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林的同居生活-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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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陈小丫。我知道。
可是正是因为这种爱，才令现在的我如此痛苦不堪。
如果说，公司财政的危机是我痛苦的导火索，那么我和苏晴关系的变化，则是一个重磅的炸弹，几乎将我的生活炸得支离破碎。
我和苏晴好几天不再联系，直到有一天，她用内部的邮件系统，留了一个口信给我。
三里屯，那张桌子，不见不散。
我想了很久，最后我还是去了。原因很简单，因为突然之间，我觉得我不该太为难自己。甚至在那一瞬间，我突然想起8个月前，我的那一夜风流。之后似乎对我和陈小丫的情感并没有任何损伤。潜意识里，我还在奢望着自己和苏晴的变化，会和上一次一样，只是肉体上的一种冲动，而在情感上，依然是完整的我自己。
只是我错了。
当我看到苏晴的泪水和眼睛里的渴望的时候，我就知道我错了。
也许几个月的时光并不漫长，但是我们之间的那种难以说清的默契与相互支持的那种信赖，已不知不觉的使苏晴在我的心里，有了一定的位置。只是，我自己一直没有看到，也没有看清。
我在感觉自己逐渐的流失了自己，流失了自己对小丫坚定的爱。我们的时光在我的身后，原本是鲜花锦簇，而如今，大片的飞雪肆虐，我看见鲜花枯萎，草叶枯黄……
如果说我和陈小丫的情感是一个幼小的婴孩，那么此刻的我，就站在这个孩子的边上，听见他响亮的啼哭声，看着他重病死去，却束手无策。
这种难以名状的痛苦，和我对陈小丫的爱，搅揉在一起，随着时间的推移，有增无减，越来越强。
突然之间，我突然渴望自己可以彻底的放弃，放弃一切，工作，还有爱情。因为我不知道怎么去继续。在这个时候，陈小丫给我打了个电话。
周末。
陈小丫的学习已经结束了，最后一个星期，陈小丫将和她的同事一起，在异国好好的玩个痛快。（小说下载网｜。。）
小丫，你可以现在就回来么？可以么？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话筒中回响。
亲爱的你怎么啦，半年都熬过来了，只有一个星期了，亲亲，我很快就回家哦，等我哦！陈小丫的声音，越飘越远。
那一刻我那么绝望。陈小丫，我在做着最后的努力……
但是，我没有成功。
夜里，网络电台里播放着不知名的歌曲：来不及保留又变了摸样，爱与被爱不知不觉编制成一张网……
29
我只能等待着，等待的最后一个星期的流逝。
苏晴从来都知道陈小丫的存在，只是她不提，我也不说。
深夜里两个沉默的人，苏晴说：我只是贪恋你给我的这一点点温度，其他的，我没有多想。
贪恋你给我的这一点点温度……如此熟悉的字句，我想起了陈小丫的信。
在异国的土地上，陈小丫是否也在沉沉的夜里，给我写着一封又一封，不知道何时会到达的信。
有时候人类不得不去佩服中国语言汉字的博大精深。出轨二字，用在情感偏离轨道的航行最后导致的分崩离析的惨剧，原来，是如此的贴切。
我已经看到我和陈小丫的未来，在我的自私和怯弱中，逐渐变得清晰。
结局只能是分离。就好像冬天要来，春天要来，夏天和秋天都要来。该来的，终究是要来的。我们无可退避也无处可藏。
我只能和陈小丫坦白，因为这一次不再是简单的肉体出轨，我感觉我的心已经有一部分在分给了另外一个女人，我再无法像过去的我那样，如此单纯的爱着陈小丫，如此单纯的想着她，不做任何对比。
告诉她真相，我是罪人。但是至少我诚实的面对了自己和陈小丫。沉默不说，我依然是个罪人，甚至我还无法面对自己和继续承受陈小丫给予我的一切。
甚至来说，一个不快乐的男人，又怎么能使一个女人快乐。
何况，这样的不快乐，将要纠结三个人的不快乐。
有时候，做一个决定，只需要一秒。只是决定下了，如何的去做，等待我的，又是怎样的一个过程？我并不畏惧疼痛，只是手里持着的利刃，即使刀尖是面对着我自己的心脏，却必然也要伤了小丫的。因为我要谋杀的，并不是我或者是她，而是我们共有的爱情，还有生活。流出来的鲜血，是我们的鲜血，她中有我，我中有她。逃不掉躲不了，这剧痛和滴血的结局。
