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阴阳寮-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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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宪公主?”
“啊。这个是旧事了。”四福晋自知失言。略顿了顿还是说了下去,“温宪公主是王爷地亲妹子。打小就喜欢粘着王爷,两人感情极亲。可惜命薄,十九岁的年头上嫁给舜安颜,一年后就故去了。”说着,她用帕子拭了拭眼角,眼眶红了半圈。
“呃,对不起。”镜落忙不迭地道歉,有些尴尬,稍稍坐了会儿就逃难似的叨扰离开了雍亲王府。
一回乾清宫,她就像是发布全球通告似的在书桌跟前大叫:“我再也不去了!”
“不去就不去吧,这也算是朕的……罢了罢了。”老爷子搁下折子叹口气,“过段日子老十四也要出征了,这里就能稍微安生点了吧。”
策王阿拉布坦遣派其将策零敦多布侵略拉藏,逼近新疆,危及青海,皇帝特命十四子胤祯为抚远大将军,视师青海。这对于皇子们是一个微妙但沉重的信号,引来众多猜测,首当其冲的就是找十四福晋话家常的的他府福晋更多了。
但是这种事情对镜落来说就如那雨夹雪,落到地上就化成水了,她还是过她该过地日子,写作业,找胤礼胤闹哄,和白端聊天,简直就是无忧无虑的生活,或者说是浑浑噩噩,直到某天白端突然提醒她:“你翻过笔记本吗?”
“笔记本?什麽笔记本?”她疑惑地问,“我没有带笔记本电脑啊。”
“……”白端差点从桌子上掉下来,进一步说明情况,“我说的是七月阴阳寮地事务笔记本。”
“那个啊……啊……”她几乎就没把这事想起过,从带子里翻腾出笔记本,刚刚打开一条缝,笔记本就自己跳起来震动个不停,直把她唬得松开手,任它在地上蹦了几个来回,终于安静下来,这才小心翼翼地蹲着翻开。
“什麽啊!老爸你要杀人吗?!”
三四页的缩略条目密密麻麻地排着队等她完成,发布日期从保成离开开始就没终止过,使她大为惊讶,什麽时候老爸这么爱管这种鸡毛蒜皮而且还赔本地闲事了,几乎把整个冥界在这个时期地事务都堆积给她。
“……他果然认为我很闲吗?”镜落握拳,纠结,很有想灭了老爸的冲动。
“可是你地确很闲不是吗?”白端适时地提出事实,飞到她的肩上,啄了啄她的脑袋。
“算是吧算是吧。”她唉声叹气地收起本子,摆了摆手,“走吧,趁我现在闲赋蹲宅,把这些事先完结了再说。”
“呐,镜落。”白端收起翅膀叫住了一脚跨出门的她。
“什麽?”镜落夹着册子停下脚步。
“你真的讨厌过你父亲吗?”虽然觉得这个问题不太适合,但是它还是问出了口。
镜落爽快地笑了,从某些角度看笑容颇有乃父之风:“老爸虽然喜欢整我,但是怎么可能讨厌呢,唔,怎么说,反正我很喜欢老爸和妈妈啦!”她转身抱起它,蹭了蹭,“白端也是啊,如果哪一天生活中没有了你,会很寂寞吧。”
白端的眼眸流转着异样的光芒,它轻轻弯下脖子:“是啊,我很喜欢你。”
“呵呵,那不就得了,走吧走吧!”她意气风发地扬起头,做出一个GoodJob的手势,“哼哼,这些小事难不倒我!”
结婚食用指数
若问大半年来北京城发生了什麽,其实也没什麽,天还是这个蓝,草还是这个绿,萝卜还是和白菜唱双簧,凌晨还是有无数上朝的轿子造成交通堵塞;皇帝老爷子还是在朝上眯缝着眼看戏,心里掐算着自家孙女又会赖多少时辰的床,引来习以为常的爆破音;镜落小朋友还是晚睡晚起,惊飞起乌鹊不知数,闹腾出后宫千家怨。直到大半年后,西北传来皇十四子抚远大将军胤祯凯旋而归的好消息,静谧的空气才慢慢酿出不同寻常的气息来,就像是一枚轻薄的石片,在水面划出无数细小的涟漪。
“姐姐,今天十四哥就要回来了,你带我去乾清宫瞧瞧好不好。”小正太胤眨着盈盈大眼央求道,亮晶晶的目光简直可以与天上的繁星媲美,“就一眼,我们悄悄地,好不好。”
“没想到你还是个十四粉啊镜落在他的小嫩脸上拧了两记豆腐,刮刮他的鼻子。
“十四粉是什麽东西?”胤好奇地问道。
“呃,就是类似于藕粉一类的点心,用滚水一冲就能吃了。”镜落睁着眼睛说瞎话,撇开这个新颖的名词解释,“好了好了,我带你去瞧就是了,可别声张啊。”无视下白端的目光,趁机再吃上两回小正太的豆腐,滑滑嫩嫩。
安定青海,抚远大将军的回城可谓是全城百姓夹道欢迎。洗去一路上的风尘后,胤祯便进宫面圣。在一干大臣和兄弟面前,年青的十四皇子意气风发,回禀着康熙的一个个问话,使得皇帝连连点头赞许。
镜落带着胤躲在退茶间里。待康熙屏退所有人独自留下胤祯时,他俩蹑手蹑脚地趁着一片忙乱转移阵地,窝在了里间桌子下。
果然是父子谈话。起初的一些军事政治两人也无心去听,干脆坐在地上挑绷绳。终于,正题引入了轨道。
“胤祯啊,这次除了那些面上地,你还有什麽想对朕说的?”
