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穿越无剩女(春不语)-第7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而岳以睦,你以为你有什么?
这天下,注定是我的。
“殿下!”不等太子走到皇帝的身侧,太医已是纷纷跪倒在地,“皇上……殡天了!”
太子脚步一顿,不敢置信地看向龙榻上那个双目已合的君王。
岳以睦……这天下已经是我的了。
弘德三十年三月廿七,帝崩,举国哀恸。六月十八日,先帝梓宫停灵满九九八十一日,百官送葬。
翌日,太子岳以承即位,改元定坤,登基大典上,岳以承颁下圣旨,大赦天下,封临淄郡王岳以睦滇王,即日就藩,婚期延至三年孝期满。封皇三子岳以靖吴王,大婚后就藩。
太子少师倪子温任参知政事,其子倪敦堂戍边有功,晋为骑都尉。
永安侯拥立有功,晋为永安公,英武伯拥立有功,晋为英武侯。
静嘉知道,这看似尘埃落定的平静,却藏着一场铺天盖地的暗涌。
岳以睦番外
【一】等我
“北有魏宫,南有木府”,我从小听母妃这样吹嘘她的家乡,却第一次来到这里,望着辉煌精致的木府,我终于知道母妃所言不虚。
玉龙雪山高耸入云的身影,潺潺的溪流,大研镇被这样安逸的环境所包围。怪道人们常言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也只有这样宁和却广阔的地方,才会生长出母妃那般刚柔并济的女子。
六月的大研镇依旧如春季般温和舒适,木府的万卷楼中淡淡的檀香静气凝神。京城的信使刚刚为我带来一切我想要知道的信息,岳以承如愿以偿的即位,母妃被软禁起来,倪家、赵家、苏家……太子党统统封官晋爵,胜者王,败者寇,这是我和大哥都明白的道理。
暗中角逐已久,而这样狼狈出逃的一天,却是我始料未及的。
太子的人射了我一箭,箭伤落在左肩上,差一点,差一点他就成功了。但我还是在舅父的庇护下,成功逃了出来。
舅父再三同我确认,这样的冒险,是否还要再来一次。
彼时我肩伤未愈,说是颠沛流离丝毫不过分,为了防止父皇驾崩后太子再派人来追杀,舅父将手上全部的人手分成两队,掩饰路线,从邺京到大研的这一路,草木皆兵,胆战心惊,舅父亲切但责备的眼神落在我身上。
“阿睦,你要想清楚,你阿妈还在邺京。”
箭伤隐隐作痛,我却不假思索的点头。正因为母妃在邺京,我才要回去。
我知道,母妃会一直等我回去,还有另外一个人,也在等我。
【二】妻子
那一日受伤时,从她那儿偷来的帕子被血染得鲜红,舅父安排来服侍我的丫鬟阿香替我洗了好几次,都没有将帕子上的血污洗掉。
阿香捏着那帕子问我是不是我妻子送的,我想了想,还是摇了头,“她本来可以成为我的妻子,但她现在还不是。”
总有一日,我将会以最隆重的婚仪宣告天下,倪静嘉是我的妻子,是从今以后与我相濡以沫的人,我们的结合将成为普天之下乾坤清宁的象征,天下安定与否,便只在我二人一念之间。
“她为什么不跟你一起来呢?”阿香仰着脖,认真地问我,“她会等你回去吗?”
我不知道该如何向这也一个小姑娘解释比起跟我逃亡,留在邺京面对风云动荡和父母的安排是更可怕的事情,而我更不忍启齿的事情是,我没有能力带着静嘉一起离开,我尚且不能自保,如何护得她的周全?
我几乎可以料想,静嘉送我走的时候是要鼓出多大的勇气去忍受分别和我离开她要面对的风浪。
一个被延滞的婚事,和一段被拿出来任人置喙的往事。
无论如何,我注定是有负于静嘉。
可这一切我没法向任何人倾诉,希望我长久留在木府的舅父不行,这个善于倾听却实在不谙世事的阿香也不行。
她实在太小。
【三】意外
阿香比静嘉还要小,她只有十四岁,黝黑的皮肤和微胖的身材与大研镇多数的女子一样。但她还有一双明亮的眼,我知道她是一个很好的小姑娘。
这双眼常让我想起第一次见到静嘉的样子,她就像阿香每次抬头看着我一样,顶着黑曜石一般炯炯有神的眼望着孙毓慎。那个时候毓慎还没有比她高那么多,两个素有青梅竹马之称的人站在一起,说是金童玉女毫不为过,
那个时候,他们两人都没再说话,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之前说了什么,静嘉的眼神晶亮极了,而毓慎也是颇为认真的样子。
大概毓慎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对着静嘉的时候,总是十分认真的样子。
我以为,他们会毫无疑问的在一起,虽然我并不觉得这两人之间,真的是爱……大概,更像是习惯?
