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大变局:影响近代中国的十一个关键人物-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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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出生北京还是山西,慈禧于1852年选入皇宫,这是一个“铁板钉钉”不可否认的事实。其时,作为慈禧的亲父也好,养父也罢,惠征还在安徽宁池太广道任道员。第二年惠征在镇江病逝,已在宫中被封为兰贵人的慈禧,尚没有本事走出宫门半步。也就是说,所谓慈禧扶柩归乡,吴棠错送银两等相关传说纯属子虚乌有。一个最起码的事实,那就是慈禧太后终其一生,根本就没有到过江南。
其他传得“有鼻子有眼睛”的野史趣闻,也多属捕风捉影、胡编滥造,可在类似的考证中剥去言之凿凿的外衣,澄清事实,使其“原形毕露”,还历史以真相。
慈禧所置身的时代,是一个男人专权,女人饱受歧视,缺乏最基本“人权”的封建时代。清廷明确规定,女人不得参政、议政、主政。因有民族压迫这重枷锁,汉族女性较满族女子尤受欺凌,从小裹脚遭受身体摧残,“三从四德”的心灵摧残更是伴随一生,就连入选宫女的资格也没有。“山西说”如若成立,慈禧刚一出生,便“定格”于社会的最底层,儿时的苦难肯定令她不堪回首。有一次,慈禧忍不住对身边的女官德龄说道:“自余髫龄,生命极苦,尔所知也。以余非双亲所爱,尤觉毫无乐趣。吾娣所欲,亲必与之。至于余者,靡不遭呵叱。”慈禧儿时不受双亲喜爱,经常受到他们的呵叱,奇怪的是,妹妹却极讨父母欢心,对她简直是百依百顺。这是否从另一角度证实慈禧确为惠征养女?当然,也有可能是慈禧从小个性太强的缘故。不然的话,她十六岁时便具有“五经成诵,通满文,二十四史亦皆浏览”的本事,则无从解释。按“山西说”推算,慈禧十二岁被一农民转卖给惠征,先为奴婢,后为养女,为婢时不可能求学,也就是说,在不到四年的时间内,要达到史书所记载的个人学养,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不管怎么说,儿时“极苦”的生活,既是她生命向上的顽强动力,也是她一辈子挥散不去的沉重阴影——此后在宫廷中极力追求、铺排的豪奢生活,便是一种变态的补偿。
慈禧从社会底层晋为贵族,后跃居掌控大清帝国命运的主宰长达近半个世纪之久,被外国人评价为“慈禧太后在中国历史上没有第二人,在世界历史上也绝无仅有”。她比皇帝还要皇帝,那些歧视女人的男人无不对她俯首帖耳,所有王公大臣无不不诚惶诚恐地匍匐在她的脚下不敢仰视,战战兢兢而又心悦诚服地顶礼膜拜,哪怕当时最优秀、最权威的“极品男人”曾国藩、李鸿章、张之洞、左宗棠、胡林翼等,也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在男性执掌所有话语权的社会与时代,慈禧以一名女人身份抗衡“反拨”,达到他人难以企及的“相对高度”,除了机会与幸运,更多的恐怕在于其鲜明的个性、突出的才华、超越他人的能力,以及对封建传统文化的因势利导与“合理”运用。
八旗秀女选入宫中,由下至上分别为宫女、答应、常在、贵人、嫔、妃、贵妃、皇贵妃、皇后,层次等级极为森严。后宫佳丽如云,慈禧从一名普通宫女脱颖而出,是其成功的第一步。广为流传的慈禧当年以兰贵人的身份躲在宫中某一绿荫之处,在已买通的太监“牵线搭桥”下,靠南方小调撩逗皇上,取悦圣心,不过是一则想当然的传闻而已。慈禧其实根本不会南方小曲,她喜好的是京剧、山西梆子等北方戏,兴趣来了,当然也会唱上几曲。慈禧获得咸丰帝的宠幸,由多重因素的综合效应所致。她天生丽姿,容貌出众,据德龄在《慈禧太后私生活实录》中所记,古稀之年的慈禧“还是一个很美丽动人的女性”,一双手“不仅白腻,而且是极柔嫩,决不在我们年轻人之下”,由此可以推想五十年前豆蔻年华之时的慈禧该是多么娇美出众。英雄爱美人,皇帝爱美女,自古皆然。加之她又是那么聪明伶俐,善解人意,使得咸丰帝“初幸慈禧,颇有惑溺之象,《长恨歌》中所谓‘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者,仿佛似之”。对此,慈禧曾不如得意地对人说道:“宫人以我美,咸妒我,但皆为我所制。”此语不仅道出了貌美遭人嫉妒之事,更反映了慈禧工于心计,极有手腕,其他宫女根本不是她的对手。此后她将这种手段用于官场政治,就更其老辣游刃有余了。