嗯,很明确。就是问十四同学还有什麽要求。
胤祯果然回答得极是冠冕堂皇:“儿臣为我大清守卫疆土,并无多大要求。”
“呵呵,君无戏言,你说出来让朕听听。”很完美地将话头又绕回去,不愧是老狐狸。
“这……儿臣倒是有一个小小的愿望。”胤祯试探着开了口,见康熙颔首,便说了下去,“请父皇将镜落姑娘赐婚于儿臣!”
晴天霹雳,雷得她外焦里嫩。黯然销魂。
白端有些不自在地仰起了脖子,眼眸里少见地散发出寒意。
胤小声地问道:“赐婚是什麽东西?”
“呃,就是赏赐结婚吧。嗯,差不多。”从木炭状态恢复。镜落再次解释名词。结婚是什麽?能吃吗?”真是萌得天真可爱地正太啊!
“嗯。怎么说,结婚是可以吃啊。”胡掰开始。她竖起食指,一副泉此方样,“可是如果你把它吃下去,那么你就等于进入了坟墓。”
“坟墓?听起来好……”胤的话还未说完,那边忽地传来重重地声音,像是有什麽东西被狠狠地拍到桌上,接着就是康熙怒不可遏的呵斥,“你给朕回去抄五十遍祖训!以后休得再提此事!”
一下子就从晴空万里到暴风雪漫天。
胤祯沉默了一会儿,匆匆告退。
一片静默,桌下的两人大气不敢出半口。
那边安静了半晌,西洋摆钟的滴答滴答格外清晰。
终于,苍老的叹息:“胤啊,你先回去吧。”
两人相视,大眼瞪小眼,原来早就被发现了。胤只得乖乖地爬出桌子,转出里间告退,留下镜落尴尬地站在门帘边上,不时用求助地目光瞅着白端。
“你也听到了,这都是些什麽乱七八糟的!”老人一拍桌子,“败坏伦理啊这是!”
“可他也不知道啊。”她还是小声嘀咕出事实。康熙苦笑着摇头:“小镜你还是不懂,你以为十四这次要求是一厢情愿的吗?完全不是。在他们眼里,你就是一个筹码,谁能争取到接近你的机会,谁离这个位子就近一步!”他说着拍拍扶手,发出沉闷的金木之声,“朕猜得不错的话,这是老八老九教唆十四提出来的,就是想试试朕的意思。”
镜落无言,此时只觉得无数冰做的藤蔓爬上了她地身体,紧紧纠缠住几乎令自己窒息。她紧握住手,一片冰凉的触感,麻木得没有知觉。
只听见自己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干净清脆,却有略微的生涩:“玛法,我们去吃点心吧。”
胤祯在抄完五十遍祖训后,再也没提过赐婚一事,连带着其他人也丝毫不敢在御前露出半点口风。只是他们地目光,愈发地复杂和探究,或者说令镜落不舒服。
这日难得早起,她突然有些举足无措,不知起这么早干什麽才好。乾清宫里静悄悄的,大半人都奉送皇帝上朝去了,只有几个苏拉在做清洁工作。
带上几块点心,坐在南书房地一隅看书,早晨的阳光极是和煦,没有午后的昏昏欲睡。但偌大的书房里只剩她一人,未免有些空旷得寂寞。
“白端。”她推推正在阳光下补眠的天鸾。
“嗯?”半睡半醒的慵懒,令人不禁联想到美人卧榻。
她抱起它,脸颊蹭蹭光洁的羽毛:“现在才发现,以前老爸和妈妈把我保护得太好了。”
白端轻笑:“若以你的年纪看清这其中的关节,未免也太早成了。你父亲经历过这种感觉,所以希望给你一个完整的青春记忆。”它略顿了顿,又道:“现在的你,已经十六岁了,也该是长大了,知道一些事的时候了。”
镜落沉默良久,眯着眼数着阳光里飞舞的细尘,道:“不知道我以后会是什麽样子呢。”
“镜落还是镜落啊。”白端抬头仰望窗外的天空,眼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听着远处传来一声又一声的静鞭抽地,“无论经历沧桑多久,镜落就是镜落,正如我是白端一样。名字是最短也最强有力的咒啊。”
HXH旅游团
“HXH!真是很贴切啊!”镜落抱着手“哼哼”得意地笑着,换上一身骑装果然帅气很多,虽然颜色比较单调,金刻丝石青色的装束,几乎要和那些阿哥们混在一起。
“小镜你真的要骑马?”康熙临上车时还是不禁问了一句,“这可是一直要到木兰猎场啊。你会不会骑马?”