直到我发现毓慎和赵芙的事情。
赵氏长得确实很好看,毓慎的动心实乃情理之中。但我总觉得他是新奇多过欢喜,他待赵氏的态度,颇有几分对宠妾的偏爱。但做毓慎的嫡妻……赵氏实在欠了点儿火候。然而,凭赵家的身份,即便是做贵妾,孙毓慎下辈子也娶不到赵氏女。
想到那个固执有坚持的小姑娘,我自然而然将这件事告诉了她。
我以为她会满心警惕,想尽办法尽快促成自己和孙毓慎的婚事。但她竟然放弃了。
那个可以为一首诗敢和我小姨子撕破脸的女孩,怎么会在这件事上表现得如此软弱?她轻而易举的选择了退出,哪怕我明确的告诉她,只要她愿意,我甚至可以出面促成她和毓慎的事情。
她实在是我生命中的一个意外,从出现,到她暂时的退场。
【四】喜欢
我走得匆忙,她明明不舍,却没有为落下一滴眼泪。
不哭也好,我喜欢坚强的姑娘……我喜欢她。
如今相隔山水迢迢,我却终于知道了那个问题的答案。
——你为什么要舍不得我?
傻姑娘,因为喜欢。
因为喜欢你的果决,不落一滴眼泪的送我离开。因为喜欢你的固执,即便姚氏自作主张定下了那三首诗魁,你仍敢塞给阿童另一张诗笺。因为喜欢你偶尔才露出来牙尖嘴利的模样……“和你今日同居一室,我才更要没脸。”“可别说出你的身份来,丢就丢自己的人,别连带着你父母一起倒霉。”
那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识你的说话不饶人,你竟然半分余地都没给姚氏留。那日回去我畅快淋漓的笑了好久,毓慎看着我乐不可支,满面不屑。
你一定猜不到他说了什么。
“臣可是从小这么被她骂到大的,王爷您这是把快乐建立在臣的痛苦之上。”
我又笑他最后一句,他却告诉我,那是他从你那里学来的话。
良久,毓慎幽幽一叹,“臣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肆无忌惮的和她互相打趣了。”
静嘉,你知道吗,他和赵氏婚后常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错的决定。我不敢告诉他,他大错特错,错过了那个古灵精怪,毫无心防的你。
毓慎偷着送我出的京,他大概有预感,当日虽是生离,可也许来日便是死别了。
他说他一点都不怪赵氏,他说他是自作孽。
错过了最合适的人,错过了一生安稳的可能。
毓慎同我道珍重,可我想,他大概还想让我珍惜你。都说失去了才明白什么是可贵,他懂了,却怕我还不懂吧。
【五】珍重
我不是他,我当然懂。
从一开始对你的每一个许诺和照顾,都因为我知道你值得。
善良的女孩应该得到幸福,我会尽力给你幸福。
静嘉,你一定要等我。
大研虽然风景宜人,但我的日子却并不好过,即便是用信鸽,也总要迟几日才能得到京中的消息,要把所有的安排做到滴水不漏,实在太难。
我让亲信冒着风险送了一封信给静嘉,岳以承虽然封我为滇王,但他大抵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那个延期三年的婚约能否真正拖上三年那么长我实在怀疑。
在信里,我将京中的布置统统告诉了静嘉。如是必要,她大可动用这些人,来护得自己安全。
她的平安,比我的皇位更重要。
我只是总有不安的预感,岳以承会通过静嘉来达到威胁我的目的……这样下作的手段,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用了。
静嘉,你一定要好好的。
阿香同我讲过纳西族殉情的习俗,相爱的情侣会从玉龙雪山上一跃而下,一起结束她们的生命。殉情后,东巴司还会为他们举办“祭风”。阿香问我,会不会和静嘉一起去殉情。
我想了想,没有回答她。
我舍不得让静嘉死去,她还那么年轻,这世上她还有太多没有看过的风景,她不该为我而死。
可很久很久以后,当我终于要离开木府,阿香却和一个年轻人在雪山上殉了情。
我仔细回忆过,阿香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竟然也是……王爷,珍重。
造反 '补全'
邺京的七月,向来是最热的一季,静嘉只穿着一件儿月白绫机主腰,躺在软榻上翻来覆去,总也找不着一个舒服的姿势。
雪桂无奈地看着静嘉毫无形象可言的打滚,从旁替她摇着扇儿,霞汀馆里已经镇了许多冰,其实并没有那么热。所谓心静自然凉,与之相反,静嘉之所以总觉得热,大抵还是因为烦心事太多吧?
