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倾城-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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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乱成一团,喉头哽住了,心里沉重非常。
“有什么办法可以知道我究竟是不是珏城转世?”
“西王母有个天机镜,能洞察天机知晓过去未来。”
想到西王母,我怎么也拉不下脸去借她的东西一用,更何况她也未必肯借,遂问道:“没有别的方法了?”
“还有一个追世诀,可是那仙术非修为大成者不能施展,且极致耗费心神,你修为不成,若执意而为恐伤元神。”
我不假思索要求:“告诉我。”
赤均半天不曾开口,可我哪里会放弃。想到从前的从前,初相遇时他的深情与忧郁,他在玉皇顶那一句“等你几千年,却抵不过人家数月”,在天界他教弹箜篌时的点滴,在魔界他诉说的钟情……一切一切关于珏城的琐碎,哪一桩不是在狠狠抽着我,我怎能如此粗心,糊涂至此,他为我付出爱我所有是从一开始就毫无理由毫无计较的,怎会有人从初相遇时就是一脸深情……若不是因为那时天真不谙世事,又因母仇不及多想,我是早该察觉的。
居然,是这样一个可笑的理由获得了爱情。
我不觉悲凉大笑,嘶哑道:“告诉我!”
赤均受惊:“小寅——”
沉默一阵,我稍稍控制了自己的情绪,想着不解的地方问赤均:“我听闻上古大神转世,除去人界历劫那一种情况外,其余可都是记得过去的,为何我一点不记得。”因想到摩诃元神养圣胎,可都是不会忘记从前一切,我又怎会是个例外。
赤均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说了。
“刚才你受因寂那一刀,我已看出些眉目,本命灵珠灵力可是被封印了?”
“是,陆压为防止别人知晓我体内有灵珠,故将灵珠灵力封印了。”
“我想封印的不只是灵珠的灵力,还有你前世的记忆,”赤均沉默一阵,缓缓道,“又或者,不能称为前世的记忆,你,根本就是珏城……”
晴天霹雳的一句话,我不曾听完便失控喝道:“你胡说!珏城是珏城,我是我!”
“好,其实我只是假设,倘若不是因为封印,你只是复活了的珏城,原本不该有化身虎族一段,我不知中间出了什么问题,但我只是根据爷爷的情况推测……父王说过,我爷爷被打得元神溃散,后遁入魔罗湖会聚精元,待养万年到元神形成之时,修炼一段时间便可幻化成形,这以后除修为不如从前以外其余一概没有变化。”
赤均一席话更是让人心乱如麻。
我理不出头绪,只想到求证,是与不是待求证过后一切也就了然了。
这回是百分百的坚决:“告诉我追世诀。”
……
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三次。
试了很多遍,到最后精疲力竭终于冲开陆压封印,彼时体内气血横行,脑中一刹一刹闪过片段。
……
黑暗之中,箜篌与笛声相和的曲音从远方悠悠传来,光亮在眼前慢慢延展开,花园中景致的模糊影像渐渐变得具体。
那手扶箜篌轻弹的女子正与身侧的男子相视而笑。
他们便是珏城与昊天。
……
“珏儿,你是什么时候爱上我的?”
她呢喃软语:“好像是你第一次亲我的时候,我不曾见过男人也笑的那么好看的……”
昊天笑:“这算不算一笑倾城?”
“嗯,算。”
“那这曲子应该叫一笑倾城,不能叫王者倾城。”
“就叫王者倾城吧,两个名字差不多啊。”
“差远了,一个是我迷住了你,一个是我倾慕你。”
“不管,是我写的曲子,我说了算,就叫王者倾城,就是你倾慕我,难道你还能否认不成?”
