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罗曼史-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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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界的女子一人守在荒岛中的殿堂内,日复一日翻阅着藏书阁内的典籍。涛声依旧,她的笑靥许久不见。
人界的女子对着其中一本典籍欣喜若狂,围着荒岛跑了四圈。她抱着那本封面上书“窥天阵”的册子,就像怀抱着全世界。
人界的女子痴痴守在鬼界的小祠堂边,翘首以待。一年又一年,乌丝变白发,豆蔻成枯容。
……
我认得画中的人,主角许是九天玄女与如儿,抑或是我与如儿。九天玄女的脸与我的脸一幕幕交叉,重叠。我分不清我是九天玄女,或者九天玄女便是我。没准,谁都不是谁,这一切只是我一念间的梦境而已。
我们仙界有个烧锅炉的老头,他曾说过一句名言:昔者庄周梦蝶,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果然名言是有道理的,日后我须得多背些。
突然,有什么东西狠狠砸到我后脑勺。两眼一翻,我在漩涡中直直落了下去。
空气中传来一阵焦糊味道,熏的我腹中抽搐。拍了拍肚皮,我醒来,坐起身四处打探了几眼。
我身在河畔的一处,面前架了一火堆。火堆边放着一个水盆,里面有几条一尺来长的鱼。
一位着玄色绣金线的仙君眼含期待的看着我,嘴角一直保持着上挑的弧度。
我一怔,道:“仙君,您印堂发黑,近日以来恐有大灾。”
玄袍仙君桃花眼中的希翼忽地变成了不可置信。他火速的自袖口掏出一方水镜,对镜自照了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放下水镜,他松了一口气道:“这草木灰把小生的整张脸都熏黑了。”
我抬起手试探的摸摸火堆最边缘的灰烬,诧异道:“真神奇。竟能把你的脸熏的如此均匀,如此具有美感。”
玄袍仙君一笑,面露惊喜,道:“姑娘也这么觉得?姑娘真真小生的知己。小生临渊,不知姑娘芳名?”
这话万分熟悉,好似在哪里听过。我凝神搜索记忆,却发现头内空空,仿若白纸。我不知自己是谁,来自何方,去往何处。
瞥见玄袍仙君殷殷切切的眼神,我有些惊慌失措,莫不是我是个黑户?
“姑娘?”他目露疑惑,又问。
我有些紧张的抓起身边的树枝拨弄拨弄火堆。火堆中有几块黑乎乎的焦鱼,冒着几缕白烟,发出刺鼻的焦糊味道。心思一转,我勉强定下心神,吞了口唾液,我道:“我叫墨鱼。”
临渊眼睛一亮,惊喜道:“姑娘真真好名字。临渊墨鱼,果然天设一对,地造一双。”
我愈发觉得此情此景熟悉如昨日,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何时何地见过这位仙君。
临渊突然凑到我的面前:“墨鱼,你说怎么收拾你的同类?”
我呆住,不解的望向他。
临渊漆黑的面上,一双桃花眼愈发灵动流转:“小生春来野炊,不巧没带干粮,想与墨鱼姑娘一道搭个伙。方才姑娘睡着了,小生未敢惊扰。现下已到了午餐时候,不知姑娘何时动手烤鱼。”言毕,他咧嘴一笑,露出森森白牙,与那黑炭的脸色交相辉映,实在艺术。
我十分纠结的盯着水盆中翻肚皮的鱼。话说,貌似我应该好像可能不会做烧烤。
对面临渊眼巴巴的盯着我,眼内小星星闪呀闪:“墨鱼,动工吧。”
稍后,我抓着外表焦黑的夹生鱼,极力按捺住呕意。虽说鱼是我烤的,但我不得不承认,天降大任于斯人,我不是烤鱼这块料。
不过,看得出临渊很支持我的工作。他两手齐用,狼吞虎咽,鱼骨头都吞了下去。我看的咋舌,出神之时被他抢去手中这条鱼。三下五除二,他将鱼啃干吃净,拍拍肚子,满意道:“小生十多天来终于吃了顿饱饭。墨鱼做的生鱼片非常美味,恐怕再找不出第二人能与你媲美。”
我不禁有些洋洋自得,忙道:“哪里哪里。仙君夸赞了。”
先前我见他一身玄袍绣工精美,以为他是此地高干子弟,如今看来这位临渊仙界却是个穷门破户。不过这下,我放心了。我就是黑户,他也没权利查办我。壮壮胆,我问道:“墨鱼初来宝地,还未想到生存门道。只是此地乞讨不易谋生?”
