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樱-第2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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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矮胖老人没有想到,尽管华文昌的确是去搅局了,同时跟着的竟然还有一个北斗!
这很自然,任谁想,华文昌都不可能与浑沌合作——问题在于:不是华文昌想要与浑沌合作,是浑沌自己找上了华文昌。
那华文昌除了合作之外,还能有什么办法?
宁死不屈?
——事情明明还没有到那一步。尤其是:现阶段华文昌的修为还是赶不上浑沌。
意外出现的北斗,打乱了清灵洞天里的局势。
结果就是华文昌带着盘古开天斧跑了,李亚峰空手而回。
矮胖老人把李亚峰好一阵埋怨。
“徒弟,你知不知道?”矮胖老人吹胡子瞪眼,“浑沌是受了重伤——可他只要能再占了华文昌的躯壳,那什么重伤都白搭!他该有多大本事就还有多大本事!华文昌现在已经很强了!你……你们怎么可能把他放走了?”
“师父。”李亚峰也是一肚子气,直接顶嘴,“这些事儿你倒是告诉我啊?你事先不跟我说明白,我怎么知道一定要留下华文昌——再说我也不是没想留下他,我都把宝剑比划到自己脖子上了!他不还是跑了?”
“你!”矮胖老人大呼小叫,“你知不知道华文昌现在有多重要?浑沌原来占了无敌子的躯壳,他还没有必要非去找华文昌不可,但现在浑沌就……就他妈的剩下了一个屁!他当然会满天下去找华文昌出来好再……唉呀,你让老夫说你什么好?老夫怎么就收了你这个笨徒弟——老夫事先不跟你说,你自己还想不明白?”
“师父,说白了,比起我来,你更信任元始天尊。不就是这么一回事?”李亚峰反唇相讥,“亏我以为你挂了,还真差点儿哭出来——哭出来我可就亏了!”
“哈!”矮胖老人满茅舍乱转,指着李亚峰的鼻子骂,“老夫教了你多少东西?啊?就让你为老夫哭几声,你还嫌亏?白眼狼!”
“我白眼狼?你才——”李亚峰突然不骂了,一把抓住了矮胖老人的袖子,“师父,你说实话,在那个什么见鬼的清灵洞天里,被华文昌的诛仙剑给宰了的,到底是谁?”
“这个……”矮胖老人心虚了,“徒弟,你先休息吧。记着,明天去看看无敌子——观音用她的宝珠净瓶为无敌子重新塑形,早晚还要让他收拾现在天庭里的那帮妖精崽子,你怎么也得跟他搞好关系不是?无敌子这回被浑沌占据躯壳,吃了大苦,一身修为差不多全都废了,你哪儿不是还有些药……”
“师……父……”李亚峰把声调拖长了,“你别转移话题——告诉我答案!到底是谁?他……真的被华文昌的诛仙剑杀了?”
“这个……”矮胖老人嗫嚅半天,口中终于迸出三个字:“狮龙子。”
“狮龙子?”李亚峰猛地站起来,声音发颤,“你是说……马五叔?”
“老夫有什么办法?”矮胖老人挥着袖子,恼羞成怒似地,“是狮龙子他自己寻死!老夫是怕驱山铎——他挨一下屁事儿没有,干嘛非要往诛仙剑上撞?他那条胳膊就是被诛仙剑给弄断的——他自己知道厉害!”
“你……你逼死了马五叔?”李亚峰的声音颤抖得更厉害了。
“徒弟……亚峰……”矮胖老人被李亚峰满脸的惊惶吓着了,赶紧过来,拍着李亚峰的肩膀柔声安慰,“有些事情你不知道……”
“什么……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你凭什么逼……”
李亚峰的话没说完,矮胖老人把他的嘴给捂上了。
“徒弟!你听我说!”矮胖老人长叹一声。
“徒弟,你不知道,鬼婆家老四,他是被你那个马五叔给杀了。”矮胖老人的叹息更悠长了,“他是一心寻死,老夫只不过给了他一个机会。”
夜更深了。
李亚峰一个人,慢慢踱到了神农谷寒竹林后的寒潭。
他望着寒潭的水,怔怔发呆。
——其实李亚峰并非无法接受矮胖老人说的话,他知道矮胖老人不会骗他,而马五,恐怕也是真的一心寻死。
但在这一天之内,李亚峰经历的生死之事似乎有些多了。
首先是“矮胖老人”之死,他一开始以为那真是矮胖老人死了;然后是北斗,李亚峰刚想通矮胖老人没死后不久,北斗就死了;接着,便是马五。
李亚峰还能记得,自己刚进无定乡时,马五穿着一身儒生的青衫,对自己含笑抱拳,说:“九先生可是来得迟了……”
恍如昨日啊……李亚峰的叹息声响起来,把寒潭的水吹皱了。
“论修为,论智谋,马五叔都不愧他‘鬼心狻猊狮龙子’的威名,可他比北斗……怎么都差了一筹。”李亚峰对着寒潭喃喃自语,“北斗都死了,马五叔也死了……下一个是谁?”
