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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球路-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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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军,其他的病人很难让他去会诊,他的技术是让查尔斯开了眼界,现在查尔斯对于林枫是非常的佩服,这不,两个医学泰斗在那小会议室里借着喝酒探讨起学术来了。

“道克特林,你是怎么想到用修补的方法去治疗出血的动脉血管的?”查尔斯喝着中国酒问道。

“呵呵,说起来简单的很,那是我在当普通医生的时候的想法,我们在那个年代上班都是骑脚踏车的,经常会在路上爆胎,好在路边有不少补胎的工匠,他们会很快的把我的轮胎补好,后来当我接触到这些动脉血管的时候我就想可不可以用补自行车胎的方法去修补,但是那个时候的设备和材料还是做不到的,在理论上我也没有形成完整的设计。到了前几年,医疗材料的发展突飞猛进,各种新设备和新材料的出现给我们提供了这种可能,那时我就先在动物身上试验,开始总是失败,关键是凝血胶不能很快的凝固,需要一定的时间,而这时间在身上其他部位都不成问题,比如心脏的搭桥或者腹部动脉的修补等都可以让凝血胶完全凝固了再通血,可是大脑不行,大脑细胞只要缺血超过一分钟就会造成不可逆转的损伤,我们在做手术的时候就是再快,那凝血胶的凝固时间也需要五分钟以上,这个矛盾曾经困扰我很多年,后来当我买了汽车,有时去汽车修理场保养汽车,当我看到工人们在修补汽车外壳的时候都会用氧焊枪去融化铁丝把漏洞补上,这又给了我启发,可不可以用激光来当焊枪呢?经过反复的试验我终于掌握了其中的诀窍,那凝血胶在激光的烘焙下只要3秒钟就可以完全凝固,它甚至会在创口的表面强烈的收缩,从而把裂开的创口紧紧的拉拢在一起,在血管的表皮上这种胶就像蚂蝗“巴”在人的皮肤上那么结实,呵呵,我就用这个办法治好了不少脑溢血的病人。”林枫得意的喝了一口酒。

“可是您是怎么判断出病人手术后的第二次出血呢?当时您并没有设备进行断层扫描啊?”查尔斯继续问道。

“呵呵,这就是中医的神秘了,在中国几千年的医学历史上基本上没有什么发明什么检测的设备,更不要说用设备进行身体检查了,用的是一代一代流传下来的经验,用的是病人脉搏变化的间接检测,后人在整理这些流传下来的东西后归纳出了望、闻、问、切的检测手段,说来你们也许不相信,有经验的中医师可以察觉到人体脉搏的最细小的变化从而推断出患者的问题,我是在观察了张先生的面相和把握了他的脉搏后得出的结论。”林枫笑了笑解释说。

“中医难道有这么神奇吗?那还需要现代这些仪器干什么?”查尔斯反问道。

“要达到我说的那样高的水平很不容易,往往大多数医生是没有那个水平的,中国几千年也不过出了几个名医,因此,为了弥补这样的问题检测仪器还是必须的,就是我有时也是要用这些仪器来证明自己的判断的。”

“以我行医30年的经验来看,张先生恐怕是很难苏醒过来了,虽然他今天有了苏醒的征兆,但那并不能说明什么,许多植物人在昏睡了几年之后脸上也会那样的低级面部表情,那是面部神经自我无序收缩形成的,就好像我们在做青蛙实验的时候,没有大脑的青蛙仍然可以跳动一样。第一次手术是我做的,当时他的颅腔内充满了积血,脑杆已经被压迫的变了型,我知道他伤的很重,如果不是超常人,恐怕他早就见上帝去了。这一点我一直不敢向他的夫人说,愿上帝保佑他!”查尔斯难过的说。

“我的观点正好跟您相反,我认为他会很快就恢复的,由于你们抢救及时,措施得当,他的大脑大部分细胞并没有坏死,仍然保持着活力,这在我们第二次开颅手术的时候已经被证明了,而今天他的面部表情是在受到某些外部刺激以后引起的脑细胞的激活反应,这很正常,我个人认为不出三天他就能苏醒过来。”林枫自信的说着。

两个世界顶尖的脑外科专家在那里就脑外科脑神经方面的学术问题正讨论的热火朝天的时候,桌子上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查尔斯拿起了电话,“哈喽!What!My God !”