临渊盘腿一坐,端地漆黑如墨。他一笑:“无妨。墨鱼若不嫌弃,可追随小生,做个厨子。小生不才,养三五个厨子倒不成问题。”
我艳羡的看看他的大白牙,心神再转,莫非我真的看走眼,眼前这位没准是出来体验生活的富二代?我慌忙摆手:“不嫌弃。只是不知我的薪酬……”
临渊忽而一笑,眉目中含着魅惑,宛如一树一树的桃花盛开。轻启朱唇,他道:“不如小生以身相许,如何?”
我一愣,怔道:“我想嫁个白皮肤的相公……还有,其实,你不适合黑色衣裳。”
“哦?”他墨眉微挑。
摸摸下巴,思考片刻,我答道:“花花绿绿的明艳颜色才与你相配。”
他默然,片刻掩住嘴,笑声愈发响亮:“墨鱼姑娘好见识。”
临渊许给我两颗夜明珠的月钱,我非常欢喜的答应,随他回去。可三五个时辰过去,我俩在河畔兜兜转转,总是回到原地。
此时天色已晚,我一屁股坐下,揉着酸痛的小腿,道:“不要告诉我,你不识路。”
他支支吾吾:“小生只是,没来过此地。故而……故而……”
我不想开口,只觉累极,脑中浑浊一片,一丝影像也无。
临渊自以为我不知,悄悄挪到我身边,小心翼翼喊:“墨鱼。”
我没应,躺在地上挺尸。
他诺诺开口:“墨鱼,你别气。好吧,小生自小便不识路。”
我的眉心剧烈跳动,轻哼一声,仍是没答话。
他委屈:“小生在此地转了十多天了,今日才吃得一顿饱饭。”
我来了兴趣:“你不会吃些烤鱼么。”
临渊有些闪躲,似是不情愿的开口:“小生……小生不会做。”
思及火堆那几条焦碳般的鱼,我哑然。只不过一瞬,我兴奋了。眼前这位仙君衣着华美,生活不能自理,不是位富二代就是位官二代。
一个鲤鱼打挺,我坐起来,安慰道:“不碍事。我会做,我做的生鱼片最是美味。今日走不出去,明日一早咱继续走。”
他仰面躺下,自顾说到:“其实也并非出不去。”
我也学他枕着双手躺下,竖耳聆听。冥冥中,我觉得这位仙君即将向我吐露他埋葬在心中多年的秘密。
临渊长叹一声,继续道:“怪只怪小生生的貌美,偏偏又十指不沾阳春水。”
撇嘴,我暗道,我只稀罕肤色如玉的俊秀男子,不欢喜黑美人。不过,想起他之前比得过烂漫春花的笑,我犹豫,若是他擦点美白霜,隐形粉底,一准也是位白生生的美人。
“哎。小生这几万年都是活在调戏与反调戏的斗争中。丫鬟下人们,趁着端茶送水,伺候用膳的空当,不是故意偷摸小生的纤纤玉手,便是蓄意碰触小生的窈窕细腰。更可气的是,小生手底下那些男性公务员。一个个不学好,专跟着丫头小侍学这些邪门歪道。一日下来,小生的美臀不知被捏了多少次。夜里回去,小生只能对着那些个青青紫紫的痕迹掩面失声。小生想着,与其回去受气,倒不如饿死在这里。”
他的语气期期艾艾,我却听的不亦乐乎。扫过他的胸膛,我恶从胆生,伸手轻摸了几下。之后仍觉不过瘾,又掐了一把他的腰肢。
他按住我的手,语气阴森道:“墨鱼可知,那些非礼小生的登徒子如今都在哪儿么?”
“哪里……哪里?”不知是夜里河畔风凉,还是别的原因,我竟有些发颤。
临渊又是一笑,全然是妩媚妖娆:“数量众多,小生大多记不清了。隐约记得有一个,小生将他油炸了三七二十七遍丢去喂了恶鬼。还有一个,小生把活生生的他腌制成了肉干,现在还在肉铺门口挂着呢。还有个,小生送予与他人做了刀削面。墨鱼猜猜,小生怎么处置你?”
我掰着手指算了许久,喜滋滋的对他道:“终于算清楚了。三七得二十一,不是二十七。我就说不对头。呵呵。”
临渊愣住。片刻后,他指着夜空咧嘴笑:“墨鱼,你看天上的星星。啧,真像一个硕大的芝麻饼。”
漆黑的夜空繁星点点,摊主真大方,舍得洒这么多芝麻。眨眨眼,我道:“这是一个烤黑的芝麻饼。”
身旁,临渊含糊道:“便是烤焦了,小生也想吃。”
我暗嗤,想的美,真有芝麻饼的话,定是教我先抢了去,哪有你的份。此时困意涌来,我打了个呵欠,不多时便睡着。
耳边临渊低语:“哎,明日一定回。哎。想起来,真可怕。”
我不解,想问他什么事情可怕,但迷迷糊糊睁不开眼,只好作罢。
第29章 墨鱼陪着小生可好
第二日一早我便醒来,其实我倒想多睡会,奈何清晨天凉,兼之临渊七手八脚搂的我死紧,实在是难以入眠。一脚踹开他,我吼道:“色狼!快起来赶路!”
