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边有鬼-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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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说那个女生没有参与？”警察已然窃喜。
“没有，完全没有，她当时嫌吵，用被子捂住脑袋睡着了。”
“哦，原来如此。”
“事已至此，我问你，他们可以走了吗？我这么说对你来讲最省事，但我希望你能给他们足够多的时间，不管有没有希望，就当作是我帮你完成任务的感谢吧，求你了，放他们走，都是我做的！”张岚微微苦笑着小声乞求。
198。
“没想到你居然还敢跟我讲条件……不妨直接告诉你，是上头叫我们严办快办的，你们两个谁都逃不脱。”
“什么？我还以为你是为了完成任务……”张岚懊恼极了，愤恨的盯住警察的双眼。
“我承认，我是想完成任务，但也要照着上头的指示才行。看在你聪明，并且很配合的份上才跟你说这么多，我这是让你死个明白，别不识好歹！”
张岚想起刚才他说只有自己和林筱忆逃不掉，一时也就放心了一些，至少周睦和关任是没事了，想到此，张岚故作老成：“高！真高！这样一来很好解释，两女生合谋害死室友并将其藏身衣柜……足够瞒天过海、骗骗无知老百姓了。”张岚的语气无比酸楚。
“不跟你扯淡了，等着吧。”警察说完就走，用力的关上厚厚的铁门，反复上锁。
张岚低下头，死命的撞向桌子，一次又一次，头破血流……后悔自己刚才的蠢笨，只能盼着林筱忆能够自私一点，临时把罪状都丢给自己，只要他们能够出去，一切就都还有希望。
另一个房间，林筱忆被绑在凳子上，头顶一盏射灯直直的照下来，整个房间，除了灯下面，其它部分尽皆黑暗。
总算听见开门的声音，终于有人进来。
“醒了啊，还挺能睡。说吧，和死者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害死她？”
“什么？搞错了吧！怎么可能？我为什么要害死她？”
“不用狡辩，柜子上面只有你的指纹！劝你老实交代，否则有你受的！而且，你的另一个室友，张岚，她已经全交代了，说是你杀死被害人并将其藏身衣柜。”威严的声音敲击着林筱忆脆弱而震惊的心。
林筱忆反复的思考张岚为什么会这样说，难道是因为害怕？迫于无奈？还是单纯的想逃出去？好吧，既然如此，倒不如成全她，真没想到，过去一年了，原本以为是真感情的，到头来却这样对待自己，难道她觉得她以后会过得安稳吗……
“好吧，用我的死，换一个人的自由……不行！我不能就这样放过她！枉我对她那么好！”林筱忆心如乱麻，两种想法此消彼长，越来越难以驾驭自己的情绪。
“好，我承认，是我！是我干的！”林筱忆低下头大声吼出了这句话。
“承认就好，听着，张岚说，受害人名叫叶眉，因为不久前另一个室友遭遇不测而精神上受到打击，长久以来总是疯疯癫癫，认为室友没死，并且一直吵吵闹闹，于是，你不堪其扰，残忍的将其勒死并塞进衣柜。她说的是真的吗？”
林筱忆已经崩溃，万万没有想到亲如姐妹的张岚会如此对待自己……悲痛欲绝！
“是，没错！是这样！”林筱忆悲愤交加，流着泪大喊。“既然这是你想要的，好吧，我给你就是了！”
警察满意的笑笑，锁上铁门走远，留下沉默不语的林筱忆深深垂着头，绝望之余泪如雨下。
“张岚，我恨你……”林筱忆咬破了嘴唇，痛楚刻骨铭心。
道出原委 一生牵累
199。
另一间房里，张岚苦苦祈祷，盼着林筱忆能够将责任全推给自己……无意间突然想到，整个讯问的过程似乎有些不对劲，恍然大悟，被骗了！原来自己无意间已经进了那个警察的语言圈套！
“林筱忆，你一向比我聪明的，千万别让我失望啊……”张岚默念。
周睦和关任其实早就被放了出去，只不过不被允许询问任何关于林筱忆和张岚的情况，两个人焦急难耐，悲愤交加。
一瞬间，周睦记起了一个人，那天早上突然出现的陌生女人……
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张岚的住处，敲开对面的房门。
