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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诡墓-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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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你住哪里?”

“我住附近的苗寨。”老人家喘着气说道:“谢谢你了,我只是想去上一下坟就回去,没想到会摔在这里,要是没人来,我估计……”

第35章 谎言

白逸打量着这位老人家,他的打扮绝不是一般的寨民,光是他身上的一身改良的中山装,就不是寨民的打扮,还有脚上的一双皮鞋,虽然有些脏了,可是能看得出来,手工精良,白逸脱口而出:“你不是苗寨的人吧?”

“对。”那老人家突然面色沉重:“我只是过来找人的,没有想到,她已经过世了……”

“苗寨的首领是姓符吗?”白逸心中一动,追问道。

“对啊,你怎么知道?”

白逸这才释然:“这样就好了,我们可以一起过去了。”七邪听到,马上过去将老人家换到自己的背上:“让我来吧。”

这下好,三人行变成四人行,但庆幸老人家虽然行动不便,但路记得很牢,老人家原来是从北京过来的一名退休的民俗教授,叫何方文,“民俗教授?”唐三成又疑惑了:“教授我知道,什么是民俗教授?”

“我没退休前是研究村民间自治组织与仪式行为、村落民俗志研究、歌谣学、故事学等等的,我最感兴趣的就是苗疆的民俗文化,我在四十五年前就来过这里,现在是我第二次来了。”何教授感慨道:“我的时日已经不多了,再不来,我怕永远没有机会了。”

“教授,你拜祭的是什么人啊?”唐三成没有什么细腻的心思,直通通地就将问题问了出来,幸好教授并不介意:“我拜祭的是我的爱人。”

“爱人?”白逸停下了脚步:“她是寨子中的人吗?”

“对,她是一位巫蛊女,她叫符敏,符敏,我一辈子也忘不了这个名字。”何教授的脸上浮现不一样的光彩,好像完全沉浸在了美好的回忆之中。

白逸的脚好像被地牢牢地粘住了,连半步也迈不开,符敏,同在一个寨子,同是蛊女,难道她们俩人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教授!”白逸急急地问道:“你知道一个叫符羽的女孩子吗?”

何教授“咦”了一声:“哦,你怎么会知道符羽,符敏倒真的有一个侄女,就是叫符羽,不过,我也没有见过,也是这一次见到符敏才知道的。”

白逸的头轰得一下,世事真是难料,这种巧合实在离奇得很。

“五十年前,我是为了研究苗族独有的巫术才来到这里的,之所以选择这里,是因为听说这个苗寨的蛊女的蛊术很高明,她们可以利用蛊术来医治病人,也可以用来给人下诅咒,我来到这里,认识了当时蛊术最高明的符敏。”

何教授虽然已经年近八十,可提到这段往事时依然激情不已,好像瞬间年轻了二十岁一般:“苗族的巫术包括了三种,巫蛊、赶尸和巫傩,每一种都不可思议。”

“教授,能够大略地给我们解释一下吗?”白逸一边问一边在心底暗暗赞叹,七邪背着一位老人,还能疾步走在山路上,气不喘,身形丝毫不晃。

“我先说巫傩,巫傩可以让苗族百姓赤脚走火堆,上刀山,甚至钢枪刺肚,还有一种祭祀,必须要用到鲜血,将一把锋利的钢刀钉在自己的头上,然后头顶钢刀跳起祭祀舞蹈,然后是赶尸,我想你们一定或多或少地听说过。”

白逸点头:“没错,我的确听说过,听说湘西到现在还有赶尸一族。”

“是的,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蛊有黑巫术和白巫术之分,赶尸属于白巫术。”教授一谈到自己的本行,精神好了不少:“相传几千年以前,苗族的祖先阿普蚩尤率带兵在黄河边与敌对阵厮杀,直至尸横遍野,阿普蚩尤不忍心丢下战死的兄弟们不管,所以默念咒语、祷告神灵后,对着那些尸体大声呼喊:死难之弟兄们,此处非尔安身毙命之所,尔今枉死实堪悲悼。故乡父母依闾企望,娇妻幼子盼尔回乡。尔魄尔魂勿须彷徨。急急如律令,起!原本躺在地上的尸体一下子全都站了起来,跟在阿普蚩尤高擎的”符节“后面规规矩矩向南走,这是有记载赶尸的来历。”

白逸对赶尸没什么兴趣,最想打听的还是巫蛊:“何教授,您对巫蛊有什么见解?”

