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木床-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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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蛮——老蛮……”二舅眼前伸手不见脚趾,但听得耳边有村主任和王大有几人的叫喊,他不禁回头一看,夜色里看到他们已经在远处点燃了火把,然后趔趔趄趄地朝他赶来。
“快,快来啊!这里有个新生的婴儿!”二舅有些发自内心的振奋。
村主任和王大有小侄子等人举着火把跑过来,却是在离二舅有五六米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他们全部看呆了,个个眼里尽是惊恐万分的神色,尤其小侄子已经是牙齿打颤,小心翼翼地问:“叔……你这是在干嘛?”
村主任眉头紧蹙,他紧紧盯着二舅手里的东西,表情里充满无法言语的惊骇,而王大有等人皆是如此,他们死死盯着二舅,发现二舅两眼迷离,两只手捧着沾满黑色液体的不明物体。
“老蛮,快丢掉,你这是捧着什么?!”村主任挥了一下手中的火把,示意他把东西丢入棺木内。
“你们在说什么呢,这是一个新生的婴儿啊,你们知不知道,就在刚才你们逃跑的时候,这棺内的女人竟然……竟然……竟……然……”二舅原本亢奋无比的话骤然变得死气沉沉,最后竟然哑口无言了,从周围几人拿着的火把光亮看手心,他的手里再也不是捧着一个新生的红扑扑的粉粉的令人怜爱的胖婴儿了,这个小婴儿竟然无比灵异地变成了一小堆沾满了黑色液体的小骨头,一截又一截,那个跟拳头大小的小骷髅,五官几个小窟窿犹在咧嘴朝着二舅微笑……
有那么几秒钟的死寂。“啊!!!”二舅一把把这捧黑色的小骨头往后一撒,同时直接撞撞跌跌远离了棺木。
“妈呀,这,这到底怎么了,这都什么玩意了?”二舅惊恐万状地指着那些被散落在淤泥上的骨头,声音颤抖。
☆、第三十三章:夜里烧棺材(2)
“老蛮,你刚才都看到了什么?”村主任忙走过去扶起二舅,手掌心抓在他的肩膀时,竟然能感觉到他体内骨骼与心脏的强烈战栗。
“我看到……看到……妈呀,不,不,不是这样的,太可怕了,太可怕……”二舅嘴里哆嗦着直摇头,他一直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那个婴儿呢?哪去了?哪里去了……”
“什么婴儿?哪来的婴儿?”几人听着满头雾水,不禁四处张望。可是空寥寥的夜色中,这片沉寂的河□□除了他们几人还有一口被挖出来的棺木,哪会有一个婴儿的影子呢?
“我刚才,刚才……”二舅依旧是惊魂未定,语无伦次道,“我手里明明捧着一个婴儿……是真的,刚刚生下来的……”
王大有看着仍是一脸迷离的二舅,心忖有些不妙,看是老蛮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了,他拿着带火的火把就朝二舅的头上敲去:“你奶奶的是中邪了,你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了你知不知道?”
二舅被火把敲在天灵盖上,又痛又热,一下子醍醐灌顶,头顶还有一撮小火苗燃着,他赶紧用手捂着灭了,空气里多出一抹头发被烧焦的味道。
“看来这棺材积怨太深啊,阴气过重,靠近的人会发生不测的,就趁着这夜里,咱们把它烧了吧?”有人建议。
看到二舅屡次三番情况不对劲,其余人也是点头附和:“没错,烧了一了百了了。”
“等等……”二舅突然制止众人,然后从王大有手里抢过火把,径直跑到棺材处,往里一照,一幕匪夷所思的场面又把他给怔住了。棺木内,那团尸蜡除了被他用木棍挑破的头部溢出未干的□□液体外,尸蜡皮囊内的人根本就没有出来,黑色的皮囊好端端的浸泡在浅浅的黑水中,散发着恶臭。
“难道这又是活见鬼了?”二舅揉了揉眼睛,他还是无法从刚才的场景回到现实来。怅然若失有些会不过神,不住一遍又一遍地巡视棺木里的东西。