查尔斯立即放下了电话,“他醒了。”

林枫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时间正好是凌晨1点种,“哈哈,这是回到这个世界的最好时间,这个时候人的大脑细胞最具有活力,而外界的不良干扰最小。张晓军选的时间不错。”说着话他已经站了起来,快步的向门外走了出去,查尔斯也紧跟了上去。

孟莹在给张晓军擦去眼泪以后就不停的对张晓军讲述他过去的事情,她讲的太累了,不知不觉的靠在张晓军的床边睡着了。在美国,医院是没有陪伴制度的,所有的病人家属在不是探视的时间里都是不允许探视病人的,但是也有例外,那就是病人已经是无药可医了,或者是濒于死亡边缘的病人,只要你坚持医院也就会网开一面,可是,在美国又有多少人会在这样的病人床前坚持下去?他们宁愿去教堂祈祷也不会长时间的陪伴在亲人的病榻前,这是美国人的习惯,是美国式的亲情。而中国人则是在病人住院期间只要生活自理有困难,那么院方都会要求病人的家属必须24小时不间断的陪伴在病人身边,给病人最大的亲情照顾,就是没有亲属在身边,那么他的单位或者同事、好友都会去尽这个责任,难怪当尼克松的夫人参观完中国的医院后说“在中国得病都是幸福的”。

连日来的疲劳和焦虑使孟莹几乎要崩溃了,如果张晓军真的离开了他,那么对孟莹来说这家庭的幸福实在是太短暂了,人生对她也是太不公平了。她时时的提醒自己,“一定要坚持,只要自己不放弃,晓军就不会放弃。”孟莹在睡梦中又看到了那个高大结实的丈夫,又一次品尝着团缩在丈夫怀抱里的温暖,她隐约的感到有一只大手在抚摸着自己的额头,在细细的为自己梳理已经好多天没有打理的头发,那手是那么温柔,那么温暖,这是晓军的手,这是丈夫的手,每次亲热完毕以后丈夫最喜爱的就是这样,孟莹好像又回到了那甜蜜的时光,她不禁紧紧的抓住了丈夫的胸襟,可是她抓到是一根冰凉的钢丝,孟莹一个激灵醒了过来,病房里柔和的灯光映照在丈夫的脸上,张晓军那大大的眸子正温情的看着自己。

“你醒了?我不是在做梦吧?”孟莹使劲的揪了一下自己的耳朵,疼痛立即从耳边传了过来。

“你没有做梦,谢谢你给我讲了那么多我已经忘记了的事情。”晓军声音喑哑的说道。

“你要喝点水吗?你不要多说话,你的嗓子都哑了,呢现在哪儿疼?你现在哪里不舒服?”孟莹高兴的几乎语无伦次起来。

“我现在很好,就是虚弱的很,还有就是饿极了,能给我搞点吃的我将不胜感激。”晓军的脸上露出了孩子般的顽皮微笑。

“那是啊,你已经昏迷了16天了。不饿才怪,想吃什么?我去准备。”孟莹这个时候已经按下了床头的呼叫按扭。

“我想吃红烧肉,想吃猪肘子,想吃包子油条。还有最好是能来两碗炸酱面。”张晓军认真的说。

“得了吧,什么时候都忘不了你那炸酱面,现在肯定是不能给你吃这些的,等恢复一段时间再说吧。”孟莹这个时候赶紧清理被自己打瞌睡时压皱了的床单,这时她才注意刚才自己抓到的是为固定张晓军头颅的一根钢丝绳。

值班护士这个时候走了进来,“天啊!他醒了!”说罢转身就拿起了房间里的电话,“巴伯大夫,密斯特张已经苏醒过来了,神智很正常,YES !YES!”

护士向值班医生汇报以后,立即把房间的灯光调亮了一些,然后开始清理缠绕在病床周围的那些用于紧急抢救的设备和各种拉线,她一边清理一边高兴的对张晓军说,“欢迎您又回到我们之中来,您现在一定是饿极了,但是我想您现在还不能大量的进餐,我建议您喝点麦片粥如何,小的时候我为了骗取母亲给我麦片粥喝经常装病,呵呵,现在我想起来还想笑呢。”

护士的幽默打动了张晓军,他轻声的咯咯笑了起来。

“密斯特张,真的是很高兴您能够醒过来,看来您是超常的人,上帝不会把您这样优秀的人从人间夺走的。”查尔斯高兴的边走边说,跟在他后面的是林枫和值班医生。

“哦,我来介绍,”这个时候孟莹站立起来,“这位是红星医院的院长,杨百翰大学医学院的终身教授,著名的脑外科专家,你的救命恩人拉比。查尔斯先生,这位是值班医生巴伯大夫。”孟莹用英语介绍向他介绍这些张晓军第一次看到的人,张晓军用英语流利的说,“谢谢你们,谢谢你们为我做的一切。”