……
霎时又换了一幕,红色与黑色的渲染。
遍地硝烟,战火,尸体,鲜艳的血在凝固中缓缓流动。珏城一脸麻木,她一步一步无意识地走去,跨过尸体,踏着脚下的鲜血。
我仿佛能闻见空气中弥漫的尸臭,这尸臭并不让我恶心,可是难过,痛彻心扉的难过,一颗心全是恨意。
王宫已是一片火海,宫墙四周都是浓烟,珏城推开厚重的宫门,大殿正中央悬挂的正是大旭国王的头颅,显是被割下算不得久,那颈脖处的鲜血犹还一滴一滴一条线一般坠下。
端坐殿中央龙椅上的男子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珏城的一举一动,他身前的几百死士渐渐逼近珏城。
突地一声仰天长啸划破死一般的寂静,只见珏城手中幻化出箜篌,疯一般拨弦,强大灵力直冲云霄,宫墙应声而裂,有一些死士经受不住口吐鲜血跪倒在地。
……
千军万马踏平了一座城池。
高高的城墙上,是极为血腥的一幕。
珏城紧握手中的尖刀,对着手里的小孩,一刀一刀割下他身上的肉,那小孩早已昏死过去。一边是伤痕累累的几位女人,有老的也有年轻的,他们□着的身体犹还承受着男人的侮辱。
珏城正前方的男子正跪在钉板上,一双腿血肉模糊,脸上也是血痕斑驳,肿的辨不出五官。那人闭着眼疯一般嘶吼:“珏城你会遭报应的,你一定会不得好死,你一定会不得好死!”
珏城大笑:“在我不得好死前,我先要你不得好死。”说着便一刀划过他肩膀,鲜血喷溅在珏城脸上,她眼睛一眨不眨反而继续大笑,“怎么,不忍心看?”
转头一喝:“来人,给我把他的眼睛撬开,我要让他看看他妻儿老小怎么痛快!”
她接着一刀一刀凌迟那奄奄一息的小孩,冷血道:“你当初灭我全族,奸我姐姐,辱我父王,难道没想过会有今天的下场?”
“哈报应,你这叫不叫报应?”她甩开手中尸体,一刀就捅进了男人的眼窟窿,不顾男人痛苦的嚎叫,她慢慢转着手中利刀,微微笑道:“你既然那么不想看,我便成全你好了。”
……
问甚时与你
六十三章
……
山之巅,天高地迥,寒风掀起珏城长裙乌发,她迎风而立神情倔强。
面前一幅幻境,幻境里是一棵树上养着的一个圣胎,一团身环七彩光芒的圆球在蠕动……又掉落在地,出来两个精元。
幻境一刹那便散去了。
珏城头顶上方高高在上的是女娲,一手孕育出他们的大地之母。
“我们就是这样出生的?”珏城抬头问女娲。
女娲点头。
“为何是他不是我?”
“当初老君逼不得已来请我孕育圣胎,我劫我师兄师弟几个的“清灵空明”四气为根本,又收天地精华万物灵气来养,奈何这四气中,二师兄混鲲的玄灵气后来不知起了什么变数,竟闹出一个圣胎养出了两个元神。”
“倘若你两个元神一样也罢了,偏生你生来便戾气过重,又与昊天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老君放心不下布阵查你命途,才知你与昊天竟生来互为情劫,天生的情劫,一万年一次,混沌以来遇到这情劫的有四对,但一对未能安然历劫。其时老君便要灭你于无形,但你亦是我照料了几千年的结果,我不忍心,阻止了。”
“我亦是有私心的,当初我与伏羲遇这情劫未能过去,我好奇你二人的结果……老君送昊天下界历劫,我也将你送了去……”
“我劝老君静观其变,先看看你们进展,此前一切顺利,到你夏方国亡国,一场战争即引发了你体内潜在的戾气,全全功亏一篑,不光如此,原本只须历劫一世度化成功后就能入主上界的昊天,因你身负万千孽障,需历劫三千年方能功德圆满。”
珏城静静听着,末了强调一句:“就因为我生来身负戾气我便失去了上位资格?”
女娲微微一笑,摇头:“不全然是,老君当初请我孕育的只有一个阳性精元,你属阴性,本来就是多出来的。”
“我也是想到这一点,”珏城皱眉,“四尊者中只有你为女性,我故来问你,我就不明白为何这天帝非昊天莫属而我珏城不行?我与他本是一体而生,我资质自不比他差在哪里,今日来就是想讨个说法,为何帝位生来便归他,而我却无相争资格。”
女娲说:“相争那是不必了,这事也不是我一个人就能为你做主的。我大师兄鸿钧老祖早已不管世事,而我二师兄野心勃勃,已去西界自创教派更是不会管天庭的琐事,再者我师弟陆压道君,他一向散漫逍遥自封散仙,来无影去无踪,也是不会理会。你这事,当属太上老君做主,所以你一点胜算也没有,他虽不是个老顽固,但毕竟是个男人,且你本就是不该出现的……”
“凭什么?女人为何就不能?”珏城目光炯炯,“你也是女性,难道没有想法?”