李亚峰早经历过不少生死的大场面,只一个天庭与无定乡的大战,死者何止数万?所以他一直以为自己早看透了生死。
但直到现在,李亚峰在看到“矮胖老人”之死时,在得知马五的死讯时,他才知道,原来与自己最亲近的人的生死——就算看透,也是不可能被看淡的。
“那华文昌呢?”李亚峰蹲下来,把一粒石子投入寒潭,“华文昌经历的生离死别,到底会让他变成什么样子?如果……如果是我呢?”
尽管早就知道了华文昌的经历,但这么深切地把自己带入到华文昌的角色中去,对于李亚峰来说还是第一次。
李亚峰痴了。
而同时,在高天之上,华文昌却正在为到手的盘古开天斧绞尽脑汁。
第一百七十五章 浑沌夺舍
“这就是盘古开天斧……”华文昌隐身在云端里,抚摸着盘古开天斧的斧头,有几分陶醉。
“用这东西,就能有自保之力!用这东西,我就能与浑沌一搏!”华文昌的语气兴奋起来。
“我没有放弃过——我不会放弃!”华文昌慢慢地说,对象是自己,又像是别人,“有盘古开天斧在手,再配合我的实力——我可以做到我以前做不到的!我可以!真的可以!”
在上溯历史而回之后,华文昌很少有像现在这样如此感情外露,尤其是像个傻瓜似的感情外露的时候。
华文昌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于兴奋了。
但他认为这完全可以理解。
毕竟,是盘古开天斧——上古鸿蒙之前,盘古大神赖以劈开浑沌的神器!
而且华文昌也已经参悟通了无名金丹——心魔泪——也就是有了几乎能与盘古大神比肩的实力!
这一切,对于华文昌来说,真的等了太久。
华文昌的叹息与在神农谷寒潭前的李亚峰截然不同——他的叹息是欢乐的。
“该怎么应用呢?”
华文昌压抑下欢乐的心情,又一遍重新审视盘古开天斧。
然后华文昌再一次为盘古开天斧的扮相苦笑起来:实在是过于貌不惊人了。
这无论怎么看,分明都是石器时代的猿人的作品嘛。
“这等神器……”华文昌双手拉住斧柄最前端固定住“斧头”的绳索,脸上隐现一层黑气,猛一较力——以他的修为,这一下就是龙筋也扯断了——绳索丝毫不动。
华文昌又抚过盘古开天斧的斧头,那只是一块大石,毫无锋芒,应了“大巧不工”的说法。当初,盘古大神便是仗着这大巧不工,劈开寰宇,强造天地!
华文昌遥想盘古大神的风范,心头感慨。
他并不以为自己有了盘古开天斧就算是无敌天下,但无论如何,华文昌觉得浑沌会有所顾忌,一时之间绝不会再找上门来。这样,就有了进一步壮大实力的空间。
华文昌打算先回去王琦声的大夏山,归拢群妖;再联络现下占了天庭的大力王等无定乡中的人物,让当年的“七圣”也都尽快到大夏山驻扎;然后通过南宫飞燕,华文昌自信可以让“海山八义”也与自己站到一起。这样,天下群妖自会戮力同心,听他号令了。
华文昌以为,只要私下将浑沌抢占无敌子躯壳一事慢慢地透露出去,群妖的立场就会坚定下来——虽然浑沌与李亚峰肯定都会从中作梗,但一方面浑沌在事实面前无可分辨,一方面李亚峰也与天庭走得太近了,不可能讨群妖的好。
“还有西方佛土……”华文昌微笑着。
华文昌知道西方佛土早乱成了一团,如来涅槃的消息还没真在极乐世界传开,但该知道的早都知道得差不多,而目前主事的燃灯上古佛却始终没有表明立场。
在华文昌看来,这其中实在大有空子可钻!
“若是我携盘古开天斧上大雷音寺,显露逆天邪功,以如来留下的佛旨为据……燃灯上古佛怎么也得派给我几个罗汉吧?”