慈禧既懂满语,又通汉文,入宫前便具有一定的“国学”基础,并非某些宣传品所说的那样不学无术,全然愚昧无知。从她留下的一份亲自草写的早期诏书中那不少的错别字,可知其文化水平不是太高,但她对书本有着一种异乎寻常的迷信,入宫后仍长期读校古书、临书作画不已。她特别爱读《红楼梦》,几乎到了略能背诵的程度,并常以贾太君自居。据《慈禧写照记》所载,太后“能为诗词,出笔清新,非同凡响。又能为古文辞,得大宗气派”,“独能振笔疾书,洋洋千言不穷,斯真稀有之才”,又说她“最富记忆力……彼于古名家之诗文词,能滔滔背诵,如数家珍”。咸丰帝懒于国事寄情声色,不少奏章便让慈禧代阅。因她书法不错,有“端腴”丰采,又“常命其代笔批答奏章”。慈禧于权力似乎有着一种本能的兴趣与敏感,她津津有味地做着这一切,还相机参与政事,为咸丰出谋划策。日子一长,就对最高权力机构的一套运转模式了解得一清二楚,为日后的垂帘听政提供了便捷与基础。可以想见的是,没有这段执掌清廷政权的实习与锻炼,若对政事一无所知,此后的垂帘听政便无法施行。
慈禧地位的遽变与尊显,最关键的一项,是她生下了咸丰帝唯一的儿子载淳。就连慈禧生子这一被清宫记录在案的大事,也有稗史野乘扇动想象的翅膀,舞动生花妙笔,说载淳并非慈禧亲生,而是她将另一名产子的宫女毒死后抢夺而来的猎获物;还有一本小说虚构得更为有趣,文中描写慈禧确曾做了母亲,只是所生仅为一名女婴,后在大小太监们的帮助下,才从宫外偷偷换回一个男孩。以上两说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未尝不可,若认定为历史事实,则不值一驳。慈禧如若没有确凿的生养儿子这个重要砝码,其他一切都是镜中月与水中花。对此,别的宫女就是不服气也不行,有本事你也培育一名皇子竞争嘛。有人说这就是天意。天意也好,人为也罢,总之是慈禧凭此而扶摇直上了,在产下载淳当天,未满二十二岁的她就被晋封为懿贵妃。因当时后宫没有皇贵妃,慈禧之上,只有一位贞淑贤明、心地善良的孝贞皇后,她便一跃而成为后宫第二号人物。
真正考验慈禧并改变其命运的日子,当属咸丰帝病逝的186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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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鸦片战争向纵深发展,英法联军突破清军一道道严密的防线进占大沽口,攻陷天津。当军机处奏报这一败绩时,正在圆明园与后妃欢宴的咸丰帝当即束手无策放声痛哭,皇后钮祜禄氏与其他嫔妃更是无计可施,哭成一团。唯有慈禧一人表现得十分镇静,只见她走上前来劝说皇上道:“事危急,环泣何益?恭亲王素明决,乞上召筹应会之策。”是的,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只有拿出对策才行,慈禧的临事不乱、极有主见由此可见一斑。这种素质既是后天练成,更多的则属与生俱来的个人禀性与天赋。
英法联军乘胜进军,北京岌岌可危,咸丰皇帝更是吓得不行。他不想留在北京与洋人周旋,更不想成为他们的俘虏,便将一个烂摊子交给恭亲王奕訢全权处理,自己则率一班朝臣嫔妃逃往承德避暑山庄。就在咸丰出奔前夕,身为懿贵妃的慈禧,则极力劝说皇上留在京城,抵抗到底。受传统文化影响,慈禧不仅不崇洋不媚外,骨子里更有着一股本能的排外复仇情绪。
