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一的流水修真生活-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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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城城那个“金丹”一晃而过。
她深吸了口气,问道:“唐伯伯,您说您师叔是养生大师,我想请教请教他,我妈妈那里,我自己去说,我想去一趟罗浮山,您帮我安排一下好吗?”入门之事,绝口不提,毕竟作为一个有成年人思维,在吃人的社会里摸滚带爬多年的人来说,不会那么轻易地把自己卖出去。
唐伯伯笑了笑,很高兴你答应了,对于这个狡猾的女孩子,不能太心急。
回家的路上,张一一又去买了爷爷吃得下的香蕉,才坐上回家的公交车。这种城乡公交车大多破破烂烂,没有多少个座位,车内总是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汽油味。唐伯伯、少阳派、金丹、罗城城……她的心中隐隐有些怀疑,但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始终相信,中医养生,必然要多年浸淫,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所以即使她入了少阳派,等她出师,只怕黄花菜都凉了,所以她想见一见唐伯伯口中的师叔,如果他真的那么神,那么爷爷也许有
康复的希望吧?
少阳派,少阳派,必须了解得更多一些才行。
回到家里,张弛就走了过来,接过张一一手中的香蕉,就准备掰一条来吃,张一一连忙喝住他:“那是给爷爷的。”
张弛迟疑了一下,放下了,但是眼角的余光仍然恋恋不舍地看着香蕉。
“你这猴儿,就那么想吃?”张一一看着,忍不住逗他两句。
“又欺负弟弟!”端着菜出来的张妈妈听着张一一的话,生气了,说道:“驰驰吃一根怎么了?都是我的钱买的!”张妈妈是极疼张弛的,别人探望张爷爷送的麦片、牛奶、水果、蜂蜜,她都不忘留给驰驰吃。
张弛沉默了一下,说道:“我拿去给爷爷。”说完,拎着袋子快速走开了。
“我家驰驰就是孝顺!”张妈妈说着,顺便瞪了张一一一眼。张一一面无表情地走到柜台上去卖东西,对妈妈的白眼照单全收,每一次她从外面回来,都免不了要吃一顿排揎,这是张家的“规矩”。
“去把咕噜放了,过来吃饭!”张妈妈喊道。
“为什么锁着它?”张一一看着用锁链锁在厨房门边的咕噜,奇怪地问道。
“谁知道它怎么了,居然咬了罗城城家的鸡,又赔了人家钱!”张妈妈懊恼地说道。
张一一无语地看着仍然毫无自觉,仍然左右打转,看到有人来放它就格外兴奋的咕噜,叹道:“你能不能不要做那么没品的事?你不是不吃生肉吗?咬人家的鸡做什么?”
围着她腿边打转的咕噜似乎闻到了外面的香味般,极力地拉扯着锁链,倒缠住了门框,张一一没好气地解着,一边骂着这条小笨狗,打算从门外把锁链扔进去,好接了那个结,往上一抛,只觉得手背一疼,她连忙松开手,只见鲜血沿着手臂哗哗地流下,抬头一看,门上赫然一颗粗粗的铁定,她刚才抛的力气大,铁钉刺进她的肉里,狠狠地刮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顿时鲜血淋漓。
“磨磨蹭蹭干什么?还不来吃饭!”张妈妈的喊声传了来。
张一一咬着牙,小心翼翼地收拾好锁链,狠狠地瞪了一眼咕噜,忍不住把气撒在它身上“就该卖了你!让人家做狗肉煲!”
“汪汪……”咕噜依旧摇头摆尾。
张一一端着碗,手臂上的鲜血触目惊心地滴着,张妈妈视若无睹地吃着饭,像是在思考着什么,突然问道:“给爷爷买药用了多少钱?”