“会!”镜落肯定地点点头,又凑上去悄声道,“那个,骑累了能不能换坐车啊?”
“呵呵,那么现在就上车吧。”
她摇头,潇洒地一跃上马,在舆车边试了试缰绳,作了一个手势:“现在就出发吧!我等不及要到围场了!”
镜落的确是学过骑马,也不是那种在马场坐在马上“走马观花”的程度,至少能和胤礼飙飙马,虽然大多时候都是在舆车边乖乖地控制缰绳,但是已经是令爷爷大人感到惊讶的水平了。
“没想到你骑马比郭罗络家的格格还熟练。”命她在车边跟着,从车窗递上一杯参茶,康熙如是笑道。
她压压帽檐,露出半张脸,笑得一脸灿烂,自言自语着:“这个HXH旅游团还真是华丽啊!”
“完全不一样……”白端无语,“那个旅游团太不正常了。”
“啊呀,都是猎人不是麽。”无视掉本质上的区别,她耸耸肩膀,招呼着胤礼,“呐!再跑一回怎么样!”
“好啊!就以最前面的旌旗为界!”胤礼也是年少气盛,毫不退缩,扬鞭跟上,霎时。漫漫路上出现两个风一般的身影,引来几个年长的兄弟举目观看。
胤踱到胤边上,小心地压低声音:“八哥。你看这,是不是十七他……”
“不会。应该不会。”胤静静地打量着驰马彻骋的两人,“只是年纪相仿罢了,老爷子地心意真是越来越难揣测了啊。”
胤不言语,默默地随驾伴行,笼着的袖子里。左手握紧了佛珠,仰头遥望天空,不知把心思飘到何方。镜落终于下马换车了,趴在车上窝在软垫里,不停地叫唤着:“好疼……果然不能骑太长时间的马啊……”
“缓一缓就好了。”康熙笑着放下书卷,“你再熬一熬,马上就到了。”
她挑开帘子,眺望着远处层层叠叠青翠地山峦,道:“真是期待啊。”
一到达“基地”。镜落又重新活跃起来,还没在帐篷里待上几分钟,就罩上披风跑了出去。这边满是来来往往的人忙着搭帐篷。张罗器具,她要找地正主却消失了踪影。
“胤!”抓住一个。她匆匆跑上来。“怎么就你一个?”
小正太也是正要往哪里去的样子,说道:“十七哥在和蒙古壮士打库布呢!姐姐你和我去看看吧!听说那个蒙古壮士可厉害呢。几乎打遍草原无敌手。”
“好歹你是弟弟,也不要说这么丧气的话啊。”她说着便跟着他跑向那片乌压压的人群,“到底是无敌还是不敌都很难说呢。”
但是对于胤礼来说,的确应该是“不敌”,那个蒙古青年地肌肉像是群山一样层层堆砌,单是看看就令人生畏,再悄悄打量下胤礼的“小胳膊小腿”,镜落不得不叹息,胤的“墙头草”还是很有根据的。
那蒙古青年猛地一个推顶,随着从丹田酝荡而出的呼啸之声,胤礼被狠狠地掼到了场地边上,一个缓冲,滑到了镜落跟前,连翻起一条草皮。
“呐,我说这儿用不着你来耕地吧。”镜落从宽大的帽檐底下眨了眨眼,打趣道。胤礼后背生疼,说不出话来,只能不甘心地盯着那边壮硕的力士。
她伸出手拉起他,牵动起他受伤的每一根神经,引得他倒吸冷气。她忙侧头对胤嘱咐道:“去唤太医来,好像伤到筋骨了。”早有人搀扶过胤礼,到边上的帐子里上金创药。
安顿完胤礼后,镜落又把目光重新投到斗场上,那蒙古青年正豪爽地招呼着人上来比试,众人皆是不敢上,只是有相熟地人呼叫着:“阿尔斯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