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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妾心璇玑-第8章

小说: 妾心璇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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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从前,不见得所有的记忆都是不好的,只是进了聂府后,便很少回想过去了。在聂府里,她忙着应付所有丫鬟该做的一切,应付那个暴躁的聂封隐,应付应付着就少想了。她的眉头皱了起来,不知道中午他有没有用过饭?

虽然服侍他只有一、两天而已,但也注意到他吃得并不多,泰半时候都在发脾气。

“画完了吗?好……好像我呢!”如敏兴奋叫道,但又迟疑了下:“可……

可我没拿着梅花啊!“画里可爱的少女拿着一枝梅。

“在我眼里,你们年纪尚小,却为家里兄弟姊妹而卖身聂府,像极小小梅花,看似不起眼,却能守过彻骨寒冬,散发自己的香味,”难得地,璇玑羞涩地笑了笑:“这是理由之一。而另个理由是我只会画梅花,别的花我老画不好。”

如敏的眼连眨也不眨的看着她。“璇玑姐……”

“嗯?”她走到翠玉的床位,翠玉立刻跨上床,端坐在上头,让她仿着画。她轻笑,沾了墨汁提笔往壁纸上画。

“我……我觉得……”觉得你好漂亮呢,虽然只是侧面,但那一朵羞赧的笑容让她失了神。璇玑姊真的不漂亮,至少在第一眼里是如此。她们是同一批进聂府的丫鬓,在马车上大伙都窝在一块,那时只觉怀安漂亮得教人羡慕、教人自惭形秽,而璇玑姊就坐在角落里,静静的不多话,但看起来就舒服,一靠近更觉她有种教人舒畅的气味,但现下看璇玑姊认真地画画,就是教她移不开眼神——“怎么啦?”璇玑没等到话,侧脸瞧她。

“没……没什么啦。”如敏的脸一红,要说出去她只看璇玑玑姊的脸,心头也会噗通噗通地跳,岂不教人笑话?“我……我是说,璇玑姊跟咱们一样,不都卖身到聂府来的?我们为家里的肚皮,你为卖身葬父,咱们都是一样的苦,你怎么只说我们像梅,却遗忘了你自己呢?”

笔停了一停,修长的睫毛遮掩住了眸里的讯息。过了会,璇玑才淡淡笑道:“

我都把这年岁了,就算是朵梅花,也是朵老梅了。“

你把自己说得好老唷,如敏差点脱口说道,却及时收住了口。即使她不识字、不懂画画,也隐约明白这话题不该再下去,至于为什么,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璇玑姊的脸色虽然未变,却没了方才画画时的醉心神。

究竟是为了什么呢?是因为她二十二岁,过了适婚年龄吗?她今年才十六岁,自然无法体会璇玑姊的心态,但无法想像会没有人要璇玑姊。也许她没有怀安的貌色,但就是教人想亲近,也许她的年岁是过大了点,但就是因为璇玑姊二十二岁的年纪,才有这样的智慧及教人舒适的态度,不是吗?

男人爱幼苗,却遗忘了智慧是随着年纪增长,璇玑姊这样很好啊……如敏一古脑儿地开始筛选了聂府里的长工。她虽只来月余时间,但也多少与一些长工熟识了,怎样的长工才能适合璇玑姊呢?

午后,窗子是打开的,风吹了进来,大致画完了一排床铺上的丫鬟相貌,璇玑便开始教们用豆绿云母戋撕成小纸不规则地贴在上头。

遥远看去,几名画中女孩像在水纹之中。

趁着翠玉她们打打笑笑地贴上小纸时,她在纸叠里翻出几张高丽纸来。

“璇玑姊,你又在做什么?这样已经够好了呢,瞧起来像是许多仙女在水里游呢。”如敏离开那群丫鬟,走近她来,好奇问道。璇玑姊好像一块大磁铁,总是忍不住地想要亲近她。

“我在做笺。元总管说这些纸是要丢的,既然要丢,我就拿了几张来。”璇玑将纸裁剪。

“有什么用呢?”如敏的眼睛张得圆圆的,看着她将高丽纸裁成比豆绿云母笺还要大一些,沾了墨在右上方画了一枝梅。

“没什么用,你可以在上头写诗写词,爱写什么就写什么。”她忽然提笔写了几个字,在上方画了一枝白梅,递给如敏。

“给……给我的吗?”素雅的颜色配上那枝梅花,淡雅而秀气,就像是璇玑姊给她的感觉。但——“我不识字呢。”

“这是「如敏」,如花般娇的「如」,敏感的「敏」,合起来就是可爱的如敏。”她微笑解释。

如敏的脸红扑扑的,低头看着自己的名字。原来,这就是从小爹娘叫着她的名字……璇玑姊毕竟是私塾之后,多少是会念书填词的,不像她家乡的文人动不动就念一大串诗词,也不管她听不听得懂,但璇玑姊就会用她懂的句子来跟她说……

“怎么啦?不喜欢吗?”