棺内依旧是一裘尸蜡,尸蜡皮囊里裹着腐烂的尸骸。只不过二舅只感觉自己刚才恍惚中进入了一个虚空,一个世界里,现在被逼回了原处。
轰隆隆……
好些天的干燥与溽热,气旋回流,苍穹的天际边有雷声阵阵,低沉而持续,并且还能看到一丝丝闪电若隐若现,天气又来了个大急转弯,这是要下雨了。
“快点做决定吧,要是现在就烧了它,估计还能赶在下雨之前烧为灰烬。”一村民眺望着远处的闪电,发现闪电的地方还算挺远,虽然有夜风朝这边微微吹来,但好在夜风不急,把阴云到送到头顶也也得花上一个小时左右,这个时间足够烧掉棺材了。
二舅有些犹豫,总感觉花费了大周折才挖出这么样东西,一下子就毁掉了,未免有些得不偿失,不过,要是不烧掉,把人家沉睡百年的尸骸掘出河床,今夜就这么放着遭受风吹雨打,天打雷劈的,也是过意不去。估计在场几人,唯有他最关心这棺木的处理了。
☆、第三十三章:夜里烧棺材(3)
“别想那么多了,我看这棺材就是邪棺,放在村子里夜长梦多,谁知道这么放着一夜会发生什么,万一这玩意一夜之间诈了尸,第二天开门一个旱魃站在门口乞讨,这谁受得了哇?几小时之内诈尸不是不可能,你们仔细看看,这尸骸暴露在空气中的部分已经发生些许变化了!那是尸变的征兆啊……”一村民这么说,大伙也就重新打量了暴露在外面的尸骸,的确是发现面部形成了一层淡淡的霉菌一般的东西,怕是被氧化了造成的。再这么下去,恐怖真是会长出一层长长的毛来。
也不知道真能诈尸假能诈尸,凡事都得做个最坏的打算,百年的尸骸诈尸,那就是修炼了百年的旱魃精,要是出去祸害人间,那还得了?谁也没有跟旱魃打过交道的经历,听说像拉萨、日喀则、林芝经常传出旱魃的地方的人们都是在家里的门口用木板钉上门顶,目的是让入口变得更低,从而阻止直立的旱魃进入屋内害人。而本村里煞婆仙之类的人物看见真的旱魃也只能望风而逃或者自行祈祷了。
“那就烧了吧!”二舅在短短的时间内思想剧烈斗争,最终妥协,说话间还不忘再看了一眼里面的尸骸。
有人去岸边原来的看守棚上找到了一盏煤油灯,里面的煤油还是满的,都把它倒进了棺木内,而其他人皆是把看守棚直接拆掉了,把里面的木头,蒿草盖顶,尼龙麻袋,各种能烧得着的都搬来了,皆数丢在棺木周围。为了使棺材烧得更快更彻底,二舅抡起锄头,把棺盖锄开,弄成一条条的木材搁在尸骸周围。
打火机一点着,干柴和着煤油很快就烧了起来,众人都围在棺木旁边,默不作声,只听得火苗烘得未干的水分嘶嘶响,继而缓缓在空气中弥漫一股□□物被烧焦的味道。火焰带着丝丝如血迹的光潺潺升入夜空中,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爆裂声。
王大有从口袋里掏出几枚硬币,当做铜钱,朝火堆里抛了进去,嘴里不知道在喃喃妮妮地念着什么,也没有人去问。二舅则是望着熊熊的烈火发呆,其实他脑海里还是不时浮现出女尸分娩婴儿的场景,而那个刚出生的婴儿似乎还捧在他手心里。
“听说有这么个传言么?”王大有突然对村主任说道,“有人说梦到烧棺材是要升官发财了,大火预示着旺,棺材预示着财,梦里的火烧得越旺,那么这个人的生意会财源滚滚。如今咱们可是真烧了棺材了,看这火势,指不定后半年咱们有望成为村里的富翁叻。”
“呵呵,是么?”村主任只是冷笑一声,没有太在意王大有的话,继续看着眼前的火堆发怔。他像是给村里处理了一件额外的事情,也不知道是对是错。从他的复杂的表情来看,作为一名村主任,这么武断地就同意了烧掉棺材的事,总有些不妥,内心似乎还在反复斟酌着利弊。
☆、第三十四章:半夜鬼敲门(1)
第三十四章:半夜鬼敲门
“这棺材能烧多久?”不禁有人问。
“总之,能不能燃烧殆尽,在大雨来临之前,它也能烧得差不多了。”一人看着棺内冒出的青烟判断道。
夜里烧棺材,这话传去去听起来比较诡异,为了不让此时在村里成为一项谈资,从而遭受到各种不必要的绯闻,大伙都商榷着在外头彼此别说漏了嘴,直接跟他人解释烧掉棺木,把尸骸埋了。
二舅现在的心情最是难以理清,觉得很多莫名其妙的头绪在此时都成了灰烬,他也不想再往那方面想,既然棺木已经烧着了,看到河塘四周都是空旷一片,而且未干的水洼水坑还是有许多,即使火焰再大也不可能蔓延到几百米的岸边。便对大伙道:“既然棺木烧着了,咱们也不必在这里看火,都回去得了。明天再过来瞧瞧烧得怎么样便是。”