女娲未答珏城,淡淡一笑:“你果然是玄灵气养成的,倘若这野心分七分给昊天也便好了,偏偏你独占了个十成。”
她话锋一转,认真问珏城:“你当真想做这天帝,可不惜一切代价?”
珏城坚定点头。
女娲若有所思,嘴角是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倘若你执意,我唯恐天下不乱给你指个明路,你将昊天杀了,吃了他的精元,那这世上便只剩了你一个圣胎,老君没法子,也就只能立你为储了。”
……
脑中一幕幕闪过无不让我心惊肉跳,就在头痛欲裂之时魔罗湖灵光炸开,我与赤均飞身而出。
昊天与陆压同时要来接我,触及时陆压身形忽然顿住,昊天揽过了我。
刚入怀,昊天一僵,不可思议看住我:“你,你破了灵珠封印?”
此话一出陆压也是一震,他面色顿时难看异常。
我点头,确实冲破了封印。
昊天问陆压:“怎么回事?你的封印除了你不是无人能解?”
“第一次封印本命灵珠的时候,法力尚可对付,在冥界破解一次放灵珠出来疗伤后,我便封印不住它了,只封住了灵珠八成灵力。”
昊天转头凝眸对住我,“你有没有怎么样,有没有想起来什么?”
我抬头,冷语:“我应该想起什么?”
闭上眼,挣开他独自往前走去。
身后是陆压与昊天的低语。
“她或许才刚解开封印,不会一下子想起来。”
“……”
“老君那里你得做好准备了,既然封印已破,她身上珏城的仙气迟早会叫老君察觉。”
“再稳住老君十来日就成,我与少昊已经协商妥当。”
回上界寝宫后,昊天仍需回大殿陪客。刚才他俩救我,不过离开上界一炷香的时间。
我心灰意冷在他卧房走动,墙上那幅丹青让人转不开视线,是静坐在枫叶上的珏城,那个与我有几分相似的珏城。
傻傻望住那幅丹青,眼眸渐渐有了雾气,视线模糊起来,越看越难过,不知是为谁伤心,是为自己还是为他?原来画中人不过是昊天眼里的珏城,不过是情人眼里美化了的女子。昊天对她感情至深至此,竟可抹去她从前一切所作所为,只记住她美好的一面。那样一个残忍血腥的女子,为权欲不择手段的女子,他爱她,却只记得她的好……这是怎样一份深沉的感情,我怎有把握他爱的是谁,是我体内的这颗元神,还是我这个人?
他爱我,只是因为我像她,只是因为我体内的元神是属于珏城的?我只是替身?
又或者,我就是她?
可我究竟是不是她呢?
我蓦地被自己所想吓得后退一步,再抬眼望了一晌,无力地连连摇头——不,我不是她,我绝对不是她,我不会为了自己的欲望伤害所爱之人……不会,绝对不会。
眼前又出现了那一幕。
天阙沉沉,一帘淡月。
女人独倚栏杆,男人将狐裘为她披上,语调温柔:“别再想了,都过去了。”
女人回身望住他,目光凝重。
“你后悔吗?”
男人摇头,揽她入怀,他视线眺望远处,眸光阴郁,张开嘴想说什么又闭上了,神色挣扎犹豫了好一会,才说:“我们——”
只说了两个字他又顿住了,因她手中的利刀已经抵在他胸前,可是她的手在发抖,颤抖的很厉害。
男人凄凉一笑,双手环过紧紧抱住了她,仿佛要将她融入他体内,利刀刺穿了心脏,鲜血如注。
女人手上亦满是鲜血,她惶恐地连连退开几步,男人失去支持,跌坐在地上,女人面色惨白地看着这一切。
他抬头,对她微笑:“忘记我,叫人封印掉这一段记忆,忘记我。”
她见他奄奄一息,蓦地慌了手脚,她看住他,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杀了他。
“天帝一位不是那么容易坐的,你日后若是有什么难处就去找少昊,他欠我一个人情,我已拜托他照顾你。”
听到这段话,女人突然泪流满面,她嚎啕大哭:“你知道,原来你什么都知道,你为什么不反抗,你为什么要这样……”
男人哑然,一只手努力撑坐起自己,一只手下意识捂向心口:“别哭,你哭我就心疼……过来,抱我。”
女人抱住了他,犹在嚎啕。
男人擦了她眼泪:“能死在你手里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当初的玩笑话竟一语成谶。
男人不自觉亦是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