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爱-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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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康从小孤苦,对人间亲情格外向往。养育他的爸爸妈妈,虽不是亲生父母,但恩情牢记在心,守灵三年离开莽村后,每逢祭日,仍向莽村方向遥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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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不打扰你们喽。”秦宝义挥手告别,转身走向东边长廊,那里是贵宾区。
望着秦宝义的背影,陈列的眼皮又跳了跳,这次不太严重。
小康落座后,柳素素小声问:“那是你朋友?”
“今天下午刚刚认识。”小康淡然地说,“去学校收破烂的。”
陈列正在喝酒,咯喽一声,差点呛昏过去。陈列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和衣襟,既想笑,又要做出很无辜、很同情的样子,那张脸也实在有些难受。
“收破烂的?”周悦才明白过来。“不会吧?小康,你真能逗。”
“是来学校收破烂的。”小康说。他觉得这是天底下最正常、最自然的事。
“收破烂也不错嘛,”陈列忙说,“大家都要混生活,每个行业都有成功者。演戏的劳动模范,我们称他影星;唱歌的劳动模范,我们称他歌星。刚才那位老板,肯定也是破烂界一颗星。”陈列这段话,以非常认真的态度说出来,听起来却很古怪。
周悦干笑几声,说:“嗯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句话不知道在说陈列,还是说秦老板。不过她也对小康刮目相看了,关于这一点,她打算找时间好好与柳素素探讨一下。
柳素素明白他们心里在想什么,她一点不在乎,又往小康的食碟里夹菜。然后问道:“小康,这次不会辞职了吧?”
小康楞了一下,看看柳素素。素素迎着他的目光。“你又在我面前暴露了行踪,是不是又要回避?”柳素素似笑非笑地问。
小康感到额头一紧。柳素素的执著品质,与小时候一样。
“不辞职。我喜欢学校。”这句话倒是实情。“上次我离开饭店,其实是因为……”小康欲言又止。
“因为什么?”柳素素追问。实践证明,说不出的后半句话,往往是最重要的。
“没什么。”小康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说了。上次离开饭店,主要是前台的欣欣对他死缠烂打,用了很多手段,小康只好回避。
小康虽然没说,但柳素素直觉力很强,立刻联想到,那天去饭店询问小康的情况,前台服务员的幽怨与愁怅。而且说到动情处,服务员居然渗出了泪花,作为女人,如果还不明白,那就真是白痴了。
柳素素也不说破,抿嘴笑了笑。
周悦看他们神情诡秘,心里火烧火燎,实在想问个究竟。其实比她还焦心的,是陈列。
陈列什么都吃不下,只盼这餐饭快点结束。今天请客吃饭太失败了,不但自己的目的没达到,还让柳素素沉浸在怀旧的情调里,重燃爱火。
柳素素忽然想起什么,对小康说:“哦对了,我去饭店找你的时候,服务员告诉我,你辞职的第二天,也有人去饭店打听你。”
“是谁?”小康很纳闷。
柳素素摇摇头,故意笑着说:“那位服务员似乎不太高兴,我也没敢多问。”
小康侧过脸,看着大厅对面的窗户。
柳素素说:“不过你这次不打算辞职,我很高兴。如果你一看到我,转身就扔掉工作,那我成害人精了。”
沉默很久的周英明,突然来了一句:“我们班有个女同学,天天追着我,害得我都想转校了!”
周悦走过去,照着英明的屁股来了一巴掌。“小屁孩乱说什么?”
“哎?男女授受不亲,姑姑不能打我屁屁。”英明抗议道。
满桌一阵轰笑。
陈列说:“现在的小孩子,没办法,早熟。快餐吃得太多,性激素超标。”
周英明说:“陈叔叔,你好吊儿。”
陈列猛地怔住。周悦狠狠在英明屁股上扇了一巴掌,英明吓得一缩脖子。陈列说:“算了,现在的小孩子都不得了,唉,甘拜下风。”
大家又吃了一会儿。周悦看看表,说道:“晚上还有点事,我先告辞了。”
“一起走吧。”陈列说。他早就想结束这一切。
周悦说:“陈主任,还得麻烦你把我和英明送回家。”
“好啊,没问题。”陈列说着,转脸看了看柳素素,“素素,你也一起走吧。”
柳素素朝小康走近几步。“你们不用管我,我先陪小康回学校。”
陈列只好点点头,十分郁闷地出了酒店。两拔人马就此分别。
第十章 相逢不如偶遇(二)
柳素素和小康沿着人行道朝前走,都沉默着,不知该说什么。两个之间共有的回忆,全部都是少儿时代。
柳素素忽然问:“小康,当年我给你写的信,为什么不回复?”
