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第7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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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杜无风正是偶然窥见了轩辕无名独自修炼《八部棍术》,仅看几眼,就被棍术中那精妙绝伦的变化迷住了心思。
他一心想要得到这套强悍无匹的棍术,却终究没能达成心愿。
今日韩漠声称要以《八部棍术》清理门户,杜无风心中还只是将信将疑,在他的心中,韩漠如此年纪轻轻,绝不可能真的练成八部棍术,而且他也不相信韩漠与轩辕无名真的有什么交集。
可是韩漠出手之后,杜无风便看出来,韩漠施展出来的,却是正宗的《八部棍术》。
杜无风这一惊非同小可。
他一直以为,轩辕无名必定已经身死,但是见到韩漠施展出《八部棍术》,第一个心思便是想到轩辕无名竟然还活在世上。
实际上在他心中,自始至终对轩辕无名都有着深深的畏惧,当年行险出手,也是一时欲望占了上风,此后许多时日,他都会在梦中惊醒,担心轩辕无名回来,只是数年过去,并无任何音讯,这才安下心来。
今日《八部棍术》再现,他心知这天下间只有轩辕无名一人善于《八部棍术》,若非轩辕无名还活在世上,韩漠绝不可能学会《八部棍术》,他竟是在刹那间深信韩漠真的是轩辕无名后来收纳的弟子。
在心头沉睡的那种恐惧感,因为《八部棍术》的出现,在此袭上心头。
他身体本就受重创,若是静心与韩漠对峙,或能坚持一阵子,但是此刻心中因为《八部棍术》的出现大生惧念,甚至生出轩辕无名有可能就在附近的念头,脸如死灰,而韩漠的招式咄咄逼人,不留余地,那诡异多端的变化,让心神已乱的杜无风实难抵挡。
杜无风虽然名列十方名将之一,但是其心态在十大高手之中,却属于下乘,也正因如此,他的武道在十大高手之中排名靠后。
今日生死大战,他心生畏惧,已是犯了大忌,韩漠并不明白他此时的心情,只觉得他有可能在耍诡计,所以倒是全力施展自己所学,那是想着尽早将杜无风击倒,免得生出更多的麻烦来。
杜无风数次想以弓弦较断木棍,但是蛇部棍术的“巧”字被韩漠施展的淋漓尽致,杜无风想找机会,却始终没有机会出现,反倒是木棍上那惊人的虎力,透着激荡的劲风,好几次都差点击中杜无风的要害。
又攻了十数招,韩漠的棍法已是完全施展开来,杜无风越斗越心惊,冷不防韩漠施展出“蝠部棍术”中的一记妙招来。
“蝠部棍术”讲的是一个“隐”字,是寻觅到良机陡然杀出的偷袭之招,实际上《八部棍术》之中,套路最少的便是“蝠部棍术”,而且“蝠部棍术”更要夹杂在“蛇部棍术”之中,要寻觅到良机陡然杀出,否则效果就会大大降低,一旦找到良机杀出“蝠部棍术”的招式,却往往一击制敌。
韩漠与杜无风交上手后,棍术始终在蛇虎蛙三部之中肆意转换,也是越打越顺畅,他也隐隐感觉到了杜无风的不安,甚至从杜无风的脸上看到了一丝丝恐惧,打到兴奋处,脑海中竟是灵光一闪,手腕子一番,竟是陡然施展出了“蝠部棍术”中的一记招式。
杜无风虽然反应力极强,韩漠使出这一招,他也瞬间惊觉,只可惜这一招太过诡异,若是巅峰之时,杜无风脑子反应过来之际,身体或许能够作出最迅速的应对,只可惜今日他无论是肉体还是精神都处于低谷状态,那木棍就如同幽灵般陡然击打在他的胸口,他根本来不及闪躲,就觉得胸口似乎被一块千斤巨石狠狠砸中,整个人竟是直飞出去,重重地砸在塔墙之上,然后身体反弹落地,长弓也从手中松脱。
第九二四章 胁苍狼以令黑旗
杜无风摔落在地上的一刹那,朱小言全身陡然生出一股力量来,他从地上猛地弹出,整个人如同豹子般扑向了杜无风,在杜无风尚未挣扎起来时,他已经跪压在杜无风的身上,手中的匕首已经顶在了杜无风的咽喉上。
“暂不可杀他!”韩漠在后面喊了一声。