也是……新帝登基的第二日,便强硬的让人接了二小姐入宫。新帝大权在握,这一次,连个做幌子的借口都没有准备。
静嘉毫无反驳之力,只能收拾东西打包入宫。
随着新帝登基,昔日东宫侍妾也都各自有了名分,苏氏因育有皇次子,封为苏昭仪,掌万安一宫;静娴封为倪充仪,掌长阳一宫;杜氏也因膝下有皇三子,封为杜婕妤,居长乐宫。
静嘉则被安排在长阳宫的霞汀馆,和姐姐一起住。
她从入宫起就能预料到,这一次绝不会和上次被软禁一样,可以任自己轻而易举逃出岳以承的控制。
静嘉不停的告诉自己,既来之则安之,被新帝看管起来,总好过被父亲随便安排嫁给别人。但无论如何,她都很难平复心中的忐忑……她担心岳以睦,想知道他有没有平安到大研,更担心皇帝究竟会不会派人去暗杀他。
“雪桂姑娘。”隔着一道云母屏,再一次被皇后打发来服侍静嘉的叶青低低唤了一声,静嘉本就燥热的心烦,听到叶青的声音,她几乎是控制不住地脱口骂道:“吵什么吵,我正睡觉呢。”
叶青顿了顿,仿佛是被静嘉喝退了一般没有再说话。
然而,没用多久,另一道声音在房中响起,“是朕。”
静嘉悚然一惊,立时从床上弹起,顺手扯过软榻边儿上的一件青缎的衫儿遮在胸前,“皇……皇上,臣女尚未更衣呢。”
岳以承好似早料到一般,“朕给你一盏茶的时间,出来晚了,朕就直接将你姐姐打入冷宫。”
静嘉知道,除了姐姐,在岳以承手中,她没有任何软肋。
无奈地叹了一声,静嘉麻利儿地起身下地,唤了叶青花青进来帮忙更衣、拢发梳髻。
其实,岳以承早同静嘉彻底撕破了脸。
静嘉还记得她入宫的第一日,岳以承尚且维持着人前的斯文态度,试图与静嘉商量着如何引岳以睦回京。
那一日,静嘉虽不配合,岳以承却还算客气,吩咐人将静嘉送回了霞汀馆,更在静娴所住的宣梅殿留宿。
第二日,倪子温的人终于查出了岳以睦是何时离京,也自然而然料到,是静嘉亲自送走的岳以睦,岳以承大怒,直接找静嘉摊了牌——要么,你配合朕下套让岳以睦回京,要么,你替岳以睦去死。
静嘉倒是不急不慌地盯着岳以承,“皇上就不怕,杀了臣女,家父反倒倒戈滇王……帮着他杀回京来?”
倪子温如今是确确实实的位高权重,一把人脉在手,岳以承虽不至于完全受控于倪子温,但毕竟倪子温名声在外,朝中根基也深,岳以承这个新帝,根本没有任性的本钱。
岳以承被静嘉捏住了七寸,不由震怒,偏偏静嘉仿佛丝毫不惧,任由岳以承天花乱坠的给她安罪名,静嘉只恭敬地跪在他面前,不声不响。
直到静娴出面替这个妹妹求了饶,岳以承拂袖而去,再没有来过一次长阳宫。
宫中皆传静嘉为了滇王顶撞皇帝,龙颜大怒,连累的倪充仪也失了宠。
静嘉心中有愧,实在不愿让姐姐再替她背负这些东西。
没用一盏茶,静嘉便素面朝天地立在了岳以睦面前。
“皇上万福。”静嘉恭谨施礼,一丝不苟得好像从来没有在心中生出过任何有关岳以承的芥蒂。
岳以承冷笑一声,让静嘉起了身。
“朕今日来,是通知二小姐一件事。”岳以承气定神闲,嘴角的笑意由阴冷变得玩味,“昔日状元郎孙毓慎,蓄意谋反,朕已经下旨将他一家收监了。”
静嘉只觉脑袋里“轰”得一声响,她不敢置信地望向岳以承,“凭什么?毓慎做什么了?”
岳以承抱臂,悠哉地靠向椅背,“既然滇王法外逍遥,那只好让他的僚属做替罪羊了,当年那些人,朕总不能一个个都留着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