小康低着头,想了半天,才迸出一句:“我的文笔不行。”
柳素素咯咯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
小康说:“你看,你都笑我没文化。”
柳素素忍住笑,说:“我真服了你。”静默片刻,柳素素停下脚步。小康有些纳闷,也停下脚步。柳素素望着小康,静静地说,“我不要你的好文笔,只要你把心里想的,用最直白的语言告诉我,就行了。”
小康不知该怎样回应,干脆闭着嘴巴。两人继续朝前走。
柳素素换了个话题:“你刚刚认识那个秦老板,真看不出来,居然是收破烂的。”
“嗯。”小康应了一声。
“社会上什么人都有,小康,你要当心。”柳素素忍不住提醒。
“没事的。”小康笑一笑。
“哦,你住在哪?”柳素素问。她一直想问这个问题。
“我在赵家门租了房子。”
“改天我去你那里玩。”
小康迟疑一下,说:“不好,那地方环境不行。”
“我不怕。”柳素素笑着说。
小康摸了摸鼻梁,说:“最近我住在学校的。”
两人就这样说着话,慢慢走远了。柳素素很喜欢这样的感觉,她想起关路镇那个夜晚,小康背着她冲出匪徒包围,一路奔跑的情景。
她很想再让小康背一次,感觉一下他那宽厚的脊梁。
…… …… ……
…… …… ……
再说秦宝义从小康的饭桌前离开,回到自己吃饭的包间。儿子钢豆儿正在大嚼|乳酪爆虾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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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娃儿,慢一点嘛。”秦宝义疼爱地说。
钢豆儿的嘴唇溢着汤汁,唔唔地笑着。他今年六岁,智商却只有三岁。不过从脸上看不出他是痴呆儿,他的双眼亮晶晶的,只是在望着某个方向时,有些呆板。
家庭教师拿起餐巾,慢慢揩净钢豆儿的嘴角。钢豆儿很喜欢她,把她叫作“姨姨”。
“燕儿姨姨,我还要吃。”钢豆儿指着桌子中间的大瓷碟,里面盛着龙虾。
“好,姨姨给你剥了壳。”燕儿用筷子夹起一块龙虾。
“燕儿,你怎么不吃啊?”秦宝义看了看燕儿面前的食碟,差不多是空的。
燕儿说:“钢豆儿喜欢吃,让他先吃吧。”
秦宝义望着这位美丽的少妇,感慨良多。燕儿跟秦宝义遇到的其他女人完全不同,她对钢豆儿的好,是发自内心的善,而不是别有企图。
“燕儿,你对钢豆儿太好了。”秦宝义由衷地说。
“秦老板,不用客气的,我是钢豆儿的家庭教师。”燕儿把虾仁喂到钢豆儿的嘴里。
秦宝义看了看儿子,轻轻叹口气。“我老婆生钢豆儿那年,正是我收购废旧钢铁最火的一年。以前真是想都想不到,财运来了,大把大把的钱往我身上砸,就好像下着暴雨,没打伞站在外面,想不淋湿都难。”秦宝义想起当时的情景,目光飘忽起来。
燕儿望着秦宝义。这个男人很奇怪,外边对他的传闻有各种版本,真正明白他的,没有几个。燕儿也并不了解他,但站在燕儿的角度,她觉得,秦宝义至少是个好父亲,而且也算个好男人。虽然他在外面养情人,据说也有六、七个,但秦宝义对燕儿十分尊重。
家庭教师就是家庭教师,秦宝义是讲原则的人。他经常教育手下,做人做事就像下棋一样,棋盘中必须有规矩、有秩序,每只棋子各掌其位,不能越雷池半步。一个棋子落错地方,满盘皆输,后悔难返!
