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的黑道老婆-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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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进沙尘了吗,快叫冬梅去给吹一吹吧”又来了,不管什么话题,他的小妻子最后都能给你拐到这上面来。使尽一切招数把他迷得神魂颠倒是她此生最大的心愿,奈何他这老牛实在是啃不动这棵嫩草,所以,咱们还是溜吧。
“相公——————”又失败了!下次拣他沐浴的时候色诱他,看他还怎么跑!
看着被她长长一声相公给喊的差点拐到脚的人越走越快,手绢一甩,嘴巴一瞥,哼,她有一辈子的时间跟他耗,就不信诱不到他!
他是不敢再放下感情了吧,回到书房面对着桌上那封信,范文程自己问自己。多尔衮临走时的话犹在耳边,珍惜眼前的,可他还有心力去珍惜谁吗?
曾经浓烈如酒,甘如清泉的爱情早已从他的生命中抽离,他还有什么能给他的妻子?唯有平淡的每一天了。
无人的树阴下,石桌上那杯茶还温着。。。。。。
等啊,盼啊,一年年就这么过去,今天又是慕容云出宫的日子了。这一次宫门口再没有了那个一身儒雅满眼期盼的身影。
若相惜,思别离,梦转轻纱画中忆,可如今连他心里的那副画,都被她碎成一片片。
“相公,就算这句话没什么用处,我还是要说。人死不能复生”一件披风轻轻的落到范文程肩上,拉起他的手,跟他一起站在冰天雪地里抬头看着月亮,范夫人叹了口气后说道。
“有劳夫人挂心,我没什么”回给她一个不算笑的笑,范文程又继续看他的月亮。
记得那年初见云儿也是这样满月的夜晚,身陷烟花地的她却一身的清爽。如今呢,那个她哪里去了,手里纂着苗喵喵转给他的信笺,范文程觉得心生疼生疼的。
'范先生,我知有人恨我,也知他必会借我立威。倘若日后朝堂之上有人说我的不是,你只管跟着随声附和,莫要强出头。
就算我被挫骨扬灰,你只管看着就是。因我只得你一位知交,不想你牵连其中。知你不在意被牵连,然,我还有一事相求。就是我家丫头和东莪需得先生照拂,待东莪及笄之时你代我同富绶提亲,若那丫头反对,你便说是我说的就是了。
先生与我知交一场,我只一言相劝,莫要为我与人结怨。一切事,有因才有果,先生该做的,只是放下'
多尔衮,多尔衮,如今我在怎么念着你,你也都是无所觉,那为何还要留下这么一封信!说不想牵连与我,可今日你落得灰飞烟灭的下场可不都是我牵连的,要我如何放得下?
“相公,酒虽能解一时之忧,但酒醒之时忧必更胜百倍”把范文程送到嘴边的酒杯换上一盏热茶。
“夫人,你可有恨过我?恨我不能真心以对,恨我不能专心一致过?”怔怔的看看茶碗里晃动的茶水,热气熏得眼睛有些酸。范文程忽然间很想知道这一切究竟错在了哪里?
“相公要问的不是我吧,那何不去找该问的人问个明白”取走范文程手里的茶,范夫人拉着他朝大门口走。
她知道,相公的心里头那个一度她以为是十四福晋的位置其实是另有其人。该是九王陵中遇见的那个女子吧,相公看她的眼神很复杂,有追忆,有心疼,有愤恨,还有期盼。
“夫人”第一次,范文程正视妻子的眼睛,里面有些忧郁,有些了然。
“相公,爱如果能轻易抹去便不值得我去期盼。或许你心中依然容不下我,但我知道,倘若有天容下了,我便再也不会自你心里消失。为了这个,我愿意一直的等待,因为我爱的就是么一个至情至性的人”
轻轻的把范文程推出门,笑着挥挥手。去吧,不管你是否会把心给清空了还是再也不会留一丝余地给我,都要去过了才知道结果。