张一一一愣,说道:“一百多。”
张妈妈沉默了,过了好一阵才说:“以后我去买,你小
孩子安心读书就好。”
张一一点点头,其实她知道,妈妈必定会和爷爷一般,忘了……前几次,都是她去买的,否则大家都会理所当然地忘了吧?爷爷身体好些后,本来天天伺候他吃饭的张驰也回到了乒乓球桌,只有张一一,每天一放学就回家,做着各种家务。
但是,即使她再好,女孩都只是女孩而已,是必然被忽视的,就像她受伤淋漓不止的鲜血,得不到任何人的关心。
没人关心也不要紧吧?血流着流着,自然就会不流了……何况,还有自己关心自己呢。张一一苦笑一下,放下碗,到柜台上,找了一瓶万花油擦上,伤口一片血肉模糊,疼倒不是很疼,毕竟没有伤筋动骨,只是会留疤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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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一一的魔障 。。。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等张大伯家的橘子都成熟了的时候,冬天也就到了,往年这个时候,张爷爷总会带上咕噜过去帮忙,但是今年,张爷爷躺在床上,隔三岔五地由张爸爸扶出来晒晒太阳,到了这个冬天,张爸爸回家的时间反而多了,因为生意不好做了。张爸爸以前做的煤炭、柴火生意,客户是这个县里的几家茶厂、水泥厂,但是从今年年初开始,这些原国有企业陆续改制,成了私人承包的,燃料的生意,自然也就由他们的亲信做,可以说,张爸爸失业了。
张爸爸感慨,若不是老的老,小的小,他倒也想承包一个茶厂,只是思虑过多,令别人捷足先登了。承包了的那个老板,把工人解雇了,库存的茶叶卖完了,就宣布厂子倒闭,狠狠地赚了一笔,国有资产就流失到个人的腰包了,至于怎么和地方的官员分赃,就是内幕,不得而知了。张爸爸忿忿不平地叫骂了好久,当然他痛心的不是国有资产的流失,只是遗憾收益的不是自己。
纷纷攘攘的下岗、分流大潮终于波及了这个看似永远不会有变化的小镇。那些赚了钱的领导们都到大城市买房、定居去了,留下的,都是年纪大了,没有学历、没有门路的老工人。如此一来,这个镇的经济也垮了,曾经轰隆隆的机器声的各个茶厂,几乎都成了废墟,厂房里都开始长草,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岁月的流转令人感慨万千。
连带着,张家的小店生意了一落千丈,张家开始想出路了。那些曾经辉煌一时的茶园开始被成片成片地承包,砍了种沙糖桔。沙糖桔以四会的最为有名,那些年价格很好,过年的时候,北方的客商到南方大量地采购。张爸爸也在思考着包片地。
“你哪里是种果的人!我们的桃园,你什么时候看过?如今爸又不能动了,包了果园,谁来管?”张妈妈一听包果园就反对,她对于靠天吃饭的农业总有一种不信任感,经商虽然也有风险,但毕竟是旱涝保收的。
一提到张爷爷的病,张爸爸也叹了气,老人治病要钱,小孩读书要钱,过两年考上市里的高中,更是要钱,而果园要四、五年才有得收成,投资又不能少,一家老小总不能坐吃山空,想着,也是为难,张爸爸开始悔恨自己不该去赌输那么多钱。
张妈妈的提议是到镇上去开一间钢材店,因为看谭家生意那么好,两个孩子都能去县里上中学,想必也是赚得到钱的。
张一一在旁边听着,摇了摇头,隔行如隔山,每一行都有潜规则,不进到里面去是不会知道的,并不是看别人赚得到钱自己就一定赚得到。况且……她并不希望命运的轨迹按部就班地重演,如此,她对于
未来的悲剧有一种宿命的悲伤。
“加工钢材灰尘大,我听翠翠说,吐出来的口水都是黑的,做久了,肺里都有一层铁渣,而且钢筋又重,搬上搬下辛苦,你看翠翠她妈,比你还小两岁,看起来多老。日晒雨淋……”张一一摆着事实,企图说服妈妈。
但是张妈妈历来只听张爸爸和张驰的话,将出嫁从夫、老来从子贯彻到底,并不把张一一的话放在心上,怒喝了一声:“小孩子懂什么!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
张一一只得无奈地收声了。最终的商议结果,是张爸爸先去镇上买个门面,先做着,张妈妈仍旧开着小店,带着张一一和张驰读完初中再说,况且张爷爷的身体,也不太适合移动。
张爸爸的钢筋店是和老搭档陈叔一起开的,据说他有个哥哥在县城里也卖钢筋,对这一行熟门熟路。开张的时候,张一一也过去看了,店面很小,只有一房一厅,但好在屋后有片很大的空地,张爸爸请人砌了围墙,搭了石棉瓦的顶盖,用来做加工场,地方倒是够大,只是比起谭翠翠家的室内加工场来说,难免要受日晒雨淋。
“爸爸,这房子是租的吗?后面的空地也是租的吗?”张一一想了想,问道。
“是啊。”张爸爸应道,有些奇怪地看着张一一。
“能够买下来吗?”张一一问道,前世颠沛流离的生活实在给她太深刻的印象。
“买来干嘛?我们在镇上已经盖了房子。虽然那里地方不够大,做不得钢材生意。”张爸爸问道。他一向是守财奴的性格,除了赌博之外,只知道把钱存在银行里,也没有投资的概念。但是他不知道,他存着存着,通货膨胀就会把他的钱压缩了。
“这里的地应该也不会很贵,买下来也是好的。以后若是生意做大了,有人眼红了,你没买下来,人家想赶你走就赶你走,到时候投资下去的机器、屋顶就全部亏掉了。”张一一分析着。
张爸爸听着一阵,震惊地打量了张一一良久,才说道:“谁跟你说这些的?”