这个时候孟莹又用中文对张晓军说道,“这位是从北京来的林枫教授,他才是你真正的救命恩人,林教授是中国科学院院士,是世界上最顶尖的脑外科大夫。”

“张夫人夸奖了,医生再有办法最终靠的还是病人自己,只要病人不放弃,那么就没有战胜不了的困难。看到你的醒来我很高兴,我在这里的任务也就完成了。”林枫谦虚的说。

“林大夫,我知道你,也知道您的父亲,据说我的父亲还到您父亲那里看过病哪。”张晓军高兴的说,“这次一定给您添了不少麻烦。”

“哪儿的话,作为医生就是要救死扶伤,我们祖辈就是这么教导后一辈的,我也是用这个祖训教导我的下一辈的。”林枫仍然是那么的谦卑。

“这真是个非常典型的病例啊,密斯特张,今天我要为您的复苏喝上一杯,我们要庆祝一下,不过您现在可是不能放开肚子吃哟,您还得逐步恢复,巴伯,你立即把张先生的康复计划尽快弄出来,我想他现在最需要的恐怕就是这个了。”查尔斯高兴的胡子一翘一翘的。

第二天清晨,张晓军苏醒过来的消息不胫而走,万嘉奇和王斌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这个时候医院的门口已经挤满了来自各地的记者,院长查尔斯严令不许任何一个记者闯进来,医院里加强了保安力量。他可不想功亏一篑,他知道这种激烈的热闹的记者采访能够给病人带来多么大的痛苦。

孟莹看着巴伯医生给张晓军开出的食谱不停的摇头,麦片粥、牛奶、软性面包、沙拉、奇斯、生煎鸡蛋、水果……,不要说现在张晓军是个病人,就是好人这个食谱他也是不屑一顾的,这个巴伯把张晓军当成纯粹的美国人了,这样的饮食习惯会要了他的“命”的。孟莹想了一会还是去找林枫,林枫笑了笑说,“食谱就不用了,先给他弄点鸡蛋羹、小米粥、玉米面糊糊之类的流食就可以了,从明天开始他就可以逐步的吃干的了,他的肠胃又没有受伤,恢复起来快的很。你现在关键是要给他找个地道的中国厨子,否则,他会吃不好的,不过你千万要记住,他现在是绝对不能沾酒的,因为他的脑细胞现在刚刚恢复工作,还脆弱的很,根本就经受不了酒精的刺激,建议今后也不要喝酒。我明天就要回去了,家里还有很多事情,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有什么需要你们可以直接打电话找我,我也是晓军的球迷。”林枫说着把自己家里的电话号码给了孟莹,孟莹非常感动,

“您要是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助的,尽管对我说,我们在美国还是比较有办法的,还有,如果可能,您的徒弟学生什么的是不是可以调一个到我们这个医院来?在治疗慢性病的方面咱们中国人的方法还是很独到的。”

“这个我也想过,可是在美国我们很难找到正宗的中草药,就是中成药进入美国也是受到美国药管局的层层刁难,我们实在没有办法总是建议病人来我们中国就医,这样的对我们的治疗方案的落实是有很大好处的,不过对病人就痛苦了许多。您要我的徒弟啊,呵呵在美国本身就有啊,我的大女儿就在纽约,自己开了个小诊所,这是她的地址,她的医术还是可以的,可惜,她没有什么机会接触更多的疑难杂症,我已经劝她回国多次了,可是他就是不听,如果你们有本事可以把她招募过来,我想对你们对她自己都有好处。我的儿子现在是在跟着我在国内做一些新的实验,而且我现在还要他去中医学院进修,不能做到中西皆通,这辨证治病就是空话。”林枫淡淡的说道。

孟莹没有想到林教授的女儿在美国,更没有想到林教授来了美国连自己的女儿都没有去见一面,看来这父女俩之间还是有很大矛盾的。

临时找厨子是来不及了,孟莹只好自己跑到医院的厨房里蒸了一个鸡蛋羹给晓军吃,正吃的差不多的时候,万嘉奇和王斌冲了进来,“老弟啊!你可把老哥我吓死了。好!好!能醒过来就好!”万嘉奇激动的竟然流下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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