螭吻-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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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在普通人家,双胞胎也是不吉利的象征,而在传承兽血的极端迷信的玄术世家归海家中,双胞胎的意义便是一个灵魂分居两个肉体,传承到的灵力少了一半,为了确保归海家强大灵力的优秀血统,必须杀掉其中之一让灵魂重新融合才算是完整。
而今,身中奇毒命在旦夕的我自然成了被舍弃的对象。
那些老家伙们打从一开始就不信任身为“男孩”我能够胜任女皇,大婚事件之后更是如此,她们早在暗地里培育了一个新的“女皇”准备随时找机会替换掉我。
在我被送到归海家之后,长老们就直接将昏迷中的我送到归海家祠堂下的地牢里,还在我身上施放了“眠咒”,好在月晶项链帮我化解了玄术,让我能清楚地听到他们的打算。
似乎是笃定我不会醒来,更不会有人来救我,她们安心地在我耳边大声讨论她们的计划,离开时也仅是把牢门锁上,连一个看守的人都没留,更不会有人来帮我净身什么的,连我头发上的海浪钻石珠也一颗没少,幸好如此,没人发现我藏在华服下的月晶项链和幽凰心锁,以及一瓶暗部研制出来的解药。
其实也不算解药,只是在没有副作用的情况下,每月服用一粒可以暂时压制住毒性,回到归海家的前一天我服了一粒,神经疲劳昏睡等症状也渐有改善,一瓶共有五十粒,相信拖延个四年,应该可以等到真正的解药研制出来的一天。
归海家的人显然不会多给我四年,每天给“昏迷中”的我喂一碗药粥维持生命延缓毒发,只是为了我能多活一点时间,坚持到一个月后的中秋,我的“妹妹”滟漓会和四姑婆一起回来为止,她们想要保持灵魂的“新鲜”,等到灵魂融合的仪式上再杀掉我。
滟漓不愧是连我娘天心都会妒忌的天才,他超凡的天分让他轻易成为年轻一代的佼佼者,再者他没心机好操纵,长期被四姑婆压在头顶的长老们早就迫不及待想让他担任下一任的傀儡家主,甚至不惜杀掉我来增强滟漓的力量,让他变强好反抗从无败绩的四姑婆。
“我呸!什么本小姐分走了他一半的灵力,分明是他独占了全部灵力!再说了,本小姐是穿来的,要分也是他分走了我的一半魂魄,凭什么杀我来给他当补品?混帐东西,本小姐就是死也要变厉鬼来诅咒你们!”
至于我娘,自始至终我都没听见她的声音,不知道她有没有向归海家的人解释清楚我和滟漓互换性别的事,或者像四姑婆所说的她才是要置我于死地的人,我现在的情形正好是她的期望。
自从见过陈太后为我流泪之后,我心底就慢慢恢复了一丝柔软,即便所有矛头都指向我娘,我心里却总期待她是被归海家的人另外关起来,而不愿相信她本身是和那些老不死们一伙的。
这些天来,我一直在等她出现给我一个答案,又害怕着她的出现,我隐隐有种感觉,最大的可能会是我最不希望听到的一个猜测……
我到归海家之前命令过所有暗部不得跟随,现在也不指望他们来救我了,倒是我死的话,三个暗部总领一定不能幸免,可惜了三个帅哥啊,我对不起你们!
长老们一定会在我死后把我手上的“血纹灵兰”给替身使用,不过……哼哼,没有幽凰心锁我倒要看看她们如何号令暗部,能拉上一整个归海家陪葬,本小姐亏是亏了点,也好过孤零零地在黄泉路上看仇人幸福,毕竟本小姐正值青春年华,又有如此倾城美貌,几个老不死的臭婆娘怎么能和本小姐相提并论!
“老家伙们,要死一起死!”
今天正好是七月十四,归海家的玄术师们都忙着应付鬼魂和妖怪,早上的药粥也是匆匆给我灌下,差点没把我给噎死,我得趁现在多骂几声。
“哐啷!”
几天来我听得最多的声音,大概就是地上通往地牢的门打开的声音,我赶紧躺回木板床上装睡。
开玩笑,即便我很想逃走也不会傻到和归海家的人起正面冲突,普通人对上玄术师是完全没有胜算的,真怨恨为什么弓箭不能贴身收藏,吼!
不久,随着牢房锁链打开的声音,一个轻微的脚步声向我靠近,在我的木床前停下,一双微微颤抖的手抚上我的脸。
“姐姐,姐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诶?