1861年8月28日,逃往热河的咸丰帝病故。第二天,皇后钮祜禄氏被尊为母后皇太后,因其徽号为慈安,故称慈安太后,又因她住在紫禁城内被称为东宫的钟粹宫,又名东太后;作为新皇同治的生母,懿贵妃被尊为圣母皇太后,因其徽号为慈禧,故称慈禧太后,又因她住在紫禁城内被称为西宫的长春宫,又名西太后。如果不是英法联军入侵,咸丰不会死得这么快;如果不是死在承德避暑山庄,而在京城驾崩,慈禧也没有机会很快除掉以肃顺为首的八大赞襄政务大臣;更重要的是,咸丰帝的临终遗诏为慈禧夺权提供了可能,因新皇年仅六岁,不得不由大臣辅佐,为防重臣篡位,他指定了八位赞襄政务大臣互相牵制,又将两枚刻有“御赏”与“同道堂”字样的随身印章分别赐给皇后与皇帝,皇后的那一枚自然归慈安,而皇帝的这枚则由慈禧保管。赞襄政务大臣草拟的谕旨,唯有盖上两方印章方能生效,慈安的“御赏”盖在起首,为印起,慈禧保管的“同道堂”盖在结尾,为印讫。咸丰为防后患,煞费苦心地设计了的这一多方牵制的权力平衡机制,既不突出垂帘的皇后,也不显耀辅政的大臣,并且缺了任何一方,政令便无法下达,“垂帘辅政,兼而有之”。表面看来,似乎可行,可在实际操作过程之中,问题很快就来了。就在咸丰死后第二天,两宫皇后与顾命大臣之间便起纷争,渐呈水火不容之势。冲突的结果众所周知,那就是两宫太后与恭亲王奕訢联手,以闪电般的神速,兵不血刃,成功地发动了辛酉政变,将肃顺为首的辅政集团“一网打尽”。政变的领导人为慈禧、慈安、奕訢,但起决定作用的唯有慈禧,她的果敢、机敏、缜密、冷静、机诈等个性特征第一次充分“亮相”,在令人瞠目结舌的同时,又不得不为年仅二十七岁的她谋划之老道、手段之熟练、行动之周密、处置之精当而叹服不已。
咸丰尸骨未寒,他留下的自以为天衣无缝的权力制衡措施便遭彻底破产。“天无二日,国无二主”,中国几千年封建统治的土壤不仅长不出民主的幼芽,就连分权机制也不可能真正运行。除了专制、集权、独裁,别无他种选择。因此,咸丰精心制订的权力平衡机制最终只能是一种选择与结局——要么两宫太后集权,要么襄赞大臣独裁,绝无长期并存运行、相安无事、相得益彰之理。
咸丰帝在设计权力制衡机制时绝对没有想到的是,正是由他而一手打破了努尔哈赤家族及满清朝廷那不可逾越的惯例,为女人主政、垂帘听政大开了方便之门。咸丰帝如若地下有知,当作何感想?
辛酉政变成功,接下来的事情便水到渠成、顺理成章了——1861年11月11日,新皇同治正式登基;然后,由六部九卿花费十多天时间,制定垂帘听政章程十一条,规定皇太后享有批阅奏章、召见大臣、裁决政务、任免官员等一应大权;12月2日,两宫隆重举行垂帘听政大典,将整个过程规范化、仪式化、制度化:但见养心殿内,新皇载淳御座之后,放置八扇做工精致的黄纱屏风,屏风一左一右地端坐着慈安与慈禧两位太后。朝会开始,议政王奕訢率所有大臣叩拜,然后,奕訢进前站于皇帝御案左侧。大臣所上奏折,皆由奕訢转呈皇帝,并向两宫太后提供处理意见。经由屏风后面的两位太后最终裁决之后,将处理意见反馈给奕訢,再由他传达给朝廷百官。
一个崭新别致、令人丧气的时代——垂帘听政就这样在晚清拉开了帷幕,中国封建社会末期的历史发展,也因此而留下了一道曲里拐弯、盘旋回环的独特轨迹。
清末早期的垂帘听政实为东宫太后慈安与西宫太后慈禧两人共同主事。慈安小慈禧两岁,不善言辞,忠厚老实,为人十分懦弱,无论大事小事,都由慈禧一人说了算。两宫并尊,东宫甚至比西宫更显尊崇,但慈安对权力没有半点兴趣,加之慈禧确实具有他人难以企及的经世治国之才,慈安更是不愿与闻政事了。她与慈禧一左一右地坐在黄纱屏风背后,就像聋子的耳朵——一个“摆设”。两位太后同时执政,信誉更佳,威望更甚,特别在某些时候,慈安还可作为慈禧的一块挡箭牌,成为慈禧政治斗争的需要与装饰。正因为如此,两宫太后才能两次一同垂帘听政,相安无事地共掌政权二十年。
纵观慈禧一生,她最为热衷的就是权力。她爱权力甚于爱真理、爱儿子、爱财物,说她是一个权力迷、权力狂、权力癖一点也不为过。权力是她行事的最低底线,在不危及地位与权力的前提下,慈禧常以开明、善良、通达的形象出现在世人眼前。而一旦触及权力之争,她会不计利害、不择手段,稳、准、狠地置对方于死地。在她眼里,权力就是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