机场大厅里，是拥挤的人群，每个人都伸长了脖子看着每个走出来的人。
国际到达。
我站在那里，是一个等待着自己宣判死刑的囚徒。
陈小丫拖着她那巨大的箱子，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她那张小脸，被加州的阳光晒成了健康的古铜。她瘦小的身体包裹在大衣里，只是那张小脸上漫溢着，却是如此熟悉的笑容。
我的心抽搐了一下。
搂住了她。就好像搂住了一团熊熊的火焰，她的温度灼伤了我，一直将那种深切的疼痛卷入我的心脏。
你瘦了。这是陈小丫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我搂紧她，那一刻我知道我是爱着这个女人的，比对苏晴的情感要高出不知道多少倍。只是此刻的我，又那么清楚地知道，我对不起这个女人，对不起她给我的一切，我不再配拥有她，拥有她的爱。如果我继续恬不知耻的占有她的世界，那么不仅仅上帝会在上空嘲笑我的自私和自欺欺人，我自己在将在未来的日子里不停的耻笑自己的可耻和怯弱，发生过的事情，我只能选择面对而不是逃避。
什么是人生真正的痛苦？什么是人生最大的悲哀？什么是人生彻底的绝望？对当时的我而言，那就是明明知道我最爱的是谁，但是，我却不知道自己还能给她什么，如何去给。不是我失去了爱的能力，而是，我失去了爱的资格。
那一句我爱你，我再也说不出口。
30
陈小丫很新鲜的在家里翻来翻去，其实半年来，家里几乎什么都没有添。
除了苏晴昨天给我买了束鲜花。她说陈小丫回来了，家里不能没有生气迎接她。
之后我和苏晴再没有在我家里过过夜，她也再没有来过，一直都是我去她那。
有时候人类很可笑，可笑的自我欺骗和逃避。
看到自己的缺点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抗拒不了。
陈小丫突然扑到我的身上，扳过我的身子问我：你怎么一点都不饥渴阿！
陈小丫突然翻到我身上，俯着身子看着我。好呀你敢偷吃！
那一刻我对女人的直觉佩服的五体投地，只是还没等我开口，陈小丫用很无奈的表情对我说：经常diy对身体很不好的。好可怜哦！
我晕倒了。刚到嘴边的话，活生生的咽了下去。
陈小丫开始吻我。我开始起了反应。我用手去抚摸她的胸部，坚挺的小苹果。等到我完全硬了，陈小丫突然不动了，她一跃而起，对我说：好东西要留到晚上！走，我们去吃饭。
电话响了。
是苏晴。
这是一个闪电，滑过原本就乌云密闭的天空。
我没有接。不是我在躲避和隐瞒，而是我知道，该说的，终究是该说的。如果，如果陈小丫的个性不是那么喜欢搞怪，也许现在的我和她正在床上纠缠不休，可是激情过后，我要面对的也许是更深更多的痛。
畜牲！我突然很想抽自己几个巴掌。
小丫，公司有事，我先去一下。你吃饭，我待会qq上和你说好么？
不是吧！陈小丫瞪大了眼睛。
她说：你要是今天不陪我，以后你草地上一百次都弥补不了的哦！
我苦笑，小丫，我先走了。
我不顾一切的出了门。不是为了去找苏晴，而是为了尽快逃离这里，逃离小丫。
逃离她温柔和灵活的目光，怕她的眼睛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内心的躲闪和脸上难以抹去的阴霾。
我告诉苏晴，我会和小丫坦白。
苏晴惊呆了。她似乎认为自己即将获得自己从来都不奢望的幸福，她的眼神虽然想表达不解和惋惜，却也透露出难以抑制的期待。只是她根本不知道，我的这种坦白，其实恰恰是因为我对陈小丫的情感，因为我爱她，所以我根本无法隐瞒着她，若无其事的和她继续生活下去了。
我去了公司。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向陈小丫坦白的方式——网络。
小丫，你上一下网好么？我给她发了短信。
熟悉的头像，亮了起来。我回想起我和陈小丫第一次在网上聊天，陈小丫说：把你的尾巴递过来，我们握握手！我说：好啊，不过我要先洗澡。
……
小丫，其实我不是在加班。我有话对你说。你吃饭了吗？
亲爱的，我没有吃。我等你回来一起吃。
小丫，我知道你已经猜到了，可是你不敢问我，对吗？
亲爱的，我知道你有心事。亲爱的，你有其他女人了对吗？
对。