杜无风躺在地上,嘴角满是鲜血,一双眼睛却与朱小言对视,说话已经有些艰难:“好……好徒弟,来,你……你不是要报仇吗?来,手……往前一送,我这条命,就……就是你的了……!”说完这句话,口中又是涌出一股鲜血来。
他体内五脏在天涯峰之时就已经受到重创,根本没有得到复原,今日又被韩漠雷霆一击,身体如同炮弹般砸在塔壁上,体内的五脏六腑再一次受到了重创。
“杜前辈,你想死,做晚辈的总会成全你。”韩漠走了过来,俯视着杜无风,“只是不用急,咱们要离开这里,还要靠你帮忙呢。”
朱小言听韩漠这样一说,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虽然已经制服了杜无风,但是黑塔下面的情况尚不清楚,将杜无风控制在手中,或许能够起到极大作用。
韩漠想到解药尚未取到手,也不耽搁,向朱小言道:“你先制住他,我去拿解药。”
五楼情况不明,韩漠倒是很为小心地登上五楼。
正如他之前所想,这黑塔五楼倒似是一个仓库,分门别类放着许多的药剂和暗黑武器,韩漠径直到了药剂柜前,不由皱起眉头来。
只见偌大的药剂柜,竟然有无数种药剂,而且这些药剂之上并没有标明药物的名称,一时之间难以辨别出哪种是毒药哪种是解药。
他前世虽然是药剂师出身,但是面对如此种类繁多结构复杂的药剂,一时之间不可能分辨出来。
而且药剂非同一般,一旦用错了,后果不堪设想。
思索再三,韩漠在屋子里四下找寻,竟是找到了一只皮袋子,他也知道在黑塔这种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当下小心翼翼地在药剂柜上取下各种药剂瓶子,一样不落各取几份放入了皮袋子之中,其中更是触动了暗柜,在里面找到了几本黑旗药物的配方。
黑塔乃是黑旗的心脏,在这里得到这些东西,并不稀奇。
取到解药,想着回头再辨别哪种是毒药,也不多呆,下了楼来,只见朱小言竟是已经挑断了杜无风的手脚筋脉,杜无风脸色煞白,却是没有哼出声来,双目紧闭,似乎已经晕厥过去。
他全身上下都是鲜血,已经是废人一个。
看着曾经令人闻风丧胆的暗黑之王如今竟是成为这个样子,韩漠心中生出一种极古怪的感觉。
韩漠拎着皮袋子上前来,低声问道:“你还能不能走?”
朱小言也是受了不轻的伤,脸上也无血色,他点点头,站起身来,道:“原路返回!”伸出手,将已经成为废人的杜无风拎起来,深吸一口气,这才向楼下走去。
韩漠一手拎着皮袋子,另一只手依然握着那灯柱,到得三楼时,便见到三楼的楼梯口已经聚集了五六名黑旗吏员,楼板之中躺着四具尸首,其中三具是黑旗吏员,有一具则是西花厅吏员黑蝎子的尸首。
那五六名黑旗吏员都是以冰冷地目光看着从四楼缓缓下来的韩漠二人,见到朱小言手中拎着杜无风,黑旗吏员同时色变。
黑塔四楼五楼乃是禁地,虽然他们先前已经察觉出上面有变故,但是没有杜无风的命令,却不敢擅自上去。
实际上在这些人的心中,杜无风亦是如同神一般的存在,是不可战胜的,在他们看来,塔楼上无论出现何种状况,最终胜利的只能是杜无风。
但是此刻见到杜无风竟然像小鸡儿似地被朱小言拎在手中,心中的震慑,实难以言语形容。
他们眼前,只是两个全身带有斑斑血迹的年轻人,他们十分疑惑,这两个年轻人是以什么方法越过楼下的护卫到得顶楼,他们更是难以相信,杜无风怎会折在这两个年轻人的手中。
“放了大人!”黑旗人群中传来冷喝声,随即便从后面推出两个人来,却是已经被五花大绑的赤鼠与、毒蝙蝠,两人身上血迹斑斑,脸上却也是血肉模糊,只有眼睛还微微睁开着,透着坚毅的光芒,瞧见朱小言手中拎着一人,猜知那便是杜无风,虽然身处敌手,这两名暗黑吏员却无惧色,反倒是显出喜悦之色。
他们虽然落入敌手,但是事先交代的诱敌任务却已经完成。
韩漠看了地板上黑蝎子的尸首一眼,眼角微微跳动,神色冷峻,犀利的目光扫过那群黑旗吏员,冷声道:“放了他们!”
那边黑旗吏员有的扣住暗器,有的握紧刀剑,人多势众,虎视眈眈,已有人冷声道:“你们放了大人,我们自然会放了他们!”
