
很久之前,独孤明莘曾邀请她来过一次。她依稀对大司马府地形有些印象。
在她的想象中,大司马府如今应该是草木皆兵的谨慎,她却只看到了一如既往的松散。
跟上次来时没有多大的变化,难道大司马府已经嚣张到完全不怕任何刺客的地步。
她直接抢了个小丫鬟的衣裳给自己套上。
脸上仍带着长孙元轶给的面具,相信这个时候没有人能认出她来。
刚把放倒的丫鬟尸体藏好,肩膀上却突然被人轻轻的一拍,她惊得一头冷汗。
完全没有感觉到身后什么时候就有人靠近。
回过头,正对上翠鸣如发育不良一般发黄的脸,那张脸平时没什么表情,这个时候却有着丝意味不明的淡淡愧疚。
“我来帮你。”她只说了四个字,却无比坚定。
洛天音双眉一挑,却并没有在这府中见到她的惊异:“你是,他的死士。”
她同样没什么废话,一样斩钉截铁。
翠鸣紧抿了嘴唇:“我是。但我想帮你。”
洛天音看着她双眸中微微的焦急:“好,我信你。”
翠鸣的脸上瞬间就焕发出异样的光彩:“我不知道王妃的下落,我只能帮你把人引开。”
她不再多说一个字,冲她点点头,突然就将洛天音弄晕的丫鬟从墙头扔了出去。
“噗通”的巨响声终于惊动了院子里的侍卫,翠鸣瘦弱的身躯箭一般激射而出。
吸引着身后一大票人马华丽丽地远去了。
洛天音则毫不犹豫朝着相反的方向缓步走去,自己却也不知道此刻是到了大司马府的什么地方。
只隐约觉得,地牢暗室之类的地方应该都藏在后院深处,比如说书房?
她正眉头苍蝇一样乱闯,突然迎面走来一个老妈妈,她躲闪不急只得如同所有大户人家的丫鬟一般,低了头规规矩矩站在一边。
老妈妈目不斜视从她身边过去,她刚舒了口气,那妈妈却突然停下了脚步,一双阅人无数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洛天音。
“你是外院的丫鬟,怎么进了内院?”
洛天音心中暗暗叫苦,这才看清妈妈身后丫鬟和她身上的衣服质料颜色都是不一样的。
“奴,奴婢刚才在外院打扫,突然听着乱哄哄有人吵吵说有贼。奴婢一时害怕就,就跑错了地方。”
妈妈老眼探照灯一样在她身上四下游走,斜前方抄手游廊上却听见个小厮喊道:“齐妈妈,快些着吧。”
齐妈妈收回目光,威严的说道:“赶紧出去吧,碰上了主子没你好果子吃。”
“是。”洛天音心里盘算着还得再弄套内院丫鬟的衣服才好。
却听那小厮说道:“哎,那个丫鬟。”
她只得将脚步停下,低眉顺眼的听那小厮趾高气扬的说道:“一起来吧,屋子里还得有个干粗活的。”
洛天音嘴角一咧,怎么介么倒霉,她没时间好吧。
齐妈妈的探照灯再次照了过来:“还不跟上。”
“是。”洛天音只得万分不情愿地跟在人群最后。
那妈妈身后的丫鬟各个手里都捧着托盘,上面放着精致的衣衫,从内而外不一而足。她并没有把握把这几个人悄无声息的同时放到,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貌似这些人是要去伺候什么主子的,能见着主子也好,直接问问他大司马府有没有地牢暗道之类的地方,比自己瞎找要快的多。
人群一路穿花拂柳进了个极大的院落,再进了一间屋子。
洛天音一直连头都没抬过,屋里水声潺潺,烟雾缭绕。
她心中更是不耻,丫的,大户人家的女眷就是特么的有病,大白天的就洗澡换衣,是有多爱干净?
“那个,外院的,过来蓄热水。”小厮冷不丁一声大喝,洛天音只得任命的踮起墙角的热水桶向屏风后走去。
屏风后是个碧玉镶嵌的极大的浴池,一池碧水上缭绕的烟气将坐在池中的身影衬托的影影绰绰不甚分明。
她低着头,将手中温水桶微微倾斜,打算迅速完成手中的工作好进行下一步计划。
冷不丁,蒸腾的水汽中突然伸出一只修长而骨节均匀的大手,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洛天音心中一惊,水桶扑通一声落在池水中,同时落水的,还有她自己。
“出去。”头顶上一个冷若冰霜的声音突然炸响。
洛天音心中低咒,尼玛,你自己拉我下来的,以为我不想走吗?
她刚欲抬头,头顶一只大掌却将她的头直接又摁进了水里。
“都没听到?”那声音更冷了几分。
石化在屋里的丫鬟小厮这才如梦初醒般瞬间撤了个干干净净。
洛天音猛然入水,毫无防备,温热的水便从口鼻中毫不留情地尽数灌了进去。
我擦,她心中悲鸣,我的命怎么这么苦。本来想逼问地牢的,结果遇见个变态喜欢把人淹死在洗澡水里。
这些大户人家的内宅夫人都特么的爱好特异啊。
就在她意识渐渐模糊就快被憋死的时候,那大手突然拉着她的头发,将她提出了水面。
肺部骤然涌进大量的空气,激的她不住的咳嗽。
头顶上却传来一个惬意的低笑。
她终于回过神来,睁开眼睛用自以为最恶毒的眼神射向对面那恶趣味的人。
只是,只是,那对面的人太叫她意外了。
独孤文信,没错就是独孤文信。
那放大的俊彦,那温润如暖阳的眸子,还有那上翘红润的唇瓣,还有那瓷器一般细滑肌肤。
她咕咚咽了下口水,这才惊醒,自己此刻和他是在什么地方。
“凤儿,”独孤文信以手托腮,勾住她散落在池水中水草般柔韧的长发:“你这么的想我?我很感动。”
感动你妹,洛天音伸手向他胸膛拍去。
“白凤,我可没穿衣服呦。”
洛天音的手突然就顿住了,这才看清对面那明珠一般的男人,身上的确是不着寸缕。
她脸色腾的就是一红:“下流。”
独孤文信吃吃一笑:“我洗我的澡,并没有请你来看。如今,是你自己进的我的屋子,入得我的水池。怎的说我无耻。”
洛天音语气一滞“腾”就从水里站了起来,抬腿就准备爬上浴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