众人都点头同意,收拾了一下,都一起打道回村里去。
夜色下,十来人举着火把,缓缓朝着岸边走去,身后是烧得哔哔啵啵的棺木和尸骸,而那水分蒸发的声音一直持续不散。嘶嘶嘶嘶……
一些动物在草丛的缝隙里露出惊骇的双眸,死死地盯着河床中央的那堆篝火,自取灭亡的飞蛾绕着火焰开始了它们下一轮的涅槃重生……
二舅回到家里,已经是夜里九点多,忙活了一天,筋疲力尽,把锄头镐锸等工具直接丢在门外,热了一些饭菜狼吞虎咽填饱了肚子,便烧了一大锅热水,然后放进去很多马鞭草马齿苋等中草药,混合滑石粉搅拌,兑了几瓢冷水,自个跳进澡盆里,搓洗白天的淤泥和汗液。之所以放这些中草药,是因为二舅白天粘上的那些黑色液体还有突发的红斑,怕再次复发,这中草药算是专治湿疹类皮肤瘙痒的。
二舅不但身子皮肤后,脸皮也超厚,但是药水泡到瘙伤的痕迹还是痛辣得他咬牙切齿。
洗好了身子,擦把擦把干了,回自己的房间准备休憩。就在二舅要关掉窗户时,窗外嗖得一个黑影掠过,紧听得门外放锄头镐锸工具的地方发出一些声响,惊得他心中一凉,赶紧伸头四处张望。
村里的人都有个习惯,一般十点来钟村内就万籁寂静了,翌日干活得起早,因此前夜村民们都睡得挺早,现在也是村民开始进入梦乡的时候,除了村里一些看门狗发出的嗾嗾犬吠,或者野猫追逐发春尖叫,几乎是没有特别大的声音了。
刚才那瞬间晃过的影子既像是巨大的蝙蝠,又像是野猫攀爬过屋檐,更像是一个人影经过,难道都这么夜了,还有谁没睡,在外面荡悠?
二舅的房子不算偏僻,但是坐落巷子的径尾,家里也算有点钱,起了两间房,老人们住在祖宅,他在新房,两屋隔得并不是很远。要说老人夜里出来走动情有可原,但是这么极速地掠过,连影子都看不清根本说不过去。
☆、第三十四章:半夜鬼敲门(2)
看到外面静悄悄的,除了蛐蛐之类昆虫的鸣叫,再没看到别的,他也就放下心来,直接躺在□□关了灯。
夜更深了,二舅脑海边还牵挂着两里地外燃烧的棺木,也不知道现在烧得怎么样了,火苗还着未着……就这么想着,他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不知道是否验证了那句话,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二舅进入梦乡不久,他便被噩梦惊醒,他竟然梦到了棺材里的那个腐烂的女人,而那个腐烂的女儿竟然就跟他同床共枕!他梦呓着侧过脸辗转身子时,那张流着脓滴着液水肿糜烂的脸赫然就躺在他的枕边,吓得他梦中尖叫,一时间难辨真假,什么时候是现实,什么时候是梦。
由于白天太累的缘故,二舅一直属在半睡半醒状态,被噩梦惊醒了,过了半分钟,又重新进入了梦乡,睡了醒醒了睡,仲夏子夜,加之天气有即将下雨之势,人睡在榻上总是有些不自然,即使睡着了生理上还是有些心浮气躁,村里蚊虫甚多,无疑又给浮躁的氛围多加一层烦闷,以至于他什么时候起来喝了几口冷水继续躺下,什么时候去门外尿尿都浑然不清,貌似云里梦里的有这么一回事,不知自己是真去做了还是没有做。
睡梦里多次转辗反侧,这一次他进入了一个漫长的噩梦里,而此梦境里尤为真切。
他被时间拖回了焚烧棺木的傍晚,梦中四周寂寥阒然,唯一不同的是,当时在场的人都消失了,就仅剩二舅一个人对着一口棺材。空旷的河□□,他举着火把,用煤油洒在尸骸的身上,然后点火,在熊熊烈火中,他竟然听到在棺木里哭啼的婴儿声,转眼间,婴儿被烧得遍体鳞伤,面目全非。二舅慌慌张张地想去挽救这条小生命,无奈火势太猛,婴儿被湮没在火堆里,那凄惨的叫声犹在耳边徘徊。这个梦并没有完结,在他似醒非醒的时候,他又梦到那局女尸在向他抱怨,最后向他报复,说他毁了自己的家里,烧了她的屋子,摔死了她的孩子……
混混沌沌间,听得门外有咯吱咯吱的声响,又有听到工具倾倒在地上的声音,像是老鼠或猫碰倒了锄头。克鲁!硬物撞击声在死寂的夜里尤为大声,一下子把进入梦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