“我自己想的。”张一一眨了眨眼,笑道。就算没有前世的记忆,人性还是可以预见的,张爸爸正是想通了其中的道理,才会如此震惊。他摸了摸张一一的小脑袋,感慨道:“一一果然是长大了……”只是那么小就看透人性的嫉妒、强取豪夺,是不是好事呢?
那片地因为位置比较偏僻,终于被张家以每平方四十元的价格买了下来,也没有人和张家争,那时候那个地方的房价没有涨起来,一条横路上的荒地,能卖这个家都算不错了。当然这其中也有陈叔的斡旋,那片地是他那个村的。
张一一知道,几年之后,那片地的
地价会涨十数倍,这样,也算报答父母一番了吧,这是她利用重生,为家里人做的第一件事。
张妈妈虽然有些抱怨,但还是被张爸爸的坚持压住了。张爸爸开玩笑说:“将来这块地要是卖不出去,就当她的嫁妆好了!”
“嫁妆?什么嫁妆?!”张妈妈一听,立刻炸毛了,“好儿不要爷田地,好女不要娘嫁妆!谁家的女人嫁人还要嫁妆?供她读书还不是嫁妆?”说着,竖着眼睛,怒视着张一一,仿佛一切都是她教唆的。
张一一嘴角抽了抽,笑道:“爸爸开玩笑罢了。我保证什么都不要。”
“哼……现在谁家的女儿还要嫁妆?你水莲表姐,年年出去打工,供弟弟读书,给家里盖房子,你有得读书,不用出去赚钱,还学起人家说嫁妆!”张妈妈说顺了嘴,就不依不饶起来。
张一一无语凝噎,她不知道其他地方是不是也没有嫁妆的风俗,但是天地良心,她真的没有奢望过。况且这个四面通风的家,又能给她什么?只怕有一个碗,那也是弟弟的。
她除了一个“女儿”的名份,其实什么也没有。亲情,有时候也是糊弄人的东西,张一一想起爷爷和几个伯伯,冷笑着,养儿养女,终究又靠得住谁呢?
闻道西方有树唤婆娑,上结长生果。
通过这件事之后,张爸爸倒隐隐约约地觉得张一一是个大人了,有些事也会和她商量商量,也会跟她讲生意上的事。比如谭翠翠家络绎不绝的客人,而她家的铺面则门可罗雀,一个月也没有几单生意。同行如敌国,张一一也不方便去找谭翠翠了,在谭家人眼里,她就是个商业间谍。
“爸,我听说做生意都要给回扣了,收买了包工头,钢材才卖得出去。”张一一犹豫了一下说道。
“可是本来就赚得微薄,除了请工人的钱,都没有什么钱赚,哪里还有钱给别人?”张爸爸沉吟了一下,问道。
“爸……”张一一皱了皱眉,问道:“陈叔没有说怎么做?”如果不说的,也未免太不够厚道了,靠着张爸爸自己去摸索,只怕没有三、五年都摸不出个头绪来。
“也没有。他现在天天晚上出去喝啤酒、吃宵夜,睡到中午才起来,店里也没有生意。”说起陈叔,张爸爸对他醉生梦死、不知进取的生活态度也有些微词。
“爸……人家卖的是哪个厂的钢筋,你卖的是哪个厂的钢筋?”张一一沉吟着,终于说了出来。生意场上的竞争,除了手段、人脉,最重要的就是压低成本了。
张爸爸震惊了一下,良久才说道:“我卖的是大厂的。卖那些差的,将来会卖塞门口。”
“整个应城,大部分卖的都是次品吧?次品正品谁
说了算?那些包工头!建房的屋主就信他们那些师傅,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关键是你有钱给他们!”张一一看着张爸爸的死脑筋,有些无语,难怪前世的时候,张家的钢筋店开始几年总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几乎关门大吉。
“你怎么那么……”张爸爸迟疑了,叹了口气。
不择手段是吧?张一一心中也叹了口气,诚信经营、勤劳致富,这是张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