华文昌自知,有观音从中作梗,加之世间练成逆天邪功的还有一个李亚峰,自己想要按照那“佛旨”上说的做所谓的“西天佛祖”怕绝不可能;但就算有些流言从矮胖老人那边传出去,归根结底如来涅槃也不能说全赖到自己头上,既然如此,至少西方佛土在无法置身事外的立场上,就不能够不对自己做个交代。
“虽然这是一场乱局,到头来西方佛土恐怕还会与天庭一方勾结一起,可这其中,未尝就没有让我得利之处!”华文昌这样想道。
华文昌相信自己的耐性,他决心不惜再用五百年的时间壮大实力,然后……再一举功成。
自然,华文昌也想到了这段时间之内,无定乡群妖、西方佛土乃至天庭一边都会各有动作,自己的计划未必就真能十分顺利,但他还是相信自己。
“——不就是诸侯割据的局面?盘古开天斧已然在手,我还有什么不足的?”华文昌这样想。(文*冇*人-冇…书-屋-W-R-S-H-U)
华文昌有几分志得意满,但他并不怎么乐意让自己的思绪再转到天外天的姜冉,还有曹暮,以及那个莫名其妙的“无名女童”身上。
这是华文昌难以解决的几个问题。
华文昌千想万想,很盼着能把姜冉接出来,接到自己身边,可姜冉那儿,还有一个与自己反目了的曹暮——华文昌希望自己能够给曹暮留出发展的空间来,所以,他也就不能硬把姜冉接走。
更何况,在姜冉面前华文昌也承诺了要在收服浑沌之后再去接她。
华文昌固然可以对任何人都把承诺二字当成不值一文的玩意儿,可对姜冉,同样的念头是绝不会去存了半分。这也算是华文昌的底线。
所以华文昌就无法再去天外天,无法再去找那个无名女童。
华文昌很清楚:事局到了眼下这般,或许还会再有变数,而这些变数之中,最难控制的,无疑正是无名女童——她手里有如来涅槃后留下的佛心舍利!
或许还有一粒心魔泪?
华文昌不愿猜测下去。如果佛心舍利和心魔泪都在无名女童——自己和心魔之女——的手里,那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就算华文昌不愿承认自己曾经与心魔诞下一女,但父女之间也有天性,他自是希望无名女童的生活能够更好一些,尤其重要的,是在这天下乱局之中,能有自保之力。
“算了……我想这些干什么?”华文昌自嘲地一笑,从云彩中探出头来,“我还是赶紧先去大夏山,跟王琦声汇合才是正经,也不知道那位贤王把事情办完了没有……”
“汝倒是得利了。”在华文昌的耳边,忽然有声音响起。
“不敢。”华文昌一惊,手上微微紧了紧盘古开天斧的斧柄,哈哈一笑。
“死了一个人。”那声音中似乎有唏嘘的意味,“华文昌,汝也狠毒了些。”
“哦?”华文昌大笑起来,“北斗死了就死了——华某只恨不能亲手杀她!”
话虽这样说出了口,可华文昌的心里也不舒服。
——北斗之死,对华文昌的影响比他自己想象中的更大——所以华文昌才会这样地大笑,借以掩饰自己的心事。
诚然华文昌与北斗之间的仇恨之深敢说不共戴天,自他上溯五百年而回,第一件事情便是追杀北斗。但无论如何,北斗死前,是拼掉了性命才换回华文昌从元始天尊等人的包围中脱困。若是做生意,华文昌自然赚得十足,可讲究到“道义”二字上,他未免有些不够地道。
“汝若是救了她一起出来,然后下手杀她,华文昌,某便不会提了。”浑沌的声音继续响着,“华文昌,汝恨她?”
“华某当然恨她!”华文昌从云彩中跳了出来,一边吼着一边四处探查,想要找出浑沌在何处——华文昌早想明白了:浑沌之所以几次三番轻易找到自己,无非是因为自己修炼了逆天邪功的原因,那反过来,浑沌的踪迹自己也该能找得到才对。
可华文昌又一次失败了。
高天之上除了自己之外空无一人,连云彩都不见几片。
“恨?是因为她伤害了汝关心之人?”浑沌的语气很不确定,但在华文昌听来却像是讥讽。
“你到底要华某怎么样?”华文昌双手紧握盘古开天斧,朗声问,“是你帮我拿到了盘古开天斧——那又怎么样?你是来送死的吗?”
“你果然恨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