怎么会不曾恨过怨过,然而将心比心,假若要她现在去爱旁人她又如何做得到呢。她与他都是一样的人。
“爹爹,这个人是谁?”指着一幅画像,小小的娃娃好奇的问道。
“这个人是你爹爹好朋友”一只手拍下欲摸上那幅画的小手。
“娘子,君子动口不动手”把已经开始要发大水的娃娃给抱进怀里,温柔的嗓音夹着无奈。
“我又不是君子,倒是相公,下次这小子再进书房你就一脚把他踹出来,免得他弄坏了这幅画,让我们没法跟十四福晋交代”
宝贝似的把画像卷起来,抚了抚画轴上的灰尘,瞪了一眼缩在爹爹怀中的小娃娃。
“无妨,然儿会小心的是吗?”放下小娃娃走到妻子身边,抽走她抱在怀里的画像交还给小娃娃。
跟他的娘一样,然儿懂得这幅画代表什么,那是一段过去珍贵的记忆。但回忆毕竟只是回忆,不管珍藏的有多好总都是会褪色,再也恢复不到原来的模样了。
“相公,我很想念十四福晋”倚入丈夫的怀里,妻子闷闷的说道。
那个如火样热的女子,不管经历了什么总是笑着一直朝前走的女子,那离开的背影她到现在都记得很清晰。
挺直的背,毫不留恋的坚定脚步,阳光在她身上闪动,带起一阵风就消失在她的视野里。那样的潇洒,那样的意气风发。
“她是个让人想念的人”拥紧怀里的妻子,丈夫的视线投射到蓝天,一群鸟儿欢快的飞过。
'范先生,我家东莪和富绶可就交给你了,别想我哦'。那丫头走了,带着一脸灿烂的笑由他的生命中彻底的消失了,从此再没有半点关于她的消息。而他也知道,那丫头再也不会回来了。
多尔衮,你此刻可是伴在她身边吧。两个人一起游遍名山大川,登上迤俪山峰,迎风而立,你的心情依如那年一样的晴空万里。
而自己呢?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虽然没有登山远望,但自己的心情也如那年一样,晴空万里。若相惜,勿别离,一片柔情心中系。
番外篇之镜中花,水中月
阴暗的牢房不见天日,唯一的光亮是来自小小的天窗,一束阳光照射到床上的人,凌乱的发,破落的衣衫,那人好象已经没了生气,一动不动,直直的躺在那,只有因为阳光爬到脸上,刺到了眼睛,他才微微侧了下头。转眼就又把脸转回来,依旧让那阳光刺着他的眼。
什么时候起,他特别渴望这样的光亮了呢,那阳光虽然刺眼,却很温暖,让他觉得,浑身上下,四肢百骸都舒畅。
抬起带着镣铐的手,伸过去想抓住那把阳光,却在合上手掌的时候,被阳光轻易的溜了出来,然后他就一下一下,不断重复着这个抓的动作,直到手臂被铁镣的重量坠的再也抬不起来,他才颓然放下手臂,叹了口气后,又闭上眼睛。
“豪格,你记住,你是大清皇室的孩子,是主子,所以对奴才们就必须要有主子的样子”
五岁的时候,他与伴读的小书童玩闹,额娘看到后这么跟他说。
“豪格,做大事的人就要心狠手辣,你想做世子吗?想的话,就不要顾念兄弟之情”
十岁的时候,他与阿玛侍妾所出的兄弟打架,一时心软,放了兄弟一马,结果换回来一个黑眼圈,额娘看到后,面无表情的跟他说了这些话。
“豪格,想坐上皇位就要不择手段,不能对别人有同情和怜悯,这些感情,做皇帝的不需要”
十七岁的时候,他的阿玛做了大汗,没有欣喜,没有疼爱,只是冷冷的对他说了这样的话,因为他当时曾为十四叔难过了那么一下。
“豪格,你既然没有你十四叔的睿智,就一定要比他无情,只有无情,才能无敌”
二十四岁的时候,他与十四叔的对立从皇阿玛这句话开始,那时的十四叔,只是笑着一退再退,从不与他争什么,但他却始终及不上十四叔,就算他让自己的血冷到结冰,却还是每每都是棋差一招。
“豪格,你连你十四叔的万分之一都不及,叫朕如何放心把皇位交给你?”