“不不,喜欢喜欢!这是我头一回知道自己的名字呢。”如敏兴奋道“璇玑姊,这叫什么笺?”

璇玑笑着摇头。“自个儿好玩做的笺,哪里会取名呢。你要高兴,就随口叫吧。”

“让我来取吗?好……我要好好想想,叫……叫……叫璇玑笺,好不好?”

“好啊,就听你的。”璇玑微笑。当初做笺是随意之下做的,并不刻意,只是无聊时便买了纸来做,在上头题的也全非诗词,只是单纯的想写什么就写什么,没有想过要叫什么笺名。璇玑吗?身处槐安梦,即使心若璇玑,醒来便什么也没有了。

她低头在笺上画着梅,如敏开心地趁着元总管还没来大通验收时,帮忙磨着墨,忽然见到用过的水桶还放在旁边,她笑道:“璇玑姊,我把水桶拿出去,等我回来再磨。”她的个头本就较小,雀跃地经过门槛时,踢了一脚,吃痛地叫了声,往前跌去。

“啊!”撞在肉墙上,眼泪差点掉出来。“谢……谢……啊,”元……

元总管!“抬头一看,悚然一惊。”这么快就来验收啦?“

他冷冷看了她一眼,将她尚贴在他胸前的身子往旁推了推,迳自走进大通铺里。

璇玑抬起脸,柳眉不由自主地聚起。“元护卫,是三少爷有事吗?”

元朝生的眼底窜过一抹惊诧,但很快收敛了。“你不该乱跑。”

“我没跑,只是多接了份工作,这点你问元总管就知道了。”她放下笔,收拾起刚做好的璇玑笺。

“璇玑姊……他……他不是元总管吗?如敏走来,小心翼翼地瞄着他。好像,真的好像呢。

“他是元总管的双生兄长,长得是一模一样,性子完全不同,他是专保护三少爷的元护卫。”

“喔……”如敏的脸红了红,眼睛悄悄垂下来。

璇玑随手拿了较大幅的纸张将笺包起来。“我得走了,不然我可会被打呢。”

“打?”如敏惊叫。

“三少爷从不打女人。”元朝生忽然冒出一句,目光不赞同地看了她一眼,像在指责她毁谤聂封隐的名声。

她叹息笑道:“我开个小玩笑而已,不当真的。”才说完,忽然怔仲了下。原来,她也还懂得说笑呢,抬脸看在旁的两人显然不苟同她的幽默感,她想笑,却及时隐忍住了,看来他的幽默有待加强。

“我好了,走吧。”她举步上前,元朝生紧跟在后,如敏慌慌张张地跟上前。

“璇玑姊,你要有空,就要来看如敏唷。”她急急嚷道,随即又惨叫一声,走得太快的下场是又撞上那男人的背部。

她脸一红,连忙跳离开来,他却连回头也不回地跟着璇玑走了。

她跟不上,只好目送,但那元总管的双生兄长走在璇玑的身后,完全遮掩了璇玑瘦弱的身子,她只好目送着那姓元的背影,久久的。

※※※

“你分得出来?”行至上古园的中途,元朝生忽然冒出这一句。

他说话向来简洁,能省则省,像是打一出生就把能言善道的天分全送给了胞弟元夕生。

她点了点头,知道他所问何事。元护卫与元总管虽是同一个模子出来的,但毕竟有些微的不同。“

进了上古园,是一片绿意。静悄俏的,几乎没有任何人迹,平常能进上古园的通常只有聂府的王子们、元总管跟几个丫鬟……其实,只要伺候好聂封隐,待在清静的上古园好过在聂府里做牛做马。

元朝生看了她一眼,眼神是冷的。“你的观察力很细微。”鲜有女人能做到如此,即使在府里做久了的丫鬟们见了他,有时也分不出谁是谁。而她,只是个女人。

“多谢元护卫赞美。”她淡淡地笑道。

“那包是什么东西?”

“是私有物品,元总管准的。”

“是什么?”他执着问道。

显然他尽忠职守到走火入魔的地步。没想过依聂封隐这样易躁易怒的少爷也能让一个仆人如此忠心。

她叹了口气。“是纸,是元总管不要的瑕疵货,我见丢了浪费,便挑了几张留下来。”

他不再言语,恢复沉默是金的常态。平常没见他说过几句话,即使是回答也是呆板简洁的几句,唯有聂封隐能扯动他的情感,这样的主仆之情让她很……好奇,也很羡慕。她从没贴心之交,是什么样的原因让他肯为那个聂封隐卖命?