那一刻我周围的空气是凝固的。陈小丫的犀利和敏感，从来就没有因为离开了我半年而有丝毫减弱。
那一刻我是虚弱的。我在键盘上敲击出那个“对”字的时刻，却并没有获得我想象中的轻松。因为陈小丫一直在对我说：亲爱的……
亲爱的，你们发生关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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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
几次？
很多次。
什么时候开始的？
一个月前。
这段谈话就好像一个审讯官在客观的进行一次笔录。所有的问题都直击要害。只有重点，没有迂回的退让。
亲爱的，你爱她么？
我不知道。
亲爱的，那你还爱我么？
我沉默了。那一刻，我实在没有办法那么无耻的告诉陈小丫我还爱她，而且很爱。
亲爱的，你真的不爱我了么？你选择和她在一起？
小丫……小丫……小丫……
亲爱的……
你真的……
不爱我了么？
……
31
如果时间可以倒退，我希望我可以退回1个月前，给自己一个惊天动地的耳光。
如果时间可以倒退，我希望我可以退回半年前，把陈小丫坚决的留在自己身旁。
如果时间可以倒退，我希望我可以退回两年前，我无视小丫的存在，自在的上网，退网，然后，这个女人，就从来不曾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我也从不曾将如此的利刃，深深地插进了我们共同的心脏。
我坐在电脑前，开始疯狂的打字。我把这一个月来发生的所有的事情都变成了一个个的汉字，不停的发送过去。大段大段的文字，对面，一片沉默。我用一种绝然的态度在伤害着小丫，不是为了其他，我希望她也是如此绝然的伤心和对我彻底的失望，然后她会离开我，痛恨我，会因为痛恨我而唾弃我，至而将我遗忘。然后陈小丫就可以走出这段感情，因为我不值得她去爱，所以她能很快地愈合。
陈小丫说过：我不会为不值得的人流泪。比如说某些人渣。
陈小丫当时说的不是我。只是，我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也会变成一个人渣，在陈小丫的心上，再添一道伤。
陈小丫原本亮着的头像熄灭了。我颓然的倒在了我的椅子上。
解决了……
一切都结束了。
我知道陈小丫一定会恨我。
我了解她。
我给苏晴发了一条短信：我和她说了。今天就这样吧，我一个人待会。
突然想起陈小丫还没有吃饭，我突然有点着急。陈小丫一直有慢性胃炎，不按时吃饭就会胃疼。可是她从来不以为意。出国了半年，胃病也犯了好几次。今天不知道会怎样。我的手在电话上放下，又拿起。我知道，任性如她，这样的时候，我和她再说什么，她都不会听的了。
这一刻，我四肢僵硬，头脑麻木。
我坐在这里等着天亮，等着日出的阳光，洒在我苍白的脸上。
32
凌晨2点的时候，办公室的电话铃声大作。这样的时刻，只有两个人会拨打这个电话。一个是苏晴，还有一个，是小丫。
电话那头，我听见陈小丫小心的呼吸声。
你真的爱她么？
她的声音小心翼翼的，似乎怕说得大声了，就摔碎了许多的东西。
她不停的说话，那声音游离在我的思绪外，似乎进入了我的脑海，似乎没有。
陈小丫的最后一句话是：我想我明白了。
天亮了，我知道陈小丫一定走了。不管她是急匆匆的走了，还是收拾完所有的东西拖着她的箱子离开了，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她的心，会彻底的离开我。
我请了三天的假，我想，我一样也需要时间。
家，如果还能叫家的话。推开那扇沉重的门，我知道，即使是井井有条，对我而言，也是满目疮痍。
很整齐，一切都那么整齐。陈小丫并不是一个特别能干的女孩，即使她在的时候，也经常是我收拾屋子。然而此刻，屋子里徘徊着一种异样的安静和整齐。那束鲜花，甚至已经将淡淡的幽香弥漫了整个屋子。
床上干干净净的，一个褶子都没有。桌子干干净净的，一颗灰都没有……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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