赤鼠看着韩漠,艰难摇摇头。
他十分清楚,此时此刻,身在黑旗腹地,手中如果控制住杜无风,这群黑旗吏员投鼠忌器,未必敢出手,但是只要放了杜无风,那么今日必将无一人能离开黑塔。
“我并非在于你们谈判。”韩漠淡淡道。
朱小言神情冷漠,他的左手一动,手中匕首寒光划过,竟是深深地扎在杜无风的身体上,迅即拔出匕首,便从那刀口处溅出鲜血来。
曾经带给无数人噩梦的暗黑之王,此时已经沦落为朱小言手中的一件道具,他的手腕脚腕处,依然向下流淌着鲜血。
黑旗众面面相觑。
“看来你们并不在乎你们这位大人的死活!”韩漠淡淡道。
“解开绳子,放了他们!”黑旗中有人沉声道。
能够被布署在黑塔守卫,这些黑旗众俱都是杜无风的心腹,对于杜无风是忠心无比,此时杜无风落在韩漠二人的手中,黑旗众们在底气上显然比不上韩漠二人。
双方固然都扣有人质,但是朱小言手中的是黑旗首领,而黑旗众手中不过是两名暗黑吏员,在黑旗众的心中,自己手上的底牌显然比不上对方。
绳子解开,黑旗众将赤鼠二人推出,两人向前酿跄几步,差点跌倒,显然是伤势极重,但是凭借着坚韧的意志,二人还是强自撑住。
“没事吧?”韩漠轻声问道。
“大人,我们没事。”赤鼠抹去嘴角血迹,看向黑蝎子的尸首,眼中划过一丝黯然。
“闪开!”朱小言一只手拎着杜无风,另一只手上的匕首则是对在杜无风的咽喉,只要稍一用力,匕首便能够刺破杜无风的喉咙。
赤鼠和毒蝙蝠从地上各捡起一把刀,一左一右在前开路。
就这样眼睁睁看着韩漠等人胁持杜无风离去,黑旗众自然是十分的不甘心,但是此时他们却又无可奈何,众人互相看了看,终是从楼梯缓缓往后退。
赤鼠二人在前,朱小言拎着杜无风在中间,韩漠则是殿后,就这样一步一步从塔楼往下行去。
黑塔被人闯入,除了有一部分万不能离开岗位的黑旗众外,其他黑旗众俱都蜂拥至黑塔,黑塔外面,已经有二十多名黑旗众团团围住,更有二十多人已经进入塔内,但是此刻塔内的黑旗众却无一人敢动手,只能频频后退,看着对方几人挟持着杜无风一步一步下楼。
韩漠等人虽然有杜无风在手,但是身处险地,却也不敢掉以轻心,小心戒备,一步一步行到了黑塔第一层。
“我们可以放你们离开,但是你们必须放了大人!”黑旗有人厉声道:“你们自己想一想,就凭你们几个人,能从这里走脱吗?”
韩漠淡淡一笑,左右打量一番,终于道:“听说你们黑旗有一种黑油,速取两桶黑油来!”
“你想做什么?”
韩漠叹了口气,看向朱小言,“他们又不听话了!”
朱小言倒也干脆,大手一挥,匕首又是在杜无风的身上扎了一刀,杜无风的喉咙里终于发出了痛苦的哼声。
韩漠耸耸肩,向黑旗众笑道:“不要再多问话了!”
黑旗众一个个都显出极其怨怒之色,但是终究还是有人沉声道:“去取两桶黑油来!”
片刻之后,便有人取来两桶黑油,韩漠看了看四周,轻叹道:“真是可惜了。”吩咐道:“将黑油泼在四处,要泼的均匀,你们能做到吧?”见黑旗众不动,叹道:“怎么,诸位又不想听话了?”
“按他说的做。”黑旗众还是屈服了。
当下便有两名黑旗众打开油桶盖子,将里面的黑油泼洒在塔楼一层四处。
“好,做得很好!”韩漠微笑道:“最后一件事,你们如果不想死在这里,就全部退出去,然后送一支火把进来……要快!”
黑旗众俱都变色。
此时若还不知道韩漠的用意,那便是连蠢猪也不如了。
“你们……你们要烧了黑塔?”有人吃惊道。
“你看,又在问话了!”韩漠淡淡道:“若是不想让你们的杜大人就这样失血过多而死,我劝你们还是少问话,多办事!”
就在此时,韩漠侧后方一名黑旗众似乎忍受不了这种耻辱,猛地抬起大刀,如同幽灵一般向前窜出,手中的大刀拦腰向韩漠砍了过去。
只是他的大刀离韩漠尚远,就感觉眼前一花,韩漠却已经反肘探出手中的灯柱,十分诡异地从肋下击出,灯柱底座正打在那黑旗众的脸盘子上,这黑旗众只觉得整个面庞似乎被狼牙棒狠狠击中,面骨碎裂,整个人直飞