二十九岁的时候,因为他夺了十四叔的吏部尚书职,皇阿玛在清宁宫里训斥了他一个晚上。那晚,他发誓,不管任何东西,十四叔喜欢的,他一定都要给夺过来,因为他不想再听见皇阿玛说同样的话。
那一束阳光缓慢的移动着,由他的脸上移到了心口处,他动了动身体,身上的伤口,就如针扎一样碾碎了他的神经,可他却不觉得疼,因为那一束阳光,始终趴在他的胸口上,让他觉得舒服极了。
那天,他三次遇到他的福晋,那时的她还是个小丫头,两条麻花辫子,一身粗布衣裳,在他下朝的路上,她拽住了轿夫的辫子,使得坐在轿里的他,硬生生被墩了个结实。于是这镜花水月的幽梦开始了。
“那个肃亲王”为了给那轿夫说情,他的福晋挺身做了轿夫,他以为她会走不了几步就放下的,没想到,竟然会一直坚持把他给抬回了府,在他冷着一张脸,准备抬腿进门时,她叫住了他。
没说话,他转回身看向那个虽然满脸是汗,但笑的格外欢畅的她,连汗珠子都格外的晶亮。
“对我的服务还满意吗?满意的话就笑一下吧”趴在轿辕上,话说的有些有气无力,但眼睛还是亮亮的,透着股子期盼,好象十分期待看到精彩戏码的样子似的。
“哼”笑?多少年了,从他五岁的时候起,好象就再没笑过,要不是因为她是十四叔的人,而且还是个好象比较得宠的人,就这句话,他绝对会立时叫人把她给乱棍打死。
“哼?这个不叫笑耶,来嘛,不要害羞,笑一个我看看,人要多笑笑心情才会好,那你心情好,底下的人心情也就跟着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所以来吧,笑一下,让空气流动一下”
不知死活的丫头在他哼一声后,马上开始长篇废话,虽然还是趴在轿辕上,可是这嗓门够有底气的,让人觉得,她一直都会是这么一个生气勃勃的人,就算累到趴下,只要她还有口气儿在,都会在下一刻没准就生龙活虎一样。
“哼”一甩袖子,他抬腿进了府门,不想在多做纠缠。
有越来越强烈的感觉,她脸上闪动的阳光会让他心里的某一角融化,因为那温度太炙热,是他很渴望的一种炙热,是所有人没有的一种灿烂,就如他遥远记忆中,那年与半读书童玩闹时的自己所露出的笑容一样,单纯的快乐着的笑。
“肃亲王,明儿我会再来,希望你能笑一笑”趴在轿辕上的人呵呵一笑,扬声喊道,看见他转身朝她射过去一道冷箭,利马由死狗变成山猫,跑的那叫一个快,一溜烟就没影了。
明明就是知道,她说这话就是惹祸上身,所以才会在他刚一转身时,就蹿出去了,可为什么还要说?看着歪歪斜斜,跑的鞋都差点掉了的人,他的嘴角不自觉上扬,那陌生的动作连他自己都吃了一惊。
一天,两天。。。。。。整整半月,她天天在他下朝的路上等着,然后一屁股把轿夫给挤到了一边去,于是他有半月的时日都是坐着东摇西摆的,好象下一刻就会被人给扔到沟里去的轿子回的府。
而她每次走时,都会跟死狗一样要求他笑一下,然后又跟山猫一样,在他准备唤人揍她的时候,飞速的逃跑,他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每次都很遗憾没有打到她。
直到有一天她不再出现,他才发现,半月来的日子心情竟然一直是晴朗的,那每天一次的戏码,居然是他心情最放松的时候。
阳光缓慢的爬过他的胸口,落到一只破碎衣袖上,裸露的手背上,竟然可以看见七色的光在闪动,连里面跳跃着的尘埃都带着梦幻的颜色。,床上的人眼睛一直却追随那束光,它落到哪里,他的眼神就跟到哪里,于是他看到自己手背上一个模糊的齿痕印在上面。
他知道皇阿玛为什么给他指来一个福晋,他只是觉得很好笑,英明的阿玛怎么会以为,但凭一个女子,就能制得住十四叔呢?是谁能让皇阿玛连这点都看不到?恐怕不是宸妃说了什么,而是庄妃吧,她的算盘打的很响,可惜,他并不打算如了庄妃的愿。
大婚那天,他故意在宾客间周旋,就是不去新房揭那盖头,不管是什么样的女子,他都没兴趣陪着庄妃玩这个游戏,皇位,只能是他的,只是,当他看到无人的新房里,那条似曾相识的猎狗,他的心跳忽然比平时快了很多。
最后,在黑暗中他静静的等待,等待那个每时每刻都精力旺盛的丫头,新婚夜就偷偷溜出去闲逛的人,他决定给她个小小惩罚,于是剃了那条叫翠花的狗背上的毛,这畜生竟也知道看眼色,哼都没哼一声,想是被那丫头欺负怕了吧。
那时的他,只是想着她看到翠花的毛时会是个什么表情,心里居然有些兴奋,就象他十岁那年,跟兄弟打架时,期待看到阿玛变了脸的心情差不多,至于她与十四叔究竟有什么瓜葛,他不想去想,她现在是他的福晋,不是谁的丫头。
月挂中天,他才等到她“翠花!翠花?就知道你靠不住”,由窗子翻进来后,她轻轻的喊道。
“你找它吗?”他由烛光照不到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