“你好，请问你是否认识甄程程？”周睦开门见山。
“你是？哦……你大概就是她儿子吧……”陌生女人的回答让周睦喜出望外。
“你怎么知道？”
“我叫甄英，她应该没在你面前提到过我，我是她姐姐。进来坐吧，你过来应该不仅仅是为了问我是否认识她。”
得知这个陌生女人原来是自己未曾谋面的姨妈，周睦放心的走进房间，在桌旁坐下。
甄英拿出香烟点燃一支，问周睦是否需要，周睦礼貌的拒绝，这个开场意味着她即将长篇大论或者开始痛苦的回忆。
“你妈妈她从小很乖巧听话，是我们家学历最高、最聪明的人，当上了大学老师，一切顺风顺水，直到遇见了那个叫王天明的男人，为了得到他，程程变得疯狂，拆散了王天明本来幸福的小家庭，间接害死了他老婆郁卉怡，把王天明骗到了手，起初，王天明并不知情，想着郁卉怡可能再也回不来，加上程程对他一片真心，渐渐的，他对程程也有了好感。我最开始反对他们，因为我以为王天明是为了自己的前途害了自己的妻子，为此还当面和他大吵了好几次，程程忍不住，私下里告诉我所有的经过，当我知道事实原委，我并没有告诉王天明，我只是不断的劝他，不断的暗示，不断的试图拆散他们，我不想自己的妹妹成为那种拆散别人家庭的恶人！结果，她怕我告诉王天明一切，也怀疑我看上了王天明，一气之下和我断绝关系，还拉着他搬走，从此就再也没有联系过。”
“可我从来就没见到爸爸开心过，他对妈妈一直都很冷淡。”周睦很怀疑姨妈说的话，这和自己所知道的差得太远。
“这个我不清楚，可能他发现了什么吧。”
突然房间的门被打开，周睦和甄英立刻愣住，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甄程程。
“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如此会编故事，别骗我儿子了，人都是你害死的！周睦，你好好想想，她为什么突然出现？为什么这么巧租到这间房？因为她和房东是一伙的！你不是想知道苏吟紫的情况吗？你最该问的人其实就是她！不要相信她，这一切都是她编造的！你想想，怎么可能那么巧这里煤气泄漏？肯定就是从这间房里漏出去的！”
甄英手里的烟头瞬间掉落，瞪大双眼死死盯着眼前这个歇斯底里的陌生的妹妹，她以为甄程程是故意在周睦面前演戏，可眼前的这个人看起来，简直不像记忆中那个妹妹，甚至有几分陌生。
“我只说一句话，我根本不认识这里的房东！周睦，你要相信我，害人的根本不是我！甄程程，为什么你要陷害我！”甄英大声陈述，冲甄程程故意抬抬眉头。
200。
“陷害？我为什么要陷害你！是你自己做的！你又为什么不承认！那么巧这里煤气泄漏你就搬进来？根本就是你做的！”
“等等，你怎么知道这里煤气泄漏？”
“这么大的事情，都传遍了，谁不知道！”甄程程的神色有些慌张。
“好啊，你报案去啊，让警察来调查清楚！还有这学校里那么多的悬案！都一次调查清楚！你做了这么多错事，早该有报应了！我不再是你姐姐！我没你这个丧尽天良的妹妹！”
“周睦，你走吧，这是我跟她的私事，你记住，害人的不是我。”
两个人的争论叫周睦满头雾水，就目前而言，姨妈的嫌疑更大，可从感情上来讲，母亲是如何也逃脱不了干系的，这叫他如何是好……
“好，我走……妈，如果不是你做的，请你和我一起走，我有很多话要跟你说，还有很多问题要问你。”
“你先走，等我和她的事处理好了马上来找你，你要是还不信我的话，可以在楼门口等着，到时候自然会明白。”
周睦没有多说，乖乖的下楼等候。
“你的目地达到了吧，这下你儿子就永远都不会怀疑你了，我也可以功成身退，说实话，当年揭发郁卉怡背景出身的主意还是我出的，不然你也不会这么顺利得到王天明。”甄英回忆。
“是啊，你对我有恩，这么多年，我为了这个男人，离开了家，离开了你，真是不值得，可我偏偏就不信邪，难道我陪他一辈子，对他好一辈子，还丝毫不能让他回心转意吗？你当年故意阻挠我们不是还有点效果的吗？怎么到最后，还债的还是我自己。”甄程程扼腕叹息。