近了上古楼,窗是开着的,冷峻的身影就在窗口,眼里像是蕴着火焰,锁着她的脸。

“我又惹了他吗?”她喃喃,走进上古楼,福了福身。“少爷。”

他就坐在窗口旁边的轮椅上,冷冷地哼了一声,撇开脸。

僵冷的气氛让守在旁的怀安心惊肉跳的,她的汗从一炷香前就一直流,流到快脱水了。

“璇玑……元总管究竟带你到哪去了?”她了口水,代替主子问了:“少爷从出来后就在找你……”

“谁在找她?这里由得你胡言乱语吗?”他突然说道,字句充满悍戾。他转过脸庞,眉间紧皱,嘴唇紧紧抿着,视线来回在朝生跟她之间打转。“你倒挺好,以为摆脱了我吗?”

“璇玑不敢。”

“又是不敢?你的嘴巴生来就只会这么说的吗?我倒瞧见方才你跟朝生说说笑笑的,怎么?见到了我,就像忍受百般折磨的丫鬟吗?”

对,你说的一点也没错!几乎,她就要脱口而出了。他莫名其妙的怒意就这么从天而降,打在她的身上;她究竟是哪里惹到他了?或者是碍了他哪里吗?

即使他曾经是她所仰慕的聂封隐,她也会有忍无可忍的一天。以往,在她的家中,她可以一忍再忍,从来没有表露情感的时候,因为家人对她无情,她视那些人为无物,而现在胸口上就因为尚残留着对他的仰慕,所以咬着牙,身侧的拳头紧握着。

他的眼眯了起来。“你无话可说了?”

“璇玑……璇玑本就是少爷的奴婢,不敢违逆少爷是我该做的。您要骂要打,就算要杀人,璇玑也不敢说上一声。”

“瞧你说的,明的听起来像是逆来顺受,但我却瞧你咬牙切齿的,摆明了就是不服我。”

她的脸逐渐染上红晕,是气红的。她一向没有什么表情,即使有,也是淡淡然然的,一晃即过,为书生了气也是短暂……他注视了她一会儿,随意摆了摆手。

“你留下,其他出去。”

“元朝生默不作声地退去,怀安则松了口气,像是祸不及身,随便怎样都成,急急地离开了。

上古楼里仅剩两人。他注意着她,她则回瞪他。忽然间,圆桌上的菜肴引起她的注意。

“少爷还没用饭?”先前的预感成真。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没用饭?

“被一个丫头给气饱了,哪有胃口?”他的语气稍稍和缓了些,手来回抚着大腿。

“少爷究竟是气璇玑什么?”他当真看她这么的不顺眼吗?即使告诉自己,他顺不顺眼与她无关,但心里总难掩失望。

看不顺眼她哪里?她的容貌吗?从她懂事开始以后,从没以自己貌不出色而感任何的失意或羞惭。在这样的时代理,美貌等于祸水,当有了美的容貌,那就是代表了无止境的麻烦,甚至……家破人亡。她很庆幸自己的貌色普通,方便她去做任何想做的事而不引人注目,但现在却有了点遗憾。

“你的表情像是我虐待了你。”他抿了抿唇。她垂首而站姿立直,僵硬的身躯活像乡野小说里的。“你过来点。”

她依言走了几步。

“我有这么吓人吗?再过来点!”他没好气地说道。等到她走来,离他不过一步远的距离才叫她停了下来。

她身上的纸香气味依旧,却显得更浓了些。她一靠近,就像那天擦脸时,让他的心情略略平静了点。

他闭上黑眼。原来那天当真不是他的错觉,她的周遭有股教人舒服的气流,是因为纸香的关系吗?他的双腿似乎已不如方才的疼痛。

“元总管叫你去哪了——”他才开了口,忽然腿上传来触摸的感觉。他倏地张开眼,看见她蹲跪在地,轻柔地捏着他的双腿。

“你这是干什么?”他怒道,随手要挥了过去,却停在她的额前。她连躲也不躲的,是她的反应太慢,还是压根儿没把他放在眼里?“该死的混帐!谁叫你碰我的!”他收了手,恶狠狠地问。

她的眉褶深皱皱的。“你的腿疼,不是吗?”

他有说他的腿在痛吗?聂封隐眯起眼,忍住推开她的冲动。她的个头是不小,但总给人纤弱的感觉。让他这么一推,谁知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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