不管怎样,秦宝义在生活方面做得很到位,他的情人们和平共处,可能就是因为他的“棋子”安排得好。不过他得罪的很多人,也是因为他太讲原则。
总之,秦宝义是个毁誉参半的男人,也是个捉摸不透的男人。
秦宝义仍在絮叨。他把燕儿当作了红颜知己,也只有在这种环境下,他才能让自己的精神放松下来。“……那时候我大把赚钱,以为能赚全世界。也是那一年,我老婆要生娃儿,我事先把名字都想好了,大名秦钢,小名钢豆儿。可没想到,就在那一年,老天爷突然翻脸不认人,老婆生儿子死了,儿子也傻了。”秦宝义喃喃地说,“世上的事就是这样。谁也翻不过天。”
燕儿默默地听着,这种时候她不说话,只做个好听众。她明白,这个男人需要倾诉。
燕儿不禁想起自己的身世。当年她和老五离开莽村来到省城,先在老五亲戚办的小厂干活,厂子倒闭后,亲戚全家去了外地。燕儿和老五也随着打工潮四处漂泊,后来,老五突然不辞而别,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临走只留下一张纸条,说他生活在燕儿身边太有压力,燕儿对他那么好,他却是个窝囊废,干脆分开的好,反正当初燕儿嫁到村里,根本就没有结婚证。
燕儿没想到,两人终会以这种可笑的方式分别。她回到西凉市,心里既有些难过,也有些无奈,不过慢慢淡了。两人原本就没有感情基础,燕儿陪伴黑老五,只是完成自己的承诺。毕竟,老五当年给她家的钱,让老父亲度过了一段安详日子。
“燕儿,你吃嘛。”秦宝义打断燕儿的思绪。
“哦,好的。”燕儿笑一笑,夹了一块冬瓜。
这时,秦宝义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手机看了看,对燕儿说:“你们先吃,我再出去接个电话。”随即离开包厢。
燕儿给钢豆儿夹了块虾仁。钢豆儿嘻嘻笑着,显得十分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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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线索(一)
天气时晴时雨,空中的湿热气息更加浓郁。西凉晚报的楼下有座报刊亭,苟记者每次出门的时候,总习惯先在这里翻翻杂志,整理一下思路。
一片阴影忽然移到苟记者身旁。他转过脸,看到三个人。一个额头有疤的中年男人,跛着腿;一个青年染着黄毛;另一个青年脑袋光溜溜,脖子很长,一双眼睛暗淡无光,像两颗磨旧的玻璃球。
“苟记者?”桐桐笑着打招呼。
“我是。”苟记者并不好奇。做他们这一行的,见过的人成百上千,他们总能记住他,而他不能把每个人都放在心里。他问:“你们有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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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毛打开一份《西凉都市报》,翻到第七版,客气地说:“我们刚从这家报社出来,一位朱记者说,这张照片是你拍的。”
苟记者扫了一眼。没错,前两天拍到的雨中救人场景,自己的报社没采用,卖给了小报。“怎么了?”
“噢,终于找到了,”桐桐做出很激动的样子,大声说,“照片上的小伙子,是我失散六年的弟弟,我们到处找他,偶然在报纸上看见,真是太感谢你了。”边说,边握住了苟记者的手。
苟记者向后退了一步,呆板地说:“不客气,这是我们的工作。”
“我们想问问,你是在哪里拍到照片的?”桐桐注视着苟记者。
苟记者摸了摸下巴,拿起报纸回忆片刻。“对了,是在赵家门。”
“赵家门?”桐桐看了看海卢宏和黄毛。
“没错,那天雨很大,我正在快餐店吃饭,看到这人在街上跑,速度快极了,”苟记者望着桐桐,“你弟弟真行,应该去奥运会。”
桐桐笑了,露出大板牙。“是是,我也这样想哩。”
告别苟记者,三个人转到街角的树荫下。
黄毛抢先说:“日啊,原来小康在赵家门。四茂兄弟就在开发区干活,早晚抓到这小子!”
桐桐说:“黄毛,你和四茂兄弟多在周围转一转,观察一下,看看小康是不是一个人。”
“知道了,大哥。”
海卢宏始终没吭声。他好像天生不怕热,衬衣扣子系得很紧,竖起的衣领顶着下巴,脸上连一片红晕都没有。
黄毛抹了把额头的汗,像狗一样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