“男人啊，一旦变了心，女人是抓不住的，更何况他的心本来就不在你这里。唉，爸妈当年走的时候虽然嘴上说恨你，但心里还是念着你的，他们也还是希望你可以过得幸福，你却两次都是为了陪他，结果连爸妈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你这样做，让我很失望。你可以为了他的名誉，为了你们可以继续在一起而害人，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可你到头来对自己的家人都这样，真叫人心寒……”
“别说了，就算时间可以倒回去，我也还是会这样选择，说我中毒也好，说我丧失心智也罢，我只不过是想和一个人在一起……这么多年没见，我们就不能说说别的吗？姐夫他还好吗？你们的孩子呢？”
“好好好，说别的吧，过去的都已经成为历史，既然已经发生，随它去吧。你姐夫年纪大了，脑筋有些糊涂，不过对我还是很好的，想想，我还是很幸运的。他这辈子啊，从来没有大声吼过我，总是服服帖帖、百依百顺，虽然他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但时间越久就越让人觉得，人啊，还是活得平凡点好，我很庆幸自己跟对了人，这辈子就算有遗憾，也不在他身上了。我们有个儿子，有个自己的小店子，卖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日子也算过的可以，可惜了，他的第一个老婆生孩子大出血，就那么没了……留下他和他女儿。我们也一直劝他再娶一个，他却总说他这辈子有他老婆一个人就够了……”甄英泣不成声，甄程程也默默流泪。
想想自己，算是选错了人，一错再错，全盘皆错，这一辈子，算是白活了……
血的教训 不再温驯
201。
“你呢，以后有什么打算？最后两个可能知道整件事的人眼看也活不成了，这事也该完了吧。”甄英不停的叹气。
“是啊，但愿都结束了，以后，我会去很远的地方，要么定居，要么到处旅行。今天，算是我们见过最后一次了，姐姐，谢谢你了。”甄程程幽幽的说着，眼里带着决绝，甄英看得出来，她多半是不打算再活下去。
“希望你以后能过的如意，起码，可以活得自由。你儿子还在楼下等你呢，你去吧，你也看到我这里了，什么都没有，我根本也没打算久住，我把我的号码给你，你想联系我的话就找我吧，不想的话就算了，你记得有我这个姐姐就好，以后，要是有什么难处，可以来找我，随时都可以。”甄英只能如是说。
“当年，为什么要帮我？”临走，甄程程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因为我知道那种感觉，爱一个人却不能和他在一起的感觉，我现在的丈夫，并不是我真正爱的人。说实话，我很后悔帮了你，很多年了，我依然觉得深深的愧疚，对你，对王天明，对郁卉怡，还有他们的孩子……”
“我走了，有机会再见……我的老姐姐。”
“希望还能再见，老妹妹！”
“这楼有个侧门，你走的时候注意一点，这里的房东帮我做过一些事，她不认识你，也不知道我认识你。”
“好，我知道了。”
甄程程轻轻关上门，走出楼道，从侧门离开，离开之前，特意绕到楼前，在一个阴暗的角落看了看周睦，轻声道了句再见。
时间在继续，岁月不曾停下脚步。陪着甄程程的，只有深深的后悔，和心上一道又一道永远都不会愈合的疮疤。
等周睦觉得时间过了太久，又上楼敲门时，却无人来应，母亲和姨妈就此消失，林筱忆和张岚也已经不见，周睦快要疯了，和关任一起疯狂的喝酒，企图麻醉自己，结果，却越来越痛苦。
没有自由的日子让人发疯却又必须忍受，除此之外，张岚在煎熬中期许，林筱忆在失望中愤恨，两人表面上都静默的等着，内心却不曾平静一刻。
张岚极其痛苦，为表清白，决心用自己的血来告知所有人，叶眉是被她害死的，只要林筱忆可以有机会出去，只要林筱忆可以有机会找到新的证据，只要林筱忆能回来拯救自己……
“林筱忆，你是我的希望，别让我失望……如果我走了，请好好活下去，因为你的自由，是我的生命。”张岚清楚的知道，如果自己有什么状况，会很快被人发现，不会有极大的危险，可结果，她错了。
空虚的时光，林筱忆只有睡眠，一次又一次真切的梦见自己身处一片黑暗，整个身体蜷缩着被紧紧包裹，不能呼吸……这样奇怪的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