“我在寨子里呆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我倒是见过敏儿制造巫蛊的方法,当然了,这只是其中的一种而已,她将蜘蛛、蝎子、蟾蜍、毒蛇、蜈蚣等毒虫放在一个容器中,密封十天,开封后存活下来的那只就是最毒的,它也就是蛊的首选,然后经过饲养最终就是蛊。”何教授感慨莫名:“实在是太神奇了。”

“可是符羽说过,蛊并不是只以毒虫作为媒介的,技术高超的蛊师可以利用任何媒介作蛊。”白逸说道。

何教授似笑非笑地看着白逸:“你说得没错,毒虫只是蛊的一种而已,不过,小伙子,看来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什么意思?”

“我与符敏有缘无份,你与符羽一定也逃不过。”何教授的一席话让白逸白了脸:“何教授,你这话,好像话中有话,能不能明示?”

“当年,我与符敏日久生情,可是她的父亲却棒打鸳鸯,就连符敏,也不愿意和我一起离开苗寨,至于你,对符羽那么在意,想必和她的关系也不简单吧?可是你今天重回这里,自然也是当初没有成事了。”

白逸的心重得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何教授,我们还真是同道中人,符羽的父亲做了和符敏父亲一模一样的事情。”

“果然如此。”何教授问白逸:“你知道为什么吗?”

何教授突然眼睛中冒出不一样的光彩,他眼神如钩看着白逸:“你刚才说,符羽的父亲和符敏的父亲干了同样的事情,你和符羽难道是一对?”

白逸额头直冒汗,都怪这个何教授太亲切了,对他们也很袒诚,再加上自己刚才心绪不平,居然说漏了嘴!眼前这位何教授虽然年岁已大,但学识渊博,怎么可能想不到其中的漏洞?他的脑子迅速地运转起来:“当然不可能了,符羽的年纪算起来应该是我的长辈了,其实,我也是替我的父亲来找符羽的,所以我和教授也能称得上是同道中人了。”

“你父亲和符羽……”教授还想追问下去。就在此时,唐三成指着说前面说道:“白逸,我看,那里就是苗寨吧?”

“没错,到了。”何教授说道:“我要先回去敷点草药,你们不知道吧,苗寨里有自制的草药,非常灵验。”

苗寨比起三十年前,变化并不大,只是那一张张脸已经完全陌生,看到何教授回来,有好几名上了年纪的寨民迎了过来,说的居然是一口流利的汉语,看来这三十年来,寨民们的语言方面越发地进步了。

“何教授,你到敏姐的墓上去了?”

“是啊。”何教授拍拍七邪的背:“放我下来吧,小伙子。”

七邪把何教授放了下来,找到一位青石,让他坐在上面,其中一名寨民看到何教授红肿的脚背,立刻一路小跑回去,拿来一个草药包来,掏出里面的草药敷在何教授的脚背上,一边敷,一边感慨地说道:“你回来得真是及时,要不然就赶不上见敏姐最后一面了。”

第36章 重遇

白逸听到这话脑子又是一轰,就连唐三成都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他看着白逸,轻声说道:“你不是说,符羽的姑母早就已经过世了吗?”

“不是我说,是符羽所说。”白逸不明白,难道是符羽撒了谎?

等寨民离开,白逸这才问何教授:“教授,你说符羽是符敏的侄女,我想问一下,符羽有几个姑母?还有,符敏是什么时候过世的?”

“符羽当然只有一位姑母了,这事情我是最清楚不过的,符敏只有一位哥哥嘛,至于符羽,她上面也有一位哥哥。”何教授突然抹了抹眼睛:“至于符敏,她是在一个星期前过世的。”

一个星期前,一个星期前,唐三成感觉到了白逸身体的颤抖,他终于伸手轻轻拍打着白逸的后背:“白逸,你冷静一下,先听何教授说,他知道很多你不知道的。”

“教授,拜托你,能不能告诉我们,当年你和符敏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白逸的声音已经变得颤抖起来,当年,符羽对自己撒谎,一定有不为人知的一面,想到符羽颤抖着的背影,白逸心如刀绞,她骗了自己,还对自己下了蛊,这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真的是因爱生恨?

“唉,这大概是命吧,我是为了研究苗族巫术而来,符敏当时还是一个天真活泼的少女,对于外来的我感到非常地新奇,在我研究的过程中,她给予我不少的帮助,我们日久生情,可是我也发现,她对我有所隐瞒。”

同样的情况!白逸的心又猛烈地跳动起来:“她隐瞒了什么?”