是我出现幻听了吗,滟漓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还有一个月才会回来吗?
“滟漓,不要激动,我们是来救小淑人的,小心把人给引来了。”
呃,怎么多了一个人,我明明就只听到一个人的脚步声,莫非来了个绝世高手?这把声音好耳熟啊,好象有几个月没听到的四姑婆的声音……
四姑婆?!
想到这个终极BOSS级人物,我的眼皮忍不住动了动,当然这一举动没有瞒过四姑婆的利眼。
“呵呵,小淑人,醒了就别装睡了。”
被发现了?
“老身好歹是归海家资历最深的长老,她们那点小动作我还能猜着一二,既然把你关在地牢,守卫又那么松懈,说明她们一定在你身上动了手脚,最有效简便持续时间又长的就是‘眠咒’了,‘眠咒’最初的作用是让失眠或多梦的人能安然入睡,老身活了一把年纪,从6岁学会‘眠咒’时起就没见中了眠咒的人会动眼皮。”
啥米,6岁?这个法术滟漓也是7岁才学会,果然是正宗的老妖婆!
嘁,我太不小心了,没想到在只有一盏油灯的昏暗地牢她也能发现我眼皮的一点小动作,你说这老妖婆都八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没得老花眼?
在滟漓惊讶的目光中,我不情不愿地张开眼睛,警惕地看着他们。
“小淑人,放轻松,虽然我也是归海家的长老之一,但我和她们绝对不是一伙的,你应该知道。”
……也是,当初还是我把她调开的,少了她的压制,归海家的长老们才会动作不断,该说是我自掘坟墓吗?
“看来你明白了,没错,我是故意到前线去的,为的就是让你看清楚归海家现在堕落成什么样了!”四姑婆示意滟漓把准备的食物喂给我,边说,“淑人,你这孩子心机还不够,如果我不这么做,你永远不会明白我的话,你太容易相信自己的亲人了,到现在你还认为天心不会害你吗?我实话告诉你,最先泄露你是女儿身的,正是天心,长老们才会让安插在你身边的眼线注意你的情况,一发现你如天心所言就把你关入地牢,这正是天心的希望。”
我确实对我娘有所怀疑,可是我只是以为她没有出面解释我和滟漓的情况,从不曾想拆穿我的人会是她?!
“为什么……”既然一开始她就没打算把我当男孩,为什么非等到现在才拆穿?
四姑婆的手轻轻抚摩着我的头,目光略显沉痛。
“天心疯了,十六年前,不,也许还要更早以前,她就已经疯了。”
卷一 穿越重生 第七十一话 营救
“疯了?”
我看四姑婆的眼神明显带上质疑,我娘的举止是公认的雍容优雅,哪里像个疯婆娘,你要骂她好歹换个词,比如“狐狸精”……算了,您的模样比她还像狐狸精,不会老的鬼婆婆!
四姑婆当然听不见我的心声,她自顾自地继续说:“不幸的兽血真正的诅咒是让所有继承了肮脏血脉的子孙发疯,这是对人类不自量力以卑鄙手段获取妖兽力量的惩罚,有时候,死亡反而是一种幸福。”
呃,四姑婆,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的思维转换快得离谱,不是一般人能跟得上呀,刚刚还在骂我娘呢,一下子的又讲起哲理来了,问题是你的哲理我也听不懂呀!
“听不懂就算了,真希望你永远也不要懂……快些把粥喝完,恢复体力先出去再说,趁现在所有人都忙着应对外面的鬼怪妖魔,我们得快离开,我会在这里布下幻术,可以拖延一些时间。”
“……为什么帮我,我是天心的女儿,不是吗?”
四姑婆的话我已经相信大半了,她要我死很简单,只要把我丢在这里,等一个月后我就会被杀,然后她在揭发滟漓的男儿身,归海家自然就是她的了,即便她什么也不做,身中奇毒的我活下去的机会也极为渺茫,羽翼未丰的滟漓更不是她的对手,她犯不着多此一举。
四姑婆看了我一眼,忽然风情万千地笑起来,说:“我是归海家的长女,姐妹中我的灵力最强,天资好,从小就被称赞的天才,御玄阁最年轻的术师长,也是归海家内定的继承人,我学完归海家所有的玄术时,你们奶奶还没出世呢!”