临渊半眯着眼,懒懒的坐起身,清晨的薄雾笼在四周,他整个人如秀美的山峦一般。此刻他的黑脸教我有种如花似玉的错觉,朦胧产生美,古语诚不欺我。
他掩口咯咯一笑,语气极慢的得意道:“小生终于如愿以偿,吃了别人的豆腐。”言毕,他像只偷了腥的猫,微微抬手招了朵紫金色的祥云。
我顾不上答话,赶忙快步走去,先他一步爬上云头。
身后,临渊却磨叽了许久,才慢腾腾的坐上来,一路上半仰着头,没开口说一个字。
待下了云,在我对着眼前极恢宏高耸的宫殿垂涎欲滴之际,临渊跌跌撞撞跑到墙角,稀里哗啦一阵狂吐。
半柱香之后,他摇摇晃晃踱到我面前,抬起手背蹭了几下嘴角,声音像是喝醉的酒鬼:“乘云真可怕。小生打从娘胎出来,就晕云。”
我恍然大悟,怜悯的望了他一眼,昨夜在我耳边唠叨真可怕的是这一回事。云是最主要的交通工具,这位仙君不能乘云,也就是说他失去了旅游观光等等乐趣。
眼前这座宫殿是鬼界最有名的建筑——鬼殿。临渊是鬼界王上的独苗苗,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的主。初始时,我沾沾自喜了好久,这次我真攀到了高枝。虽说我只是临渊殿下的小厨子,但鬼界谁不知我哥俩好,殿下一日不食我做的生鱼片,就茶饭不思,娇嫩的小脸蛋也要瘦下去几分。是以,下面的小仙婢小仙君见了我都会呆愣片刻,然后恭敬的喊一声“大墨鱼”。
不过,我来鬼界数月,发现一个甚是奇怪的现象。临渊与他父王并不亲近,单从膳食上就能看出端倪,父子俩从未在一个桌上吃过一顿团圆饭。有次我趁着临渊用膳的时候问他,他一愣,笑的极不自然,说他父王不喜生鱼片。
后来偶然见到鬼界王上,我才意识到当时临渊笑的生硬的原因。鬼界王上头扁口大,活像一条鲶鱼。在那一霎那,我震惊于基因突变的强大:原来鲶鱼也能生出海的儿子——美人鱼。
这一日,我端着刚烤好的墨鱼来到临渊的偏殿。甫一进殿,我便被满室的酒味熏的头昏眼花,差点将早晨偷吃的爆炒酥鸭呕出来。
只见一袭明紫长袍的临渊侧躺在雪白的狐毛地毯上,漆黑如夜的长发凌乱的铺开。他肤色如雪,将那银狐毛生生比了下去。
搁下玉盘,我张开鼻孔嗅嗅,酒味是从临渊身上发出来的。细细一闻,哟,上万年的佳酿。我不由窃喜;这可真是送上门来的好处,平日里,就是九重云霄上掉夜明珠砸到我头上,也只有我看别人捡的份。今日这可算是轮着我了!
贼兮兮的轻步到他身边,见他闭着眼,我抿嘴“嘿嘿”一笑,俯身去抓碧玉酒壶。岂料,他嘤咛一声,倏尔睁开水润的眸子,直愣愣的与我对上了眼。
我神速的将酒壶藏到背后,朝他妩媚一笑:“临渊。”我曾做过一个实验,找了一干仙婢仙侍做小白鼠。每每我龇牙一笑,小白鼠便倒下一批。我深知自己笑容的魅力——众人称它为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临渊美眸一转,忽而紧紧抱住我的腿,凄厉道:“小墨鱼啊,你可来啦!小生……”
我的头脑间歇性空白,眼前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抽噎道:“小墨鱼……”
我疑惑,这娃今日又出什么天马行空的事了?不会系寄衣带?不会用筷子?还是不会削果皮?我记得自己好似都教过他这些事了。象征性的抚摸了一下他的头,我心下却想要赶紧走。若再不走,我身后的酒壶就要长腿走了。放柔声音,我道:“别伤心了,未成年喝酒不算什么的。你还不是失足男青年,好好改造,几日之后又是愤青一个。”
他却哭的愈发悲痛,抽抽搭搭道:“你若晚来一步,若晚来一步……小生的清白就没了。”
我立刻来了精神,难道素日抱怨看的到吃不着的那些仙婢仙侍终于按捺不住,动手啦?
悄悄用后脚跟将酒壶踢的稍远一些,我扶住临渊坐好:“别急,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