“她爱我,我能感受到我们之间真挚热烈的情感,当我提出要带她走的时候,她的父亲暴跳如雷,符敏的表现也很怪异……”

“怪异?”唐三成又不理解了:“自己的爱人要带自己离开,这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吗?这些女人是怎么回事啊,真是让人搞不懂。”

“年轻人,你一定没有经历过爱情。”何教授笑起来了:“爱情是最纯粹的感情,可是它却要遭受无数现实因素的考验,所以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唐三成没有经历过爱情,他内心有一团炙热的火,一直在燃烧着,耳中听到白逸与何教授刻骨铭心的爱情,内心就像有猫爪子在挠……

“教授,符敏的表现很怪异?怪异在哪里?”

“她每个月总有一天会到我们刚才相遇的地方,穿着苗族盛装,练习一个指定的动作,看上去像是某个仪式一样,很虔诚的样子。”何教授说道:“我每次问她,她总是躲躲闪闪,不管我怎么问,她都不告诉我,问得急了,便会流下眼泪来,我又怎么舍得她落泪?”

明明年已近古稀,在说起这段往事的时候,言语中这股宠溺仍让唐三成起了一身地鸡皮疙瘩,他抓抓自己的胳膊:“所以您并不知道那是什么仪式了?”唐三成一边问,一边看向白逸,在白逸的回忆中,他与符羽相遇之时,符羽也是一身苗族盛装,面朝大山行礼,这与符敏如出一辙,这难道会是巧合?唐三成不信。

“所以,您最后也不知道那种仪式是什么了?”白逸的心揪成了一团,像是有一只手伸进了胸膛里,使出了全身的气力,狠狠地抓着他的心脏。

“不知道,不过我这一次来,总算听说了一些有用的信息。”何教授说道:“可能是时间过去了这么多年,苗寨的民风也变得开明起来,我才知道,符敏是守棺人的候选人之一。”

“守棺?”唐三成与白逸同时发问,怎么又是棺材?

“没错,刚才给我拿草药的寨民说,山上有一处崖棺,按照惯例,需要一名精通蛊术的蛊女守护崖棺,那里也是禁地,除了守棺人,其他人不得靠近,至于原因,他也不知道,只是说,这一说法已经在寨子里流传了好几百年了,或许是出于恐惧,或是对于祖先指令的尊重,从来没有人敢接近崖棺一步,符敏是在我离开苗寨之后成为守棺人的,按照惯例,守棺人不能结婚,更要保持处子之身。”

那么,符羽也是候选人之一吗?白逸有些明白了,符羽为什么要对自己撒谎,说姑母已经去世,是为了隐瞒禁地一事,那里对于寨民是禁地,更何况自己是外人呢?白逸终于有一些释然了,等等,那么,那时候姑母符敏已经成为守棺人?

符敏要成为守棺人,这是她的命运,符羽曾说过,符敏蛊术高明,就连符羽也是她教授出来,那么她必定拥有最佳的竞争力,那么符羽呢,她也知道自己即将来守棺人的命运吗?

白逸的眼角潮湿了,分别的那一刻,只以为自己有苦难言,他又怎么想得到,符羽的心中同样充满了痛楚,或许正是如此,才会昏厥过去吧,白逸突然大步地朝寨子里走去,符羽呢,她到底在哪里?

迎头撞上一位貌似威严的寨民,白逸抬头一看,这人与符羽竟然有几分相似,难道是?符羽还有一位胞兄,白逸顾不得其它,劈头就问道:“我要找符羽,符羽在哪里?”

这人看了白逸一眼,声音哑哑道:“你找符羽?她已经不在这里了。”

“什么意思?”白逸完全失去了平时的冷静,他双拳紧紧地捏了起来。

“你就当她死了吧。”那人说完,慢慢地朝山下走去,等他走得远了,何教授才说道:“这就是符羽的大哥了,也是现在的首领。”

白逸什么也听不到,“你就当她死了吧!”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拳,打在白逸的心里,符羽难道没有成为守棺人吗?后面又发生了什么变数?

“可是。”唐三成捂着自己的肚子,肚子好饿:“教授,你不是又见到符敏了吗?而且她是一周前才去世的,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她只告诉我,守棺是有期限的,一般是四十年,四十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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