您高,您伟大,叫您“天才”实在太辱没您了,您那叫怪物!
“我自己放弃了继承权。”
“哎……咦咦咦?!”
四姑婆陷入了回忆:“作为归海家的家主,为了传承最浓厚的兽血,通常会由长老在表兄弟中选择灵力最强的男孩为夫,有时甚至是亲兄弟……呵,出身在归海家,又是最优秀的嫡长女,我早就有觉悟了,可是,上天偏偏让我遇上了他……”
“他?”
四姑婆好象没听到我的话,面带微笑地陷入过去的一段回忆,神情甜美犹如春心萌动的少女。
“回想起来,那也只是年少轻狂的冲动,从相识到相恋,仅是一眼,那一眼好象把我一生的美好都凝聚在刹那间燃烧。呵,这便是缘分吧。他是上天给我的劫,我忘记自己的身份义无返顾地投入美好的恋情中,甚至不惜瞒着长老和母亲私自与他成婚,他的家境贫寒,身体也不好,为了让他进入归海家得到照料,我放弃了家主之位换取归海家对他的承认。”
原来如此,换句话说,四姑婆根本就不可能再和我爹争家主之位,所谓四姑婆的野心,不过是是我娘让我敌视四姑婆的借口。
“那……后来呢?”能虏获四姑婆的芳心,一定是个不俗的帅哥吧。
“后来……”四姑婆美好的笑容花为浓浓的悲戚,“一心沉浸在爱情中的我忘了,忘了继承兽血的人与普通人之间是不能有幸福的,何况我身上拥有归海家最浓厚的直系血统,继承最强的灵力,所受的诅咒也最强烈,连能和他相爱成亲,也是瞒着上天偷到的幸福,直到他死于非命,我才从自己的梦境中醒悟……和他在一起的日子虽短暂如烟火,却已是我人生最后的幸福,我再也无法像那样单纯又愚昧,不顾一切地去地爱一次了……”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难怪后来有那么多帅哥给她挑,四姑婆依然坚持独身,让无数仰慕她的兰臻帅哥想她想到黯然伤神呀!
所以说太痴心就是不好,好多帅哥都平白错过,本小姐正在想要不要给四姑婆说上一段“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支花”,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多么不明智呀!
“淑人,你问我为什么要帮你,我的答案还是和以前说的一样,你是整个归海家里,我唯一感觉到血脉相连的孩子,在归海家有一个传统,家主和和最有天赋的孩子之间会有一种感应,所以下一任的家主一般是由当代家主指定的,而我在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就发现了这种感应,虽然我不是家主,你也好象没有灵力,但我相信感应是不会错的。”
“噶?”
“我猜想,你的灵力是被封印了,以天心的能力,要封印一个婴儿没锻炼过的灵力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毕竟她也是个‘天才’,尽管是‘假天才’。”四姑婆轻蔑地嗤了一声,“她才是最没用的玄术师,她现在所用的术都不是自己的,不过是用禁术夺取别人的能力罢了,她会疯也是该付出的代价。”
“你一直说我娘疯,到底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她的精神完全、彻底地疯了……以后你会懂的,我已经布好幻术了,快走吧。”
我还是满腹疑虑,任由滟漓将我扶着走出牢房,只见四姑婆小心地将牢门锁好,木板床上出现一个和我一样的人,“她”安静地躺着,胸口轻轻浮动,似在呼吸。
出了祠堂,前方站了个人影,他看见四姑婆便径自走了过来,飘逸的白衣和悠闲的潇洒怎么看都和周围的场景格格不入。
“你的名字是否叫西门吹雪?”
很少见到能和三总领相提并论的帅哥,眼前这位绝对算得上一个,他身上的妖异魅力虽不如夕颜勾魂,却别有一番高贵气质,风流而不失冷静,睿智又略显冷冽,慵懒与邪气的完美结合,只是那血红的眼眸中金色的兽瞳透着让人极不舒服的嗜血意味。
“有趣的丫头。”他挑起我的下巴,饶有兴味地端详片刻,对四姑婆问,“这就是你要救的人?”
四姑婆皱眉,冷然道:“放下你的手,别碰她。”
帅哥耸耸肩,听话地将手收了回去,摸着自己的下巴思考起另一个问题。
“西门吹雪吗,这名字挺不错的,不如……”
“不用想了。”四姑婆不耐地打断他的话,“不管你怎么想,从你和我订立契约时起,你的名字就叫苍幽。”
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